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梧桐郡主,她穿了件嫩粉色绣金丝暗线宫装。
头上戴着的更是一眼壕,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她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特别香辣的味道。
那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蠢蠢欲动也想来片肉。
她盯着锅里,飘着红油肉片,还有绿叶青菜和一个个裹着油光的小丸子。
馋的想咽口水好想吃
结果压根儿就没搭理她,一个个吃的热火朝天。
“丫头,你这配方可得给我留着,咱们回京开一间”
“对对对,还有你那个奶茶”
荀王在这盘算着将来要开一间大的,好好赚一笔。
自从脖子上的毒瘤被切掉后,荀王又对人生充满了美好希望。
年幼夕吃的嘴巴红彤彤的“那我们要做鸳鸯铜锅,烧炭才好吃。”
这里条件有限,能够搞到这些食材已经不容易。
但如果是鸳鸯铜锅,再烧个炭火,真是美滋滋
年幼夕本身就是北方人,吃火锅,当然要老款式才正宗。
“鸳鸯铜锅”荀王嚼着肉,口齿不清“啥玩意”
“圆形的铜锅,中间隔开,一边吃红油锅底,一边吃养生锅底。”
她简单的解释着,心里也在盘算,回京后开间店也不错。
毕竟她回不去了,在这个地方扎根,总是要有钱,才有底气。
啪嗒一声,一颗大葱就被丢进了锅里。
红油瞬间飞溅到几人身上,弄脏了衣服。
“吴铁头,你发什么疯”年幼夕看着自己衣衫上被飞溅的红油弄脏,秀眉拧着。
几天不见,这铁头又刁蛮跋扈了三分
“一群男女围在一起,成何体统”
“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不害臊呢”
梧桐郡主气的牙根痒痒,她特意打扮的美美的,结果盛谨墨一眼都没看自己。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只盯着那两口破锅她堂堂梧桐郡主,还不如两口锅
“你脑子有病就去瞧瞧,别大半夜在这儿抽风”
年幼夕白了她一眼,一点儿没惯着她这臭毛病。
一个郡主,偏偏得了公主病,真要命。
“你”梧桐郡主每次跟年幼夕撞上都没捞着好处。
她一跺脚,拎着裙摆靠近盛谨墨“谨墨哥哥,我听说今晚有流星雨,你陪我去看好吗”
盛谨墨黑眸一沉,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去。”
“那、我们明日返京好不好这里好无聊啊。”她又往前凑了两分。
盛谨墨这次直接沉着脸“让开。”
梧桐郡主眼眶微红“你就这么嫌弃我”
“你挡着我吃涮肉了”他觉得叫涮肉更贴切,竟偶然间叫对了火锅的别称。
那锅里的肉都要被荀王和盛子书抢光了,这吴铁头还在这挡路。
盛谨墨不知不觉间,就把年幼夕给梧桐郡主取的外号直接带入。
眼看着最后一片肉被白岳夹起来,盛谨墨黑眸冷飕飕的扫了过去。
白岳额角跳了跳,依依不舍的将肉放在盛谨墨碗里“王爷,趁热吃。”
随后他去捞锅里飘着的青菜,可怜巴巴的。
下一秒,碗里被放了一块肉。
他感激的看着寒星,好人呐
“这块肉太瘦了,塞牙。”寒星嘟囔了句。
那边的厨子还在加班加点的切肉,不一会儿,两盘薄如蝉翼的肉就上来。
众人又是一抢而空,就连精神头不震的镇南王,都吃了小半碗。
梧桐郡主再次被孤立,没有人理她,甚至直接把她当空气。
都说讨厌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当她是个隐形的。
梧桐郡主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气,跺脚转头就跑。
砰的一声还狠狠的摔门。
这次,年幼夕终于缓缓抬眸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眉心皱了皱。
“怎么了”盛谨墨转眸问道。
“没什么。”年幼夕收回视线,她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梧桐郡主这边已经跑出院子,气呼呼的想骂人。
“郡主,那流星雨咱们还看吗”梧桐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看了”
她刚说完,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真是倒霉她越想越气
爬起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暗光。
她俯身整理着裙摆,又拢着头上的贵重发簪。
自己可是堂堂郡主,不能失了颜面。
“郡主,慢点走”丫鬟快要跟不上她。
眼看着梧桐脸色越发惨白,丫鬟的汗毛竖起。
“郡主,你、你没事吧”
梧桐郡主轻蔑的扫了眼丫鬟“我能有什么事儿”
有事的,是年幼夕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年幼夕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儿,一股异样的预感窜了出来。
“定是刚吃的热了,又吹了夜风。”
“灵郡回去给你家小姐喝些热茶。”
盛谨墨见她吃的俏脸微红,唇畔红彤彤的,可爱极了。
众人散了后,灵郡笑道“小姐,姑爷对你真的好。”
“夫人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年幼夕小口的喝着茶,无声轻叹,自从知道了这个年幼夕的生母灵位被压在雷鸣寺之后,她心底就总是隐隐约约的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女连心的缘故。
她总能感觉到委屈和不甘,看来,回京之后必须要走一趟这个雷鸣寺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好,日上三竿才起床。
盛谨墨等人也将东陵余党都交给了镇安王府处理。
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丫头,再多住几日吧。”南岭郡主不舍她。
年幼夕扫了眼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镇南王“婶婶,你、是打算原谅他了”
南岭郡主苦涩一笑“我若是走了,这偌大的镇南王府,才是真的散了。”
“更何况,现在王府里的产业都在我手里,难道我还怕他反了不成”
深爱镇南王,是南岭郡主的闺中梦想,实现了,受伤了,却还是不忍放弃。
哪怕他为了一个清雅休了自己,可到头来,她依然没办法离开他。
年幼夕看了眼镇南王,体内皇家龙气被清雅耗的差不多了,估计这辈子,都是这幅颓颓的德行,也挥不动外面的彩旗了,就这么陪着南岭郡主,或许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