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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第六百零三章海岛宝藏94
    “下午好, 探长,又见面了,”苏叶率先打招呼, 阿特利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不过她和善的态度,让探长松了口气, “本不该打扰您的,这件事与您和阿特利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但索波法官坚持, 认为您必须来一趟,这要求很无礼,我试图拒绝,却不起任何作用。”

    “没关系,我乐意配合,请问发生了什么, 叫我来的原因为何,”苏叶知道他是不想得罪自己,理解的点点头。

    “是这样的, 昨天上午我们接到罗迪修斯先生的举报, 说他的继母正在恶毒的虐待父亲,还不允许他去探望,请求我们主持公道。不让一个儿子见父亲,这是不公道的,当时有两名警探出警,来到修斯宅,修斯太太正在收拾家务,得知原由非常愤怒, 并没有阻拦我们的探望。”

    “修斯先生单独住在主卧,房间明亮,干净整洁,一切都很和谐。修斯先生正在看一本书,得知我们来意,当即否认,表示修斯太太对他没有任何不妥当之处,如果实在有的话,那就是对方并不愿意和他聊天。这可以理解,修斯太太每天要收拾房子,准备食物,为了节省钱想尽了办法,每天都很忙,不愿意聊天并不是多大的事。”

    “但显然,小修斯先生不是这样想的,他强烈表示,要对修斯先生的身体进行检查,因为他担心无法行动的修斯先生受到胁迫,迫于修斯太太的淫威,不敢说实话。父亲生病,儿子是第一监护人,妻子只能靠后,是的,这是我们国家的法律,所以小修斯先生有权这么做。”

    “按照他的要求,两名警探帮忙,脱掉了修斯先生的衣服,说实话,他状况并不算太好,时不时会咳嗽,肺部有感染,下肢肿胀,背部有一些痤疮。但这些都是长期瘫痪后的正常后遗症,与虐待无关,更甚至,修斯太太照顾的还算精心,不然情况会更严重。至于小修斯先生怀疑的被虐待,不给食物等情况,并没有出现。”

    “我们也询问了修斯家的女仆,以及那几位房客,他们都证明修斯太太从未做过这种事,可小修斯先生却不肯相信,似乎他确信虐待一定是真的,既然检查不出来,其他人又不敢说实话,干脆请来派克医生进行检查。而检查的结果叫我们大吃一惊,修斯先生中毒了,一种慢性的,能在半年内耗光他生命的药。”

    “小修斯先生认为,只有修斯太太有这个条件对他下药,为的是悄无声息杀死他,尽快获得遗产。”探长道。

    “但据我所知,修斯先生的遗嘱里所有财产将由小修斯先生继承”苏叶道。

    “是的,这就是修斯太太不敢明目张胆虐待修斯先生的原因,她还需要修斯先生在临死之前修改遗嘱,所有她要偷偷的来,一点一点让修斯先生病重。等修斯先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为了照顾遗孀,就会修改遗嘱了,”探长道,“这是小修斯先生的理由。”

    “那么,你们找到修斯太太下毒的证据吗什么毒药,通过什么方式下毒,毒药又从哪里来,这些都查清楚了吗”苏叶道。

    “这就是关键,除了查出修斯先生的身体内有毒,我们在现场,哦,是整个修斯宅,没有找到任何毒药的痕迹,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没有结果。我们也审问了女仆和房客,没人知道这事。至于修斯太太,她一直在喊冤,绝不承认是自己干的。于是我们派人去各大药店,尤其是她相熟的医生那里,询问是否从他们处购买了毒药,也没有一丝线索。”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苏叶点头,“那么修斯太太呢,你们把她抓起来了,以什么名义”

    “嫌疑人,因为小修斯先生说,修斯太太是个化学家,她可以自己配出毒药,这一点让她的嫌疑增加,”探长道。

    “可化学家配药也需要原材料,你们总要找到原料来源吧”苏叶挑眉。

    “是的,我们正在排查,可事态变化太快,让我们猝不及防。昨天晚上,修斯先生突然病发死亡,早上女仆去敲房门,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很久,连忙报案。经过我们警察署经常合作的罗福特医生检查,是毒发而亡。”探长道。

    “请恕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昨晚修斯先毒发而亡,正是昨天早上派克医生检查出来的慢性毒,难道再在检查过后,你们没有对他进行治疗吗当时修斯太太已经在监狱里了吧”

    “是的,但罗福特医生说的毒药和派克医生说的是一样的,修斯太太虽然不在,修斯先生却因此死了。至于治疗,小修斯先生请派克医生开了能解毒的药,但我们发现,那药摆在床头柜,修斯先生并没有吃。如果当时他吃了,兴许就不会有事了。”

    “为什么不吃,是因为不信任他那个儿子吗”苏叶挑眉。

    “这我们也不知道,”探长摇摇头,“但修斯先生毒发而亡是事实,小修斯先生认为,他父亲的死是修斯太太谋划的,要求判死刑。我们认为证据不足,不能因为修斯先生体内有毒,修斯太太擅长化学,就认定是她干的,总要找到证据。”

    “可在我们调查过程中,小修斯先生认为我们在故意拖延而相当不满,于是找到了流动法庭,请求索波法官的帮助。索波法官接手了这个案件,并认为修斯太太杀人的可能性很大,要求我们把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传召进警察署,接受他的问询。”

    作为流动法庭的法官,权利是很大的,他们一旦接了案子,就可以越级审理,这是避免地方上出现冤假错案,却被当地势力一手遮天而特意设置的。

    但大部分时候,没人会去找流动法庭,因为这样做,相当于得罪了当地法官和执法人员,人家辛辛苦苦工作,你去请一尊大佛来,是在质疑他们的能力和公正性吗

    往往都是当地法官审理判刑后,原告和被告对审判的结果不服,上诉得不到结果,才会这么做。

    可小修斯先生二话不说,直接找来了流动法庭,丝毫不顾及程序,属实叫所有人措手不及。

    可人已经来了,案子也被对方接收,他们都成了给对方办事的,能怎么办呢,只能遵从命令办事。

    苏叶点头,“那么索波法官在审问修斯太太相熟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这还要再等一个小时,”探长说着都不好意思了,“您需要排队,前面还有三人,索波法官基本二十分钟一个人。”

    苏叶倒没有表示不满,指着某间办公室前的长凳,“那边”

    那里或坐或站着三个人,穿着打扮像是商店的售货员和老板,应该就是修斯太太购买商品的店家了。

    “是的,哦,不不不,您可以去我的办公室等,”探长反应过来,连忙道。

    苏叶摇摇头,“就在那里吧,”她倒是对这种坐冷板凳的经历感到好奇,好久没遇到这种情况了,还有点新鲜。

    见她径直走过去,阿特利立刻跟上,和她一起坐在长木凳上,神情泰然自若,一点没有坐在狭窄地方的局促。

    可探长见了,只觉冷汗都下来了,忙去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伺候的相当殷勤。

    这做派,被打开门送人出来,顺便叫下一个的索波法官看个正着,不由皱眉,“探长先生,你难道没有工作要做吗”

    索波法官是个相当古板的家伙,面目刻薄,看谁都带着不满和挑剔,好似对方是肮脏的罪犯。

    探长被看得心头火气,却又不得不忍耐,谁叫这家伙相当于钦差大臣呢。

    真不明白,流动法庭为什么尽是这种目空一切的家伙,难道就因为他们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不怕得罪人吗

    可要是正直不阿就算了,关键他们还盲目自大,听不见人言,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独断专行

    看得出来,探长对流动法官们,是真的非常非常有意见了。

    可以他的身份,是真的无可奈何,只能憋屈的离开。

    索波法官见他走了,看了苏叶和阿特利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喊了一个名字,重重甩上门。

    苏叶和阿特利对视一眼,“他对我们有敌意,难道是你得罪了他”

    “不,一切有权有势有钱的人,都能容获他的敌意,”对这种人阿特利见多了,愤世嫉俗,自命清高,总觉得社会对不起他,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别人获得的一切,都是用了不好的手段。

    可事实上,他们才是善于钻营,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可以背叛一切的人。

    流动法庭不知怎么搞的,总是招这些人。

    这就导致了,原本一项不错的举措,能为人带来福祉的制度,演变成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讨厌,敬而远之的程度。

    哪怕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也很少去求助流动法庭,只因为他们有时候的手段激进,最后的结果比原本的还要糟糕。

    所以很长时间,流动法庭都成了一个摆设。

    没想到这事刚发生,小修斯先生就请来了索波法官,所以他是不信任卡莱尔警察署警探们的能力,不相信本地法官能公平办理,还是另有目的

    这很难评,反正他的急切,众人是感受到了。

    两人并不担心会遭受不公平待遇,索波法官还奈何不了他们,平静等到前面三人都进去出来,终于轮到他们。

    苏叶把喝到一半的咖啡杯放在桌上,推门进去,自然的坐到索波法官对面。

    “凯斯奈尔女子爵,你来卡莱尔做什么不要和我说游玩,那样拙劣的借口只会让你变得可可疑,”索波法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友善,开口就是一系列的质问,“还有你和修斯太太是什么关系我想以你的身份,没必要拜访她,你知道她涉嫌杀人吗”

    苏叶好整以暇,等他说完,才不疾不徐道,“首先,我来卡莱尔市自有我的理由,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我是法官”索波法官脸上闪过怒气,严厉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叶挑眉,“我是嫌疑人吗还是你有调查令,可以调查堂堂女子爵了你最好有正规手续,不然我会告你违规审案,知法犯法,你知道后果吗你这个法官当不长久了。”

    索波法官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大声道,“我当然有手续,你勿要血口喷人。”

    “需要我申明一下申请调查令的程序吗你不会以为我不懂吧,问案,申请,签署,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作为流动法官,你需要取得当地大法官的签名,以及流动法庭三位法官的签名认同,才能对嫌疑人进行收押,审问,开庭。而你还在问案阶段,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有询问的资格,在签署令下来前,你甚至没有审问的资格。而我既不是嫌疑人,更不是此案关键人,你有资格传讯我吗”

    索波法官的脸一下子白了,是的,他现在的行为并不符合程序,按照流程,他只能询问探长等警探案件内容,并不能审问嫌疑人,更不用说苏叶这样关系不大的贵族了。

    只是流动法庭每次出任务,都是直接带着三位法官签署令来的,来之后第一时间和本地审理此案的法官交接,对方会直接签名,把案子移交,如此就可以立刻展开调查并询问了。

    很明显,这件案子都没经过本地法官审理,尚在调查阶段,其实轮不到他来抢案子。

    只是一向蛮横惯了,当地法官也不愿意得罪他们这群疯狗,于是造成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现在被苏叶点出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苏叶施施然看着他,“不知道被你这么一搅合,卡莱尔市还有哪个法官愿意接这个案子”

    注定要被人推翻,说你审理不公平的案子,法官们哪里肯接,为自己添一笔负面业绩吗

    而没有交接法官的签字,他的程序就完不成,审理过程违法,操作违规。

    “我不知道流动法庭有多少人这样行事,但我认为,这样的违规行为绝对不允许出现,我会通知各个报社,让他们进行跟踪报道,这也是发挥媒体的监督作用。”

    “不要”索波法官脸色大变,这要是纰漏出去,那些对流动法庭早已不满的人,肯定会对他们大肆攻讦。

    本来流动法庭就处于风雨飘摇当中,再被人推一推,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次议会的讨论话题,关于取消这个机构的。

    身为流动法官,索波感受过其他法官和官员,甚至民众对他们的厌恶和不喜。

    但因为他们独立于体系外,以及查漏补缺的属性,让人轻易不敢得罪。

    可墙倒众人推,要是被抓住漏洞,其他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索波法官可不想成为那个压死流动法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叶微笑,“所以法官先生,您想问我什么我很乐意配合,对于杀人凶手也深恶痛绝,希望你能秉公办理,尽快查出真相。”

    所以千万不要偏颇,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索波法官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才冷汗连连。

    对上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只觉后脊发凉,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存在

    “嗯”苏叶轻哼一声,提醒他。

    索波法官浑身一激灵,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个,您为何见修斯太太”

    “她和我继父的妹妹安琪儿苏尔托女士认识,来埃布里亚郡顺便拜访一下,”苏叶道。

    “就这么简单”索波法官习惯性质疑。

    “不然你认为是什么”苏叶挑眉,含笑看着他。

    索波法官顿时脸色一僵,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那修斯太太有没有表现出对丈夫的不满,我是说,动机”

    “我想,没人会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说这件事吧”苏叶反问回去。

    “也就是说,您并不知道修斯先生曾经对修斯太太家暴的事,好吧,我明白了,我问完了,您可以离开了,”索波法官实在是怕了她了,随意扯了几句,就想让人出去。

    “我知道,”苏叶道。

    “呃,什么”索波法官本已经站起了身,此时只能僵硬在那里。

    “我说我知道,”苏叶坦然道,“这件事我很了解,修斯先生曾粗暴的对待自己的太太,所以你认为我会因此为修斯太太毒药,然后唆使她杀人吗”

    “不不不,这明显不关您的事,您如此高贵的身份,高尚的品格,怎会做这种事”此时索波一心想把人送走,可苏叶偏不如他的意。

    “那也未必,我是女性,天然怜悯女性,修斯太太被如此对待,任何女性知道了,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修斯先生瘫痪多年,对修斯太太造不成威胁,”现在反倒是索波法官找各种理由为苏叶开脱。

    “但他活着就是拖累修斯太太,人死了,修斯太太才彻底解脱了,”苏叶继续道。

    “不,修斯先生没有修改遗嘱,死了修斯太太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帮修斯太太,是在害她,”索波法官连忙道。

    苏叶的脸立刻沉下来,“看来你心里很清楚嘛,那为何在调查时要偏颇至此,而不是公正的看待这件事”

    “我没有,”索波法官被唬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

    “你不仅有,且处处牵强附会,就是想把杀人案往修斯太太身上扯,为此连她购买物品的商店都扯进来了。”

    “那是她本身嫌疑大,”索波法官为自己辩解。

    “难道嫌疑最大的不应该是罗迪修斯吗你却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只盯着修斯太太,疑罪从有,按照法律,即便你最后没找到证据,也会因为她的嫌疑最大而获刑。这是一个法官应该有的行为吗,偏颇如此明显,到底是因为你歧视女性,还是你是被罗迪修斯请来的,收了他的好处,而违背职业道德”

    索波法官吓得脸都白了,“胡,胡说,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苏叶深深凝视他,“法官先生,你扪心自问,是没有偏私呢,还是没有收好处”

    “我,我我承认我存在偏见,但我绝对绝对没有受好处,”索波法官急切道。

    承认偏私,并不算多大的罪过,只是对法官生涯造成影响,毕竟法官必须公正和正义,带有偏心的法官,不值得信任。

    可收好处判案,会直接断送他的前程,甚至被关入监狱,还会影响到流动法庭,所以两害相较取其轻,他选择承认自己有私心。

    苏叶眼中闪过笑意,“那么,您不是一名合格的法官。”

    索波法官低下头,脸色难看承认,“是的,我在这件事上并不合格,我承认我被罗迪修斯误导了,从一开始就对修斯太太存在偏见,故而看她处处是嫌疑。”

    “那么这件案子,您还适合接手吗”苏叶挑眉。

    索波法官的精气神一下子没了,垂头丧气道,“说的不错,我不适合接手这个案子,我会向流动法庭申明,推辞审理这件案子,并进行深刻反思,以改正错误。”

    “哦,我相信法官先生在认识到自己错误后,会变得更好,”苏叶随意敷衍了一句,“那么你认为,在你之后,流动法庭会派谁接手这个案子,能力怎么样好歹是我认识的人,我希望能来一位明辨是非,实事求是,追求正义的法官前来。”

    这话说的索波法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想克里吉姆法官的品行值得信赖。”

    “真的吗你确定他不会也是那种偏听偏信,行事绝对,独断专行的家伙吧”

    索波法官嘴角抽了抽,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那不知女子爵对此有什么建议,或许您可以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对流动法官又不熟,哪里知道谁合适,”苏叶轻飘飘打回去。

    索波法官顿了下,恍然大悟,“哦,是的,其实这件事本也用不上流动法官,他们是很忙的,我觉得本地的考克森法官就很不错,相信他能公平处理此案。”

    “哦,是那个审理过贵族侵田案的考克森吗他确实是个不畏强权,追求正义和公平的法官,”苏叶点头认可。

    所谓贵族侵田案,是三十年前发生的一桩轰动整个英国,以至于改变后面格局的大案件。

    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纺织业在英国成为绝对支柱行业,工厂开了一家又一家,需要的羊毛逐年上涨,价格也越来越贵。

    于是圈地运动应运而生,其中贵族,大地主和大资本抢占农民土地的事时有发生,那些可怜的农民求告无门。

    那些法官无一不倾向贵族和有钱人,农民最后只能得到一点少得可怜的补偿,无人为他们做主,可悲可叹。

    三十年前,考克森法官横空出世,力排众议,判了一位贵族败诉,不仅归还农民土地,还要赔偿三十头羊,二十头牛,以补偿抢占土地这段时间,农民损失的收益。

    这件案子简直轰动了整个英国,就连欧洲都震动了。

    这还是有史以来,农民第一次获胜的案例。

    为此,有人大肆宣扬考克森法官的善举,但也有大批的人反对他,视他为眼中钉。

    考克森法官的处境变得非常艰难,面临各种攻讦,陷害,恐吓,甚至有人故意拐走他五岁的儿子,以此来威胁。

    好在,那个小家伙机灵,觉察不对,自己偷跑回来了。

    此举彻底惹怒了考克森法官,公然宣称自己绝不会妥协,为正义而战。

    这也得到了许多民众支持,众人纷纷示威游行,要求政府必须给个说法。

    当时乔治三世国王执政,对此的解决方案是,嘉奖考克森法官的公正,并授予爵士,以及骑士勋章。

    这给了所有民众一颗定心丸,此后数年,无数的侵田案,即便跨越数郡,都要找到考克森法官来审理。

    哦,就连欧洲其他国家的农民遇到这种事,也会来求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考克森法官已经成了农民的保护神。

    在他和后续加入的法官们共同努力下,圈地虽然在继续,但那些贵族和资本再也不敢强取豪夺,而是老老实实出钱购买,原价不行就高价。

    而考克森也成了公正公平的代名词。

    “但我听说,他已经退休了”苏叶挑眉,难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法官先生,竟然再在埃布里亚郡任职

    不对吧,明明情报显示,他本人在约克郡的乡下养病来着。

    “是他的儿子,小考克森先生,他追随父亲的脚步,也成为了法官,”索波法官道,“我相信,他的公平性值得信赖。”

    “说的不错,”算算时间,这位小考克森法官今年已经三十五了,正是年富力强又拥有一定经验的年纪,确实是个好人选,“我很想见识这位小考克森法官的风采。”

    “不会让您失望的,”索波法官扯扯嘴角,想到那个言语犀利,丝毫不给人留情面的年轻人,不由一阵牙疼。

    不过至少比眼前这个恐怖的女子爵好相处

    既然法官都要换人了,那自然没有审问的必要,索波法官疾步离开了警察署,看背影简直是落荒而逃。

    探长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置信,“子爵阁下,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以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可以让索波法官放弃到手的肥肉

    那些流动法庭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不不不,他们简直是难缠的臭虫,比税务局那些人还要恐怖

    偏偏这位女子爵只进去了十分钟,就扭转了局势,直接把法官踢出了局,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

    要是他有这本事,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这么憋屈了

    苏叶瞥他一眼,“据说小考克森法官会接手这个案子,你不去准备吗”

    探长一愣,随即喜道,“哦,考克森法官,是他我就放心了,那个年轻人精明能干,喜欢自己调查一切,我只需要准备好全部资料就够了。”

    相同的工作,他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看来小考克森法官和索波法官在为人处世上,是两个极端。

    “调查结果出来,请通知我一声,”苏叶道。

    “好的,”探长感激她踢走了索波法官,高兴道。

    苏叶和阿特利从警察署出来,没回酒店,而是慢悠悠散步。

    “你认为是修斯太太杀人吗”苏叶询问一直沉默内敛的阿特利。

    “您显然不这么认为,”阿特利道。

    苏叶笑了,“你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那又为什么跟着我跑来跑去呢。”

    我对你感兴趣

    阿特利差点脱口而出,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咽了下去,只淡声道,“你总是这么兴致勃勃”

    “哦,或许是受影响比较深,破案成了我最大的乐趣之一,”毕竟是穿越的第一个世界啊,又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的人,苏叶哪怕穿越这么多世,也很难摆脱他对自己的塑造。

    或者说,她喜欢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摆脱呢

    阿特利抿了抿嘴,没有询问那个影响她甚深的人是谁,只温声道,“你开心就好,我们要自己查吗”

    “让我想想,不如就从派克医生那边查起”苏叶道。

    “为何是他你认为他有问题”阿特利敏锐觉察她话中有话。

    “有没有问题,得调查后才知道,”事情的发展很出人预料。

    首先是派克医生查出修斯先生中毒,但苏叶基本排除修斯太太下毒的可能,因为时间还没到。

    且小修斯先生突然上门的行为,相当惹人怀疑。

    一个从不在意父亲死活的人,为什么突然报案说继母虐待父亲,他甚至都没去看过自己瘫痪在床的父亲,而修斯先生本人也不承认有受过虐待,他一意孤行要检查,甚至还找来了医生。

    然后是派克医生,修斯先生常年生病,修斯太太为他请的医生,是离家不过十几分钟一家诊所的霍尔医生。

    他的医术不错,当年及时抢救了修斯先生的性命,要不是他施救得当,修斯先生还会更惨一点,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瘫痪,就只剩下瘫痪带来的并发症,其他伤势都好了。

    这些年,他也兢兢业业,定时上门,从未有过怠慢。

    即便不信赖他,怀疑他和修斯太太有所串通,那方圆几英里还有三位医生,有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也有年轻精力充沛的。

    这个派克医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刚刚在警察署翻阅他的资料,发现他的诊所路易安街,距离修斯宅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小修斯先生不住在卡莱尔市,而是南约克郡,和外祖父一起。

    从南约克郡来卡莱尔市,无论去警察署,还是修斯宅,都不可能经过路易安街。

    所以这个医生,是怎么被他挖掘出来的,不是顺手而为,那就是早有预谋。

    两人乘坐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路易安街的派克诊所,也花了四十分钟。

    诊所里没有客人,派克医生出诊了,只留下一名护士。

    “医生什么时候回来”苏叶询问。

    “很快,他只出去半个小时,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客人可以稍等,我为你们泡茶,”护士招待两人坐下。

    “你们医生很忙吗”苏叶打量一下周围环境,还不错,布置舒适,该有的都有。

    “如果您是想打听医生医术怎么样,是的,非常好,他非常受爱戴,病人对他赞不绝口,”护士连忙夸奖道。

    “看来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医生,他常常出外诊吗”苏叶继续询问。

    “常常不,外地的他通常不会接诊,需要病人上门,但在卡莱尔市,他会放宽条件,有必要会去一去,”护士道。

    “看来你很熟悉他的业务,”苏叶含笑道。

    “再熟悉不过了,我是最好的助手,他所有病人我都了解,”护士自得道。

    “那太棒了,是个非常合格的护士,那你肯定认识修斯先生,”苏叶试探道。

    “修斯先生”护士想了想,“啊,我记起来了,是威廉斯老先生的外孙,是的,没有错,就是他,陪着威廉斯先生过来看过病。”

    “可怜的老先生,他得了什么病”苏叶询问道。

    护士卡壳了,结结巴巴道,“一种舞蹈综合征,叫什么圣”

    “圣维特斯舞蹈症,”苏叶补充。

    “对对对,就是这个,”护士小姐连连点头。

    “我不记得近期哪里爆发过这种病症,”苏叶怀疑道。

    这是群体性癫狂,不是独立行为,而是一群人突然行为诡异,无知觉的扭动身体,看着像跳舞,不停痉挛的一种流行病。

    并不是单一行为,所以威廉斯老先生得了这种病,就显得非常奇怪。

    这种特殊的,具有恐怖色彩,又尚未被解密的病症,一经爆发,总会带来群体性恐慌,同时蔓延着各种恐怖传说,媒体总不会放过这种大新闻。

    没有就代表并没有很多人染病,或者说即便染病了,也控制在一定范围,而没有传出来,被人为阻隔了消息。

    所以威廉斯老先生是在一个狭小而与世隔绝的空间内染上的,幸运没有死去,逃生离开了那里。

    那其他人呢,是生是死群体性染病是意外,还是阴谋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