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下意识连说了三个“不行”,卫持步步紧逼“为何不行”
太后“”
太后很想告诉卫持,你是当今唯一的儿子,谁都拿去联姻,唯独你不行。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你的妻子要母仪天下,怎能是个商门女
你若是真喜欢薛家那个小丫头,收进房中便好,你爱怎么宠她怎么宠她,只要不是正妻,哪怕抬个贵妾都没问题。
可若卫持问起他的生母是谁,要怎样回答
他如今是监国,想查一查当年在巫族发生的事,可太容易了。
万一卫持查出来,他的生母是被皇帝恩将仇报地从南疆掳到京城,却因身份见不得光被囚禁于长公主府成了无名无分的禁脔,又因生他难产而死,且死不瞑目。
他会怎么做
后来皇帝不知听了谁的挑拨,说巫族圣女之死,并非难产,而是因为巫族古老的诅咒。圣女是巫族进献给蛊的妻,一生要为蛊受贞,身体里早被中了蛊,一旦不贞,会被蛊虫分食而死。
当时圣女在长公主府生产时,太后也在。
明明是圣女的身子骨尚未长成,而腹中的胎儿又太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孩子生不下来的时候,那个小姑娘竟然发狠般地用力。
孩子是生下来了,血崩也跟着来了。
也不知是谁这样恶毒,圣女死了,还要让整个巫族为她陪葬。
太后曾经瞧见过圣女死后的尸身,骨瘦如柴,哪里有半点产妇的样子,倒很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身体。
可长公主却偷偷告诉太后,圣女是被皇帝强迫才怀上的孩子,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拒绝进食。幸好皇后派来的杨姓女官有些办法,也不知是怎么弄的,竟然把这孩子保到瓜熟蒂落。
要是卫持知道了这一切,以他的脾性,和监国手中的权力,多半会造反吧。
太后悚然一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这事本不该由哀家来说,可圣上病重,内阁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哀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太后”
当年之事,太后也是知道的,皇后怕太后对卫持说出实情,慌忙开口,想要阻止。
太后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平静道“圣上爱重你,打算选你做嗣子,你不能娶个商门女回来。”
卫持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淡下去,他垂下眼睫,假装惶恐道“若是这样,臣更不该娶安宁为妻,安宁性子太野,不堪母仪天下。”
太后虽喜欢安宁的爽直,也觉得她不适合做未来的皇后,便问“你觉得谁更合适”
卫持的反应令太后非常满意,卫家的男人向来以江山为重,只要把话说透,如何取舍,自然心中有数。
卫持垂着头,唇边却挂着一抹讥嘲的笑,半天才道“臣觉着静娴公主温婉端方就很合适。若臣尚了公主,将来生出的孩子便不会被人质疑血脉,岂不一举两得”
“你”太后非常后悔说出过继嗣子之类的话。
这下可好,又把卫持引上了另一条歧路。
难怪祖宗留下遗训,后宫不得干政,真是越管越乱了。
太后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还是一条破烂不堪的贼船,四处漏水,堵了这边那边漏,堵了那边这边漏,忙活半天只把自己累了个半死。
她在慈宁宫种种花,喂喂鸟不好吗,为什么要上这条贼船自讨苦吃
太后暗自后悔的时候,皇后心中却警铃大响,直觉告诉她,卫持可能听说了一些什么。
他故意的
按照皇后原来的打算,是想借着太后压卫持一头,逼卫持接受赐婚,迎娶安宁。谁都知道卫持喜欢的是薛宝儿,被按头另娶,心里肯定不舒服,不但他不舒服,安宁心里肯定更不舒服。
等到夫妻反目,安国公府和忠顺王府难免会生出罅隙来。
而西北军的将领,一部分是安国公的老部下,一部分是忠顺王的老部下,这要是内讧起来,再加上军饷不能及时供给,西北战事可想而知。
到时候,她再联合御史台和忠顺王参卫持一本,扶卫骏上位监国,等卫持和卫骏斗得两败俱伤,再适时把卫骋推出来,何愁大事不成
给卫骏和王氏女的赐婚懿旨都准备好了,只等卫持这边的圣旨颁下,她顺势也把那道懿旨给颁了。这样风头都被卫持的婚事占了去,正好可以遮一遮王氏女未婚先孕的丑,让王子腾领了她的情,心甘情愿地支持卫骏跟卫持斗法。
本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东风一来,竟然把航船吹偏了方向。
说到底还是她小看了卫持。
如今看来赐婚是行不通了,要么让他如愿娶了薛宝儿,要么尚公主
若皇帝没把赐婚的事交给她去办,皇后肯定想也不想地遂了卫持的心愿,看皇帝醒过来会不会气吐血。
可
皇后刚刚捂住心口,就听太后说她头晕,嚷嚷着请太医。
然后听太后虚弱地吩咐她“哀家老了,不中用了,管不了这么多事,皇后啊,还得你多多操心。”
卫持则在一旁凉凉道“西北战事不等人,请皇后早做决断。哦,对了,联姻的话,还需要一道赐婚的懿旨,太后身上不舒坦,便有劳皇后了。”
说完扬长而去。
皇后“”我不生气
服侍太后躺下,皇后才出了慈宁宫,还没走出几步,就有宫女过来禀报,说淑妃听说卫持要尚公主,还选中了静娴公主,已然哭晕在凤仪宫了。
皇后心烦,不想看见淑妃那张哭哭啼啼的脸,转道去了养心殿。
薛宝儿并不知道,皇后正在养心殿心烦意乱地让人起草另一份赐婚懿旨,纸团扔了满地。她此时正在荣国府做客,还美滋滋地盘算着怎样给别人做媒。
因林如海调到京城为官,还升了大官,等他从扬州交接回来又去户部报了到,贾赦、贾政特特在荣国府设宴,为他接风庆贺。
林如海一日不续娶,一日便是贾府的姑老爷,消息传来时,可把贾母高兴坏了,嚷嚷着请了戏班来唱堂会,还让凤姐把亲戚们都请过来听戏,好好热闹几天。
此时贾母一手搂着薛宝儿,一手搂着林黛玉,笑得有牙没眼,下边邢夫人、王夫人、薛母和凤姐,并一众姑娘们都跟着凑趣儿。
等戏一开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吸引过去之后,薛宝儿瞧见林黛玉悄咪咪跟她使了个眼色,便朝她点点头,借故离席。
“爹爹都告诉我了,说他能见到监国大人,调到京城来做官,还能升官,姐姐帮了大忙。”林黛玉忽然朝薛宝儿福了福,“大恩不言谢,爹爹说以后若姐姐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说,他”
“别”薛宝儿忙扶起林黛玉,哭笑不得,“其实其实我真的没帮什么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话没说完,就见黛玉诧异地朝她望过来,薛宝儿“”得,越描越黑了
她随口说一句,林如海就能被召进京,从此平步青云,从七品小吏一步迈进三品大员的行列,还是户部这等炙手可热的大衙门,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也太像祸国妖姬了
薛宝儿满头大汗地改口“我是求了监国大人帮忙,求他把林大人调到京城来,让你们父女团聚,可也仅限于此。至于林大人为什么升官,真的跟我没关系。”
薛宝儿不敢居功,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来,只好往卫持身上推“可能是监国大人慧眼识珠,而林大人也确实是栋梁之才,才得了监国大人的青眼。真的,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妹妹不必谢我。”
谁知一通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二百五,反倒把林黛玉给说哭了“扬州到京城,山高水长,要不是姐姐,我还不知道多早晚才能见上爹爹一面。”
这倒也是。
按照原著的剧情发展,林黛玉再回扬州城,便是林如海病重,然后扶灵柩回姑苏。
父女再相见,从此天人永隔。
这回薛宝儿倒没推辞,大大方方接受了林黛玉的感谢,林家父女团圆,确是她求来的。
她由衷地为林黛玉感到高兴,也为自己做成了一件好事而欣喜。
可她今日来贾府还另有目的,跟黛玉说了一会子话便重新坐回去听戏,这回没坐在薛母身边,而是挪了位置,与邢夫人毗邻。
这段日子,关于承慧乡君的传闻满天飞,可不管话说得多酸,无一例外都在佐证着,薛宝儿有多得宠,长公主也就罢了,监国大人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林如海升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邢夫人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当初还有点看不上薛家的门第,对薛氏母女总是淡淡的不爱搭理,蠢到抱着金饭碗乞讨。
贾赦这两日话里话外也对她多有埋怨,怨她自恃清高没眼色,戏没少陪着姨太太听,好处半点没捞到,还让她多跟着王夫人学,别总是在家怨天尤人。
邢夫人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在怨天尤人
可她无儿无女,娘家也无所依靠,只能靠着贾赦过活,她不敢违拗丈夫,便想法子往薛母身边凑。
薛母和王夫人是嫡亲的姐妹,而她与王夫人虽做了妯娌,却只有面子上的交情,人家两姊妹说话,她根本插不上嘴。
忽见薛宝儿主动坐过来,邢夫人心中大喜,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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