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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喜此吊彼
    “我不成家,只不过是没能再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罢了。”

    洪巩持剪剪断过长的绷带,将头子扎紧,抬眼认真地盯着晏清,说道,“不管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当初是我一厢情愿,如今是我心甘情愿,我顺着我的意志而活。帮谁,爱谁,都是我的自由。”

    听得洪巩一席话,晏清眼微垂,自嘲地笑笑。

    到底,是她想多了。

    洪巩将晏清的神色瞧在眼里,一边收拾着桌案上的药膏、纱布,一边唠叨她“你养好伤,好好活着,才是你当前最该考虑的。这些八卦你少管,都多少年的老事了,也值当翻出来说”

    收拾好东西,洪巩在晏清一侧坐下,撇头轻飘飘扫一眼屋外站着的司惗“那一个又是怎么回事”

    晏清顺洪巩的视线看过去,正想着如何跟洪巩开口,却听洪巩先板了脸严肃地叮嘱“丫头,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虽说年轻人好颜色是正常的,我当年也是看中了你爹那张脸。但见一个爱一个,可不是什么好德行”

    晏清哑然。

    这哪儿跟哪儿啊

    晏清沉默扶额的模样,落到洪巩眼里,立时有了几分默认的味道。

    但洪巩却没同先前叮嘱时那般严肃,反狡黠地一笑,低声同晏清叨叨“舒郡王儒雅温润,这一个清隽中带着点儿邪气,你还挺会挑人。”

    听洪巩越说越离谱,晏清不得不出声打断洪巩“洪大人”

    “洪,姨”

    洪巩吊着眉毛一字一顿地纠正晏清的称呼。

    “”

    晏清闭眼深吸一口气,“洪姨,我同孟舒澜只是同袍兄弟。还请您莫要胡言,若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出些流言蜚语,对他名声不好。”

    洪巩瘪瘪嘴,嘟囔着“我看他是巴不得”

    但见晏清那同她爹七分像的脸上,满是认真,洪巩心里就叹气。

    真不愧是父女啊

    明明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但若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永远也察觉不到一样。

    起先她也以为晏康明那货是装的,结果当她把话挑明之后,才发现那人还真就一直是把自己当兄弟。

    眼下他女儿,也是一样的德行

    想到这儿,洪巩都觉得有点儿气闷。

    这世上,怎么就有他们这么不开窍的人

    但看别人的事,他却又一眼就能看得透。

    落到自己身上,却跟个傻子一样,就气人

    这样的人想要熬到他们自己开窍,实在是太难了。

    但怎么他见到秦蓁就突然开窍了呢

    洪巩看着晏清,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嗔她一眼“人家一个郡王,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西疆你帐下当军师。吃了四年的风沙,一点儿怨言都没有,你当他只是为报你当年那一次救命之恩”

    “不然呢”

    晏清两眼茫然,这孟舒澜亲口说的,还能有假的不成

    其实她当时也没想到,自己揭了皇榜领军剿匪的时候,山匪还掳了皇帝的侄子打算谈判。

    她人都上了山,被山匪绑了关起来,才知道山匪还抓了其他人。

    山匪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这次剿匪的将领,只当她是山下猎户的女儿,上山来打猎遇到了狼,跑错了路,把她绑了去伺候孟舒澜的。

    也多亏了这,她扯着这大少爷的虎皮,一边跟匪头埋怨他事儿妈,让她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在匪寨到处跑,记下匪寨的布防。

    只是当时也不知道来谈判的是谁,没什么用,只拖了半个月。

    若不是青衣带着狼群帮了忙,仓促之间,她还真做不到在保证孟舒澜安全的情况下,拿下匪寨。

    她确实算是救了孟舒澜一命,他当初坚持要去西疆,也是以的这个理由。

    但是后来,他几次救自己于危难,救命之恩,早就报了。

    可他说西疆很好,呆习惯了,就不想回去了。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比起看起来繁华,实则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康都城,满是风沙的西疆,更让人留恋。

    看着晏清那理所当然是如此的表情,洪巩恨不能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操心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闲得发慌”

    晏清看着突然气闷的洪巩,无奈苦笑。

    她该不会是看着孟舒澜,就想起当年的自己,情感带入,所以觉得孟舒澜对自己有意,然后想撮合自己和孟舒澜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孟舒澜跟她哥可是拜把子兄弟,算是她义兄,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

    这不合礼数。

    也不知道是不是洪巩的情绪影响,晏清甚至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孟舒澜的相处,确实没有什么让她觉得他对自己有意的举动。

    明明就是些她哥也会做的事。

    只是比起哥哥这个上司,对于孟舒澜这军师,她使唤得还挺不客气的。

    想到此,晏清不禁有些尴尬地捻了捻指尖。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老实人。

    晏清难得反省一次,却又被洪巩打断“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晏清抬眼看着瞬间变得疏离的洪巩,被带偏的思绪也收拢了来“您请说。”

    洪巩上下看她两眼,一瞥窗外站着的影子,语气冷淡了不少“你既然喜欢这一个,那就要把话给人家说明白了。别吊着别人,令人厌恶。”

    说着这话,洪巩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可见是真的厌恶玩弄别人感情之人。

    看来爹当年拒绝的挺干脆,反而得了她欣赏,没怨恨上他。

    晏清瞧着洪巩的神色,有些头疼地按着眉心。

    看来洪巩是认定了孟舒澜对自己有意,而自己却是个知晓了别人的情意,还一边吊着别人,同另外的人好的人渣。

    晏清是真没想到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三十几年,有一天会被成为话本子里玩弄人感情的渣渣。

    对于洪巩丰富的想象力,晏清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事实上,每一次对上洪巩,她都有这无力的感觉。

    自知自己无法打破洪巩的固有思维,也无法跟上她的思维,晏清索性不再顺着她的话,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