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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定媒人
    邢夫人以为是黛玉那边有什么不妥,需要她帮忙,谁知薛宝儿却笑吟吟地道“是我有事想请太太帮忙。”

    邢夫人心里一突,不禁紧张起来“什么事,乡君尽管说。”

    有长公主和监国大人两座靠山,薛宝儿能有什么事求到她头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薛宝儿想了想,斟酌着道,“我哥哥有志从军,便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我二族兄打理,我二族兄只比我哥哥小几个月,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想请太太帮忙给看着点。”

    原来是想请她做媒。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家二房大爷的婚事理应由自家长辈做主。可薛宝儿也说了,薛蟠早晚要做官,家中的生意还要倚仗薛蝌。

    据她所知,薛家几房早已出了五福,年后又分了宗,薛宝儿大约是怕薛蝌被长房的富贵迷了眼生出异心来,所以想给他找个枕边人,一则薛蝌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小家,便不会总想着金陵的家,更能塌下心来打理长房的生意,二则放个人在薛蝌身边,也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这种事求王夫人不是更近便些

    莫非薛母相中了迎春,又知道她与王夫人素来貌合神离,才先让薛宝儿过来探她的口风

    若成了,再请托王夫人出面说项,若不成,也不至于丢脸。

    迎春么

    邢夫人心中冷笑,那丫头木讷又胆小,恐怕要让薛家人失望了。不过她才不在乎呢,贾赦不是让她想办法讨好薛家母女吗,舍他一个庶女也没什么吧。

    “有的,有的。”不等薛宝儿说完,邢夫人已然道,“乡君看迎丫头可合适”

    迎春

    薛宝儿有些诧异。

    迎春今年也才十二三岁吧,好歹是公府的姑娘,便是本朝流行早婚,也不至于在及笄之前就这么急吼吼地嫁人吧。

    况且两家门第相差甚远,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邢夫人也不问薛家二房是个什么情况,也不问薛蝌相貌人品如何,只听说薛蝌要打理薛家长房的生意,就想把迎春卖了不成

    也是,按照原著所写,迎春的婚事本就是一桩买卖,只不过是被亲爹贾赦卖的,且只卖了五千两银子。

    薛宝儿只觉悲凉,可薛蝌命定的妻子是邢岫烟,并非迎春。

    原著里,邢岫烟应该比薛蝌要大一点,两人年岁相当,容貌家世也相当,婚后相濡以沫,过得非常幸福。

    那邢岫烟虽是邢夫人的侄女,却并不得邢夫人喜欢。

    原著中邢岫烟在大观园里暂住时,还曾被邢夫人要求将本来就不多的月例银子分出一半给父母用,导致邢岫烟的生活越发拮据。

    为了维持基本的体面,邢岫烟不得不典当了自己的冬衣,大冬天的只穿单衣度日,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还是邢岫烟和薛蝌订亲之后,薛宝钗看不过眼,经常暗中接济她,直到邢岫烟嫁给薛蝌。

    若薛宝儿不知道这些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便想着早点把邢岫烟迎娶过门,省得她在家中苦熬岁月,薛蝌身边也有人添汤送水了。

    可邢岫烟此时还没随着父母到京城来投奔邢夫人,薛母也没见过邢岫烟,更不可能一眼相中,薛宝儿便越过薛母,直接来找邢夫人帮忙。

    谁知邢夫人竟然想也不想上来就把迎春卖了,没妈的孩子果然是根草啊。

    薛宝儿在心里叹气,面上却不显,仍笑道“二姑娘年纪太小了些,不知太太娘家可有合适的姑娘”

    这指向性够明显了吧

    提到娘家,邢夫人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犹犹豫豫道“我堂兄家倒是有一个适龄的女孩子,只不过”太穷了些。

    堂兄

    薛宝儿也不确定,便问“哦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其实这样问,指向性是够明确了,却有点失礼,可架不住邢夫人想巴结薛宝儿,即便心中不悦,还是道“叫岫烟,去年已经及笄了。”

    原来邢岫烟不是邢夫人的亲侄女,难怪邢夫人対邢岫烟如此冷漠。

    又想到薛母対薛宝琴的疼爱,薛宝儿在心里撇了撇嘴,强笑道“我瞧着很好。还请太太回家说项,我也会说与我母亲知道,若成了,少不得要送太太几双媒人鞋穿。”

    邢夫人笑着说好,脸上的笑容却有点苦涩。

    她娘家确实只有这么一个适婚的女孩子,邢岫烟的品貌也足够出色,可她堂兄一家并不在京城居住。

    前几年,她堂兄还给她写信,说在老家过不下去了,想到京城来投奔她,被她婉言拒绝了。

    这会子要是出面给邢岫烟说亲,她堂兄一家人怎么也得来京城一趟吧,从老家到京城千里迢迢,人吃马喂的,路费谁出

    薛家看样子是要在京城定居了,总不能让邢岫烟在老家出嫁吧,也太寒碜了。

    若在京城出嫁,嫁妆谁出

    都说薛家富可敌国,薛家二房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到时候男方聘礼一出,女方这边的嫁妆要是太寒酸,最后丢的还不是她的脸

    邢夫人只想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勉强捱到一场戏唱完,推说家中有事匆匆走了,同时让人到前院去请贾赦,说有要事相商。

    邢夫人走了,薛宝儿便重新回到薛母身边坐下,薛母问出了什么事,薛宝儿便把邢岫烟的事说了,薛母也觉得不错,又把这事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听就知道邢夫人家中发生了“何事”,看热闹不怕事大地直接捅到了贾母那里。贾母最稀罕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了,邢夫人还没见到贾赦的影儿又被贾母给叫了回去。

    绕了一圈,媒人还是贾母,邢夫人只有跑腿的份儿,最要命的是还得搭钱。

    薛蝌的亲事有了眉目,薛母和薛宝儿都很高兴,回到家中询问薛蝌的意思,薛蝌红着脸,只说全凭薛母做主。

    薛母又了了一桩心头事,喜滋滋地去给薛家二太太写信去了。

    薛宝儿却将薛蝌留下来,悄咪咪告诉他,邢岫烟长得很标致,人也温柔,结果又把薛蝌给说了一个大红脸。

    翌日又去贾府听戏,薛宝儿这才发现史家的两位侯夫人都过来做客了,却不见陈氏和王家的人。

    “妈,舅母怎么没来”听戏的时候,薛宝儿低声问薛母。

    薛母没回答先叹了口气“你舅母病了。”

    她朝四周看了看,见台上正唱得热闹,才低声道“听你姨母说,鸾姐儿月份大了,想瞒也瞒不住了。你舅舅知道以后便把鸾姐儿关了起来,逼着你舅母进宫讨说法,谁知道皇后却说娶妻娶德,鸾姐儿婚前失德,只堪为侧妃,她対仁亲王的婚事另有打算了。”

    侧妃不就是妾的意思吗

    薛宝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看向薛母,薛母也是一脸无奈“你舅舅不答应,宁可让鸾姐儿把孩子打了远嫁,也不同意自己的嫡女给人做妾。你舅母心疼女儿,一下子就病倒了。”

    此时台上换了一折文戏,薛母轻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用过午膳,王夫人与薛母一起歇在了梨香院说体己话,借着薛蝌的婚事自然而然地聊到了薛蟠的婚事。

    王夫人有意把迎春说给薛蟠,谁知薛母却道“先等等吧。”

    “迎春还小,自然要等上几年,怎么也得等到及笄之后。”王夫人顺着薛母的意思道。

    其实按照贾母的说法,若能把迎春嫁到薛家亲上做亲,婚期定在明年也行。

    虽然迎春是庶出,好歹出身公府,而薛家只是商贾,严格来说还是薛家高攀了。

    可薛母犹犹豫豫的态度令王夫人大为恼火,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薛蟠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入了安宁郡主的眼,只等他考取武举,便要上门提亲。

    而薛母正在为媒人的事发愁。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薛母索性询问王夫人的意思。王夫人觉得以她现有的品阶还不够格去王府提亲,听说贾母睡醒了,两人相携去了贾母处。

    贾母听说也很诧异,想了想笑道“若是姨太太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着问一问保龄侯夫人的意思。”

    侯夫人做媒,再好不过了。

    薛母求之不得。

    其实早在王夫人带薛母过来之前,史家的两位侯夫人已经来见过贾母了,委婉地同贾母说起想要结交薛家的意思。

    所以贾母才敢大包大揽。

    薛宝儿在梨香院睡醒一觉不见薛母,问了丫鬟才知道薛母去了贾母处,听说林姑娘她们也在,薛宝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给贾母请安了。

    可等她赶到时,林姑娘她们已经走了。

    屋中只有邢夫人、王夫人、薛母、凤姐和史家的两位侯夫人,薛宝儿忙给各位长辈见礼。不过偶然遇上,两位侯夫人居然都准备了沉甸甸的见面礼。

    薛宝儿受宠若惊,贾母却道“长辈赐不可辞,收着吧。”

    薛宝儿只好收下。

    之后众人又聊起京城最近发生的趣事来,薛宝儿不是很感兴趣,有点无聊。

    这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老太太、太太、二奶奶、姨太太,安国公府派了马车来接承慧乡君回去。”

    薛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