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被秦瓯擒住以后被带到洵江更上游的一个山头。那个地方有秦瓯带来的人马,走进去一看有大概几百人,领头的是一个道人。
这个道人年岁很大,可是头发胡须却都是黑色,整个人透着一种机关算尽的诡异。
那个道人见到夏旅思以后,伸手向秦瓯讨了东西,他端详了一阵却随手把夏旅思以前制服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塞回给她,口中振振有词对秦瓯道“异界之物,不详,少将军莫沾身,还给此人。”
夏旅思详细端详星花,她的星花被包埋在一种特殊的材料中,这种材料坚硬堪比钻石韧性却比得上高分子树脂,耐火烧和高压,历经千年而不变。她穿越来以后,在现代的她的朋友们为了纪念她,才会把这个星花放在岩洞中的吧。
星花是正义的象征,是她除暴安良的功勋章。夏旅思毫不客气地耻笑“我这枚星花一身正气,对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来说当然“不详”了。你们说,到底你们是怎么知道岩洞里有这个东西并且和我有关。”
“因为我们有国师国师掐指一算,便知你来此地是因为此地藏着你的来历秘密”秦瓯得意地说。
“国师这位老伯啊”夏旅思指。
“老,老伯放肆我乃皇祖钦点的国师,地位崇高,道法无边,不得无礼”国师一甩拂尘,“我窥得天机,知道你来自异界,而你身上的血,就是指引。无论你是何方神圣,不照样尽在我的算计中。”
“所以你们派杀手来就是为了给我下那个流血不止的见手红的毒就为了让我不停流血,好指引你们找到我的星花”夏旅思忍不住翻白眼“可把你们给闲的”
“你,你来自异界的蛮荒之徒,不懂礼法,讲话怎如此难听”国师指着夏旅思的鼻子骂。
夏旅思龇牙笑,手被绑住了,可是她打嘴炮也从来没输过呀“老伯你这么懂礼法,为啥被赶出昭理城了咧”
“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吗嘻嘻,”夏旅思笑“因为你拿的这枚星花,就说明了我是刑侦推理专家。我在昭理城从未听过你这么一号人物,更不曾见过我公主老婆和小皇帝弟弟提及过你。那只能说明,你不受我老婆待见,早就被赶出昭理城了。还国师嘞,您这国师的名头都是前朝再前朝的皇帝给的吧,时代早变了,大人”
“你,你”国师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瓯也气得让人按住夏旅思,怒道“你还有脸面提公主若不是你,公主早就和我母亲一齐开启传国宝藏,尽得先机,可以要风得风为所欲为了。何至于现在害得我母亲纡尊降贵和那奸臣十王爷和夏孟辅虚与委蛇”
“传国宝藏”夏旅思狐疑,然后她想起了夏孟辅家里突然多了个漠北国来的异域美妾。看来,在江州的时候,十王爷、夏孟辅和段澜就串通在一起,想联合起来夺去传国宝藏了。
夏旅思冷笑“也是可笑,段澜要传国宝藏是为了对付十王爷和夏孟辅,现在却又为了宝藏背叛公主,和十王爷等凑在一块。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贪图宝藏,和你口中的奸臣有什么不同蛇鼠一窝罢了,甚至更猥琐,我都不稀罕提”
“你懂个屁,我母心系天下苍生,身为皇祖嫡亲公主,继承传国宝藏名正言顺。原本公主早已决定遵从我母的意志,开启宝藏拯救南滇国的百姓于水火。都怪你这个小人,谋取了江州,谋取了那么多的私利,甚至私练了五万大军。”
“你鼓动公主搞三院,打压所有世家,让所有百姓都因为地里多了些粮食便支持公主,导致公主认为不需开启传国宝藏也能制衡十王爷和夏孟辅。这下可好,夏孟辅和十王爷终究起事造反了,逼的我母亲不得不委屈求全,你们把我母亲几十年布局的心血毁于一旦”
“嘿公主让百姓农技提升,生活富足。打压剥削,抑制豪强,甚至费尽心思不要内乱,不要杀人流血来完成变革。做了这些反而是错的了你们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为了自己的贪欲不理天下百姓的死活,虚伪到这种程度,简直叹为观止,骂你们都嫌脏了我的嘴”夏旅思怒骂。
“你敢侮辱我母亲,大逆不道”秦瓯气得跳起来,他揪住夏旅思的头发,恶狠狠地割下一截,“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要用你去换传国宝藏。”
夏旅思的发辫散开,一头及腰的长发变成了披散在肩头的散发,她的脸色严峻,毫不服软。可是她的心中不免一痛,她的妻子,她的泠歌,此刻恐怕已经发生了变故
历史的齿轮是如此的强大,也许从不因个人微小的力量而改变,所谓的天命难违不过如此她在穿越之前得到的那本记载南滇国历史的古书里说,长公主会在争权斗争中被奸人所害,她不能接受,她亲自参与的历史,却似乎仍然未能阻挡历史走向原有的轨迹。
但是轨迹相似,却不代表结果相同,只要段泠歌一息尚存,她都要为她扭转天命
夏旅思噙着泪,哈哈大笑道“想拿我威胁她带你们去找宝藏那快去吧她爱我,没有我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你们想要宝藏,把我带到她的身边去”
“你才不是她爱的人你才不是,才不是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要公主要不是你那奸臣爹干的丧尽天良的事,公主怎么会被逼着娶了个女人做妻子”秦瓯妒火中烧,可又不敢轻易动夏旅思,他气得额上青筋爆出,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十王爷和郑左丞带着段泠歌循着地图的路线,沿着洵江的一条支流逆流而上进了山。所有人先行舟,再走陆路和山路,两日以后众人越过了一座横亘在江上的大山,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大湖。
大湖的远处是一大片雪山,积雪融化成江水似从天上来,汇入湖中,再从另一端顺流而出,形成了洵江的源头。大湖的另一侧紧挨着一处绵延的大山,其中一座犹如立起的蛟龙,从上俯瞰而下,蛟龙山巍峨挺拔,其右侧洵江绕孤峰而过,景色异常瑰丽俊秀。
郑左丞惊叹道“果然是风水宝地,宝藏就在山中。”
十王爷难掩心中的兴奋,语气中充满喜悦“将士们辛苦啦我等这就策马冲到蛟龙山下面,今日好酒好菜庆祝,睡上一觉明日登峰,天下宝库尽收我手中”
段泠歌坐在步舆上,斜眼瞥了一眼那巍峨的山峦,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只是说“夏旅思在哪里我要见夏旅思。”
而这时段澜和夏孟辅各领着一队人马,乘着轿子晃晃悠悠地沿着山路走到湖边来。秦瓯带着夏旅思和国师正从另一座山头下来,两方人马恰巧汇合。
秦瓯大喜,和国师两人迎到段澜的轿子前。夏孟辅穿着华丽的紫色金线绣蟒纹锦缎袍,意气风发地从轿子上下来,一看秦瓯迎到段澜面前那股亲热劲,再转头一看,夏旅思也站在不远处。
“咳咳。”夏孟辅理了理衣衫,挺直腰背起手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他心里暗想,虽然他父女二人因政见不合而反目,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眼看他大事可成,只要他女儿过来拜他一拜,叫他声爹,他就原谅她啦
夏旅思站在那,作为曾经干了多年刑侦的老手,她只要略扫一眼就把场上十王爷、段澜、夏孟辅三人的心理状态看得明明白白。
十王爷觉得他是三人联盟之首,他自然是坐拥宝藏并对宝藏享有分配大权的人。段澜觉得她是皇族嫡亲,理应继承宝藏、取代段泠歌。而夏孟辅则觉得,段氏不过他的傀儡耳,待他得了宝藏重掌朝权,无论是十王爷还是段澜都不是问题。
联手的三个人,各怀鬼胎,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才是手握王牌的人。人间的贪欲,也真是可笑了。
“阿思。”
这时一个轻柔温婉的声音响起,唤着夏旅思的名字,是夏旅思听过的最温柔深情、最悦耳的声音。她转头一看,一个纤柔美丽的身影,披着白狐裘滚边的红绒披风不是段泠歌却又是谁
“泠歌”
夏孟辅就这么看着夏旅思毫不犹豫地从他面前飞奔而过,径直扑到了段泠歌微微张开双臂的怀里“老婆,我好想你”
“猴儿,”段泠歌的眼中浮起了盈盈的泪意,笑着揉了揉夏旅思及肩的发尾“你让我担心死了,还好你安然无恙。”
段泠歌爱怜地揉她的发尾,夏旅思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是段泠歌看到了她的头发为她担心了好多天。她抵着段泠歌的额头轻声哄她说“我命大很皮实的。你这么疼我,我好开心。我爱你。”
全然不顾身旁带刀执杖的千军万马,也不顾所有人的虎视眈眈,夏旅思说完话微微偏头,吻住了段泠歌的唇。思念了日久的气息,刻在心中做梦时都时刻萦绕的香甜柔软的触感,夏旅思的拥抱用力得几乎让段泠歌无法呼吸。段泠歌轻轻樱声,只是让夏旅思霸道的舌进占唇中,席卷了她的唇齿,席卷了她的呼吸。
“哎哟哟哟,非礼勿视”郑左丞看得浑身哆嗦,赶紧用袖子遮住脸。
夏孟辅手指抖啊抖的“你你你,哎呀呀你个不肖女啊,不来看你爹,你就这么,就这么”
夏孟辅的手在身体左边比划到身体右边,模仿夏旅思风一样跑过去的动作“当着你老子的面跑过去沉迷女色啊你”
十王爷看得也是老脸一僵,他挥着马鞭对属下大骂“看屁啊公主是你们能看的都给我闭上眼”
两人浑然不顾周围,吻得难舍难分。
段澜阴沉着脸,郑左丞、秦瓯和国师都围绕在她身边,段澜下令“皇女当众举止轻佻,成何体统,把她们给我扯开现在就下山去,到蛟龙峰扎营。”
段泠歌结束了这个吻,仍轻轻倚在夏旅思的怀中,她调整了呼吸,开口时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冷冰的威严“都给我闭嘴。想要我打开宝藏,就给我记住,此刻我才是君。驸马在我身侧,一步都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