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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苏格兰失忆的那两年1
    “万能的神啊,请把这个可怜人从困苦中解救出来吧。”里卡尔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祈祷。

    他面前的床上躺着一个青年,双目紧闭,了无生机。

    若非旁边的显示屏上显示他的心率,任谁看都会认为他不该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太平间。

    “你这样不行的吧。”培诺无奈扶额。

    “如果你有办法的话。”里卡尔一动不动,保持刚才的姿势。

    培诺一脸无语“然后呢你什么时候走”

    “没关系,不急,反正他们也没法把我怎么样。”

    “那位还真是舍得,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培诺像是谈论秘密的小学生,手挡在嘴边悄声道。

    “是奇怪,但既然是boss要求的话,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培诺嗤笑“你还真是忠诚。”

    里卡尔拿出一个骰子“神啊,苏格兰现在就会醒请摇6,暂时不醒请摇1。”

    “你还真是不厌烦,每天都试。”

    骰子咕噜噜滚动,快停下时,眼看着就要停在1,忽然滚了一圈,停在6。

    里卡尔惊喜道“培诺你看”

    床上双眼紧闭的青年眼皮一抽,手指一曲。

    电视剧诚不欺我。

    培诺

    这都行

    诸伏景光悠悠转醒。

    今天是十二月六日,距离那次天台过去一年还差一天。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不对,是整好一年了。

    “苏格兰”两人惊喜道。

    不止里卡尔,这段时间一直是培诺在照顾他,也照顾出一点感情。

    当然,更多是实验成功的狂喜。

    诸伏景光只歪了歪脑袋,似乎蹦出三个实体化的问号。

    “你没对他做什么吧”里卡尔看向培诺。

    “我向上帝发誓,我只抽了点血。”

    “发誓个锤子,你压根不信教。”里卡尔扭头看向诸伏景光,“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诸伏景光笑笑“当然记得,苏格兰,我的外号。”

    绝对有大问题这句话比起解释称呼更像是自我介绍。

    放一年前绝对没问题,但他已经暴露了,作为一个公安警察,怎么会这样做自我介绍

    以他的能力,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他自鲨了。

    他死了。

    他现在又活了。

    除了他们,还有哪个组织成员会救他

    而且半天也没第二句话,通常情况不应该是策反他们吗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试探着指指自己“我是谁”

    诸伏景光不说话,但笑容不变。

    里卡尔又指指培诺“他呢”

    “培诺,一个研究员。”

    里卡尔

    想打人。

    醒醒你打不过

    培诺把他指着他的手放下,咳了咳“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吧”

    “知道。”

    “那你会配合我们进行后续治疗吗”

    诸伏景光毫不犹豫“会。”

    你不应该警觉然后质问吗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啊

    培诺也没觉得不对,给人到了杯水“能自己下床吗

    诸伏景光利索坐起,下床,站得笔直。

    “真神奇,要知道你可昏迷了一整年。”培诺啧啧称奇。

    这一切都是血液的功劳。

    这一年诸伏景光所有的指标都是标准数值的中位数。

    体力下降不存在的。

    诸伏景光现在的素质是绝对的巅峰时期。

    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和只能打得过同龄人的未成年。

    无牙不在,他们是真拦不住,所以还挺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乖乖配合,两人也放下心。

    “衣物柜子里有,换好上楼吃饭。”

    里卡尔完全没考虑给他时间适应现状。

    对他们来说,那件事已经过了一年。

    对诸伏景光自己却宛如五分钟前。

    “好。”见他答应,里卡尔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个公安觉得有转缓的余地,想继续潜伏获取情报情。

    等了数十分钟,诸伏景光还没有下来,培诺兴奋地去分析数据。

    里卡尔只得回到地下室查看情况。

    诸伏景光呆呆地坐在床沿,久未打理的刘海盖过眼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清楚地感受到一大堆负面情绪。

    悲哀,痛苦、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甚至连自己的好心情都受到影响。

    表上丝毫没有异样,诸伏景光隐藏得很好。

    里卡尔压下烦躁,尽量把语气放温和“怎么了你心里不太舒服。”

    话音刚落,潮水顷刻退去。

    诸伏景光展露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有,我马上就好。”

    “不急,你随意。”里卡尔把门关上,上楼了。

    一年都等下来了,反正人也醒了,不差这会。

    如他所说,不过不过一分钟,整个人都换了身行头。

    换掉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头发得打理,还有胡子。

    里卡尔决定等下不管诸伏景光说什么,都得和胡子君say odbye。

    原来的饭是很简单,所里的“研究员营养餐”,但既然诸伏景光醒了,怎么也得庆祝庆祝。

    于是快递员1号无牙和2号汪叽带了一桌子怀石料理回来。

    吃饱喝足,来到研究所的训练场。

    都是科研人员所以训练场也不大,更没有狙击枪,只有。

    为了防止造反和自鲨,会有人专门管理,监督。

    不过被里卡尔用官威赶走了。

    培诺不是那种疯狂科学家,所里研究的也不是鲨人的毒药,实验体更不是活人,所以整个研究所在组织中独树一帜,所里一派祥和,充满关怀与爱。

    对未成年更盛。

    “请问有剪刀吗还有专门理发用的那个东西和布,最好再来把剃须刀。”

    兜一圈,不仅借全了东西,口袋里还塞满了各种小零食。

    诸伏景光乖乖坐在板凳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些怀疑。“

    “没问题吗”

    “当然。”

    “确定”

    “骗你是狗。”

    “这不现实。”

    “小心你说话影响我发挥。”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有经验吗”

    “给鸟修过羽,给狼剃过毛算不算”

    诸伏景光

    视死如归地挪开视线,盯着旁边的樱花形小饼干,又像是被烫到一半,再次移开,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里卡尔的手法并不专业,每次听到剪刀的咔嚓声他都心里一紧,理发器发出的噪音更是刺耳。

    起起落落不知多久,头顶传来里卡尔得意洋洋的声音“好了,别紧张,没崩,很完美,毕竟有你这张脸顶着做光头也比那些秃驴好看百倍。”

    诸伏景光

    更紧张了好吗

    他犹犹豫豫地睁开眼。

    头发剪短了不少,但发型没变,和从前一样。

    就是下巴有点凉

    用海绵清掉脖子上的碎发后,收起布。

    “那边有枪自己去拿,我先处理掉这些头发。”

    诸伏景光依言拿起枪,上膛,沉默地看着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扫小头发的里卡尔。

    他更确定了。

    深吸一口气,调转枪口,对准自己,手指缓缓扣下

    “嘎”尖厉的鸦声响起,一道黑影飞速从他手上掠过。

    手里空空如也。

    “你在干什么”里卡尔喝道,手里拿着无牙递过来的枪,脸色难看。

    “救活你不是让你继续自鲨的。”

    诸伏景光别过头不说话,岌岌可危的笑容也不维持了。

    “你想练就练,无牙会看着你的,所以你想都别想。”说完,把放桌子上,气冲冲地拎着扫把带着工具离开了。

    一人一鸟相顾无言。

    诸伏景光朝着靶子开几枪,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打到别人家靶子上了,之后几枪全部正中红心。

    又打空了几个弹夹,诸伏景光看向一旁梳理羽毛的无牙。

    “我知道你很聪明,能听懂我说的话。”

    “嘎。”你说

    “他们接下来还会让我工作吗会,喊一声,不会就喊两声。”

    无牙歪了歪脑袋。

    什么工作警视厅的工作吗

    于是他回答

    “嘎。”

    “我明白了。”诸伏景光转过头继续练习。

    无牙

    你明白什么了

    一直到晚饭时间,诸伏景光才放下枪。

    “嘎,嘎嘎。”该吃饭了,枪我替你收拾。

    “谢谢。”

    他知道这只乌鸦很聪明,但没想到会这么聪明。

    卸掉弹夹和子弹,爪子抓起笔在册子上记录使用的子弹数量,又把枪重新检查了一遍才放好。

    飞比走要快得多,为了看好他防止自尽,无牙只得落在他肩头。

    只是这样视野会受限。

    诸伏景光另一只手趁他不注意,顺走了某个研究员放桌上的安眠药。

    晚餐依旧丰盛。

    诸伏景光心里某处一紧,又很快松开。

    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

    身后传来两人的吵闹声。

    “培诺你快放下血包这一袋抽了绝对会没的吧”

    “不不,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不相信,你快放下”

    “行行好,我就抽一点点。”

    “那你用这个。”

    “这也太少了吧着。”培诺拿着个指头大小的试管骂骂咧咧。

    里卡尔捂紧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看到他眼睛一亮“成绩怎么样肯定没退步吧”完全没有之前生气的半分模样。

    “和以前一样。”

    “那不就是很好嘛”里卡尔视线飘向培诺,“不像某些人,十米都能射到别人家去。”

    培诺咬牙切齿“不要拿我跟你们行动组比,谢谢。或许你可以告诉我dna是什么结构。”

    里卡尔

    扳回一城,培诺心情大好,工作也更积极了,三两下吃完饭跑去做实验。

    吃过晚饭,诸伏景光独自回房,里卡尔这才拉过无牙,轻声问“他之后没做什么吧”

    “没有。”无牙挥挥翅膀,“一直在认真练习,成绩也很稳定。”

    里卡尔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心理出问题了。”

    就是天台,当时苏格兰完全可以先利落解决掉莱伊再解决自己,里卡尔可不信凭他的能力还不知道弹夹是满的。

    深夜,里卡尔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心有所感似的跑到地下室。

    诸伏景光靠着墙蜷缩着,浸血的手死死攥住胸口处的布料。

    那是心脏的位置。

    诸伏景光现在很糟,浑身燥热,缕缕黑烟在周身环绕,挥之不去。

    感觉很奇特又很复杂,就像上一秒如火灼烧,下一秒又置身于零度之下的深海,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股清凉的海风驱散了黑烟,淡蓝色的光芒取代黑烟的位置。

    鼻腔充斥着独属于海的气息,耳边是波浪相互拍打的声音。

    与之前的深海不同,这次他有预感。

    无论多大的海啸在触及他的那一刻都会变成小小的浪花。

    里卡尔笑容和善。

    地上有个被打碎的玻璃杯,沾染了血,床头柜上的小瓶子已经空了,再看上面的字样,笑容更加和善。

    苏格兰真是好样的。

    “苏格兰,我命令你停下你做的好事。”

    里卡尔眼底一片猩红。

    诸伏景光错愕地抬眼,双目失去高光,浑身定住,手缓缓放下。

    “很好,伸手。”

    里卡尔半蹲下,诸伏景光伸出手,掌心朝上。

    里卡尔拿出镊子取掉几块较大的玻璃渣,诸伏景光几次想收回手,里卡尔几次差点一歪。

    他有些恼了“不许动。”

    里卡尔松开握住他手腕的手,熟练地卸下缠绕在右手手腕处的绷带,用小刀在腕上一划。

    血液流出,淌在诸伏景光手心,伤口缓缓愈合。

    想要治愈一个伤口很简单,就是制造另一个伤口。

    血止住后,他重新缠回绷带,站起身,诸伏景光仍保持刚才的动作不变。

    “起来,跟上我。”他走在前面,诸伏景光一步一步机械般跟上来到洗手间。

    里卡尔转动水龙头“洗手”。

    诸伏景光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就不动了,任由水流冲刷手掌。

    “你洗手就是这么洗的”里卡尔不耐烦地拉过他的手掌,认认真真把血迹洗净。

    狰狞的伤口恢复如初。

    “回去,睡觉。”

    诸伏景光爬上床,仰面躺倒,手指交握在小腹,仿佛躺的不是床,而是棺材。

    就差里卡尔在上面放上一捧小白花。

    他快被气笑了。

    “把外套和鞋脱了。”

    诸伏景光起身,手以海参每小时四米的速度行进着。

    里卡尔只好自己把他外套和鞋扒了,让他躺倒后给他盖好被子。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好脾气过。

    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床边。

    “先别睡,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诸伏景光睁开双眼,转向他。

    “回答我1加1等于几。”

    “”

    “我不记得我还剥夺了你的思考能力。”

    “2。”

    “很好,告诉我你的真名。”

    “”

    “好,这不重要,我们跳过。告诉我你的身份。”

    “组织成员,苏格兰。”

    呵,病的不轻。

    “回答我我是谁。”

    “。”

    “回答我波本是谁。”

    “我的搭档。”

    “回答我莱伊是谁。”

    “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想爆粗口。

    “告诉我你工作的地方。”

    “组织。”

    “好吧,你脑子坏了,彻底坏了。”

    “”

    “我来告诉你,你是警视厅公安部的警察,他们派你来组织卧底,窃取情报。苏格兰是你在组织的代号,绿川存上是你的假名,记住了吗”

    “记住了。”

    “你的使命是摧毁组织,你的信仰是你手册上的樱花,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还有一句话你必须记住算了,没什么好记的,当我没说,你睡觉吧。”

    诸伏景光闷闷地回了一声“知道了”就重新闭上眼睛。

    里卡尔收好板凳,偶然瞥到诸伏景光的手,脸都黑了,忙上前扒拉开。

    “手不许这样放”

    他转身离开,在门合上的刹那,嘴唇蠕动,说出最后一条命令

    “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景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在组织鲨人扛大狙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个警察,不记得自己的真名。

    如果忘了这些也没什么,偏偏强烈的正义感还在,觉得自己十恶不赦baba

    他知道自己缺少记忆,有怀疑,但一看那俩人对自己的反应。

    刚醒的时候俩人都快哭出来的表情,顿顿大餐,暴露后背,也没拿药举枪威胁,枪随便用,只用一只鸟看管,于是觉得自己深受组织成员信任,以为无牙说的是组织然后e

    关于这个能力,姑且算是天赋吧应该

    只有心理暗示和操控意识,没有传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