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本部总长面色苦涩地笑了。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米达麦亚,那种人活着的时候是不需要他人的尊敬或敬爱的。而且像那种无耻之辈,根部扎得特别深,而且茎部特别肥大。寄生木不就是像这样的东西吗”
“没错,就像寄生木一样”
两位名将说到这里,不禁陷入了沉默的谷底。
在过去,身为自由行星同盟军驻伊谢尔伦要塞司令官的杨威利提督,就因为直觉地发现了特留尼西特这种两栖动物般的政治生命力,而有过超越理性范围的恐惧与嫌恶。虽然说罗严塔尔与米达麦亚感受到的没有那么深刻,不过就根本而言却是相通的。
“像那样的人,就算称他是卑劣之徒,也难以形容出他卑劣的程度,他不但恶劣,还不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一定要好好地监视才行。”
两位元帅至此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此时期,对于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发展确实有着不少的贡献,却未获得相对的尊敬与好意的,除了特留尼西特之外别无他人了。就算是奥贝斯坦元帅,虽然不能说他受欢迎,但至少也是一般人敬畏的对象。特留尼西特的名声则可说是低落到了极点。虽然过去在自由行星同盟他是极其显赫的人物,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先前帝制伏了同盟首都海尼森,而与特留尼西特初次面对面的时候,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的态度可说是冷淡之至,沃尔夫冈米达麦亚的两眼里则流露出极为露骨的反感。在这种情况之下,希尔妲不得不代替两位提督与特留尼西特交涉,不过,面对这样一个藉由出卖祖国与市民来换取个人的苟安,却仍然能安然自若的寡廉鲜耻的政治家,要希尔妲用好意来对待他也是不可能的事。
艾芳瑟琳又端上了盛有鸡肉冻的碟子,同时通知米达麦亚的部下拜耶尔蓝也前来拜访。这位年轻的猛将一如往常恭敬地出现在门口,笑嘻嘻地说道“阁下,我因为有点事到这附近来,所以就前来打扰了。另外,我最近还听到一个奇妙的传闻”
拜耶尔蓝正要踏进屋子内的一只脚,悬在距离台阶约五公分的上空足足有数秒钟之久。因为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罗严塔尔也会到长官家中拜访,于是慌慌张张地赶紧在形式上行一个礼。
“什么传闻”
“其实纯粹就只是个传闻,没有什么事实根据,究竟是真是假,也没个准儿。”
罗严塔尔的存在对年轻的拜耶尔蓝来说,可真是一个心理上的重担。米达麦亚意识到这一点,一边苦笑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说说看。”
“是,这是从同盟军的俘虏中流传出来的”
“嗯”
“风传说,梅尔卡兹提督还活着。”
拜耶尔蓝停住话头,一阵沉默迳自踩着步子绕了室内一圈。米达麦亚与罗严塔尔好不容易将自己几乎要被固定了的视线从拜耶尔蓝身上扯下来,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表情,相同的感慨。
米达麦亚向部下确认道“是那个梅尔卡兹吗维利伯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还活着,你是这么说的吗”
这时米达麦亚使用的指称词“那个”,当然和称呼奥贝斯坦时有着些许不同的意味。拜耶尔蓝表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语调中却可以感觉出他正缩着自己的脑袋。
“就是个传闻罢了。”
“梅尔卡兹应该早在巴米利恩会战战死了。是什么人胆敢放出这种像是挖掘故人坟墓的流言”
“刚才卑职只是转达这个传闻而已”
这名年轻的勇将将困惑的声音降得极低。后悔的波涛此时环绕在他的周围,并且溅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有可能的。”罗严塔尔像企图将自己从固定的观念中解放似的嘴里念道,“当时确实没有亲眼确认过遗体。如果说他当时蒙蔽过了我们的眼睛,此刻正活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米达麦亚闻言也应声点头。
巴米利恩会战结束之后,如果梅尔卡兹还活着,那么银河帝国势必会将他处死。梅尔卡兹过去曾经是门阀贵族联合军的总司令官,带领贵族军和莱因哈特敌对,在那之后即过着亡命同盟的生涯,无论如何都不肯贡献自己的心力给这位年轻的金发霸主。他要在现世中处身是很困难的。
“不过,这纯粹只是一个传闻。”
一方这么说着,而另一方则点头表示赞同。
“是呀,纯粹只是一个传闻。只凭这样的传闻就轻举妄动,捏造出罪名的愚蠢举动,就交给国内安全保障局去做吧。”
“那么,属下就此告退了”
事实上,拜耶尔蓝原本只不过打算以这个传闻为借口,好和他敬爱的长官愉快地饮酒畅谈。不过罗严塔尔在场,只怕要令他畏惧发抖吧。也因为察觉到这点,所以米达麦亚在部属告辞时并未挽留。在他离开之后,米达麦亚重新在两个酒杯里注满酒,换了一个话题。
“对了,听说你好像又换了女人,是吗”
手里拿着酒杯的统帅本部总长轻轻地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反正又是女人主动追求你的,是吧”
事实上这也是米达麦亚没有强烈对渔猎女色的友人多加责难批评的理由之一,因为罗严塔尔这样被女人追求的例子太多了。
“你猜错了,这一次是我使尽了全力。”金银妖瞳的眼眸之中闪露出恶毒的光芒。“是用权力与暴力才将她据为已有的。我也变得愈来愈面目可憎了。如果不悔改的话,只怕要让奥贝斯坦和朗古这种人暗中窃笑了。”
“不要说这种话,这不像是你。”
米达麦亚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的苦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