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诩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有个朋友就要结婚了,大家约着来这家酒吧庆祝一下,毕竟有些事结婚后再做就不合适了,大家都是利益联姻,至少面子要做足了,不好让联姻的家族脸上难看,以后就是玩也要转入地下了,这地方容易被拍到。
他还没进包厢,就看到了沈辞舟。
孟诩觉得没人会眼瞎到看不见他。
沈辞舟最开始是坐在吧台前的,他腿长,坐在高脚椅上腿也能轻轻松松的支在地上,他穿着件黑底白条纹的七分袖,宽松的袖口在他抬手时滑到了肘部,手腕的皮肤在吧台暖调灯光下,几乎泛着温润的光。
他身后不远处的卡座里,好像是一群大学新生,桌子上还散落着游戏卡牌,孟诩听到有人说,好想请那个小哥哥来玩两把啊。
有个男生站起来,端着酒杯,自信满满的说“放心吧没问题,他很好说话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考来n市的齐冬青。
他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和沈辞舟也认识一场,请他一起玩个游戏,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但他告白那天,楼层太高导致孟诩并没看清他的长相,在孟诩眼里,这就是有个大言不惭的毛头小子,说沈辞舟很“随便”。
他冷眼看着,等那小子碰钉子,可沈辞舟和他说了两句话,竟然真的放下酒杯和这人往卡座走。
那一瞬间,不知道何处来的妒火一下子熔断了名为理智的弦。
沈辞舟正侧着头和齐冬青说话,神色恹恹的,眼睫始终垂着,“就玩两局,我一会儿想看看酒吧的表演,对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齐冬青头点的像只听话的小狗狗,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满脸怒气的叫住了沈辞舟。
“你刚和我解除婚约多久就出来约男人了吗”孟诩怒气冲冲的质问“沈辞舟,你还有没有廉耻心”
沈辞舟神色淡漠,“怎么我还要给孟少守节吗”
倾慕的人被这么侮辱,齐冬青脸都气红了,又一听孟少,立刻想到了那个疯子沈迎之说的
“孟诩”齐冬青上前一步,把沈辞舟挡在身后,又想起沈哥看人后背就想打的习惯,讪讪的侧过身请示,“哥,你来还是我来”
沈辞舟怔愣一下,半晌笑的有点无奈。
“我今天没带外挂。”
齐冬青撸袖子,“对对,我忘了沈哥你刚出院,你一边休息,我替你教训他”
那边孟诩一愣,“出院你”
他没问完,齐冬青已经扑上去了。
两人扭打间,齐冬青已经骂骂咧咧的把沈辞舟车祸的前因后果说完了,包括沈迎之在野赛道上说的那些话,孟诩听完神色怔忪,没留神又挨了一拳。
吧台前的椅子被撞倒了一片,沈辞舟没再坐回去,找了个卡座,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两张孟诩被按在桌子上的窘状。
孟诩来这家酒吧的消息,是他们那个圈里的人传到沈辞舟耳朵里的。
齐冬青会来酒吧,是沈辞舟建议的。
他知道自己说出那天的事,孟诩还会有疑虑,借齐冬青的嘴说出去可就不一样了。
利用了小齐是他不对,回头和沈青锋提提老齐好了。
目的已经达到,他无意让齐冬青因为他的事把孟诩得罪彻底,在酒吧保安赶过来之前,叫住了还要再打的齐冬青。
两伙人就此分开,孟诩蹭了一下破了的唇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沈辞舟,一言不发的往订好的包厢走。
李乘风跑过来,吓得直拍胸口,这会儿舞台上已经调好了灯光,他不好大声说话,坐在沈辞舟旁边,小声问“我就去了个洗手间,怎么打起来了”
沈辞舟“有人贩剑。”
李乘风
好吧,他知道是谁。
灯光一暗,一号男选手在聚光灯下登台表演。
李乘风看那人穿的实在凉快,就一条小裤裤,一时有些坐立不安,他咳了一声,凑过去问沈辞舟,“我一个直男,看这个合适吗”
但沈辞舟没理他,看着舞台,又好像没看,愣愣的出神。
李乘风只好硬着头皮看下去,毕竟这票还是他搞来的,是他提出请沈辞舟散散心的,没道理他先临阵脱逃吧。
其实钢管舞舞者之所以大多穿着性感,是因为这种舞蹈要求人在钢管上做出各种动作,裸露大片皮肤是为了增加摩擦力,要知道当他们在那根金属上旋转、攀升或下坠时,巨大的摩擦力也伴随着巨大的痛感。
好在这家酒吧常来的都是附近工作的白领和大学生,大家基本素质好在,即便后面有两位性感可爱的女舞者,台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口哨声。
沈辞舟托着下巴,试图想象季临戈跳这种舞的样子,他其实还没见过真正的季临戈,总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一边坐着的李乘风在看见还有女孩子的时候,终于不困了,巴掌拍的很卖力,这都第十位选手了,这场小型比赛就要结束了,沈辞舟起身,想去一下洗手间。
他酒量不错,但威士忌是毕竟是烈酒,度数高,不适合直接饮用,他还记得自己点单时,服务生有些错愕的眼神,再三和他确认。
沈辞舟是想喝醉的,反正明天是周末,这里离他的公寓很近,回去就可以睡觉。
他刚站起来,灯光又暗了下去,音乐竟然没停,应该还有一位舞者没有登台。
沈辞舟在原地没动,他头有点晕,怕黑暗里有电线之类障碍的把他绊倒,同时还有点诧异
刚才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啊,是他算错了吗
下一秒,灯光亮起,音乐骤然幽邃,是一首冷僻的民谣,很小众,有一段时候沈辞舟很喜欢,现在还是他的来电铃声。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看向舞台。
一束冷调的光里,笼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比起其他舞者,这位男选手穿着太过整齐了,白底黑纹的休闲衬衫,下身是简单的黑色长裤,就好像是酒吧老板随机从客人中抽取的幸运观众。
但他身材确实好,宽肩窄腰,隔着单薄的布料,也能看到背部肌肉线条随着他挽袖口的动作微微起伏,像只蛰伏着的豹。
沈辞舟呼吸一滞。
他目光疑惑的看着台上神秘的十一号选手,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蜷起来。
他觉得这个背影
下一秒,台上的人转过身,他脸上带着酒吧做活动赠送的半张塑料面具,那东西明明看着廉价,但这人脸部轮廓优秀,挺直的鼻梁恰好与镂空喷漆的面具契合,五块一张的东西带出了真金白银的气场。
舞者看的是沈辞舟的方向,两人目光相触,沈辞舟看见他玩味的勾起唇角,他微微扬起下颌,喉结一动,单手一粒、一粒的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全场,有些震耳的欢呼声里,他只解了三颗扣子,衬衫大敞的领口处,锁骨下的飞鸟一掠而过,他转身,那么高的身量,又迅捷轻灵的像只翱翔的鹰,一手攀附着那根金属杆,合着音乐借力跃起。
和别的舞者不同,他身上衣服多,腰腹和腿部的摩擦力变小,基本上全靠手臂支撑着完成了整套动作。
所以保持平衡时紧绷的腰腹线条就格外明显,有时候隐而不露比直观视觉来的更加瑟晴,而且这人还一直看着一个方向,目光深邃又放肆
是放在明面上的挑逗和邀请。
李乘风已经傻了,总觉得这人看的是他哥们,抬头一看沈辞舟还愣愣的站着,眼睛里好像有细碎的星光,耳朵红的像落了层草莓糖霜。
曲调渐近尾声,观众如潮的掌声中,那男人懒懒的打了个响指,一支纯雅明丽山茶花凭空出现在他指间,这附加的魔术把气氛又推向了顶点。
众人瞩目中,那个神秘的十一号从舞台上迈步下来,一歪头痞气的咬住山茶花茎,一路快步走向沈辞舟。
任谁都能看出十一号脚步急切。
沈辞舟还抱着那只娃娃,看着有些懵懵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竟然有几分可怜。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两步时,十一号好像还嫌不够似的,又向前一步,沈辞舟抬头看着这张脸,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在看到那双眼睛时终于尘埃落定,沈辞舟凶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以确认这不是梦境,他指尖颤抖着,捏住了山茶的花茎。
“咬自己干什么”十一号声音低哑,抬手去碰沈辞舟的唇,拇指碾过那个有些发白的牙印,他低低的笑出声,“原来真的这么软啊”
谁都会以为这场面是一见钟情的表白,旁观者们起着哄,只有沈辞舟知道,对他而言这是久别重逢。
李乘风还等着看他兄弟冷面拒绝这位十一号呢,下一秒就看见沈辞舟抬手主动把人给抱住了,连面具都没摘
李乘风
身材好到脸都不用看了吗
手臂间是不同于棉花娃娃的结实有力,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这人略高的体温,一点点把不真实感熨烫妥帖,沈辞舟努力把眼底的潮湿忍了回去,有点不好意思的放开季临戈。
朋友之间,久别重逢抱一下没什么的,他为自己辩解。
可他还没站稳,季临戈就随手摘了面具扔掉了,又抬手把他拉了回来。
这是个很亲密的拥抱,急促的心跳因贴近变得不分彼此了。
季临戈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他现在就想把人揉搓碎了,一口吞进去才解瘾,他的小船比他想象中更好抱,圈在怀里很舒服,低头就能吻到热乎乎的耳朵。
他忍不住,用唇蹭了一下粉粉的耳廓,“长能耐了船儿,看别的野男人不穿衣服跳舞”
沈辞舟脑袋更晕了,刚才喝的酒在这一刻彻底上头,让他整个人飘忽忽的,他手指下意识的抓着季临戈的衬衫,隐约觉得对方的指责很没道理,一边又有点心虚。
于是他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肩窝。
“我困了,季哥”他软绵绵的说,“我们回家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又多好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噫还是今天最后几分钟哈哈哈哈哈赶上了
晚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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