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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第二天在楼下餐厅,泱泱双眼红肿,拉着季暖的手不放,可怜巴巴问“暖暖,我和你一块回去吧。”

    季暖不想因为昨天的插曲打乱了她的计划,安慰说“你好好和魏先生去玩,我没事。”

    泱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放心你啊”

    话锋一转,凶巴巴说“苗逸华那种人渣,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把他劈了。”

    她气不过,早知道进门前她就打开录音,然后去报警,把苗逸华告到倾家荡产。

    说到惩罚,季暖心想,估计现在苗逸华就在去往监狱的路上了。

    虽然和魏可晋接触不深,但听傅斯朗昨晚提到的,他在这边应该有关系。

    想必已经找好人和苗逸华刚到底。

    而且苗逸华做了违法乱纪的事,那些罪状定下来,没个几年出不来。

    季暖下意识看了眼一直沉默吃早餐的魏可晋。

    两人的目光撞上,魏可晋咳了咳,转脸继续吃早餐。

    表示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她心里微微叹气。

    傅斯朗和他朋友都喜欢玩扮猪吃老虎吗

    看着人畜无害,混账起来连苗逸华那种刺头都能轻易拿捏。

    气归气,怕泱泱就这样回去,等缓过来会后悔没有好好玩一遍,季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劝住,让她继续玩,别想太多。

    她回去上个班,忙碌的生活能淡化这次旅游的不愉快。

    泱泱不一样,她全职在家,一个人呆着难免会想多。

    最后泱泱听季暖的话,决定和魏可晋继续昨天定好的计划。

    季暖才想起傅斯朗没下来。

    她问魏可晋,“傅斯朗呢他没下来”

    魏可晋喝了一口粥,说“一大早老傅就出门了,不知道去哪了。”

    就在季暖猜测的时候,傅斯朗走进餐厅,穿着一身休闲装,闲庭信步,目光最先落在季暖的脸上。

    她不经意地移开视线,避开他的打量。

    傅斯朗淡然说“我定了中午的高铁票。”

    魏可晋蹙眉,“怎么挤高铁”

    泱泱紧跟着说“对啊,要不你们把车开回去吧。”

    傅斯朗拒绝,“不用。”

    泱泱问“傅哥是怕路途太远了吗你要是开累了,你让小暖开。”

    傅斯朗第一次听说季暖会开车,看向她,语气透着几分愉悦,说“你会开车”

    季暖被迫抬头和他目光对上,不情愿说“嗯啊”

    泱泱对朋友有着盲目的骄傲,夸起季暖跟不要钱似地往外倒。

    泱泱“那不是,我们暖啊很厉害的,车技那叫一个好呀,说一句秋名山车唔唔”

    季暖伸手捂住泱泱那叭叭叭的小嘴,脸微微红了,她小声在泱泱耳边说“饭可以随便吃,牛不能乱吹。”

    别把她车技神化了。

    科二科三也是走运过的。

    如今她上路还是战战兢兢的。

    倒车入库和侧方位还是半吊子水平。

    季暖还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会傅斯朗开车,副驾驶就是她的专属位置。

    副驾驶除了视野好,看傅斯朗开车也方便。

    不会开车的她,对会开车并且车技很不错的傅斯朗抱有一种崇拜,盲目程度不比此刻泱泱对她的低。

    当时偷瞄他被抓过现行。

    她解释说“我是觉得开车很酷,想学。”

    傅斯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他可以教她。

    一听到教,季暖防备看他,问他“你有教练证”

    傅斯朗一本正经,“那不行,另一种车,我可以教。”

    另一种车当然不是自行车或电动车。

    要不是他还开着车,季暖就要动手了。

    季暖看到笑得意味深长的傅斯朗。

    估计他也想到了那件事。

    季暖心里默念,不气不气不气,肯定是她多想了。

    吃完早餐,魏可晋送两人去高铁站。

    两人一人一个小行李箱,东西不算多。

    魏可晋已经帮他们安排好了,等下了高铁站会有人开车来接他们。

    等人一走,只剩下她和傅斯朗独处。

    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季暖紧随其后。

    现在的高铁很方便,身份证一路通行。

    他们到的时间刚好,高铁进站,广播通知可以检票进站。

    季暖这才想起来,票不是她买的,不知道他们坐在哪个位置。

    高铁站人来人往,他虽然速度不快,但人挤人,她很快就落后他一节。

    还未开口叫他,他停下脚步等她。

    季暖走到他身边,有几分不自在。

    拥挤的人群让她难以适应。

    傅斯朗看出她心底不耐烦的想法,手搭上她的行李箱拉杆,说了一句跟上。

    季暖愣了一下,立马跟上傅斯朗,只敢落后他半步。

    好在不用拿行李,一身轻松。

    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季暖下意识伸手去扯他的衣角。

    傅斯朗低头看了眼,没说什么。

    几乎贴着他走的季暖,不好意思垂着头,耳朵透着红,体温缓缓上升。

    特别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木质香。

    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走到指定的车厢,才想起来有问题问他。

    季暖“我们坐几号位置”

    傅斯朗“靠窗那边。”

    带着她到双人座位,示意她先坐进去。

    季暖坐下来才反应过来。

    买票需要身份证,他是怎么弄好的

    又想到只需要身份证号码,他应该记得她的。

    傅斯朗把行李放到上面的大件行李收纳箱,紧挨着她坐下。

    高铁的空间有限,两人胳膊相贴着,她往后退也退不到哪。

    车子很快发动,季暖感受到一道令她不自在的视线,侧面看过去。

    一个年轻的女人举着手机面对这边。

    当然不是拍她的。

    是拍傅斯朗的。

    她想看傅斯朗什么反应,仰头便撞到他的双眸里。

    不知何时他一直垂眸看着她。

    季暖磕巴说“那边有个女的在拍你。”

    傅斯朗要看过去,季暖连忙捧住他的脸,压低声音说“你干嘛啊会被发现的”

    女人知道他们发现了,很尴尬的好不好。

    傅斯朗没动,继续看着她。

    季暖认识到她都做了什么,僵住了。

    她为什么要动手啊

    还捧着他脸,被发现就被发现,拍的又不是她,管这么多干嘛

    在她要收回之前,傅斯朗抬起手压在她手背。

    大掌包裹着她的手,动作过于暧昧。

    他掌心温度很高,灼烧着她,蔓延至全身。

    季暖“放手。”

    傅斯朗使坏捏了捏,没放。

    季暖为了气场上不输给他,咬牙切齿说“胡子很扎人,快放手。”

    傅斯朗“没胡子吧。”

    今早刮过了。

    当然没有。

    是为了让他放手她才说的。

    傅斯朗不仅没反手,脸凑近她。

    突然放大的脸,让她的心跳差点骤停。

    许久不曾靠得这么近,这个距离是他们以前接吻才会有的。

    傅斯朗哼笑说“你很紧张吗”

    季暖冷着脸“没有。”

    紧接着补了句,“没感觉。”

    傅斯朗“不管我对季小姐做什么,都没感觉”

    季暖很镇定许多,“嗯。”

    傅斯朗“第一次没感觉,现在也没感觉”

    季暖“都没别问了”

    他害不害臊啊在外面还问这个

    而傅斯朗一副你的回答让我很难过的表情。

    季暖又说“放手啊。”

    傅斯朗不放,大手反而搭上她后背,季暖不自觉挺直腰杆。

    两人本来就靠得近,因为他这一下,两人距离又近了一些。

    车厢里已经有人暗中用余光看戏了。

    季暖为了防止他再做什么,音量稍微拉高,说“小叔,你别过来了。”

    傅斯朗拿开她身后毛衣上沾到的脏东西,听到这一声“小叔”整个人愣住。

    他把广告碎纸条展示在她眼前,季暖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

    貌似

    误会他了。

    看戏的人更是好奇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一直举着手机的女人没了搭讪的心思,竖起耳朵听八卦。

    特别是他们前后位置的旅客,脑袋左右晃动,恨不得现场有个声音放大器。

    所有人都在等傅斯朗的回复。

    季暖知道她玩过火了,眼神哀求着,希望他不要搭话。

    而傅斯朗勾唇轻笑,“乖女儿,你说什么”

    季暖

    傅斯朗你真行。

    心里微笑碎了他一口。

    季暖推开他,拿出口袋里的口罩戴上,无视众人的打量。

    最后,她把另外一个口罩递给傅斯朗,他挑眉,不明所以。

    季暖低声说“我不想和你上社会头条。”

    一会叔叔,一会女儿,她能预感到其他旅客在想什么。

    指不定说他们把床上玩的那一套角色扮演玩到这来。

    傅斯朗接过,慢条斯理戴好,只露出一双眼神凌厉的眸子,敛起了方才的吊儿郎当,众人被他周身不好惹的气质吓到,也不敢再看过来。

    季暖心想终于消停了。

    可以安静休息会了。

    她拿出平板开始写脚本,傅斯朗也在处理工作,显然比她还忙。

    工作这么多,还出门玩,是换一个地方加班

    或者,是为了找机会和她说那些话

    念头冒出来,直到站在公寓电梯里,她也没想个明白。

    电梯里他们依旧是一言不发,和多数陌生邻居一样。

    站在门前,她在傅斯朗进门前叫住了他。

    两人隔着差不多十米的距离,相对而立。

    季暖下了决心,问道“傅斯朗你要怎么做才会甘心”

    傅斯朗坦然,神色自若。

    一句问话把先前稍微轻松的氛围全部逼退。

    再次回到剑拔弩张的关系。

    她说“或者你甩了我”

    听完这话,傅斯朗轻笑出声。

    弄得季暖心忙意急。

    她的话很好笑吗

    他放下行李走向她,伸手扭动了她的钥匙。

    傅斯朗“你脑袋瓜子里只有分手吗”

    季暖“不是分手,那还有”

    还有什么

    没有分手,当然是继续在一起。

    她打住了话,傅斯朗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

    傅斯朗“暖暖,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傅斯朗了,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也有能力保护你。”

    现在的傅斯朗不再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放柔了态度。

    而她却更害怕了。

    比起柔情的他,季暖愿意他对她抱有不满。

    她怕辜负了他。

    季暖缩着肩膀,咬着下唇,良久才说“我也不是以前的季暖了。”

    拉开他的手,碰到他骨节,她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她冷声说“傅斯朗,你不过是对以前的季暖有执着。”

    说完她拉着行李进门。

    傅斯朗在门外站了好一会,长叹了一口气,自嘲笑了笑。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他一直执着的是季暖。

    当他袒露真情,她果然会避开他。

    比以往更甚。

    季暖愣愣地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

    说完最后那句话,她害怕他的解释,害怕听到他说不是。

    这三年来,她过得太糟糕了。

    不是像小姑说的那样,爱人不要太端着。

    她是觉得她完全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

    会把他的生活节奏搅乱的

    她有劝自己往前看。

    但从前的经历造成她心结太重,不想给别人再带去伤害。

    万一,她又是那个半途逃兵。

    岂不是辜负了傅斯朗。

    不如现在起,断得干净,就不会生出其他的事端了。

    她给泱泱回了消息,告诉她平安抵达。

    看到微信得四人小群的头像。

    是他们四个人的头像。

    认出傅斯朗是哪个。

    三年来他没换过头像。

    还是那一抹皎月。

    收起手机,她去把脏衣服洗干净。

    从包里拿出傅斯朗给她的那件白色长袖,犹豫一会,放到盆里,打算手洗。

    等晒干了,就给他还回去。

    假期过后,她回到律所上班。

    办公室的姐姐们哀声不断,对上班提不起兴趣。

    而且收假回来堆积的任务成山,压根没机会摸鱼。

    季暖中午要回学校一趟,她的论文还没定稿,下周就要答辩了,导师让她亲自来找他,把问题赶紧弄清楚。

    不敢怠慢,和律所请了半天假,一到午休时间,她便开着车赶去京都大学。

    导师和她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季暖出办公室时,头疼得不行。

    大学四年,依旧感觉自己是个学术混子。

    老师给的批注,一片红。

    估计今晚要熬夜改了。

    身边经过几个学生,手勾着手,兴奋地往大礼堂赶去。

    “听说今天外院有讲座,主讲人是顾延和傅斯朗”

    “外院的老师就是牛,上次校友会联系上这帮大神,就给学生安排上福利了。”

    “对啊,羡慕死我,我们法院什么时候也上道些啊”

    季暖停下步子。

    傅斯朗在大礼堂开讲座

    知道后本该避开的,季暖鬼使神差地换了方向,跟在几个女同学后面去往大礼堂。

    到了门口,她清醒过来,转身要离开,后门的一个工作人员叫过她。

    “季暖学姐”向婉芬眼前一亮,跑到她面前,热情问“学姐你怎么回学校了,是来听会的吗”

    季暖不自在嗯了声。

    心想,这是跑不掉了。

    她从港都回来,虽然没有继续在秘书处任职,但是有次聚会宋落去了,也顺带着她,便和几个学弟学妹认识了。

    向婉芬和她一个学院,加上她之后一直热情的问她专业的事情。

    一来二去,也算熟识。

    向婉芬笑说“我们工作人员那还有位置,你进来吧”

    接着她便拉着季暖往里走。

    一路上和碰到的工作人员说这是以前秘书处的学姐。

    大家都礼貌地同季暖问好。

    当她坐到工作人员多出的位置,扶额骂了自己一句。

    怎么忘了工作人员的位置都安排在舞台的右下角,距离舞台很近,站在上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这里。

    昨天她才和傅斯朗说那种话,今天出现在他的讲座。

    像话吗

    顾延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过来,看到季暖展颜大笑,叫了她,“学妹”

    季暖再次想捂脸。

    工作人员座位也是嘉宾休息区啊

    她没离开秘书处多久啊,怎么座位安排都忘了。

    季暖强颜欢笑“顾学长你好。”

    顾延在她旁边坐下,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季暖“正好回学校,来看学妹,顺便进来看看。”

    顾延乐呵,“我以为你对我的讲座有想法呢”

    季暖对世界都没想法了。

    祈祷着傅斯朗今天上班被无数事情绊住,或者突然接到通知出差。

    千万别来别来别来

    季暖假笑还未浮现,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的傅斯朗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斯文儒雅。

    顾延起身喊他。

    傅斯朗在看到季暖,挑了挑眉。

    季暖想离开了。

    欲望不是一般的强烈。

    被傅斯朗遇到,太社死了

    顾延介绍着“这是季学妹,还记得吧”

    傅斯朗从另一边进来,自然地坐在季暖身边,沉沉道“嗯。”

    顾延“好有缘分啊,我们结束了一起吃顿饭吧”

    季暖“我”

    傅斯朗声音盖过她,“好。”

    工作人员过来,和他们说“顾学长,该上去了。”

    顾延连忙说好。

    走之前还交代傅斯朗,“你照顾好学妹哈,我先上台了。”

    季暖

    并不需要照顾。

    季暖看着顾延没心没肺的样子,问他“他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吗”

    傅斯朗“答应过你的,我没和任何人说。”

    季暖心中苦涩,“你倒是信守承诺。”

    傅斯朗翻了一页资料,“有时候太信守承诺也不好。”

    若是知道,起码不是现在这样。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认识。

    不再深聊,季暖转头看向台上。

    突然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东西,她摊开掌心看了眼。

    是一颗糖。

    曾经有段时间吃得最多的口味。

    吃得多的原因不是因为非常喜欢。

    是因为傅斯朗赔了五大包给她,真的承包了她一学期的糖。

    后面还特地买来送她。

    可能因为吃多了吧。

    她也逐渐喜欢上了。

    旁边的傅斯朗说“刚刚去超市看了一下,发现货架上还在卖,不过包装有了变化。”

    原来来迟的原因,是因为去买了糖。

    季暖又看了眼糖。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勾唇,眉目含笑说“季暖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糖吃。”

    失落的季暖也好。

    糟糕透顶的季暖也好。

    不管怎么的季暖,都能收到傅斯朗送的糖。

    这就是他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