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对方屡次三番的拒绝,姜玫心情忽然烦躁起来,她打了个电话给朋友,让他把摩托骑过来,她晚上要玩。
“我还以为你从良了。”那人玩世不恭地笑。
姜玫“”
“不能盼我点好”
朋友问“头盔、手套、护膝这些要么”
姜玫说“不用。”
她今天打扮稍简,宽松的黑t在腰际打了个结,露出一小截瘦窄的腰肢,性感的马甲线特别扎眼。仔细看,肚脐旁还有一颗暗红色的小痣。
王老师口中的表彰大会姜玫自然知道,而在颁奖之前,学校组织了一些活动暖场,小品、大合唱、诗朗诵,也包括她们的街舞。
只是姜玫今天没心情去社团走过场。
姜玫缘本以为贺穗会作为杰出青年教师代表出席。
眼下看来,似乎没这一会事儿。
她是街舞社的副社长,本身舞跳得就好,觉得有和贺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便报名参加了节目。只是今天,她觉得一些事其实算多此一举。
姜玫到小区时,朋友早已等在那了。
他指指姜玫背后老旧的房屋,难以置信“大小姐你现在就住这破地方你的公司不也快上市了”
他揶揄“小姜总你这是要体味百味人生”
“不行吗”姜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把手上的袋子拎到对方眼前,“喏,请你吃臭豆腐。”
“嘿嘿。”他搔搔后脑勺,“得嘞,小的这就滚。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等下,”姜玫喊住他,“有新手套吗”
她垂眸盯着自己纤瘦、白皙、漂亮的十指,不愿有损伤。
“无。”朋友摇摇头。
于是姜玫慢腾腾地骑着摩托车去就近的超市买了一双凑合用。
她来到以前熟悉的跑道,进行简单地热身。
地方很偏僻,路上没有灯,四周都黑漆漆的,但因为是熟悉的场地,以前不知道玩过多少来回。哪里是直行,哪里有弯道,全部熟记于心,闭着眼睛都能骑。
所以姜玫敢在未做好完全的安全措施下玩摩托。
未戴头盔,周围环境中的风吹草动、眼前的风景显得格外清晰。迎面而来的风在耳边猎猎刮过,短t被吹得鼓胀,每一寸肌肉都用力绷紧。
心却奇妙地平静下来。
一圈是八分钟,姜玫估计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她揉了揉冻僵的脸蛋,将那辆炫酷的、喷满了涂鸦的摩托停在小区门口,她坐在小摊子边吃一碗热馄饨。
可能等一等,便能见到贺穗了。
据她观察,贺穗都是九点半左右从学校回来,十分准时。
大概是姜玫的脸蛋太过明艳惹眼,一来二去之后,馄饨摊的阿姨和姜玫相熟了。
她边擦着桌子边问“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姜玫被热汤烫到,她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向老板请假了。”
“小姜你才上班,天天请假那要不得的。爸爸妈妈最近给你钱没有啦”阿姨的普通话讲得并不是很标准。
姜玫说“我自己存了钱。”
“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大,和她一样,倔。”阿姨摇摇脑袋,“等一下收摊了。锅里还煮了点,你要不够吃再去添一碗,不收你钱。”
姜玫笑意真诚“谢谢阿姨。”
姜玫坐了会,掏出手机看已经八点了,没等来贺穗,她帮着阿姨收摊,一边四处张望。
阿姨推着车子走了,姜玫站在原地继续等了一会儿,可惜夜风不比夕阳温柔,姜玫只穿单裤的两条腿冻得受不了。
她走过去推车。这家店的老板脾气特别差劲,早上开门时看见门口停的车一定会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姜玫扶着车,别扭地从裤兜里掏钥匙。
背后走上前来一人,钥匙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涂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纡尊降贵似的,捏着门禁卡往扫描器下放。
“还不进来。”
贺穗站在栏杆后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杵在原地发呆的姜玫。
名字在舌尖囫囵卷过许多遍。
姜玫只缄默一笑。
贺穗目光移到她扶着摩托车上。
姜玫注意到她的视线,动了动身挡住,解释说“这我朋友的。”
贺穗有几分高兴“你朋友也喜欢听乐队”上边一个特显眼的涂鸦是乐队的名字。
“那可以一起去音乐节啊”
姜玫咬了咬牙关,“其实这车是我的。”
贺穗了然一笑“撒谎干什么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语气里藏不住的促狭戏弄。
“所以姐姐,我们以后能约音乐节吗”
姜玫一脸期冀地看她,她是很勾人的桃花眼,此番姿态落入贺穗眼中,竟觉得盈盈的可怜。
呵。
诡计多端的年下。
贺穗猛地拉响警报。
不久前,曾黎刚和她科普完这几个字的意思。当时她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这一形容和姜玫特别搭。
“因为你是老师嘛。”姜玫小声说。
其实她是想说怕这样的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自始至终觉得贺穗会更喜欢正经一些的、乖巧一些的人。例如陈言霓,例如猫猫头像的女孩儿。
姜玫解开橡皮筋,长发垂下遮挡住艳丽明锐的五官,她弯起眼眸,和贺穗说再见。
贺穗回忆姜玫敛去了鲜亮动人光泽的脸庞,舔舔唇,难免觉得可惜,虽然年下她不愿意去碰、去招惹,但对着姜玫那副顶漂亮的皮囊,她还是愿意多看一看,欣赏一下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忙得焦头烂额之时,鬼迷心窍地跑去给高一的小鬼辅导,而且那小鬼还是出了名的不听话、离经叛道。
gravity cafe朝十晚五,做六休一,是份难得一觅的好工作。
林卡懒倦地倚在收银台后,“姜玫你这样天天翘班,都让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当资本家的快乐。”
姜玫怼回去“资本家的每一滴血都是肮脏的你希望每一滴血都散发恶臭吗”
她倒把自己忘了,她也是个剥削人的公司管理者。
林卡“那我算是在做慈善咯”
姜玫忙着招徕顾客,没空理她。
“两杯大杯的抹茶拿铁,两个烤蛋挞,44加9,一共五十三元,请问您选择现结还是支付宝”
“微信我扫您就好。”
“下一位。”
“姜玫,真巧呢。”
陈源澈一手挎进裤兜,额前的刘海很长,挡住荫翳的眼眸。
姜玫“喝什么”
陈源澈双手撑在台子上,狭长的眼眸眯起,“你给我介绍介绍,推荐几款店里的招牌。”
姜玫“旁边有宣传册,你自己翻看。别耽误后面排队的人。”
陈源澈闻言竟也不生气,反倒笑了,“听说你们店里的限定款萃雾很火,要一杯这个,还要一份黑森林蛋糕。在店里吃。”
留在店内喝咖啡需要收取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所以许多学生都选择打包带走。
“36号已出单。”
姜玫端起托盘朝唯一坐在店内的陈源澈走去,她把咖啡和蛋糕放下,便转身回去收银台。
陈源澈却突然发难,“20元的的服务费白给的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他翘着二郎腿坐那,咕哝“朝客人鞠躬不会吗叮嘱客人用餐愉悦要教吗”
收银台后的姜玫细心替客人封装好咖啡,眼也没抬,压根懒得搭理他。
姜玫“上午的量已经卖完了。请大家文明观猴。”
她走过去,对陈源澈冷声道“做服务行业的人并不是你陈大公子家的保姆,需要听你的差遣。”
陈源澈眼眸阴鸷“姜玫,谁不知道你爸领回来一个私生子,还不如跟了我”
“那不行,人畜有别。”
姜玫认真道。
陈源澈见旁边人都笑开才反应过来姜玫话语里的意思,他站起身,一米八的高个轻松擎住姜玫的手腕,他眼神狠厉,用劲到几乎要折断这截纤细的手腕。
姜玫冷冷地看他,穿皮靴的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踢向他的小腿。
皮靴底硬。
再差点儿就要踢到重要的某处了。
陈源澈眼睛发红,气得直接动手推了姜玫一把。
姜玫没稳住身形,朝后仰倒去,却落入一个温软怀抱中,甚至有几分熟悉。
她眼眸别过去,看见贺穗漂亮的下颌线,妩媚上翘的眼尾,上一次也是这样,可现在却瞧清了贺穗的眼底。
姜玫僵住,手心里甚至沁出湿汗,玫瑰的香气里暗含点涩味,却无比惹人上头。
贺穗揽着她肩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像安抚一只猫,“别害怕。”
正经念国文的嗓子安慰人时,别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贺穗手心下滑,抚过姜玫绷紧的肩,拥紧了她的胳膊。
她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泛着冷意,语气也似淬冰一般。
“看来陈敛这段日子对你疏于管教了。我会劝他,若你所希望的那般,多放些心思在你这个私生子头上。”
“我几天前才见过陈老先生,你哥哥陪他谈完一个项目,他在酒会上对大公子赞赏有加。”
陈源澈的脸色顿时变了,难掩惊慌。
他是陈家的次子,生母通过不光彩的手段爬上陈父的床。他连与人竞争的资格也没有。他和从小受到优质培养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同,就连大学都是靠买进来的。
贺穗不止是他的老师,也和他父亲交好,浸淫商场多年的父亲爱收藏书画古玩,贺穗了解多,父亲常邀贺穗来家中谈天。
要这么算起来,贺穗的辈分比他大些。
上回贺穗来他家中,是年前的事了。他害怕贺穗把他做的那些混不吝的事、或是学业多科挂红灯的结果告知父亲。
所幸贺穗没说。
但他没想到姜玫会和贺穗认识。
不止认识,看来还很熟。
陈源澈面色发青,贺穗言笑晏晏看他,说道“我记得陈二少上学期末挂了我的专业课,复习的怎样”
这话说的陈源澈彻底没面子,他急匆匆走掉。
看戏的同学们把他拦住,“你还没道歉呢”
“就是啊快道歉真以为自己是少爷皇子”
陈源澈气得脸色铁青,摔门离开。
贺穗看了眼他的背影,轻嗤一声,回过头朝同学们道
“这间咖啡店我也算半个老板。非常抱歉,今天出了意外,影响了同学们的用餐心情。所以,我自作主张替在场同学免单今日份的饮品和甜点。”
同学们欢呼“谢谢贺老师”
“贺老师人美心善”
贺穗朝同学们笑笑,转过头,目光和站在工作间门口的林卡撞上。
林卡和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卡说“贺穗五十杯咖啡,你滚进来和我们一起”
“受苦的是我们,赞美全落你头上了。”她轻哼一声,额前的短发不听话地翘起,显得俏皮。
贺穗也是gravity cafe的老板
姜玫懵在原地。那她在这打工岂不是相当于挣贺穗的钱
再往下一想不就等于贺穗包养她这个女大学生
贺穗扯过呆站的姜玫的胳膊,问道“刚才有没有受伤”
姜玫摇摇头。
贺穗“等会儿辛苦你了。完事后我让林卡发奖金给你。”
姜玫长睫轻颤,她低声问“姐姐,你和林卡是”
她不禁怀疑,林卡先前说贺穗不喜欢她这一款实际是在暗示她和贺穗的关系不简单,想让她知难而退。
“朋友。”贺穗解释道,“林卡是我以前的大学舍友,我们合资开了这间咖啡店。刚开那会儿店里特别忙,我和林卡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一起工作。
贺穗挽起袖子,熟练地调制饮品。
烟灰色的西装衬得她优雅贵气,纤细的手指赏心悦目。
“陈源澈之前追过我,被我拒绝了。大一的时候,他一直在匿名论坛发各种奇奇怪怪的诗,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姜玫轻描淡写谈起旧事。
“谢谢你,贺老师,今天帮我解围。”
咖啡机“嗡嗡嗡”的响,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混着她轻轻的嗓音。
贺穗没有说话。
这些事她都有耳闻,办公室老师之间传八卦,她听过几句风言风语。
她在图书馆帮过忙,发现有论坛的管理权后,便删掉了陈源澈的帖子,并封禁他的账号。
林卡去了外面给顾客点单,工作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贺穗解释了刚才的事“我父亲是老教授,精研道家文化。陈敛是他的学生,陈家发达后陈敛经常请他去家中讲道。”
姜玫放下玻璃杯,湿漉漉的手背揩过红透的脸颊。
“姐姐,其实我刚才在想”
“我在你这工作,你给我钱。那是不是可以约等于你包养我这个女大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qaq我的评论数量呈指数下降了
姜玫你们可以不可以用评论包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