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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07
    秋风打着旋儿。

    狗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打了个喷嚏。

    阿粱刚想说点什么,看到狗剩身上的衣服,又闭嘴了。

    然后他又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阿粱眉心颤了下,就要动手扒拉,狗剩立刻阻止他。

    “好了好了,阿粱,别冲动。”

    狗剩牢牢抱住他“别跟自己过不去。”

    阿粱眼眶红红,哑着声道“这是他的衣服,  我不要。”

    狗剩安抚“哎呀,你别这么想。什么你的他的,  穿你身上就是你的。”

    阿粱还想挣扎,狗剩抱紧他不松手。两个孩子互相取暖。

    狗剩原本还羡慕阿粱来着,现在来看,都是没家的娃,至少他没那么多糟心事儿。

    过了许久,  狗剩才试探着松开阿粱,秦择把那一角银子还给了他,  狗剩理了理身上衣服,“阿粱,  我去买点吃的。”

    他现在这么干净,  拿一角银子去买东西,不信还有人以为是他偷钱了。

    阿粱看着狗剩离开,半个时辰后,  狗剩回来了。手里拿了很多东西。

    阿粱惊了惊,  难得有些高兴的拿着衣服比划,  所以他自然没看到狗剩不自在的表情。

    “这个小背心里是不是棉花”阿粱兴奋道。

    狗剩含糊应“是,  是吧。”

    “有两件,咱们一人一件。”

    阿粱拿了小点的那件,往身上套,刚好合适。

    “哥,你眼光真好。”阿粱的后心一下子暖和起来。

    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了点小孩儿的情绪外露。

    狗剩也笑,“把背心脱了,里面先穿里衣。”

    阿粱连连点头,有了自己的衣服,阿粱就想把秦择的衣服丢了,狗剩立刻拦住“你傻呀,晚上多冷啊。”

    阿粱又不说话了。

    狗剩上前拍着他的背哄,哄了好久好久才好。

    狗剩也换了新衣服,然后又拿出一包药粉,“这是去虱子的。你过来,我往你头发里弄点。”

    阿粱乖乖靠近,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哥,你怎么讲究起来了。”

    狗剩一顿,随后凶他“哥有钱了,不行啊。”

    阿粱眼眸弯了一下,“行。”

    头上有虱子也痒得很。

    弄好了药粉,剩下的狗剩往自己头发里弄了弄。

    然后他拍拍手,和阿粱一起吃东西。

    五个香喷喷的大肉包,还有半只烧鸡。

    两个人的口水都流下来了,拿鸡腿的时候,阿粱都拿到手里了,然后又转了弯,递给狗剩。

    “哥,你吃。”

    狗剩那个感动啊,有兄弟真好。

    “你吃你吃,你比我小,鸡腿给你吃。”

    狗剩心道,这可是你爹给买的。他都是沾光的。

    阿粱想了想,把鸡腿掰两半,他和狗剩一人一半。

    吃到一半,阿粱噎着了,狗剩立刻给他拍背,同时还递给他一个竹筒。

    阿梁喝完,“这水是热的,还是甜的。”

    “对对啊。”狗剩昂着下巴,“我花钱买的,不行啊。”

    阿粱小声嘟囔“也没说不行啊。”

    阿粱觉得狗剩反应有点大。不过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实在是太让人沉溺了。

    吃饱喝足,阿粱浑身放松的睡过去。

    这时巷口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狗剩不好意思道“叔。”

    秦择点点头,给了他一把草。

    狗剩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秦择低声道“你好好学。”

    在那粗壮的手指翻飞间,很快一只蚱蜢做好了。

    秦择“草编蚱蜢,五文钱一个,两个九文钱。”

    狗剩

    狗剩没底“叔,这能卖出去吗”

    秦择瞥他一眼,“专挑那种男人带娃的,衣服料子不错的。”

    “你说真蚱蜢会咬人,草编的不会。”

    秦择又拿了几根叶子继续编,“这草是药草,能安神,不好采集。你们编的很费神,很辛苦。”

    “然后给小孩子展示,让小孩儿去缠他爹。”

    狗剩眼珠子都颤了下。

    秦择“第一天不要降价,过两日可以适当降一降。”

    “卖东西前,一定要把自己倒腾干净。”

    狗剩都听着,他跟着秦择学草编,估摸着阿粱要醒了,秦择提前走了。

    阿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狗剩坐在他旁边,面前摆了二十来个草编蚱蜢。

    阿粱眨眨眼,又眨眨眼。

    狗剩干咳一声“那啥,这不中秋节前后,我想着做点小玩意儿卖。”

    阿粱嘴巴开合,许久才道“以前,没听你说过。”

    狗剩低头收拾草编,“以前以前不知道这玩意还能卖钱啊。”

    “那一角银子是咱们本钱,以后咱们不讨饭了,咱们们自己挣钱。”这话,狗剩说的那叫一个心虚。

    但阿粱很心动,如果能自己挣钱,当然比要饭好。

    所以当狗剩跟他说怎么卖草编蚱蜢时,阿粱听的很认真。

    中秋节的热度还没散去,街上还有卖灯的,不少人出来逛街。

    狗剩带着阿粱,两个人手里吊着一串草编蚱蜢,很快吸引了小孩儿。

    有人来问价,阿粱刚想说一文钱一个。

    狗剩先道“五文钱一个。”

    阿粱猛的偏头看他。这么贵

    卖不出去的

    然而小孩儿吵着要,男人犹豫了一下,就花钱买了一个草编蚱蜢。

    五个铜板到手,狗剩和阿粱都是恍恍惚惚。

    钱,这么好挣的吗

    或许是开了个好头,后续狗剩和阿粱两人的草编蚱蜢都卖的很好,中途有讲价的,阿粱都要松口了,狗剩却先诉苦,说他们编蚱蜢多不容易。这草又有什么作用等等。

    等到人群散去,狗剩和阿粱拿着钱回他们的巷道。两个孩子没注意,有人偷偷跟了他们。

    “你想干什么”听到声音,二十来岁的乞丐回头。

    秦择眯了眯眼“想抢”

    乞丐看到秦择的大块头就发怵,忙不迭跑了。

    狗剩和阿粱浑然不知,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巷道,清点自己今晚挣的钱。

    他们有23个草编蚱蜢,每个五文钱,他们一共有115文钱。

    两个孩子心头滚烫。

    不过狗剩还记得秦择说的,“阿粱,等我们再赚点钱,就去租个地方住吧。”

    阿粱哪有不同意的。

    次日,阿粱本想早点起来陪狗剩去城外摘草,然而他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狗剩不但把草摘回来,还做了十几个草编蚱蜢。

    阿粱很不好意思,“哥,你辛苦了。”

    狗剩支支吾吾应,然后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给他。

    阿粱打开一看,是大半块烧饼和一个肉包子。

    狗剩道“快吃。”

    “喏,这是糖水。”狗剩眼神飘忽“我用一个草编蚱蜢换的。”

    阿粱先喝了糖水,热热的,甜甜的,浑身都暖了,然后他再吃肉包子,吃了两口,他顿住“哥,你吃了没”

    “我吃了啊。”狗剩还在做草编,“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阿粱放心了,这才大口大口吃起来。

    对于肉包子和烧饼,阿粱遇到过两个糟糕的老板,但是人类本能对美食的向往,令阿粱压过了那份阴影。

    吃完后,阿粱也学着狗剩做草编,不过做的丑丑的,还特别费时间。

    狗剩嘴角抽抽,不过没打击阿粱。

    只是今天他们的生意就不太好了,有人勉强有兴趣,结果一听说要五文钱一个都摇头。

    一上午,他们就只卖了一个草编蚱蜢。

    下午时候,两人商量着降价,三文钱一个,果然生意又好起来。

    然而第三天,他们三文钱一个的草编蚱蜢也不好卖了。

    两个人挫败不已,“怎么会这样”

    狗剩心里也急,并且迫切希望秦择能来,他实在找不到除了秦择外还能求助的人了。

    可是阿粱不睡,秦择不会出现。

    狗剩只好软声哄着阿粱快休息,用了十二分耐心,甚至偷偷用了药粉,阿粱才缓缓睡下。

    这一次秦择带来了更多的草,然后教狗剩编蜻蜓,“卖给年轻女孩。”

    “嘴巴甜一点,夸人像荷花,引的蜻蜓来。”

    “如果女孩儿文文雅雅的。你就说,荷花已现颓势,盈盈蜻蜓长青。”

    狗剩大受震撼,但他努力记下,跟着秦择学习编蜻蜓。

    于是阿粱醒来的时候,又是黄昏。狗剩正费力做草编,脚边是草编蜻蜓。

    阿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哥,你还会草编蜻蜓。”

    狗剩心里突突跳“对对啊,我都会草编蚱蜢,现在弄个草编蜻蜓很奇怪吗”

    阿粱好像也是。

    但是

    阿粱“既然这样,你以前为什么不弄呢。”

    狗剩心里叫苦,臭小子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狗剩磕磕巴巴道“都说了,我我以前不知道这,这玩意来钱。”

    “我,我上次看看人卖了。”

    狗剩瞪他“怎么,你不想干活,想要饭啊”

    “当然不是。”阿粱立刻反驳,如果有选,谁愿意要饭。

    只是阿粱有点愁,草编蚱蜢不好卖,草编蜻蜓又好卖了吗

    京城的夜晚是明亮的,街道上还有年轻的姑娘和男子闲逛,这种一般是兄妹。

    狗剩眼睛盯着来往的人,然后看到了一队人,打头的姑娘带着幕篱,旁边还有打扮富贵的男子,身后跟着丫鬟和护卫。

    狗剩咬咬牙,招呼阿粱跟上。

    “姐姐,姐姐,买一个蜻蜓吗”

    “秋风寒凉,荷花已现颓势,盈盈蜻蜓长青。”

    狗剩高高晃着手里的草编蜻蜓,力求对方看清楚。

    他这话出来,不仅年轻姑娘愣了,阿粱也被震住了。

    这话像书生说的,不像他们说的。

    年轻姑娘打量狗剩和阿粱,两个男孩大概在十岁左右,穿着一般,但还算干净,头发也用布带绑好。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她。

    姑娘莞尔“你这草编蜻蜓怎么卖”

    “十文钱一个。”狗剩飞快道。

    阿粱好悬才绷住表情。他低下头,只是费力举着手里的草编蜻蜓。

    十文钱对姑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掏钱买了一个,这时她注意到阿粱弯曲的右腿。

    姑娘到嘴边的话变了“再来6个。”

    狗剩阿粱

    姑娘身边人劝道“太多了吧。”

    狗剩和阿粱惴惴,他们当然希望姑娘多买几个,但是一共七个也确实多了。

    姑娘注意到狗剩紧张的表情,笑道“家里弟弟妹妹们也得有啊。”

    一共七个草编蜻蜓卖出去,顿时进账七十文。

    狗剩和阿粱信心大增,之后他们就瞄准年轻姑娘,或者书生打扮的男子。

    这个年龄段的人,一般不讲价,当然也跟卖蜻蜓的是两个孩子有关。

    阿粱太瘦了,也太小了。

    这天晚上,狗剩和阿粱共卖了180文。

    手里有钱,两个孩子的生活一下子好些了。虽然两人还是睡巷道里,但狗剩找了几块木板挡着,晚上两人抱着睡,身上盖着衣服就不冷了。

    早上狗剩会买好早饭回来,还会提一桶热水。

    面对阿粱的疑惑,狗剩嚷嚷“我花钱买的,不行吗不行吗”

    阿粱弱弱“行。”

    狗剩哼道“我是你哥,我比你大三岁,我很厉害的。”

    阿粱小小声“大两岁零一个月。”

    狗剩叉腰“多一个月就多一年你不服也得忍着。”

    阿粱“喔。”

    阿粱用热水洗漱,然后美美的吃早饭。

    “哥,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卖草编蜻蜓啊。”

    狗剩拒绝了“不行。”

    狗剩教他“这块地咱们勉强也熟了,去了其他地方,我们会受欺负。”

    阿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狗剩看着他,心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他们走了,以后秦择叔找不到他们怎么办了。

    狗剩被生活毒打多年,如今才感觉到生活的好滋味,他实在舍不得丢手。

    再说了,阿粱现在也过得开心点了,吃饱喝足,眼睛都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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