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谢灵均在装死呢
原剧情谢灵均被夕湫刺了之后可是恢复了记忆,也不知道他现在想起来没有
肯定想起来了啊要不然会装死
心里有愧不知道怎么面对才鸵鸟的吧
如弹幕所说,谢灵均的确都想起来了。
但他装死却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而是想要试探夕湫的态度,不这样,哪儿能知道她的真心,如今对他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果不其然,夕湫慌乱的反应给了他信心,他也终于知道夕湫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谢灵均瞥了眼薄言,没问他怎么也在这儿,而是第一时间和夕湫解释,“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我的确骗了你。”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
夕湫扬着的手鳞爪隐现,谢灵均脸上瞬间多了四道爪痕,“你嘴里到底有几分真话到现在你还骗我。”
谢灵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说清楚,你方才有两点说得不对。”
夕湫冷笑,“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敢做不敢当,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你不是为了内丹才接近我,那杀阵更不是你布下的”
谢灵均舔了舔干巴的下唇,根本张不开嘴。
“你说的固然是真,但他要说的不是这个。他不是个东西但也不是草木,两百年的相处他也曾无数次挣扎过,你离开之后尚未入阵,他便后悔了,追着你出去,可惜来晚一步。”
不想两人再次误会下去,薄言替他说了,“你以为你是如何重生的是他废弃一身圣人之骨,逆转乾坤才换来你们的第二次,这一世,他再如何努力,也成不了仙。”
夕湫置若罔闻,死死盯着谢灵均,“谢灵均,你自己没长嘴吗”
谢灵均闻言,颇有些惊愕地看了眼薄言。
薄言朝着夕湫的方向示意,眼含催促,谢灵均游离的视线渐渐聚拢,慢声道“他说得没错,我后悔了两百年朝夕相处,我早已心悦你而不自知,你一走我便后悔了,只是去晚一步,到的时候,杀阵已然启动”
夕湫还是笑,“你这是说,你爱我是真的,杀我是假的”
谢灵均终于紧张了两分,“当真不是我我发誓,我若撒谎,立刻粉身碎骨”
夕湫并不信,“你屡次骗我,如今无凭无据,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薄言开口,“夕湫仙子可还记得秘境崩塌前,谢名朝对你说的话”
夕湫蹙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一茬。
薄言继续,“他说,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你们之前无冤无仇,他好端端为何说这话再者,谢名朝本是谢家人,谢灵均素来有小朝君之称,你自己也有眼有心,到底是谢灵均无心无情,还是你神思恍惚认错了人,自然能想明白。”
夕湫果然陷入沉思。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最后回神,看着谢灵均的眼神依然怀疑。
但这次多了点自己也未察觉的慌乱,嘴里说的话也自相矛盾,“不,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你居心叵测的开始无法否认是你想杀我在先,我想杀你有什么不对就算你后悔自戕又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报应”
这话说的是事实,谢灵均无从否认。
原本稍显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哐当”一声异响打断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夕湫低头,脚边多了一柄剑,薄言的声音同时响起,“人生辽阔,不要只活在爱恨里,但放下之前理应先做个了断。虽然当初杀你的人是谢名朝,但终究谢灵均骗你在先,方才那一刀他装死,这一剑,却如何也装不了”
薄言话音未落,夕湫便拾起那柄剑,沉着脸毫不犹豫朝谢灵均胸口扎去
谢灵均也没有躲,结结实实被捅了个对穿。
“哎”
薄言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想要阻止却终究晚了一步。
夕湫抬手覆于谢灵均脸侧,带着微笑,“反正你也死不了,叫你多受些痛苦,不过分吧”
“咳”
鲜血顺着谢灵均的下颌喷涌而出,远比方才那一刀可怕。
夕湫翘唇,眼底终于多了两分真实的笑意,她拍了拍谢灵均的脸,“这装的才像回事。”
一旁的薄言忽然开口,“这次不是装的,他真的要死了。”
夕湫和谢灵均两人闻言同时扭头,脸上是同款疑惑。
薄言指了指谢灵均的胸口,干巴巴开口,“这是龙鳞剑。”
夕湫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是那个斩物劈山断海,杀人一击致命的龙鳞剑”
谢灵均一听,当即白眼一翻,伸手艰难吐道“竖子,害我”
不等彻底抬起来,便连人带剑栽倒下去,一动不动。
夕湫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鼻息,蓦然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步步退后,喃喃自语,“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直到背抵廊柱才如梦方醒,转头望向薄言,眼里有惊惧,有不信,最后竟是扭头慌慌张张跑了
脚步声很快消失,幽长的连廊下,蛙声再次甚嚣尘上。
这是几极反转了
我竟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真的还是依旧是装的
从老薄刚才一闪而过的慌乱来看,怕不是真的
我不信。
本该悲情的场面,怎么忽然就抓马起来了呢
有点黑色幽默在里面了。
不管是死是活,现在算是还清了
往后再见,不说是朋友,至少不会再是仇敌了。
可惜了,我还想看他和箫城主争风吃醋呢
龙鳞剑而已,洒洒水啦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谢灵均你们笃定我不会死是吧
谢灵均求求你们做个人
再次醒来,谢灵均还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被钻心的疼痛累得连连痛嘶。
低头一看,他的胸口当真被一把剑给钻了。
“醒了”
谢灵均忍着痛苦,从床边寻到薄言的身影,想起昏迷之前的一切,“我不是死了吗”
薄言啃着苹果,端给他一碗汤药,“不拔就死不了。止痛的,喝了。”
谢灵均抬手,牵动伤口又嘶了一声,惨白着一张脸,“我都这样了,你不能喂我嘴里”
薄言一顿,即刻将碗放了回去。
谢灵均“”
沉默片刻,自己拉扯着身子刨回来,一口喝了。
薄言“你看,这不没事”
谢灵均懒得看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龙鳞剑吗”
薄言“我的龙鳞,只要我不运功,满四十九天之后它自己就会脱落,不会有大碍,反而可以洗经伐髓,有利于修行。”
谢灵均“也就说,这四十九天我的小命随时攥在你手里”
薄言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谢灵均咬牙攥拳,“你”
一动气,越发痛苦,开个口他便捂着伤口偃旗息鼓。
良久,谢灵均没好气问道“不能拔,至少能隐匿了这样出去我有何颜面”
“这个可以。”
薄言抬手,银光锃亮的黑剑便从他胸口消失。
谢灵均平复片刻,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薄言看出他的意图,“她以为你死了,跑了,箫剑星也跟着跑了。”
谢灵均闻言收回视线,盯着帐顶很久没有出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麻木。
薄言又啃了一口,说得有些含混不清,“若还是放不下,便去吧。”
情之一事,他虽然不懂,却也知道难熬,比之胸口的剑伤更甚。
未料,谢灵均却轻轻摇头,“如此也好。”
“一如我之前所言,以别有用心开始的缘分,结不出好果子。我当初给她当头一棒,现在她还我致命一击,她既然要的是公平,如此也算是扯平了。”
薄言确认道“想清楚了”
谢灵均收了神思,带了点笑意,“再清楚不过。”
又待了两日,两人终于离开此界。
回到修真界,却不再是逐浪城。
一艘飞舟从一片绿林山地上一掠而过,谢灵均躺在船尾,薄言坐在船头。
此时正值清晨,迎着一片和煦的霞光,鼻尖还带着晨露的湿润。
谢灵均摘下手里的最后一片树叶子,将光秃秃的树枝给丢了,拍了拍手,抬眼又对上不动如山的背影,张了张嘴,眼神有些复杂。
薄言就跟背后长了眼睛,“想说什么”
如此,谢灵均没再纠结,“那天晚上能说出那番话,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他能想起关于夕湫的一切,自然能想起其他。
两相对比,如今能走上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路,还得从一开始的小龙潭说起。
薄言没有否认,“算是吧。”
谢灵均呵笑了一声,“这么说你一早知道逐浪秘境里有你的内丹”
薄言“不算,朦朦胧胧知道点。”
谢灵均“信你有鬼,我早该知道的,都是你太会骗人,竟然拿夕湫当挡箭牌。夕湫并非我阿姊,你,你才是我阿兄。”
最后半句他说得有些轻,怕被否认似的。
薄言依然纹丝不动,并未否认,但也并未承认。
谢灵均却有些满意,嘴角翘起微弧,很快低头捡起一片叶子把玩。
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他又道“你说你在小龙潭困了一千年,必然比我大,但为何我小时候从未听家里人说起你和你母亲的事”
薄言“许是他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不一定,毕竟我与母亲身份敏感,若真留在陆上只会多有不便,带我离开,只怕也有这些考虑。”
谢灵均点了点头,“有道理,但何至于把你困起来”
薄言顿了顿,“我早几百年身体不好,那困阵,多半是她出去之前布下的,怕我出事。”
谢灵均“这么一想,内丹只怕也是这个原因。”
顿了顿,他又问,“不过也太谨慎了些,不过是出趟门,好似不回来了一样。”
谢灵均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但却没有抓住。
薄言忽然回头,“你可要提前与谢家去信”
谢灵均“什么”
薄言“你如今身上有伤,还是回去得好,更何况这次秘境动静不小,你不回只怕他也会来找你。”
谢灵均“也对,那咱们现在就回罗浮城。”
薄言没再说什么,掌心灵光微聚,飞舟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听他们一说,这个内丹多半是妈妈剖出来的。
出于保护,是想叫儿子有了自保能力之后才出来寻找,用心良苦。
如此说来她当初离开,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回不来
这完全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的嘛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直觉和薄家有关系。
这事儿谢钟离肯定内情
回去了正好,到时候对他严刑拷打一番。
哈哈谁拷打谁啊
朝阳初生,前头的峡谷终于看见了尽头。
此处的山林植被已经完全不似刚才,放眼望去灵树稀疏,树与树之间皆缠着藤蔓。
有的藤蔓遒劲有力,奋力向上,与其他树木之间相互勾缠,蔓下垂着不少浅绿色的球状物,瞧着像是瓜果。有的则一片枯黄,露出光秃秃的地面,似乎枯死了。
谢灵均觉得好奇,抬手摘了一个果子,却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怎么是葫芦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
薄言侧了一眼,“你不喜欢,自有旁人喜欢,给人还回去。”
谢灵均“你怎知是人种的我瞧着像是无主之物”
话说到一半,深谷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桀”
鸟不像鸟兽不像兽,铺天盖地的威压叫整个山谷瞬间为之一震。
谢灵均从中听出不悦的信号,瞬间丢了手里的葫芦,“还给你还给你都是误会,我就是路过”
连忙撇清关系。
但那叫声并未就此停下。
“桀桀”
一连两道,远不如方才绵长。
不知道是不是谢灵均的错觉,他似乎从中听出亲昵的意思。
飞舟忽然放缓了速度。
谢灵均正要问呢,就见前头的薄言忽然动了,一颗水珠在掌心浮现,微微一抬,水珠便飞向天穹。
等飞至云层,那水珠骤然爆裂开来。
谢灵均便见,刚才还日头正好的头顶眨眼就被阴云笼罩了。
不过片刻,水滴淅沥而下,整个山谷都被润泽。
“你忽然下雨做什么”
水滴落在嘴边,谢灵均下意识舔了舔,竟然有点甜。
薄言回答,“有不少藤都枯了,叫它们活一活。”
谢灵均摇头,抬手将雨隔在禁制之外,笑他,“你倒是好兴致。”
这时,谷里又传出一声叫唤,这次很明显多了些喜悦。
谢灵均似乎也被感染了,枕着臂看着一条条水线从透明的罩面上划过,悠悠念叨,“万丈红尘不过风月一场,千秋大道不抵浊酒一杯,此刻若有酒便好了。”
“咻”声刹那,一只黄色的葫芦便飞入船舱。
谢灵均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牵动伤口轻嘶了一声,顾不上太多,抬手将葫芦接在手里。
盖子打开,一股醇厚的酒香便弥漫在了整个船舱。
谢灵均不可置信,“你哪儿来的”
薄言未曾回头,“不是我。”
谢灵均想到什么,转头趴在船沿上朝着谷内大喊,“多谢前辈赐酒”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鸟鸣。
谢灵均仰头灌了一口,甚是满足,“好酒”
说罢,转手给薄言丢过去,“你也尝尝。”
薄言一把接住,也闷了一大口。
飞舟远去,船头的人影渐渐隐入茫茫灵山雾海。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