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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第两百八十三章自由奢华的汴梁13
    白玉堂怒气冲冲,手一扬,背后的大刀就已经抽了出来,指着说书的老头道,“呔,那个说书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重新说,是我锦毛鼠白玉堂厉害,还是展昭那猫儿厉害”

    说书的老者六十几岁,在勾栏瓦舍也混迹很多年,对于看人,自诩还有几分本事,当下也不怵,谄媚笑道,“五爷,白五爷,您别着急啊我就是那么一说,博个眼球,其实在小老儿心里,还是您白五爷更加出彩。”

    “是吗”白玉堂冷笑,“那你且说说,五爷我哪里出彩”

    “这”老头为难。

    “哼,我看你不见点血,就不会说话,”白玉堂拍杆而起,一个翻身,直接飞到舞台上,坐在了说书人前面的案几上,“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五爷我决不罢休。”

    “这这这”老头也慌了,拿着惊木慌乱的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对他拼命使眼色,“白五爷是何许人也,让你说就说。”

    “就是就是,”下面的观众起哄,他们最爱这种热闹了,相比规规矩矩地说书,还是有人挑事最有意思。

    要是其他江湖人,他们早就跑了,偏偏这是白五爷。

    江湖上流传着白五爷做过的几桩好事,大伙心里清楚,他就是脾气暴躁一点,性格骄纵一点,为人还是相当仗义的。

    比如两年前的钱塘县,出了一起强抢民女的案子。

    有一户农家女儿长得貌美,被当地地主家儿子看上,要纳回去当第二十房小妾。

    为了如愿,他就设计让老汉大冬天掉入冰窟窿,为了看病,老汉家里把积蓄花光了,田地卖了,依然不够。

    且原来那大夫也被地主儿子买通,开着太平方,让人吃不死,也治不好,只能一直拖着。

    后来家里的钱用完了,女儿只能去借,这时地主儿子出现了,借给她五两银子。

    结果一个月后,利息直接涨到了三百两,一个月利息三百两,这简直比高利贷还高利贷。

    农户家当然还不起,地主儿子就带着人强行把老汉的女儿抢走,说是抵消利息。

    正好当时白玉堂路过,遇上了这不平事,直接帮忙还上了那三百零五两,拿回了借条。

    这还不够,五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坏人,他直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给地主儿子下了一剂毒药。

    这种毒药不致命,但相当疼痛难忍,经大夫诊断,需要极其珍贵的药材养着,什么人参鹿茸,越珍贵越好。

    地主在本地虽然是个人物,但到了州府,却也只是普通的人家。

    而那些药材都不便宜,很快地主家就被拖垮了,地也卖了,房子也卖了,最后三百两银子也被白五爷拿了回去。

    地主家一无所有,彻底从地主阶级,变成了穷光蛋,沦落到乞讨为生。

    而原本被他们欺压过的人家,一个个全都冒了出来,见一次打一次,他们不得不躲起来,后来乞讨去了外地,不知所终。

    这事白五爷做的相当漂亮,相比要了他们的命,当然还是痛苦的活着更能让他们痛苦。

    至于那个拿钱办事的庸医,也被白五爷砍掉了行医施针的手,从此再也不能当大夫赚钱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像这种行侠仗义之举,白五爷做了不少,加上他俊秀华美,风度翩然,名声自然传出来了,说起来也是说书人嘴里,最好的素材之一。

    只不过这里是在开封,要说开封顶流第一把交椅,那还得是御猫展昭。

    自从三年前,展昭出现在开封,随侍在包大人身边,又被封为正四品带刀侍卫,就经常出现在开封的大街小巷,俗称巡街。

    俊美的长相,温文尔雅的作风,以及对救助之人温和和煦的笑容,让所有汴梁百姓,都有了充足的安全感。

    每次展昭巡街,他们都要带着一堆东西围上去,东家想送鸡蛋,西家要送水果,不为别的,就单纯喜欢而已,想要让展昭尝尝自家的东西。

    虽然展昭从来不收,即便耐不住热情收了,也会给钱,而且是双倍的给。

    弄到最后,他们不是送礼物的,反倒是向展昭推销自家产品的。

    而那段时间,开封府的后厨都不需要采买了,光展昭巡街带回来的,就够开封府一天的消耗了。

    可这样一来,展昭当个四品侍卫,不仅没有赚钱,反倒倒贴钱。

    宋朝官员福利丰厚,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待遇都相当好。

    展昭这个四品侍卫是皇帝亲封的,拿的是四品中第一等的俸禄,相当于四品文官的最高工资。

    他每月有一百八十贯,一贯一千文,也就是差不多一两。

    也就是说,展昭一个月的工资就有一百八十两,但这只是基本工资。

    除了这些,春冬衣服各赐绫罗绸缎10匹,绢布10匹,棉60两,粮食50石,仆役的衣服按30人算,柴草100束,碳1000枰,盐2石。

    对了,酒,茶,厨料都有补贴,甚至是喂马的草料,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补贴。

    对了,还有职田,各级官员都会分配职业田,他们可以雇佣佃户耕种,取得的收益是他们自己的,等到卸任才会归还。

    而展昭作为四品的职田,有十六顷,相当于一千六百亩,当然了,不在汴京附近,而是比较偏远的地区。

    但这足可见官员的富贵,展昭不是那爱乱花的,各项福利也学着包大人,贴补给了开封府其他人。

    开封府上下好几百人,像包拯和展昭这种有品级的,不过寥寥数人,大部分是吏和衙役。

    大宋对官员好不错,但对吏和衙役,就相当苛刻了,工钱并不高。

    当然了,相比其他朝代,已经能养家糊口了,只不过这和他们要做的工作,危险系数和工作强度成反比。

    尤其是开封府内,因为包拯的到来,工作内容直线上升,不仅要日常巡街,还得处理一个又一个报案,更是少不得到处奔波查探。

    这期间可能会遇到危险,也可能得罪一些人。

    如果没有提高待遇,短时间内可能还有积极性,但长期绝对受不了。

    因此包大人的俸禄大半都贴补给了府衙,用来给这些下面办事的人奖励。

    包大人这么做,其他人当然也有样学样,从公孙先生,到展昭,到四大校尉莫不是如此。

    不过,包拯是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人,他认为展昭等人还年轻,以后需要养家,实不该和自己一样,把钱都花光,还得顾虑一下自己的小家。

    于是他规定,那些布帛,粮食,炭火留下,反正一个个都是单身汉,又全都住在开封府衙,带回去也是积压放着,那不如就直接用掉。

    至于俸禄,他们则拿回去,自己攒老婆本。

    在开封,这些钱使能他们过的很好,一家都吃穿不愁,但有一点,买不起房子。

    现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都要好几千贯,而且是地方比较偏远的外城,按照展昭的俸禄,得不吃不喝攒三四年。

    关键还只能是三四间房的那种,和展昭四品带刀侍卫的身份严重不符。

    当然了,展昭不靠这个,他老家还有产业,拿个一万贯出来,也不是大问题。

    而四大校尉在来投奔之前,其实当土匪攒了一些钱,不过他们解散寨子的时候,把钱都分下去了,以至于四人算是一穷二白来投靠的。

    而他们是六品,别看和展昭只相差四阶,其实俸禄天差地别,六品属于低阶军官,而四品是中阶,差一点就可以成为高级官员。

    王朝四人的俸禄,几乎是展昭的一半,也就是不到一百两,他们想买一个不错的院子,那确实是要攒上五六年的。

    偏偏他们大手大脚惯了,有钱了就爱喝酒,或者购买一些价格高昂的武器,以至于四人工作了这么久,都没攒下什么钱。

    当然,展昭不一样,他自己倒是不花,架不住时常接济这个,帮助那个。

    另外那些热情的百姓给他送东西,他往往事后要付双倍的钱。

    因此,他的俸禄是最早花没的,还没到月中,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开始的两年,一直如此。

    后来还是公孙先生看不下去,对外说展昭要攒老婆本,要省钱,并让后厨的大婶们放出话去,百姓们的热情才消减,不再趁展昭巡街,送这个送那个。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展昭在开封是相当受欢迎的,绝对比那些瓦子里的顶流,还让人津津乐道。

    而这些说书的唱戏的,最机灵不过,知道百姓们爱看什么,爱听什么,也就是时常讲包大人破案的故事。

    每每说到展昭大杀四方,观众一片叫好,还会要求多讲一些。

    这样一来,展昭的名声越发好,大家越发喜爱。

    在这样的追捧下,要是说书人敢说展昭比不上白玉堂,那他今晚岂不是下不了台

    因为一离开瓦子,肯定会被百姓们围起来群殴。

    这些来找乐子的人,可不管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他们也爱听展昭的光辉事迹,但见说书人倒霉,也爱跟着起哄。

    尤其威胁人的,是白玉堂这样的翩翩侠客,就更叫他们激动了。

    宋人爱美,不仅爱好打扮自己,也爱看长相好的其他人,这种风气从官家蔓延到士大夫阶层,再从读书人蔓延到百姓当中。

    他们会因为展昭长得好,而对他与四大校尉区别对待,当然也会因为白玉堂长得好,而觉得他闹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他们还想要多看一会儿,于是相当起劲。

    说书人相当无奈,自己是进不得,退不得。

    倒不是他不会说,嘴皮子利索的很,吹捧一个白玉堂,那绝对不在话下。

    但吹捧的同时,还要拉踩展昭,那他以后就不用混了,因为当百姓们知道,他说过展昭的坏话,以后他每次上台,都会被人喝倒彩。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彩一棚瓦子就有这么一位,想着吸引眼球,于是使劲贬低展护卫,现在人都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窝着。

    没次他想上台,都被观众们轰下来,最后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

    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说书人是不敢的。

    然而棚子的管事,一点也不管他,说书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一个劲儿念佛,就希望发生点什么,引走这位白五侠的注意。

    或许他太过急迫的心理,被菩萨听见了,还真就出事了。

    一声尖叫从隔壁的戏院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玉堂武功好,第一时间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死人了,杀人了”等字样。

    他顾不得威逼说书人了,一个纵身跳上了说书楼,然后直接从屋顶翻到隔壁。

    苏叶也听到了,施施然站起来,从早就发现的角门出去,推开门就是隔壁的院子。

    这里因为是瓦子聚集区,一栋楼挨着一栋楼,颇为密集,听书楼和戏楼更是院墙相连,中间只一扇角门隔开,其实后台人员可以互相串场。

    这是因为前面的观众比较多,工作人员要有事,从前面表演区窜出去实在不好看,可后面也空不出地方来修巷子,因此只能把每个后院相连,白天是不上锁的,等到凌晨所有的表演结束,中间的门才会被锁起来。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听书楼这边的锁并没有打开,可能是管事的忙忘了。

    听到尖叫声,大家都好奇,催着管事立刻去开门。

    管事找了找钥匙,发现不在身上,当即去后台存放钥匙的地方拿。

    在这期间,苏叶已经直接开了锁,打开院门的一瞬间,就看到戏楼后院乱糟糟的,许多人惊慌的往另一边的角门跑。

    再过去是一家女子相扑馆,门大开着。

    很多人从那边跑了,但因为拥挤,有人注意到这边,直直冲了过来。

    苏叶啪得一声阖上门,并手指一弹,把对面的门也关上了。

    “你干什么快让我们走,这里杀人了。”

    “对啊对啊,死人了,好可怕。”

    苏叶冷冷扫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手放在墙壁上,瞬间印出一个深深的手掌印,“还跑吗”

    所有人一个激灵,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跑了,绝对不跑了。

    “很好,所有人排好队,给我老老实实坐着,”苏叶示意他们,回到前院的位置上去。

    因为发现死人的第一时间,戏楼老板就吩咐人关掉了前面进出的门,然而他忘了后院还有通道,被戏班子的人钻了空子,带人跑了出去。

    而观众眼尖,也想着跟着跑,被苏叶一把拦下。

    至于那些率先跑出去的,不一会儿,白玉堂拎着三个人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

    他是最先抵达的,看到有人要跑,第一反应是轻功追上,把人抓回来。

    因为动作快过大脑,他甚至没想起来还有其他人也会跑。

    好在苏叶来得及时,把所有人都拦下了,包括白玉堂抓住的那三人,就是今天全部在戏楼的人。

    白玉堂把三人扔在地上,“你们跑什么说,是不是你们杀的人,所以才要逃跑”

    “大侠饶命啊,真的不是我们做的。”其中一个行头打扮的,立刻道。

    “是是是,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跑什么我看就是你们,”白玉堂不相信,觉得他们的嫌疑很大。

    “我们是去开封府报案的,死的是我们花旦,要叫开封府的人来调查。”行头立刻道。

    “对对对,我们要去开封府报案,”旁边的人立刻附和。

    白玉堂一时间分不清,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见他们脸色不像说谎,可又觉得他们反应太快了,一出事立刻去报案,这反应速度未免太惊人了。

    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好在三人面上打量来打量去。

    这时,苏叶已经把在场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包括白玉堂拎回来的那三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戏楼后台。

    这家戏楼属于独立经营,管事会请不同的戏班子来表演,今天来的戏班子,是一月前刚来到开封,叫李家戏班。

    李家戏班成立至今也有三十年,一直走南闯北,班主是老班主的儿子,接班后改了唱戏的曲目。

    他们现在唱的是周瑜和小乔的故事,而这戏也受到了欢迎,在各个地方大受好评,就这么一唱就是十多年。

    一月前,戏班子来到汴梁,在牡丹瓦子唱了半月,引得场场爆满。

    这家戏楼老板寻思,这戏这么受欢迎,而且在汴梁也比较新鲜,于是就把人请了来,打算再唱半月。

    老板给钱大方,班主自然乐意,带着戏班就来了。

    今天是他们在这家戏楼唱的第三天,戏目已经到了小乔上场,和周瑜成婚后别离。

    而唱小乔的是戏班目前的花旦江小艺。

    江小艺自小被送到戏班子学戏,至今已有二十年,经历也颇为坎坷。

    她原本不在这个戏班子,而是其他戏班子的人,后来那个戏班子经营不下去,班子里的人就各奔东西。

    江小艺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而戏子属于贱籍,她回家父母也不让,觉得她妨碍了自家名声,再加上她就一普通戏子,也没上台几回,更没赚到什么钱,父母就更嫌弃了。

    正好,李家班当时的花旦嫁给了班主,脱离了贱籍,也不愿意再唱戏,以免影响到孩子。

    江小艺的功底还是有的,加上不要钱,只需要稍稍培养,就可以上场了。

    李家班虽然还算出名,但人员并不多,除班主夫妻和儿子之外,剩下一个班头,一个行头,六个艺人,三个后勤,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六个艺人既负责唱戏,又要干杂活,而后勤的任务最重,不仅得上场负责弹乐器伴奏,还得管理道具,伺候艺人,处理杂物等等。

    因为十几年唱的是同一班戏,所以艺人的角色是固定的,江小艺就唱小乔,一个武生负责唱周瑜。

    前面两天表演的两折戏,一场是周瑜出场,大败曹操军队,得胜归来。第二场是他和小乔相遇,一见钟情的戏码。而今天则是两人成婚,然后别离。

    这场戏的后半场,小乔是重头戏,但前面不需要出场,因此江小艺化好妆后,就一直等在后台的化妆室内。

    因为是专业的戏楼,后台很大,各项功能一应俱全,主角们还能各自分配一个化妆室。

    因此江小艺待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

    直到催戏的人见江小艺该上场了,人却迟迟不到,有点奇怪,去询问,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江小艺趴在地上,她的后脑勺被重物击打,血流了一地。

    另外,地上还留有带着血迹的脚印,据催戏的人说,是她留下的。

    她见人躺在地上,第一反应是冲上去帮人止血,并大声呼救。

    然后在后台的管事和管彩匣人也都冲了进来,管事叫刘生竹,是戏楼的管事。管彩匣人专门负责化妆和戏服,叫李桥,是班主的儿子。

    他今天一直在后台,因此听到喊声也冲了进来。

    三人都有尝试去检查江小艺的情况,因此地上留有三人的脚印,他们的衣服上也沾染到了血迹。

    苏叶上前检查,发现江小艺是被重物击打,被砸破了后脑勺,直接死亡。

    击打她的东西在江小艺的化妆室找到,是一尊木制的狮子雕像,很重,实心的。这是舞台道具,今天这场戏用不到,本应该放在道具箱的。

    而且据后勤杂工说,狮子放在3号道具箱,今天一直锁着。

    苏叶检查过,3号道具箱并没有打开,锁是完好的,而且里面有两只狮子,只是其中一只出现了裂缝。

    杂工这才恍然想起,上次表演的时候,这狮子出现了破损,班主让他去木匠那里再雕一个。

    前天已经拿回来了,可因为狮子上的黑漆过于新了,和另外一只不搭,于是被他放在了外面,想着晒一晒,然后用东西磨一磨,会显得旧一点。

    可这两天他太忙了,再加上这东西到最后一天才需要,因此就给忘了,那狮子一直放在外面。

    是有人专门拿进来,对江小艺动手的,是预谋已久,还是心血来潮

    凶器找到,然后就是死亡时间。

    江小艺死亡时间很短,在没有仪器检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精准掌握死亡时间的。

    只能通过大家的叙述,精确范围。

    生前最后一次见到江小艺的是管彩匣人,他在江小艺上妆之后,送来了戏服,当时江小艺并没有事。

    而江小艺死时,是穿着戏服的,也就是说,她是在见过李桥之后,再被人杀害的。

    从那时到现在,不过一炷香时间,也就是半小时。

    那么在这期间,有谁进过后台

    毫无疑问,催戏人王小花,管彩匣人李桥,管事刘生竹,班主李青,班主夫人张莲儿,还有行头江石头都在。

    这些人的嫌疑也最大,因为他们都有单独行动的时间,剩下的人,比如两位艺人,从戏一开场就站在台下,等待上场。

    两人全场在一起,可以互相为对方作证。

    而剩下的人几乎都在台上唱戏呢,剩下的负责道具和幕布,都站在台下,预备随时冲上去抬走道具,或者撩开幕布。

    因此,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苏叶正打算询问,这时,白玉堂拎着行头道,“不用找了,凶手肯定是他,那木雕狮子上有他的指纹。”

    “冤枉啊,”行头喊冤,“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上头的指纹是怎么来的”白玉堂不信,这人在凶器上留着明显的指纹,而且在事发后第一时间逃跑,溜得贼快,不是他还会有谁

    “大爷,真不是我,我也是听到王小花的叫喊声,这才跟着冲进去的,然后看到人倒在地上,他们都在用手捂住花旦的伤口,我就想着找块布,然后一不小心被狮子绊倒了。我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有血迹,当下就明白这是杀人的凶器,吓得赶快扔掉。我的指纹就是那时候粘上去的,不信你问他们,我是真的无心捡起来的。”

    白玉堂看向王小花三人,王小花表示自己当时太慌乱,没有注意到。

    但刘生竹和李桥看到了,一个因为正面对着行头,看到他被绊倒全过程,另一个眼角余光看到他拿起一个东西又扔掉。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没在意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凶器了。

    江石头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那么你怎么动作那样迅速,第一时间就跑出去了不是你的话,你心虚什么”白玉堂质问道。

    江石头欲哭无泪,“三年前,我们戏院也发生了一件事,不过那次是意外,有人从架子上跌下来,正好磕破了头。我们反应不及,没及时叫大夫,人就那么没了。后来我听人说,要是及时止血,把大夫请来施针,人说不定还有救。于是我就想着,这里用不到我,干脆去请大夫好了。”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去报官的,”白玉堂不信。

    “我刚跑到门口,管事的就叫住我,说人已经死了,还是报官吧,我才继续冲出去。”江石头道。

    这话合情合理,至于另外两人,是看着他冲出去,也跟着跑出去的。

    白玉堂还要再问,院门被人推开了,身着红色官服的展昭,带着四大校尉和几个衙役进来了。

    “有人去开封报案,说这里有凶案发生,死者在哪里”展昭道。

    他穿着红衣,整个人英姿勃发,灼灼其华,把整个戏院的后台都照亮了。

    苏叶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展昭从阳光中进来,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光,照亮一室阴霾,也给了在场众人莫名的底气。

    “在这里,”苏叶出声,“死者江小艺,被人击打后脑勺,流血过多,重伤不治,当场死亡。死亡时间是午时一刻到二刻之间。和本案有关系的人总共有六人,分别是催戏人王小花,管彩匣人李桥,管事刘生竹,班主李青,班主夫人张莲儿,和行头江石头”

    她的语速不快不慢,条理清晰的把整个案件叙述完全,任谁听了,都觉得一目了然,凶手就在这六人之间。

    王朝只觉得,这是哪里来的女子,忒得厉害,他们干了几年衙役的工作,也做不到她这样。

    他看向展昭,“展护卫,我们”要不要把这些人带去开封

    然而他话才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展护卫的表现太奇怪了。

    展昭神情怔忡,看着苏叶不说话,半响才好似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声音干涩道,“苏姑娘,你回来了。”

    苏叶微微一笑,“展昭,好久不见,我们该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不,”展昭停顿了一瞬,方才道,“一年前,我在泉州港口见过你一次,当时你正登船出海。”

    苏叶惊讶,“如此吗那你怎么不叫我早知道你当时也在,我就请你喝酒了。”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紧了紧,没有说,他当时叫了的,只是苏姑娘似乎不愿意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时,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苏姑娘,因此就没再喊人。

    虽然两人这些年并没有见过,但展昭在江湖上的好友,也告诉过他一些苏姑娘的消息。

    这人着实厉害,居然整合了那么多江湖势力,建立了一条条商路。

    但她的行踪却飘忽不定,时而在北方,时而又去了南边,他找了几次,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抓到。

    后来他意外发现了一件不平事,带着当事人去开封向包大人报案,事情解决后,他受包大人邀请,留下来为他做事。

    展昭发现包大人是难得的清官好官,肯为百姓申冤,偏偏这样的人,时常被人刺杀,危机重重。

    王朝四人当初也是在他的举荐下,才投靠了包大人。

    只不过他们的武功还差点,并不能完全保护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全。

    展昭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来保护包大人,而包大人更是把他举荐给了官家。

    官家封了他四品带刀侍卫,有了公职,限制就多了,他无法再去寻找苏姑娘。

    那天在码头遇见,他正乔装打扮调查一个案件,见到苏叶情绪激动,脱口而出喊人。

    可随即他就反应时机不对,闭口不言了。

    他见到苏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理会,心里滋味复杂难言,却也没有上前阻止苏姑娘离开。

    他本以为这次出海,苏姑娘肯定好几年不回来了,没想到在这里意外看到了她。

    见他脸色奇怪稀罕,白玉堂眯起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突然自来熟的靠近苏叶,“姑娘,原来你就是苏青禾苏女侠,白五这厢有礼了。”

    说着他还学读书人,拱手行礼,风度翩翩,姿态潇洒。

    苏叶挑眉,“白五侠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当然是敬佩苏姑娘的为人,想要和苏姑娘切磋一下武艺,”白玉堂说着,眼神却看向展昭,挑衅意味十足。

    展昭脸色黑了黑,“白玉堂,不可如此轻佻。”

    “哪里轻佻了,我对苏姑娘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只不懂风情的猫儿,哪里懂得这种风花雪月的事。”白玉堂满脸笑容,骄傲肆意。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蓦地一紧,他看向苏叶,而苏叶正好饶有兴趣的打量白玉堂。

    她倒不是被白玉堂迷惑了,而是看出白玉堂在故意挑衅展昭。

    相比起自己,他对猫儿还更感兴趣一点。

    这让她不由觉得有意思,难道猫鼠真的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苏叶打量基友的眼神,展昭当然不明白,只是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分外碍眼。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看白玉堂不顺眼,或许也有他肆意张扬的缘故,像极了苏姑娘。

    一个男人,和苏姑娘很像,两人性格相似,行事个性也颇为相同,看起来就极为相称。

    这种想法让展昭内心颇为懊恼,于是每次白玉堂挑衅,他都忍不住暴躁。

    “白玉堂,你想打架吗”展昭握紧剑,声音冷沉道。

    白玉堂眼前一亮,“打就打,谁怕你啊,我们出去打。”

    展昭轻哼一声,“做梦”

    说着,他转身就走,“王朝马汉。”

    “有”

    两人立刻出列。

    “把嫌疑犯都带回去,听候包大人发落”

    “是”王朝马汉立刻道。

    展昭斜眼看了白玉堂一眼,“白五侠也带回去。”

    “喂,展昭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嫌疑犯了你认为我白玉堂会杀人”白玉堂直接跳脚,展昭那是什么眼神

    展昭冷冷道,“证人也要带回去,交由包大人审问。”

    “嘿,你这猫儿,凭什么抓我,不抓苏姑娘你这是重色轻友”白玉堂气死了。

    “你和展某一猫一鼠,当不成朋友。”

    白玉堂没想到展昭居然会这么说,简直目瞪口呆。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展昭顿了顿,对苏叶伸出手,“苏姑娘,请前去开封府一趟,有些细节,还需要你向包大人说明。”

    前后态度的差别,让白玉堂都气笑了,“猫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猫儿,你且给白五爷我等着,等这件事结束,五爷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就不叫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则是淡淡斜眼看他,什么都不说。

    而苏叶淡定看戏,猫鼠大战,有趣,相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