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让伊恩和马特短暂地达成了共识。
虽然他们仍然互相怀疑对方。
马特在伊恩解释完后,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很奇怪你总得证明你的理论是对的。”
“安东尼斯塔克就是证明。”
伊恩说,然后他沉默下来,对于怎样让他人接受矿石病的存在没有一点头绪。
你不能指望人们突然就相信一个从没听说过的东西。
rts,目前有多少人感染了矿石病除了斯塔克之外,一定也还有人受到影响了吧
rts无法估计,但从这个地球上检测到的源石能量来看,有很多。
马特在另一边叹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现在他才是真正走投无路的那个。
从绝境病毒面向曼哈顿市民之后,他和托尼之间的关系就无可避免地陷入了困境,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接着就是每次见面的争吵、战斗,毫无意义的挑衅,那些市民无法得到绝境病毒的那些的怒火也逐渐高涨,在那座表面上光鲜靓丽的城市底下,多的是穷人挣扎的汗泪和怨恨。马特救不了更多的人,也清楚地知道托尼对自己的耐心即将被消磨殆尽。
所以在那个男孩提议让他偷偷离开的时候,马特没有拒绝。
离开曼哈顿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待在曼哈顿,而曼哈顿恰好不是正义联盟的管辖范围。从红骷髅引发的那件事情之后,马特就很少接触到外界的消息了,连媒体都齐齐闭上了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被扣下一顶大帽子,混不到饭吃还是小事,被烧掉脑额叶丢进阿卡姆和一群痴呆作伴就是大事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其他的感官敏锐得过分,马特能感觉到那些城市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无形的硝烟。
那也是一场战争。无声的战争,关于人类和自由。
他能听出人们对于人间之神的恐惧与臣服,隐藏在皮囊下的不安以前马特曾接触过超人,就他们短暂的共事经验来看,那时候的对方还是个充满正义感的,比人类还要可以共情人类的氪星人,连将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咪抱下来后都要亲昵地对它嘱咐几句危险,而现在他是个真正的人间之神了,讽刺的是,这居然带着点皇权的意味。
总是这样的,历史像是滚轮,他们总在不断翻来覆去,重蹈覆辙。而有压迫的地方,就会有反抗。
“肯定不止斯塔克一个人感染了矿石病,我得有个实验室。”伊恩低语。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伊恩”马特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直接闯进红罗宾的地盘和他说这个,他不会信的。”
马特和哥谭那群家伙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了解那边的人多疑的性格。
“可事实就是矿石病、一种新型的来自宇宙的病毒,如果不好好控制,它影响的是全人类。”伊恩说。
几秒钟之后,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手指颤动,“等一下,你刚刚说红罗宾”
“嗯”
马特迟疑地应道,“红罗宾,以前在哥谭的那位你也认识”
马特是在几年前认识少年泰坦的成员时知道红罗宾的,那时候提摩西还是个少年,现在却正无比迅速成长,毕竟建立起了那么大一个基地,收留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红罗宾是现在唯一一个在明面上和人间之神做抗争的人了。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超人没有真的狠下心对他们赶尽杀绝,谁都知道,要是哪一天超人动真格了,他们不可能还存在着看在旧识的份上,那只大蝙蝠还在他身边不是吗超人顶多关注着一些过激的反抗行为,偶尔在听见有人讨论反抗军的时候现身现在的多半争锋都是九头蛇他们挑起来的,一年前马特只知道美国队长他们出了点事故,但当时的他绝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事实上、他可能是我的男朋友”
伊恩语气不确定地说,rts检查了很多遍,他的脑袋里并没有被硬塞进任何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残余的记忆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大概真的失去了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一段记忆在rts被激活之前然后完美地全部忘记了,这期间他甚至还有个男朋友。
马特发出了一种仿佛是吃东西被噎住的声音,红头发的男人表情凝结住,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像是忽然找回了自己的表情,惊奇地看向伊恩好像他真的能看到一样缓慢地问道“为什么是疑问句”
“我失忆了,而且正好失去了这一段记忆”伊恩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解释。
“我只记得我的男朋友叫红罗宾,呃,前男友也说不定也许是我脑子真的被摔坏了,不过我想我还是得先见他一面。”他的后半句话逐渐变低,咕咕哝哝消失在唇齿间,自言自语地毫无底气。
“”好吧,马特自认不是个八卦的人,他对孩子们伊恩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情感经历没什么兴趣,他们两人也还没熟到能谈论这个。
“那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窗外的远处再次传来隆隆的响声,一些细小的尘灰从打开的窗口飘进来。
马特的眉间露出几分忧愁,“很近了,民兵撑不了几天的。他们得快点撤离。”
无主区有难民自发组织的民兵,他们不信任那些所谓的政府,也不敢将生命交付给西西弗斯,他们只相信自己,只有自己可以捍卫自己的家园。
但这何其困难九头蛇派出来的哨兵机器人在不断进化,没有强力的武器意味着人们对它们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更何况那些哨兵还在不断完善自身,尤其是面对变种人的时候,哨兵能够吸收变种人的能力,它们正在让自己进化成一个战争机器。
好在变种人们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并且很少正面与哨兵们交锋。
如果要问马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这机器人最开始是托尼斯塔克研发给复仇者联盟,后被被占据了神盾局的九头蛇改进利用,融合了更多的东西,才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一想到这个,马特要让托尼快点清醒过来的意愿就更强烈了一些。
伊恩那瓶点滴的流速被他调快了,等到溶液快见底的时候伊恩就自己将针头拔了出来,肘窝的肌肤上渗出几滴血,没一会儿那个小小的针孔就凝固住了。他以前没少往罗德岛的医疗室跑,凯尔希忙起来就顾不上他,医疗后勤也总是很忙碌,他不太习惯打扰那些治疗师,给自己挂点滴注射药剂的这些小事他早就练得驾轻就熟,勉强算得上半个护士了。
他掀开被子试图下床,迫切地想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以及他饥肠辘辘的胃他在这里躺了至少三天尿管大概在上午就被拔了,营养液让他浑身都软绵绵的。
噗通
伊恩揉着膝盖在地上嘶了声,他现在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药物和他的身体不太适配。rts在脑袋里冷静地反驳了他,认为博士在这个基本都是人类的世界里应该会感到更舒适。
“你还好吗”马特被他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对面床上昏迷不醒的伤患不安地咕哝着什么翻了个身。
“我觉得不是很好。”
伊恩扶着床缓缓地将自己撑起来,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一些抱怨,随后他皱了一下眉,改口道“不、只是还没适应只有一只眼睛的视野”
他知道自己很少和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说话。
于是伊恩看了看马特,红发男人平静地看着虚空,蓝眼睛柔和而陌生,再一次露出那种有着强烈亲和力的笑容。
“你的眼睛怎么了”
是因为这个吗伊恩想。马特身上冒出来的亲和力,让马特不自觉地就能够和其他人拉近关系。
凯尔希以前经常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告诉他有时候他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还没有失忆的时候十足的冷漠和混蛋。连阿米娅都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不要对新上岛的干员那么冷酷。他虽然性格平和,相处久了的干员都说他脾气好到甚至有点逆来顺受,但每次对上陌生的人,他却总是控制不住内心的警惕,习惯性地将那副疏离的假面表现出来,像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所以他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对马特莫名的信任。
人类对同类都是这样的吗有着天然的归属感
伊恩决定暂时将这个奇怪的反应归纳在种族上,毕竟他以前还从未遇见过同类,或许他该整理一个人类之间的交流反应手册了。
伊恩沮丧地坐在床边,锤了锤自己的腿,回答马特,“我的左眼受伤了,以后大概率会看不见,所以我现在还在适应一只眼睛的生活。”
“我可以交给你一些技巧。”马特对他说。
温和的笑容和口吻让人的内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伊恩猜测,马特在社交这方面绝对是个专家,如果他在罗德岛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呃,像是佩洛一族
“我一开始失明的时候也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相信我,在这方面我绝对有话语权。”
“那就拜托你了。”伊恩点了点头,有些不习惯地又眨了眨自己仅剩的右眼。
当务之急,他还是更想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作者有话要说1对哨兵机器人补充了一点私设,一开始由托尼研发的哨兵机器人只是普通的武装机器人,后被九头蛇接手,加入了魔形女的基因,改进成了x战警逆转前的那种。
2佩洛犬,来源于西班牙语erro小狗。杜宾、卡提、米格鲁、龙舌兰、刻俄柏都是佩洛族。
博士对人类的第一条认识不一定正确人类,一个友善的种族,会对他人产生强烈的认同感。记在本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