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因为他靠得太近,被迫仰着头看着他。
确实是她开口在先。
那会的她只想着和他在一起。
似乎那样才会开心。
心思掺杂了几分不单纯。
傅斯朗说“季暖,你的愿望我都做到了。”
他抬手抚上她白皙的脸颊,指腹擦过她的卧蚕,她反射性地眨了眨眼,长翘的睫毛挠着他的指尖,心间泛起一阵酥麻。
傅斯朗笑容泛苦“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愿望吧。”
“总觉得我们不会分手,你也不会和我说分手。”
“后来才懂,你和我说分手,我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母亲摊牌之后,他去找了她。
可她就像瞬间消失一般,电话联系不上,又不敢叨扰她身边的同学。
不是没找人去打听过。
至于她去了哪,关系最好的舍友也不知道。
接着职位任命很快下来,他去了日本,每逢假期他都会回来。
傅启杭见他过于执着,才告诉了他季暖家里发生的事情。
和他提分手的那几天,她经历了很多。
听完后,不敢想象她的处境,他很想见她,特别的想。
想告诉她,其实还有他在。
但都没机会了。
后来才懂她去了港都念大学。
他去过港都找她,但在看到她的那刻。
他突然没了上前和她打招呼的勇气。
季暖和他分手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傅斯朗想,不是的。
她是他最忠诚的支持者,她盼着他熠熠生辉,盼着他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而还是一事无成的傅斯朗,又怎么敢站在她面前。
那天他在港都的机场坐了许久,直至夜幕降临,才搭乘最后一班飞机回了日本。
他不想让她处在不安里。
同她一样。
他也不希望喜欢的心意被一切他们无法保证的意外情况消磨殆尽。
分手,不是不喜欢。
是他们还不够好。
他看着眼前的季暖,轻声说道“再和你见面,我想问你最近还好吗,可你一直避着我,就像我们真的结束了。”
季暖心为之一动,在碰上他灼热的目光后偏开了头,“我们是真的结束了。”
傅斯朗“可,一直没打通你电话的我不是这样认为。”
季暖迷茫,这不是默认的吗
关于她的第二个愿望。
傅斯朗看出她眼眸闪过的疑惑,说“你说过不问为什么,可你没说我必须要答应。”
他的文字游戏她弄不明白,也不敢去弄明白。
季暖说“傅斯朗到此为止吧。”
现在的季暖很没意思,所以到此为止吧。
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平静地听完她说的话,依旧是原先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傅斯朗“有点难。”
季暖“为什么”
傅斯朗笑了笑“就当我不甘心吧。”
季暖想不通哪里不甘心,傅斯朗淡淡说“被甩,不甘心。”
季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因为她先提的分手,所以他生气了
尊严受到了伤害
可这个语气不像啊。
云淡风轻似乎在聊不要紧的事情。
她没敢深问,傅斯朗望着她,最后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傅斯朗微笑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去休息吧。”
她就算懂了也不会接受他的心意。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季暖和三年的季暖不一样。
她有顾虑,脆弱,用不在意掩饰内心的失落。
想要打破她的顾虑,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家小朋友慢慢就会懂了。
说完,他下了楼,季暖靠在门沿,把今晚两人所有的对话想了一遍。
仿佛处在一片迷雾里,眼前的树木清晰可见,但往远处一看,一片模糊。
凌晨三点,季暖从床上坐起来,屈着腿,双手捂住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伸手把床头的灯打开,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透明罐子上,里面是橙色的褪黑素软糖。
旁边是一个玻璃杯。
正是睡前傅斯朗拿给她的那只。
红糖姜水已经被她喝完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放的糖太多,喜欢喝甜的季暖也觉得齁甜过头了。
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他和她说的话。
整个人混乱得不行,心比当初刚喜欢上他那会还煎熬。
吞下两颗褪黑素,倒头躺下。
强迫自己别脑洞大开冒出虚浮的念头。
也不知道在床上翻来覆去多久才睡下。
第二天泱泱来她房间找她,她才迷迷糊糊坐起来。
泱泱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吓了一跳,问“你昨晚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憔悴成这样”
站在浴室镜子前的季暖,被里面的女人吓到,果断撕开了一张面膜敷上。
季暖撒谎“想大纲,想得睡不着。”
泱泱激动搓手,“所以我们浮阳大大,想好了吗是不是要写新书啦”
季暖摇头,“不是。”
泱泱失望,躺在她床上赖皮说“求求你了,一个人的连载期真的好痛苦,你陪陪我好不好。”
季暖面不改色说“成功的人,要耐得住寂寞。”
泱泱劝不动她,叹口气闭眼抱着枕头睡在她床上。
“我们等会就走吗”季暖问。
她不禁想到楼下的傅斯朗在做什么。
意识过来后摇了摇头,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
泱泱讪笑,不好意思说“暖啊你介不介意我们下一个行程再多一个人”
季暖立马想到魏可晋,她问“魏可晋也想去”
泱泱点头,“他全职在家嘛,不着急回家。他和我说隔壁市有个景点不错,我先前兴奋给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就说后两天让他一块去玩。”
她倒是不介意,宽慰泱泱说“没事,明天我自己回去,你们继续玩。”
自从全职之后,泱泱最期待的就是她空闲下来,两人可以一块四处游玩。
现在难得有个和泱泱志同道合的伙伴,她也不可能断了他们的联系。
再说来,两人是未婚夫妻,从亲密程度来说,魏可晋是极大可能成为她丈夫的人,会比她这个闺蜜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泱泱激动地上前搂住她,窝在在怀里嚷嚷大喊“我的暖,你就是最贴心的宝。”
接下来的一声我爱你响彻整个民宿。
季暖有种间接社死的感觉。
羞着脸捂住她的嘴巴,“你安静些。”
泱泱恬不知耻,“季暖,我爱你特别的爱你”
季暖拦不住,任由她说一百遍爱她。
等出发前往下一个游玩的地点,看到出现在车上的傅斯朗,她眼神不敢乱瞟,怕又不小心和他对视。
昨天的谈话让她恍惚。
轻声细语同她娓娓道来,似乎回到暧昧的时候。
对她有着几分娇纵的感觉。
主驾驶的魏可晋还是没胆子问傅斯朗和季暖到底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
再次感受到俩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识趣解释。
魏可晋干笑说“听漾漾说你明天要回去京都,正好老傅顺路,今晚一块玩,明天你们一块回去。”
泱泱双手一拍,嫣然一笑说“对啊,你和傅哥一路有个照应,我也放心多了。”
准夫妻俩赶鸭子上架。
季暖打了个结巴,组织不到一句完整的话。
在她要拒绝的时候,身旁从容不迫的傅斯朗嗯了声,淡漠说“可以。”
就这样,季暖还没来得及发表个人对于行程的安排,她被安排跟傅斯朗一块回京都。
等到前面的泱泱和魏可晋终于聊困了。
季暖给她发微信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冲浪少女泱泱秒回怎么了
泱泱你指的是和傅哥回京都
季暖嗯。
泱泱你放心哈,我和老魏打听过傅哥,虽然性子对不熟悉的人冷了一点,但好相处。他可是外交官啊,就是我们常在电视看到的气质温润如玉、风流儒雅、文质彬彬的外交官啊
季暖知道眼前的外交官是什么性子,对于泱泱一口气三个赞美词的夸奖只想切一声。
好好睁开眼睛看清楚,这可不是好相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男妖精。
季暖。
泱泱皱眉,看了眼后视镜,季暖的神情比白开水还淡。
不甘心的泱泱继续说而且,考虑发展一下呗
季暖抿唇什么意思
泱泱傅哥这款你都没意思
季暖打住,我明天会和他回去的,你不准再说了
怕聊天内容发展成不可控的话题,泱泱媒婆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为了守住仅有的小秘密,季暖选择不再和她瞎扯。
泱泱最后回行啦,我们家浮阳大大眼光高。
我整个就好奇住了,和你认识四年,从你嘴里听到感兴趣的男人也就那个研三的学长。
这几年我都在脑补学长到底是那类神仙啊是不是超级帅啊让我们宝贝这么动心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季暖无视,不打算回复。
也不会告诉泱泱,研三的学长就是傅斯朗。
好在车程比较久,泱泱活跃半小时后,因为晕车睡了过去。
季暖也坐不了太久的车,昨晚又没睡好,这会也昏昏欲睡。
她醒来时,没感觉到车在动,她慌张坐起来,身上的衣服掉了下来,反应迅速地拉住往下坠的风衣。
嗅到熟悉的木质香,她便知道衣服是傅斯朗的。
应该是她睡着的时候,他给她盖上的。
不过,三人去哪了
季暖解开安全带,旁边的车门被打开。
手里拿着相机的傅斯朗站在门外。
她问“他们去哪了”
怎么把她丢下来和傅斯朗独处啊
傅斯朗把单反相机的镜头盖弄好,收到随身的双肩包里,回她“去前面景区拍照了。”
抬眸看了眼她,问“你要去”
季暖没兴趣。
睡醒后全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摇了摇头,坐回原位。
傅斯朗给她递来了一瓶水。
是拧好瓶盖的。
她迟疑片刻接了过去。
为了缓解氛围,她主动找了话题“前面景区是什么”
傅斯朗上车合上门,“一片山的山茶花。”
她心跳漏了一拍。
在听到是一片山的山茶花,她竟有几分心动。
最后还是懒惰战胜了好奇心。
她试图再多打听一些内容,在脑海里想象那片山茶花的是怎么样的。
季暖“什么颜色的”
傅斯朗回忆“纯白色。”
季暖大概想到了。
漫山雪白,风中携带清香。
场面一定很壮观。
傅斯朗问她“想看”
季暖点头,嘴上说“不看也没什么。”
这次出行,错过云海,错过花山。
惋惜几秒后,她就没多想了。
可能她这个人不太走运。
傅斯朗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
在逼仄的空间里,电话那头传来某个男人急切的说话声,傅斯朗淡定听着,一面拉开车门,去外面讲了电话。
季暖看着他背影。
貌似这个假期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房间处理工作吧。
何必奔波呢,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家,也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昨晚上的记忆跑进她脑海里。
难道,为了和她说那些话
她靠在凳子上,琢磨着他的话。
他不甘心她和他提了分手,那是要怎么办
和她复合,然后甩了她以牙还牙
傅斯朗没这么幼稚吧。
再说,复合是不可能的。
处在纠结的边缘,又不敢太深入思考他的动机,最后季暖放弃了。
他挂电话的同时,泱泱和魏可晋正好回来。
有两个活宝在,车厢的氛围缓和许多。
泱泱说了计划。
今晚他们就在县城的酒店住一晚。
依旧是一人一间房。
订完酒店,泱泱收到好友刚在她发的朋友圈留评,和他们开心说道“我朋友知道我来益县玩,说晚上组了一局,让我们一块去喝一杯。”
以往出行泱泱也有和当地朋友打听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这还挺正常的。
但鲜少听到泱泱说朋友约见面。
估计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吧。
季暖问“你哪个朋友”
泱泱划着手机不说话,然后季暖的微信亮了起来。
泱泱是我初中暗恋过的同桌。
泱泱当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只不过是朋友嘛,当年相处还算愉快,所以就想去了。
泱泱收起手机,说“就一个好朋友,我们晚上也还没有安排,去不去”
魏可晋喜欢热闹,第一个响应。
傅斯朗没意见,季暖也就说了好。
等到晚上四人去到约好的地点。
是县城的一家酒吧,里面还有蹦迪的,音乐声震得耳朵疼。
四人还在楼下,便能听到嘈杂的dj声音。
泱泱瞬间没了兴趣,但又不能鸽了人家,电梯上,她搂着季暖碎碎念“我还以为是小酌一杯那种,这种酒吧”
再给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来的
季暖没有表现自己的不喜欢,说“竟然来了,我们走个过场就好。”
泱泱重重点头,“我的暖,你真好。”
换成任何一个不喜欢吵闹环境的朋友,肯定转身就走了。
进了门是一个大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在一块跳舞,好几个抱在一起疯狂地扭动身子。
泱泱凑近季暖说“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季暖也是这么想。
比印象中的酒吧要乱。
身边突然挤来一个男人,半个身子要贴上她。
酒吧里借着拥挤揩油的不在少数,正准备往外挪。
不想和男人起冲突。
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傅斯朗往前一大步,男人被挤掉,他把季暖结结实实挡住。
男人转脸想骂他,傅斯朗冷冷扫了一眼,男人被凌厉的眼神吓到,摸了摸脑袋嘀咕转身离开,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她没来得及说句话,泱泱的朋友苗逸桦走了过来。
他和泱泱寒暄了几句话,苗逸华看了眼跟在泱泱身后的三个人,问了句“你们还带了男生啊。”
泱泱疑惑“啊是啊”
不能带男生
苗逸华笑说“我还以为你带的都是美女,我这边叫了三个兄弟,说好好玩一把。”
泱泱面露为难。
她是真的没多想。
以为老同学碰个面叙旧,哪里懂苗逸华这边弄成了联谊的阵仗。
四人跟着苗逸华入坐。
是四方桌,两人坐一块。
魏可晋从入门就感觉氛围怪异,他在入座前搂过泱泱的肩膀,带她在一边凳子坐下。
还想和季暖一块坐的泱泱还未出声,被魏可晋的严肃脸吓到。
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
季暖没得选,跟着傅斯朗入座。
在心里,季暖又一次肯定,酒吧的凳子一定特殊设计过。
一个人坐宽敞,两个人坐就是得挤在一起。
季暖贴着傅斯朗入座很不自在。
胳膊和大腿相碰,体温缓缓攀升,她背后一阵燥意。
他们是跟着来的,多数时间是苗逸华和泱泱在聊。
喝了几杯友情酒,苗逸华打听泱泱现在做什么。
泱泱和季暖一样,虽然全职,但是不喜欢向外人透露在写小说,随口说了句自由职业。
苗逸华脸上闪过一丝讥讽。
季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太暗,她看错了。
苗逸华继续倒酒“你朋友呢”
泱泱顿了顿“和我一样。”
苗逸华意味深长“这样啊”
“听说你二十四了,还没结婚”苗逸华又给泱泱倒酒。
泱泱很有安全意识,也察觉到从进门到现在苗逸华每说几句后就劝她喝酒。
她搂着魏可晋的胳膊说“这,这是我老公。”
魏可晋配合她,任由她搂着。
苗逸华瞬间失去了兴趣,下巴往季暖方向抬了抬,笑容透着不怀好意,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这个美女呢不介绍一下”
说完给季暖递酒,问她“美女来喝一杯。”
泱泱更后悔了。
不该带季暖来这种好友聚会。
苗逸华一看就是在打季暖的主意。
若不是今晚带魏可晋和傅斯朗来,怕她们处境更难了。
泱泱说“她身体不好,碰不得酒。”
苗逸华吁了声,“这是不给面子啊。”
季暖也不想泱泱为难,起身接下,“我没事。”
她喝了半杯,苗逸华鼓掌,推了推边上的三个兄弟,让他们一块玩游戏。
三人兴致缺缺。
听苗逸华说美女同学要来玩,还带朋友才跟着过来。
想着今晚能泡到一个美女,舒服一下。
结果美女人数不够,还来了两个男人。
泱泱意识到被苗逸华给骗了,心生不爽。
以为是好友聚会,结果苗逸华打的是泡她们的注意。
开口想说先走了。
苗逸华像看出了泱泱的心思,他不给泱泱机会说走,招呼服务员拿盅和骰子来。
泱泱立马说“这个我不会。”
苗逸华笑说“不会啊,那算了,直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下泱泱说不会都不行。
他拿来一个空瓶子,放到桌子上。
规则很简单。
瓶嘴对着是输家,惩罚由瓶底对着的玩家来定。
真心话大冒险任选。
怀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季暖点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泱泱拉了一个四人群。
界面还有一则消息,提示她和傅斯朗、魏可晋还不是好友关系。
泱泱对不住大家,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酒局。
泱泱玩几局吧,结束了就走。
泱泱对不起啊
季暖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的苗逸华喊着“开始了哦”
看完消息的四人收起手机,等苗逸华转瓶子。
指的是季暖,尾对着的是对面苗逸华。
季暖选了真心话,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不敢选大冒险。
苗逸华问“美女单身吗”
季暖“单身。”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一分钟不到便过了。
之所以说是第一个问题,是接下来的几次全部转到季暖。
对面的四人越发兴奋,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不是串通好的。
苗逸华“几岁了”
季暖“二十三。”
苗逸华“现在什么工作呢”
季暖“公司职员。”
大概四轮下来。
问的问题都很简单,通过游戏的方式套她的个人信息。
身旁的傅斯朗脸越来越黑。
紧挨他的季暖抬头看了他。
下颚线紧绷着,她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才有的表现。
另一边的泱泱看不下去,说“苗逸华就转到她,不好吧。”
苗逸华不以为意,“哎呀,瓶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说明我和这位美女有缘啊。”
旁边的兄弟适时的搭腔,“苗哥,我看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另一个兄弟玩笑说“长得正点哦,苗哥还喜欢乖乖女这款啊。”
泱泱听不下去,制止“好了,她是我朋友,别这样说。”
这类的局面泱泱经历太少,越是正义感的话,给这些混得没边的人误解成挑衅,言语只会更过分。
苗逸华“季小姐都没说什么呢,时漾你急什么啊。”
三个兄弟附和,嘻嘻哈哈嘲笑着。
泱泱感到委屈,气得眼红。
傅斯朗有了动作,季暖以为他准备做什么。
他的手搭在她身后的凳子。
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着她,对上苗逸华眼神暴戾恣睢。
苗逸华背后一阵恶寒,但他不甘心,继续转,“好了,下一局啦。”
被发现他有意转到季暖后,他肆无忌惮,继续选到季暖。
苗逸华“还是真心话啊”
季暖点头,“嗯。”
反正都是不痛不痒的个人信息吧。
苗逸华笑问“第一次做,什么感觉”
问话一出,泱泱忍无可忍,喊着“苗逸华你过分了吧”
苗逸华嬉皮笑脸“真心话而已,哪里过分啊。”
三个兄弟开始说泱泱玩不起。
泱泱气得抄起瓶子,魏可晋拉住她,劝说“别动手,先动手理亏。”
苗逸华黑脸问“怎么,时漾你还要打我啊你们来玩我招待你们,现在你是什么态度”
魏可晋拦住泱泱,让傅斯朗带着季暖先走。
身边的傅斯朗直接带着她离开,季暖回头看了几次,不安问“不等他们一起吗”
傅斯朗早没了耐心,说“魏可晋会处理好的。”
季暖还是不放心,不愿走远。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季暖问完,泱泱和魏可晋从酒吧出来。
泱泱走到门口便破口大骂,“以前觉得他有优点,我他妈是瞎了眼才这样觉得,那傻逼就是个混混”
想到那人言语骚扰季暖,她就恨不得把苗逸华碎尸万端。
魏可晋好不容易带她走出来,说“好了好了,先回去吧。”
发生这件事,谁都没了游玩的心思,一同回了酒店。
泱泱挤到季暖的房间不停地给她道歉,“我也不知道他对你是这种心思,对不起对不起。”
季暖在听到问题时,愣了好一会,是感觉被冒犯了,但她没受到实际的伤害,不忍心看泱泱内疚,一直安慰她说没事。
泱泱红着眼睛说报警好了。
他们又没有证据,季暖劝住泱泱,让她早点休息,不要坏了出门旅游的心情。
泱泱还是过意不去,抱着她哭哭啼啼的。
季暖好笑又无奈。
还以为是泱泱受委屈了。
只能跟着泱泱一块数落苗逸华这个人渣的不好。
一直到凌晨,泱泱才舍得从她房间离开。
季暖洗了个澡,打算把今晚的坏心情清空。
从浴室门出来,听到门外开门的动静声很大。
她躲在猫眼后看向外面。
男人穿着黑色运动衫,正从口袋掏房卡,动作比较缓慢。
她对面住的是傅斯朗。
这么晚,他出门了
注意到他手里的袋子是附近药店的,心想他是生病了吗
没多想,季暖拉开房门。
傅斯朗回头看她。
季暖这才冷静下来,怯懦问“你不舒服”
指向他的那袋药。
傅斯朗漫不经心说“小毛病。”
季暖看到他指节那处破了皮,伤口的血还在往外流。
她拧眉,问“你是摔倒了”
才问完。
走廊尽头的魏可晋跑来,没有压低声音,语气夹杂着几分兴奋“老傅全部搞定了,他们背地里还搞了其他违法事情,我顺手全部给他们举报了,委托律师找了受害人去报警,几个人去告他,估计够呛的,蹲局子是跑不”
看到季暖也在,魏可晋立马捂住嘴,挪动到他房门,刷卡推进去“那个我挺困的,晚、晚安。”
季暖不是傻子,大概懂两人去做了什么。
苗逸华和他的三个朋友,现在应该在派出所了。
她神情凝重,走过去从他袋子里拿出房卡刷开门,拎过他装药的袋子进门。
插卡后屋内一片通明,她侧身问他“不进来”
傅斯朗顿了几秒,迈步走了进去。
季暖打开药看了眼。
就是简单的消毒药和创口贴。
她让傅斯朗在床尾坐好,把药打开。
傅斯朗能感觉到女人现在很不爽,气压过低,他在她指的地方坐下。
季暖拉起他的大掌,看到食指和中指破了一大块皮,触目惊心。
心像被捏住,面露出几分不忍心。
季暖抿唇,随后问“要不去一趟医院好了。”
傅斯朗没放心上,说“还不至于。”
季暖没动作,他另一只手拿过棉签开始消毒。
她看着就很疼,傅斯朗反而很镇定,季暖怕他动作粗鲁撕裂到伤口,打住他动作,亲自来。
季暖细心地擦掉手掌沾到血的地方,问他“你是去把苗逸华打了一顿”
傅斯朗不隐瞒,坦白说“只是找正当途径告发了他。”
季暖“那伤怎么来的”
好一会儿,傅斯朗才说“揍了他几拳。”
季暖“你就不怕他报警”
傅斯朗“那个地方没监控。”
他揍人只是顺便,苗逸华有案底,他们查了一下,发现他和几个兄弟涉嫌诈骗。
魏可晋在这边有关系,只是把他弄进去,找了受害者来举证,至于怎么判就看办案人员了。
季暖心软了几分,知道傅斯朗为什么会打他。
是因为苗逸华出口冒犯了她。
当时在酒吧,傅斯朗所有的动作,坐在他身边的她一清二楚。
早在泱泱动手之前他就想站起来了。
后来他坐下一直在看手机,似乎关注点不在这场酒局。
回想当时的魏可晋也是,时不时看消息。
估计两人早计划好要揍苗逸华一顿。
季暖撕好创口贴,收拾脏的纸巾,接着缓缓说“谢谢你。”
知道苗逸华被揍还准备蹲局子,她确实出了一口恶气。
傅斯朗故意说“就口头上谢谢”
季暖刚把消毒水收好,转身看他,“那你开条件吧。”
本想说那还要怎么样,怕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傅斯朗盯着她安静的小脸,勾唇不轨说“想知道真心话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季暖迟钝片刻。
想起那个烧灼着人的问题。
第一次做,什么感觉
季暖浮了粉,她正给他贴创口贴,意识到他在戏弄她,贴的时候用了几分蛮力,傅斯朗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暖板着脸没好气说“没感觉。”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戏弄她。
说完甩上门离开了。
傅斯朗看向闭合的门,笑了笑。
还是经不起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