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两人回到公寓,傅斯朗拖着她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到他家门前,季暖停步,伸手去拉行李箱,说道“我自己来吧。”
说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回去洗澡完睡觉,周日能睡一整天。
傅斯朗没有松手,季暖疑惑拧眉望他。
他似乎思考了一会,接着她行李推给她“给。”
季暖没弄清楚情况,迷迷糊糊接过来,往她屋子那边走去。
等到她找到钥匙,感受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微微偏头问“还有事吗”
傅斯朗“有。”
季暖还没问什么事,他接过钥匙开了她家的门,连带着她一块进门。
季暖站在玄关,“你不回家”
傅斯朗意识到了什么,“我回去拿衣服。”
伸手挡住他,季暖问“拿衣服,你要过来住”
傅斯朗“或者你过去住”
季暖不好意思红了脸,解释“不是的那个”要怎么拒绝才好些
随后傅斯朗又说“还是住你家吧,我家没小雨伞。”
季暖脸瞬间爆红。
为什么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
害不害臊啊。
而某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权当她默认,回家去拿日用品,临走前还说“你要是关门,我就过阳台。”
季暖“”
心里再一次痛骂房屋设计师。
设计真的是烂透了
阻止不了傅斯朗过来住,季暖转身去厨房煮早餐。
就算睡懒觉也要先吃饱。
她煮了面条,考虑到傅斯朗的食量,她便多下了一些。
傅斯朗洗完澡直接穿了一身睡衣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另一只空闲的手握着手机放到耳边,正在和对方聊公事。
热腾腾的早餐出炉,他电话还没聊一半。
不好意思先一个人吃,她先去洗了个澡,接着在餐桌旁写文等他。
打开作者后台看读者的留言。
目前新文的反馈还算不错,比前面的三本都好。
其中也夹杂不好的评论,骂得有点难听。
大概就是江郎才尽一类。
这类言论从她写第二本书就有,算起来,才尽了三年了
按照他们的标准,她早就是个文盲了。
季暖面无表情看完,关掉后台,打开码字软件,创建新章,开始写最新的剧情。
看完评论心里有点窝火,键盘是外接的机械键盘,手的力度没控制好,敲得啪啪响。
厨房是半开放式,和客厅是相通的。
傅斯朗就坐在沙发上,一面整理资料,一面和对方说重要的数据。
电话那头的陆禾叙听到细碎的杂音,打断傅斯朗道“小傅,你们小区装修吗”
傅斯朗顿住,望向杂音的声源。
季暖盘腿靠坐在凳子上,穿着睡裙,随手抓了一个丸子头,慵懒又随意,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神情严肃。
心想,她是生气了
傅斯朗抱歉说“不好意思陆司,这个会议急吗”
陆禾叙笑说“不急的,大概明天下午要,怕你准备太赶,提前说一声。”
傅斯朗“我明天上班给陆司送去。”
听着傅斯朗有急事的样子,现在又是周末,陆禾叙起了八卦心思,问到“这是赶着去约会”
傅斯朗收回目光,着手把资料整理到公文包里,淡淡说“女朋友在等我吃早餐。”
女朋友这三个字说完,他唇角笑意渐深。
虽然某人还没认下,并不妨碍他提前行使男友的权利。
而坐在老板椅里的陆禾叙听到这句话直起了腰杆子,双眼迸射出激动的光。
女朋友
傅斯朗有女朋友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没等他再多问一句话,傅斯朗礼貌问候几句便挂了。
陆禾叙坐不下去了,在书房里踱步,步子在木地板上蹬出刺耳的声响。
书房门被敲响,一道女人的声音喊道“我说你这个老头子,大清早你是想被楼下举报你扰民吗”
陆禾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坐回书桌前,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了。”
已经毫无处理公务的心,去杂物间拿过自己钓鱼的装备准备出门。
女人从厨房探头“不吃早餐去哪啊”
陆禾叙心不在焉回答“不吃了不吃了。”
谁还吃得下,得赶紧和几位钓鱼好友说不用给自己得力部下介绍对象了。
上次一个热心就想着给傅斯朗介绍几个对象。
相一相,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
怕腾空冒出的相亲计划给小情侣添堵,不得赶着去取消嘛。
但,部门都说傅斯朗单身啊
这女朋友怎么回事
看来他改天得好好问问。
季暖在他挂电话前保存好稿子,合上电脑,进入休眠状态。
傅斯朗停下脚步“写完了”
季暖刚头脑风暴顺完剧情,神情疲惫,“嗯。”
她的单音节回复让傅斯朗心慌。
真的生气了啊
季暖站起来要去盛面,傅斯朗阔步走到碗柜前面,说道“我来吧。”
没和他抢着做事,季暖坐回原位,拿着铅笔在纸上一下一下戳着,陷入思考剧情的模式。
傅斯朗打量着她。
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淡。
回想是哪里让她不开心了。
弄完,傅斯朗在她对面入座。
季暖把大纲本推到一边,安静地吃早餐。
傅斯朗“那个是不是工作吵到你了”
季暖迷茫抬眼“啊”
看来不是。
那是
傅斯朗“我过来住让你不自在”
季暖“没有。”
是有纠结过,但也习惯傅斯朗给的非a即b的选择项,今天不是她和他住,就是他和她住,没区别,更没什么好气的。
季暖吃完放下碗,趿着拖鞋进书房。
还在琢磨她心思的傅斯朗把厨房收拾好,在客厅继续处理工作等她。
季暖查完资料出来,见傅斯朗工作投入,轻手轻脚拉开房间门,打算先睡。
“季暖。”傅斯朗叫住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听话过去坐好,傅斯朗浅叹息一声,放柔声音问“哪里让你生气了”
实在是琢磨不出来,干脆开口问了。
季暖怔住,下一秒噗嗤笑出声,“我哪有生气啊。”
傅斯朗挑眉。
他的话很好笑
季暖揉了揉自己的脸,“是不是表情太严肃了。”
“睡眠不足会有点烦躁,刚刚在查资料,纠结的时候会不自觉严肃。”
不是生气他就放心了。
傅斯朗搂过她肩膀,问“纠结什么。”
或许他可以帮个忙。
季暖唔了声,“什么死法比较惨。”
傅斯朗
这个是真的帮不来了。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季暖吓得搂住他脖子。
不是公主抱,而是直接抱起。
他大手托着她的腰,顺着他的动作,双腿只能环住他的腰。
这个动作过于色气,她不好意思红了脸,磕磕巴巴说“放、放我下来。”
傅斯朗偏头,鼻尖正好蹭到她脸颊,笑说不放。
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漱台不是特别大,她又没穿鞋,傅斯朗让她踩在他鞋子上。
给她挤好牙膏递过来,动作自然,似乎已经做过很多次。
确实做过很多次。
那也是在以前。
季暖心不在焉地刷牙,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男人眉眼温和,她有几分恍然。
他们刚恋爱也是这样。
但她多数能坐在洗漱台上,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紧贴着他。
分手后,以为不会再有一个人还能和她如此亲昵。
或许她以后会结婚,但她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和另一半行为举止亲密无间。
他们可能只会相敬如宾,婚姻胜过情爱。
所幸,兜兜转转。
她又和他在一起了。
傅斯朗和她的眼神在镜子里碰上,因为嘴里还有泡沫,他没说话。
等漱口完,他问“在看什么”
季暖擦干手,不承认在看他,说道“没啊。”
傅斯朗“明明有。”
她张口要反驳,他捏住她下巴,轻浮地亲了一口,神情懒怠说道“没有,行了吧。”
季暖捂着脸,擦了擦,不满道“什么叫行了吧。”
傅斯朗佯装遗憾说“我们小孩害羞,我知道。”
季暖胳膊肘推他,脸热得厉害“别开我玩笑。”
也不管是不是光脚,她迈步走出卫生间,傅斯朗跟在她后面,一直含着笑。
季暖恼火。
这男人怎么就爱捉弄她啊
季暖站在卧室门口,“你睡沙发。”
听到这话,傅斯朗收起了笑容。
“你确定”他问。
季暖“嗯。”百分百确定。
傅斯朗一步一步靠近她,季暖连连后退到卧室里。
进去后,他反手把门关上,拉她到怀里,玩笑说“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季暖“我家我说了算。”
当然是主人的身份。
这屋子说实在的。
一半的房租是他填的,也算半个主人吧。
他当然不敢怎么和她说,只会造成反效果。
傅斯朗带着她后退几步,倒入柔软的被子里,问她“小孩,这次难道还要谈地下恋”
季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琢磨着他的问题。
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低头埋到她发间,嗅到淡淡的樱花香,缓解了身上的疲劳。
傅斯朗哑然失笑“可我怕了”
季暖仰头,对上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他的大掌抚摸着她,“我不想别人再觉得我和你不认识。”
那种感觉。
比失去更难受。
就是明明有过,却没有人觉得你们有可能,甚至听到以为是个玩笑。
她读到他眼底的哀伤,温顺地蹭着他掌心,莞尔一笑“不会的。”
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又何尝不是啊
也有过悔恨。
季暖从他怀里出来,从铁盒里拿出两张照片。
两人的合照。
一张是他毕业时拍的。
一张是她毕业时拍的。
“最好的证明。”季暖扬了扬,笑说“傅斯朗啊,是存在我大学四年的男人。”
傅斯朗跟着她笑。
喜欢此时此刻她说的每一句话。
舍不得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靠着床头,伸手说“过来。”
季暖捧着两张照片回到床上。
他的手扣住她肩膀,把她压下来,吻了上来。
如咬开一颗多汁的草莓,舌尖卷席甜腻的蜜液。
力度时轻时重,让她浑身招架不住。
他的手拉开她大腿,带着她翻身,换了位置。
他懒懒地靠着床头,受重力作用,她不得不趴在他身上。
趁着呼吸的间隙,她微微喘气问“还睡不睡啊”
在这样下去,怕周末懒觉的时间都没了。
闹了一会才放开她,他哼笑说“睡。”“休息好,好办事。”
季暖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再乱说话我就赶你走。”
傅斯朗不以为意,“我家没小雨伞,不然”
季暖快速捂住他嘴巴,咬牙切齿说“你再说”
他突然起身,环住她脚踝,季暖以为他真的要做某些事情,带着些求饶说“傅斯朗你别啊”
“别什么”他的手探到她的小腿。
季暖不安地缩着肩膀,觑到他得逞的笑容,没好气地踢他膝盖。
傅斯朗摸着她的踝骨,问“平安扣呢”
很早前他就注意到她的脚踝空无一物了。
傅斯朗“不见了”
季暖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原来是问平安扣。
她坐起身,看着他扣着她脚踝的手背凸起的青筋,性感得犯规。
季暖语气无辜说“线断了。”
是不小心断的。
本来想去换一条,但这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突然觉得再怎么更换都没什么意义。
傅斯朗“在哪”
季暖指了指刚才打开过的盒子,傅斯朗走到桌前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勾了勾唇。
给她的东西都有好好留存着。
在注意到那张极力想抚平皱痕的合照,他恍惚片刻,到嘴边的问题,最后也没问。
手指勾出平安扣,去拿过打火机,把她的脚拉到怀里。
他简单看了断掉的地方,卷了几圈,打结,然后用火机烧线头,固定好不让线脱落。
季暖看着他的动作有几分入迷。
本还带着凉意的白糯玉,也被他捂热了,甚至贴到她肌肤上的温度更高。
傅斯朗查看玉的完损,思索说“送你新的吧,这枚旧了。”
季暖收回腿,抱着被子摇头,“不要。”
别的平安扣也不是十九岁收到的那一枚。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礼物,比任何东西都有意义。”季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望着他说。
傅斯朗躺到她身旁,玩着她的发梢,无奈说“小孩,你也真好哄。”
小小的礼物被她视若珍宝。
季暖“这枚平安扣不是你去寺庙求过平安的吗”
“你送的,我都会收着。”
傅斯朗想到那个铁盒子,“我送的明信片都有收着”
季暖点头,“嗯,每一张,都有”
他拖长声音,“这样啊”
季暖“怎么了”
傅斯朗摇头“没,睡吧。”
他有点奇怪,季暖拧眉仰头看他,试图从他表情里找出答案,奈何男人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傅斯朗微微扬眉,“或者,你想做点别的。”
季暖皮笑肉不笑“再多说一句话,你可以回家睡了。”
管他爬阳台还是爬窗,都不给进门。
他含笑吻了吻她的指节,说“安。”
季暖羞赧地收回手,背过身子睡觉,不搭理他。
季暖没睡几个小时,惊醒过来。
起身的动作过大,碰到傅斯朗,他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傅斯朗见她呼吸频繁又重,担忧看向她。
抵着额头的手被他拉开,傅斯朗关切地叫她“暖暖。”
季暖抬眼看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减缓,叹气说“做了噩梦。”
这次真的是做噩梦。
她并不怕做噩梦,只是没缓过来。
而傅斯朗则以为她被吓得不轻,拍着她的背,替她拉好被子,安抚说“没事了。”
怕她处在昏黑的卧室没有安全感,他开了床头灯,亮度微弱。
季暖却坐了起来,“我突然有了好想法”
傅斯朗还处在云里雾里,季暖跑去客厅拿过大纲本开始记录。
他走到客厅,见到女人盘腿坐在毛毯上,奋笔疾书,记下灵光乍现的点子。
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橘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原木地板上,她就坐在余晖里,柔顺的发丝镀了层光。
睡乱的头发和睡衣增添了一丝美感。
这个时刻的季暖,是傅斯朗独有的。
没去打扰她,接了杯温水,靠在墙边看着她。
等她记好突然冒出的灵感。
停笔后,她浏览一遍,满足地笑着,脸上的酒窝甜甜。
傅斯朗上前,把水递给她,“写好了”
季暖捧着水杯,“好了一定是个绝妙的想法”
想到作案动机串联起了整本书的内容,合理化了情节。
他盯着她不动,季暖摸了摸脸,“脏了”
傅斯朗夺过她手里的水杯,搁置在桌子上,大手扶住她后脑,欺身而上。
她倒在白色的毛毯里,双眼朦胧,弄不清情况。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腰窝往上,季暖压住他的手,“快快到晚餐时间了。”
傅斯朗亲了她一下,“等会吃。”
先把眼前的吃完再说。
季暖做最后的挣扎“回房间”
傅斯朗哑声“就在这。”
就在刚刚那副场景里,把她占为己有。
季暖被他亲得有些迷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个小雨伞,她腹诽道,男人真的是禽兽啊这个都准备好了。
甚至连她衣衫都没褪,睡裙推到腰间,扯开小裤的一角很顺利地进去了。
他抵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宝贝,你放松一点。”
要不然很难继续。
季暖没床以外,其他地方那个的经验啊。
而且窗帘没拉啊
她整个人如临大敌,被看到怎么办
他痞笑说“不会有人发现的,放心。”
所以特意没把她衣服脱了。
“傅斯朗回房间好不好。”季暖气息混乱,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思绪混乱。
他没松口。
季暖豁出去了,“回房间怎样都行。”
傅斯朗笑容加深,“怎么,都行”
季暖艰难点头。
他抱起她,她抱着他肩膀,因为害羞一直埋着头。
走回房间的过程,更深的接触让她上身紧绷,咬唇忍受摩擦产生的微妙感觉,和要出口的细碎声。
男人戏谑的笑声低沉,钻到耳里,她气不过,咬住他肩膀,留下了一个刺红的牙印。
傅斯朗捏着她下巴,痞气说“小孩,下嘴不轻啊。”
故意抚过她尾骨,季暖被撩拨得面红耳赤。
明天就让这老男人滚回去,以后别想进她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