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停在他跟前的瞬间,闻绍还直接将手背到身后去了。
一旁的刘齐宇看到了他所有的动作,不仅在心里感叹老板的纯情。明明想抱得很却不好意思伸手,人家不抱他,他还觉得尴尬,欲盖弥彰地将手背过去。
刘齐宇和司机一块儿把行李提去院子里,给他们俩留私人空间。
他临走前还没忘助攻一把,“江小姐,闻总下飞机以后回家吃了个饭就立马过来了。”
闻绍警告地看了一眼刘齐宇,后者立马扭头进了院子。
“家里待不住,这里清净。”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的,反正闻绍自己是信了。
今天是周六,家里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一顿饭下来,孙皖南几乎是一个一个点名训话,训话的重点无非还是让他们几个单身的早点找女朋友。
这几年,闻绍和几个侄子听他这套说辞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到还好,嗯了两声敷衍敷衍就过去了,可几个侄子就惨了,晚饭估计都没吃饱。
“头发没吹干怎么就出来了”他皱着眉,看着江晚柠刘海上的水珠不停地往下滴,直接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头。
江晚柠也学他皱眉,这人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长辈模样,她衣服穿少了他要管,头发没吹也要管。
“是你让我出来的。”江晚柠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聊天界面。
她随手摸了摸头发上的水,五月底的江城已经挺热的了,不吹干大约也不会感冒。
很快,刘齐宇和司机从院子里出来。
刘齐宇“闻总,我先走了,东西明天送过来。”
汽车开远后,清源山再次恢复寂静。
江晚柠跟着闻绍走进院子里,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行李,“你出差二十多天就这么点行李吗”
才两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这行李的量刚刚够江晚柠三天的短途。
“其余的送回家了。”闻绍提起两只行李箱进屋。
地上不平,行李箱拖动的时候会有声响,闻绍不喜欢听到碰撞的声音,直接将行李箱悬空提起。
江晚柠见状去帮他拿另外一个手提包,“我帮你吧。”
那包看上去不算大,她弯下腰去单手提起
嗯,还挺重。
“不用,我”闻绍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她弯下腰。
她刚洗完澡,方才披了件外套才出来。
这会儿弯腰时宽松的外套滑落至肩头,露出内搭。
贴身的黑色吊带,勾勒出身材曲线,此刻因为她的动作吊带的胸口处微微敞开,隐约可见两片白皙的肌肤
闻绍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然后转过身。
“你包里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重”江晚柠费力地拎着手提包往里走,见他堵在门口不动,抬手推了他一把,“开门呀,干嘛呢”
“没事。”闻绍立刻开门进屋,放下行李箱后,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
江晚柠放下手提包后,见他背对着自己,直接绕着走过去,杵在他眼前。
“你吹风机借我。”江晚柠朝他摊开手。
“你自己去拿。”
这屋子里的东西江晚柠都很熟悉了,她立马去抽屉里拿出吹风机。
举着吹风机吹头发,江晚柠看着闻绍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收拾这个,一会儿收拾那个,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行李明天再收拾吧,今天刚回来,不累吗”江晚柠看着都累,闻绍已经在她眼前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的,但就是不看她。
闻绍应了一声,“好。”
他收拾完手里的一点行李,坐在了离江晚柠最远的板凳上。
“我拜托你带的香水你买了吗”江晚柠将吹风机调到最小档与他说话。
闻绍打开了她方才提进来的包,从里面拿了那瓶香水,走过去递给她。
江晚柠此刻坐在凳子上,闻绍抓着那瓶香水,站在她的正前方。
她头发已经半干,此刻一只手抬起来顺着头顶的发丝,另一只手举着吹风机轻轻晃动。
双手上举的姿势让她那件黑色吊带不受控地往上爬,露出一大截细腰,不堪一握。
江晚柠常年做瑜伽等训练,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却不干瘦,隐隐还能看到浅浅的马甲线轮廓。
闻绍皱着眉,腿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低着头沉思许久,右手握着拳,悬空于腹部前方一动不动。
江晚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那拳头是要”
话还没说完,闻绍右手的拳头突然舒展开。
与此同时,他蹲到了江晚柠面前。
下一秒,江晚柠的外套拉链被闻绍拉了起来。
“你”她还没反应得过来,外套的拉链直接被他拉到了顶,连脖子都裹进去了。
“你干什么”江晚柠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我,我不冷”
“你冷。”闻绍迅速转过身,走去关窗户,“山上夜里凉,你刚洗完澡,刚刚又在风口里站了那么久,最容易着凉。”
江晚柠撇撇嘴,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好意。
吹风机吹出来的是热风,头发吹到全干以后,她觉得自己热得跟个小火炉一样。
可她每次试图拉开拉链的时候,都会收到闻绍的死亡凝视。
江晚柠逐渐觉得不对劲,她这会儿鼻尖都已经冒汗了,闻绍不会看不出来。
那他就是
江晚柠眯了眯眼睛,原来他喜欢这种风格衣服吗
“我今服不好看吗”江晚柠故意凑过去问他。
“没有。”闻绍不动神色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随手拿了本书在翻,心不在焉的。
江晚柠用手撑着下巴,“那国外那么多穿吊带的姑娘,你也要一个个让人家拉上拉链吗”
“不会。”闻绍把书放到茶几上,喝了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江晚柠拎着他给自己的礼物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故意将衣服敞开来。
她得意地冲闻绍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闻绍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记忆回到了20号和她视频的那天晚上,挂断视频后他就准备睡觉,可隔壁那对男女却没歇,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闻绍做了个梦。
梦里江晚柠穿着与今日一样的黑色吊带,行为举止极为大胆,最后
最后,那件吊带还被自己给毁了。
次日一早,江晚柠在鸟鸣中悠悠转醒。
她看着窗外的暖阳,打了个哈欠后又往被子里钻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晚柠突然被手机吵醒。
闻绍来吃早饭。
她看着手机里的那行字,再次腹诽闻绍长辈一样的行为。
江晚柠一边换衣服,一边觉得闻绍奇怪。
从前早上她要是起不来,闻绍是不会特地叫她的,只会留着她那份,今天是吃什么不能久放的东西吗
她洗漱完后抹了一层隔离就去了隔壁,院门还没打开,江晚柠就闻到了茉莉花的味道。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近二十盆的茉莉,每一盆的花骨朵都很多,含苞待放的。
迫不及待地走进餐厅,江晚柠探出脑袋看着里面盛粥的人,俏皮地歪着脑袋对他笑,“早安,我的好领居”
“早。”闻绍看了她一眼,刚欲说什么,就被江晚柠抢了先。
“我不冷”江晚柠对昨晚他给自己拉拉链的事情耿耿于怀,忙着同他打包票,“今天28度,我真的不冷。”
她今天穿了件半袖的裙子,还是长裙。
“我是想问你,你那个同学这段时间有没有找你。”
本来之前的德国的时候闻绍就想问她了,但看她说每天都在家里赶稿连门都不出,想着他俩多半不会见面就没开口。
江晚柠眨了眨眼睛,倚在桌子上,“你在吃醋啊”
闻绍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将锅里刚蒸好的小笼包端上桌。
他给江晚柠拿了醋碟,却没有拿自己的。
“同学聚会以后,他基本上天天给我发微信吧”江晚柠将小笼包放到醋碟里滚了一圈,轻咬了一口吸掉汤汁。
她盯着闻绍,一语双关,“你真的不吃醋吗”
“不吃。”
闻绍不喜欢醋味,吃小笼包等物时从来不蘸。
“虽然他天天给我发信息,但是我很少理他哦”江晚柠将脑袋凑过去,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邀功。
闻绍喝了一口茶清嗓子,“之前在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我找人查过他。”
江晚柠反应了两秒,“为了我”她声音中还有些雀跃。
闻绍为了自己去调查许在川耶
闻绍顿了几秒,开口解释道“我二哥跟他的公司有些生意,所以在闲谈的时候,我顺便问了问。”
江晚柠一挑眉,又是闲谈,又是顺便的,这男人还真是别扭。
“好的,是你在闲谈的时候顺便问的。”
她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不过你就是为了我。”
闻绍垂眸喝粥不说话,确实是为了她,还根本不是闲谈时候的顺便。
他二哥更不会跟许在川的公司有生意往来,孙家从来就看不上铭扬实业,不仅是因为规模小,还因为铭扬实业用了不少董事长的无能亲戚,高管层烂透了。
上次闻绍觉得许在川的公司听上去耳熟,是因为他的公司铭扬实业合作的物流公司,与孙家子公司之前合作的是同一家。
在两个多月前孙家的合同到期的时候,铭扬实业与他们的合同也快到期了。
他们双方就双双盯上了江城内另外两家实力较为雄厚一些的物流公司,一个是徐一涵家,另一个是万成。
不过那个万成在今年年初开始就在走下坡路,总公司在调查后就直接没有再考虑。但听说铭扬实业那边还在积极接触,估计是没看出来万成从今年开始就大不如前。
“后来呢”闻绍慢吞吞地放下勺子。
“什么后来”
“你不理他,他就放弃了吗这么没有耐性。”
“好像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许在川就不再给自己发信息了,江晚柠也没在意。
毕竟她时常不回信息,回的话语气也十分冷淡,约她她也统统拒绝。在这种情况下,江晚柠觉得论谁都会放弃追求对方的。
不过看闻绍这个表情江晚柠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他是在内涵自己吧
在内涵自己对他死缠烂打,耐性十足
见她瞪着自己,闻绍收敛了揶揄的表情。
“他是半年前入职铭扬的。”闻绍抬头看向江晚柠,“也就是说,他回国在江城工作半年了。”
原本闻绍觉得背后调查别人不是君子所为,他也想着若是许在川不再纠缠江晚柠,他便不告诉江晚柠真相。
可最终还是私心占了上风,无论江晚柠对他是否还有那个意思,闻绍都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江晚柠倏地瞪大眼睛,难得地爆个粗口。
“那个狗日那个狗不会看上我家钱了吧回国奋斗半年以后发现奋斗太艰难了,想傍个富婆少奋斗三十年”
不,以江家的家底,少奋斗的何止是三十年。
闻绍不置可否,随后问她“还不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二人认识一个多月了,他对江晚柠的了解仅限于她家是一家四口。
“什么都做,最初是做航运起家的。”
江城靠海,江成军小时候是在渔船上长大的,后来慢慢积攒了一些资本,开始尝试投资。
认识江晚柠的母亲宁菱后,江成军在她外祖父的帮助下创立了公司。她母亲从小跟着外祖父,也是做生意的好手,二人结婚后一起慢慢地把公司做大。
“你呢”江晚柠也从未了解过闻绍的家庭。
“也是什么都做,最大的一块是房地产。”
孙家的生意现在大致分成了四块,分别在孙皖南的四个儿子手里。
江晚柠点点头,“我不懂做生意,也从来不会问我爸妈公司的事情。”
她听也听不懂,也没兴趣去学。
弟弟江晚澄也是,他高考前与父母说了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而是想学物理。
江晚柠本来觉得父母不会同意的,谁知道他们竟然欣然答应。
她小时候想学画画的时候父母便是如此支持她去追求自己的爱好的,江晚柠还觉得因为自己是女孩子的缘故。
那时候,江晚柠觉得弟弟是一定会继承家业的,没想到父母竟然一视同仁,对他的决定也不干涉。
“我爸妈常说,他俩做生意是因为他们喜欢做生意,不代表我和江晚澄也必须要走这条路。”江晚柠一直觉得特别幸福,因为自己有这一对特别特别开明的父母。
江成军从前常说,以后等他和宁菱想退休了,就找个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他们不会因为所谓的家族基业去强迫江晚柠姐弟做不喜欢的事情。
闻绍听完以后觉得挺震撼的,他认识那么多的富家子弟,能做到像江晚柠父母如此豁达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他们大多都把家族企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切东西都可以为了生意让步,就像他父亲和外祖父一样。
孙皖南从小对几个儿子的教育都很严苛,所有的教育包括大学的专业,都是为了他们以后接手公司做准备的。他一开始其实很反感闻绍跟着母亲学制香,觉得没前途,觉得不务正业,直到后来才慢慢地改变了想法。
“你父母”闻绍在思索着措辞。
“很好吧”
“嗯。”
江晚柠朝他眨了眨眼,“那你要不考虑一下当他们女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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