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裕刚才听到娄长空的声音还只是略带诧异,眼下看到屏风后走出来的,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又风姿俊逸的温印事,李裕彻底僵住
用石化更契合些。
温印猜到他会是这种表情,但见到他这幅表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眉笑笑,双手背在身后,一点点走近他,轻咳两声,大方道,“殿下,不是有话要同我说清楚吗殿下可以说了。”
她都临到眼前,李裕还没回过神来。
温印忍着没笑出声,但是忍不住眸间的笑意
李裕“”
李裕还在怔忪中,早前根本就没有往这处想的事情忽然出现在眼前,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尤其是参杂了早前的大段记忆,如零星般凑在一处,让不少他这一年来已经默认的认知,忽然在一瞬间崩塌。
娄,娄长空
他起初还以为自己魔怔了,甚至有些被吓到,但看到温印双手背在身后,凑到他跟前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发间还带着昨晚和今晨亲近时的腊梅馨香。
李裕只觉得这两日,他好似经历了太多他以为自己魔怔的事
尤其是,在娄长空这里。
隐在袖间的指尖狠狠掐了掐自己,不是做梦,是娄长空。
温印就是娄长空
而温印也正好临到他眼皮子下,一本正经道,“殿下眼光独到,一下子就看穿我与温印青梅竹马,兴趣相投,芳心暗许,还日久生情”
李裕“”
李裕脸都绿了。
温印赞许颔首,“殿下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眼光独到,高瞻远瞩,实在令人佩服。”
听到高瞻远瞩这一句的时候,李裕就忍不住轻嗤一声,想笑,又反应过来不对。
他笑自己做什么
李裕恼火。
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就这么干听着温印揶揄他,他也不好发作。
于是一面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但脑海里都是早前的记忆串成一处。
你怎么总是惦记娄长空啊
你是不是惦记他的矿
他娄长空怎么就不好了
又想起在定州的时候,温印明显找不到娄府老宅的路,自己都是迷糊的,但去新宅的时候,她跟着鲁伯身后却没有东张西望,不让他去娄长空的屋子,丫鬟取来的书册都是特意避开了有她字迹的,却忘了书页中的折角也是她特有的
后来他再去定州的时候,娄长空特意避开了他,但他见到他屋中有自己的衣裳,也有温印的衣裳,他以为他们两人是早就住在一处了,却没想到,他怎么这么糊涂
温印当然同娄长空亲近,也对娄长空维护,更同娄长空志趣相投,也和谐,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李裕好气好笑。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他吃了多少年的醋,竟然都是一个莫须有的人
李裕是好气好笑,但奈何笑了些许,又称了眸间氤氲看她。
原来,自始至终,温印一直都在。
无论是早前在京中,还是后来定州分开,在知晓他还活着的时候起,娄长空,也就是温印在背后支持他
只是,一直没见他。
也避开他
“怎么了”温印见他这幅模样。
李裕摇头,又是笑,又是眼眶通红的模样,让温印有些怔。
李裕又笑了笑,忽然伸手,抱紧她。
她不知道原因。
但他抱紧她,好像只要松手,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他抱着她,下颚抵在她头顶,阖眸没有出声。
“李,李裕,你没事吧”温印有些担心。
她方才在耳房中实在被他气得好笑,所以想逗他,但没想到他这幅模样和反应。
这是傻了吗
她想看他,他沉声,“别动,让我抱会儿。”
温印“”
温印也不知道他忽然哪根筋犯了,但他这么安静抱着她,是心中有起伏。
温印也没出声扰他。
等良久过后,才听他温和的声音道起,“娄长空,我吃了你这么久的醋,你怎么不告诉我”
温印感叹,“又不是我让你吃的”
温印想从他怀中出来,他又伸手见她按了回来
温中唏嘘,小奶狗的时候都不会这样,怎么越来越强势了
他继续道,“告诉我一声很难吗还是特意看我笑话”
温印无语,“我告诉过你几次别吃娄长空的醋了,是你自己不听”
李裕“”
确实很多次,李裕理亏,又不好表现,继续抱着她,义正言辞道,“逗我很有趣是吗,温印温长空”
温印听到温长空几个字也恼火,“不有趣,我也提心吊胆啊。”
“你提心吊胆什么”李裕越发好笑。
温印一口应道,“怕你惦记我的矿”
李裕“”
李裕实在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当下的心情,一股火气憋在心里,又带了些好笑,“那现在不怕我惦记你的矿了”
温印顿了顿,闹心道,“你还在惦记啊”
李裕被她气得,简直啼笑皆非。
“现在不惦记了。”李裕深吸一口气,以免被她气死。
温印“”
男人心才是海底针,琢磨不透。
李裕也特意道,“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温印“”
温印听出话中有话。
李裕继续道,“你都是我的,你的矿也是我的。”
早前的记忆里,娄长空是将那座铁矿给了他,没有那座铁矿,在当时内忧外患的局面下,他步履维艰。
他也永远记得,雪中送炭的,一直是她。
但温印哪里知道他想什么,当场就抗议,“李裕,商人都没你精”
李裕回怼,“那得看什么商人,有些姓娄的商人,将我骗得团团转。”
温印“”
又开始倒打一耙了,怎么现在的李裕不仅牙尖嘴利,还理直气壮,简直突飞猛进
李裕却按紧她的头在怀中,轻声道,“娄长空,你最好想想晚上怎么哄我我吃了一肚子没由来的醋,颜面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温印第三次重申,“又不是我让你吃的,是你自己非要吃的。”
现在还来倒打一耙。
李裕轻叹,“娄老板果然是商人,说变脸就变脸”
温印礼尚往来,“那殿下是过誉了,说起脸,我哪里能同殿下比,殿下可是好几张脸叠一起脸皮厚。”
李裕也不气,轻声贴近她耳畔,隐晦道,“看样子,我让娄老板印象深刻啊。”
温印“”
温印觉得听起来不对。
李裕继续道,“今晚,再深刻些”
温印转身想走,被李裕像昨日一样抱起身。
因为全然没有心里准备,温印惊呼,“李裕”
她心砰砰跳着,到眼下脚还是软的
李裕笑道,“你亲我一下,今晚不做了。”
温印“”
她早前怎么不知道他长大了这么会耍无赖的
温印眼神抗议,李裕忍着笑意,“我是小奶狗嘛,年轻气盛”
温印不想听他说那些惊心动魄的词汇,俯身吻上他嘴角,他抱紧她,也伸手抚上她颈后,让她都得更近些。
两人相拥而吻,良久,温印松开。
他笑了笑,“好,欠着。”
温印“”
怎么就成欠着了
他放下她,她险些没站稳,又不好同他说,她眼下腿还是软的。
他又不傻,一面伸手牵她,一面问道,“娄长空,怎么叫这个名字外祖母取的”
温印看他,“我取的,宇博过世后,娄家就没人了,当时遇到些时,又不想外祖母太伤心,就取了娄长空这个名字。”
“娄长空,楼,长空,就是没人的意思”李裕反应过来。
温印诧异看他,“你怎么猜到的”
李裕笑道,“哦,倒是比腊初和下下这种名字的缘由好猜。”
温印“”
温印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李裕又问,“早前那个胖娄长空是谁”
胖娄长空
温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不胖啊,突然,温印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福旺。
温印应道,“福旺,是我身边照顾起居的小厮。”
李裕微顿,福旺这个名字,倒是同人很搭,但他竟然被一个照顾起居的小厮给蒙混过关了
还真以为他是娄长空。
究竟是多大的嫉妒心在作祟,才让他阴沟里翻船,竟然连这么拙劣的演技都信了。
李裕心中唏嘘。
“李裕。”温印唤到第三声上,李裕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温印看着他的手,“疼。”
李裕方才没留意,牵她的时候捏得有些疼了,李裕连忙松开。
温印松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哪里是小奶狗啊,小狼狗吧,这么大力气。
“我没留意。”李裕歉意,“没事吧”
温印摇头。
两人正好去苑中走走,李裕问起,“你这趟去项城做什么”
福旺昨日假扮娄长空的时候同他说起过去项城,他还说让人送他们一程去项城,眼下知晓她就是娄长空,李裕才问起。
温印也不瞒他,“记得上次在定州,我请你帮忙同外祖母一处,我回家中的事吗”
他当然记得,李裕颔首,那时温印没同他说起什么事。
温印轻声道,“我舅舅的死有蹊跷,外祖母在查这件事,但这件事背后牵涉有些广,我不想外祖母涉险,所以当时支开外祖母。”
她舅舅的事
李裕没有打断。
温印继续道,“用娄长空的身份回了定州之后,我一边在看娄家的生意,一边在继续查舅舅的死,然后越查牵涉越多,眼下看,恐怕同阮家有关,还有些线索要去项城查。”
“阮家”李裕看她,“哪个阮家同陆平允有关系的阮家”
温印颔首。
李裕思绪,之前在离院的时候,温印就同他说过,是阮家利用马匹生意,还有当时同东陵交战,战马运输无一路放行做掩护,帮李坦偷运军粮,否则京中不会这么悄无声息被李坦攻陷。
阮家帮了李坦大忙,阮家又同陆家是姻亲,陆平允在其中没少穿针引线。
换言之,阮家是同陆家有关,也是同李坦有关的。
温印的舅舅的死,牵涉了阮家,那她继续查下去的风险很大
李裕在想怎么同她说起这件事时,温印又开口,“对了,李裕,我在查阮家事情的时候,还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可能早前想错了一件事。”
李裕看她,“怎么了”
温印轻声道,“因为阮家是陆家的姻亲,陆平允又是早前的工部尚书,所以,我们早前一直在想,陆家是接住阮家的缘故,同李坦有交集的。”
李裕略微皱眉,“难道,不是吗”
温印驻足,抬眸看他,“阮家是从沧州发家的,李裕,我之前去了躺沧州当地打听,也刚好同当地的商人问起过阮家发迹,除了打听到阮家发迹可能同我舅舅的死有关之外,还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事”李裕直觉觉得这处可能关键,温印不会无缘无故同他提起此事,李裕好奇。
温印应道,“阮家一直同京中有关系,京中也一直有背景支持阮家做大,不是普通的背影,而是能给阮家在沧州带来资源的背景。而那个时候,阮家还没同陆家搭上关系,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阮家在京中就有人,而且,还有一条。鲁伯告诉我,舅舅准备沧州的马匹生意准备十年,而且不敢同外人说起,就怕走露风声,而且,预留了很多预案,就是因为不会顺利。但阮家,从名不见经传,到能够操盘玩转整个东边,乃至长风国中的马匹生意,背后光是一个陆平允都不够”
温印说完,李裕也忽然愣住。
温印说的,旁人未必能听明白,但他能。
李裕沉声道,“所以,阿茵,你的意思是,真正同阮家有关系的不是鲁家,而是李坦”
温印颔首,又补充道,“虽然朝中之事我未必知晓得有你清楚,但从小祖母就告诉我前朝和后宅只是不能分开,所以我多少都清楚一些。谋逆这么大的事,如果只是因为阮家是陆家的姻亲,李坦就信任一个商家去做最关键的粮草之事,确实蹊跷。但如果反过来想,李坦从一开始信任的就是阮家,而刚好陆家同阮家结了亲,是不是一切就说得通了”
李裕眸间清亮,笑着看她,“说得通一半。”
“一半”温印微讶。
李裕点头,“你舅舅过世是什么时候”
温印轻声,“十年前。”
李裕看她,“十年前,李裕才十四,而且他也不受父皇宠爱,他就算再有心也无力。”
李裕这么一说,温印才恍然大悟。
那是她想错了。
见温印愣住模样,李裕凑近,“你没想错,你只是想通了一半。”
他其实凑近她跟前,两人的位置有些许暧昧,温印看他,“那另一半呢”
李裕借着附耳的功夫,唇畔有意无意贴了贴她脸颊,温印微怔,还没反应过来,李裕又道,“你忘了一个人,李坦的外祖父。”
温印也忽然想起来。
因为想起来,也把他刚才偷偷亲她的事情抛到脑后。
是了,温印是记得李坦的外祖父那个时候还活着。他的外祖父同她祖父交情很好,所以两家走动也近,在李坦的外祖父和她的祖父过世后,李坦觉得她父亲理所应当要帮他,所以还来了家中求亲,也正是因为李坦的求亲,父亲才让他去了定州。
就是前后两三年的事
所以,从眼下反过来看,李坦的外祖父恐怕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帮他布局,无论是朝中的陆平允也好,甚至是沧州的阮家也好,绝对不是李坦自己一个人,在京中坐着就能运筹帷幄的。
是李坦的外祖父
李坦能走到今天,也都是因为他的外祖父。
温印似是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裕见她眉间微舒,眼中也开始慢慢恢复了早前的清亮,“想明白了”
温印点头,轻嗯一声。
李裕又趁着凑近,贴上她脸颊,“我夫人真聪明。”
温印“”
“你”温印刚想开口,但一时间不知道应当说他刚才在这里偷偷亲她,还是他在这里说服,还是刚刚还说她说对了一般,眼下就说她聪明。
最后,温印轻声,“你知道”
李裕也道,“知道一半。”
再听到这种句式,温印恼火。
李裕没乱说,他知晓李坦背后是有他外祖父早前的运筹帷幄,否则单凭李坦自己,即便他再厉害也不能轻易掀起波澜。
后来李恒同李坦斗,李恒败在李坦手中。
李裕后来听旁人说起,那时候李恒被擒,李坦同李恒说的那句原话是,“你拿什么同我争,你是聪明,将我都瞒了过去,但是李恒,你真觉得坐得下这个皇位是这么简单的事靠你那些不入流的阴谋就能得逞你输是一定的,只是时间问题。在这种游戏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位置,你非要加进来,以为自己来得不晚,但你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冰山下的部分,才是真正的角逐。这场皇位之争,十余年前就开始了,你来凑什么热闹自取其辱,何必呢”
这是他知晓的一半。
所以温印一提,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李坦的外祖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做布局,这是他知晓的一般;但他也不知晓的另一半,是阮家。
如果温印的猜测是对的,那其中一定有他早前忽略掉的,到最后也不知道的隐藏的秘密,李坦的外祖父这么信任阮家,一定有原因,而直觉告诉他,这个原因一定足够震撼,才会让李坦这么相信阮家。
不差这一两日,李裕看向温印,“我同你一道去项城,你打听舅舅的事,如果刚好同李坦的外祖父和阮家有关,我们能查则查,不能查,就等我们这一趟回来再查。”
“等我们这一趟回来再查这什么意思”温印对这句有疑义,“你要去哪里”
还有,她为什么要跟去啊
李裕一看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两人重新开始并肩踱步,李裕说道,“我正好有些事,要去苍月一趟。”
眼下这个时候还是他亲自去。
温印有些意外,他去苍月的风险太大了
李裕低声道,“温印,我要去见柏靳。”
听完这句,温印彻底怔住,柏靳
苍月太子。
李裕颔首,“眼下长风内乱,李坦和李恒对峙不下,东陵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无论李坦也好,李恒也好,都会优先权力争斗,这样对长风并无益处。再加上日后,我同李坦还会对峙,必须要有人能牵制住东陵。东陵才在苍月和南顺手中吃了亏,但南顺元帝同东陵的矛盾会更大些,柏靳则在其中。”
“所以你想到柏靳”温印诧异。
李裕点头,“是,我有他谈的筹码,他也有我要的东西,各取所需,这一步是很冒险,但是如果柏靳答应施压,那东陵带给长风的压力就会很小,于情于理都要去。而柏靳代表的是苍月,事关重大,除非是我去,柏靳不会同旁人谈”
李裕想起记忆里,他同李坦还在交战中,余伯想代他去见柏靳,被柏靳婉拒。后来是他亲自去见的柏靳,柏靳才同他谈。
柏靳的精力有限,只同能做主的人谈。他不去,任何人都谈不了。
但这些话他不能同温印说,只能晓之以理。
温印却听得懂,只是温印也轻声嘀咕,“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娄家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置,往返苍月一趟太费时间”
李裕凑近道,“赵暖不是在苍月吗你不去看看她”
温印“”
阿暖温印也忽然想起。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和外祖母反倒都没顾及得上赵暖,李裕忽然提起,温印也忽然想,外祖母肯定很想知道赵暖消息。
李裕轻声道,“我陪你去项城,你同我去苍月,我见柏靳,你同我一处,赵暖是我夫人的表姐妹,外祖母让我夫人同我一道,顺便渐渐赵暖,你说柏靳会不会答应”
温印看着他,心底确实开始慢慢蛊惑着
温印眨了眨眼,“我想想,去苍月一趟的时间太长了。”
李裕在情的部分说完,在理的部分又继续道,“而且,阿茵,我其实早前还在担心,我贸然去苍月容易暴露身份,尤其是李坦和李恒之间的对峙白日化的时候,经过的州城越多,越容易露馅,但娄家同苍月有生意往来,如果我借娄家的名义一道走,尤其是,娄家的家中娄长空亲自去苍月,是不是怀疑的人会更少”
温印“”
温印竟然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李裕再次俯身,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作为回报,我替娄老板暖床”
“不用了”温印斩钉截铁,顺带转身。
李裕伸手揽回她,轻声“哦”了一声。
她奈何,“哦又是什么意思”
李裕一本正经道,“哦就是先礼后兵的意思,在情在理讲了这么多,还是不愿意去,就绑着去。”
温印“”
温印头疼。
诚然,温印再一次在自己去和绑着去的两个选项中,选择了自己乖乖去李裕屋里入睡。
温印是真的有些怕他,精力太旺盛了,闹腾起来没完没了,还缠人
所以温印是沐浴好了之后才去李裕屋中的,一面有人要假借一起沐浴的名义在耳房做旁的事情。
她去李裕屋中的时候,正好见李裕从耳房出来,衣襟半敞着,露出已经很明显的腹肌
温印懵住。
她以前也见过小奶狗的附近,但那时候小奶狗好像还小
眼下,尤其是昨晚之后,再看到明显腹肌的时候,她耳朵忽然红了。
李裕看她。
她直接上了床榻,自觉睡了最里面,背对着他,心里忐忑不安。
李裕忍不住笑。
以前都是她睡外,他睡内。
她是害羞了
李裕没说什么,也径直上了床榻。
他才沐浴完,身上都是清新好闻的皂角香气,温印不争气得觉得很好闻
等李裕俯身脱鞋,而后上了床榻,床榻上是有两床被子的,他问都没问,直接掀了她盖的被子,入内躺下。
从早前一样,她背对着他躺下,他就在身后,伸手环着她腰间,下颚放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虽然早前两人也是这个姿势睡在一处很久,但毕竟,很久没
而且,昨晚还亲近过,再这么睡一处,肯定和早前不同。
温中还在尽力适应着这种不同的时候,忽然间,身子一僵,整张脸都涨红,而且是,耳根子后都直接红了。
李裕方才环在他腰间的手,已经伸到她衣衫里,刚好放在温和柔软处,握了握。
温印“”
虽然昨晚,他亲过,揉过,但昨晚是昨晚,是那种场合下,但眼下不是,眼下就是普通入睡前。
温印咬唇,正想着要怎么反应才好的时候,他手掌的握了握,变成了揉一揉,再握一握,交替而行。
温印脸色都要憋不住,但李裕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一般,还轻声同她说话,“睡吧。”
温印;“”
怎么睡啊
让她怎么睡啊
在她脑海中各种山崩地裂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也将手挪开,温印长舒了一口气,他应当就是手痒,痒完就挪开了。
温印脸色才将缓和些,但这口气还没松完,整个人又僵住,而且比方才僵得更直接些。
有人刚才挪开的爪子,不是手痒完就挪开了,而是换了另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握一握,揉一揉,而且明显好像更喜欢这一边,或是更顺手些,一遍没够两遍,两遍没够三遍。
终于,温印脸色快要涨成猪肝色的时候,他极其自然得又挪开了,伸手抚她的腰,一样的握握,揉揉,还捏了捏。
温印惊呆。
而更让温印惊呆的不是李裕的这些操作,而是他可以一面做这些动作,一面同她说着话,“项城不算远,明日起得早就早走,起得晚就晚走,不用特意赶,什么时候都能到。”
李裕看来,应当全然觉得这种亲近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一面说话,一面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矛盾,更得心应手。
温印轻嗯一声,没说话了。
李裕又揽紧了她些,忽然问道,“你年关时候,是不是在郎城”
温印意外,“你怎么知道”
李裕笑了笑。
“笑什么”温印转头。
李裕看她,“你怎么脸红了”
温印“”
温印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裕又笑了笑,伸手将她的头怼了回去,让她重新靠在他怀中躺好,温柔的声音道,“睡了。”
他就是忽然想起,年关的时候,他还是同她一道守岁的。
他心中莫名暖意。
“李裕”温印恼火,哪有这样似的,先问了人家一声,然后忽然不说了,卖关子。
李裕吻上她发间,没有说出心中的小确幸,只轻声道,“好困,温印,我昨晚一晚没睡,我要睡了,明日再说。”
那她睡了
温印更无语。
“睡了,听话,乖。”他抱紧她,分明声音温柔,温印还是觉得长大后的李裕不讲道理
一切好似又忽然间回到了早前,李裕阖眸,很快入睡。
已经很久了,他从未在夜里这么安稳入睡过。
而温印却很久都睡不着,因为即便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了,有人的爪子也没老实过。
温印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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