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周琰视若珍宝的那个宠妃”
“传闻昭妃美若天仙,单是媚眼一勾,就能把男人的魂魄取走”
“乖乖,得亏她方才目不斜视,若是被她缠上,我等岂不都成了她裙下的行尸走肉”
“呸,你这老狗真不知羞,那等浑话信它作甚”
“真美,真好看呐”
方才众朝臣估计着瑶姬许是郎元意中人的身份,纵然被她的美貌惊叹也未敢多言。
如今听闻竟是敌国狗皇帝的妃子,言语自然就放肆多了。
瞬息间,瑶姬已在他们口中成了美杜莎,数层谣言相叠还越传越离谱。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还属一条昭妃为何会出现在虎萧宫中
郎元将那些话尽收耳中,却仍挡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瑶姬在后轻抚上他的肩背,双目盯着郎乾,踮脚在郎元耳边低语“让开,小郎君。”
郎元浑身肌肉紧绷,如同满弦的箭蓄势待发。
“放心,我自有分寸。”
瑶姬的语气是那样沉稳、柔和,如同在哄低吠不止的小兽。
郎元体内沸腾的血在她顺着脊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中平息。
最后狠狠瞪了郎乾一眼,郎元艰难地迈步站到了旁边。
虽如此,他的拳仍紧紧捏着,嘴紧闭,牙咬得咯吱作响。
郎乾见她主动将“护盾”移开,眼中愈放出好奇神采。
又向前迈了一步,将刀直指瑶姬的鼻尖,他不相信这女人真能一直淡定下去。
若能见到她泪盈双眼的可怜相,就算让这张完美的小脸稍微添些色彩,他也毫不介意。
瑶姬抬起手,吹弹可破的玉指触及冰凉刀背,顺着刀纹的线条由上至下划过,最后仔细擦过刀口。
“噹啷”一声,两指交叠弹了下刀背,瑶姬听着那清脆响动,笑意自眼底涌出。
“依妾身看,此刀不长不短,刚刚好。”
郎乾举刀的手缓缓放下,呼吸微不可闻地急促了些,只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将满殿朝臣都忘在了脑后。
“昭妃娘娘,好眼力啊。”
他难耐地滚动喉咙,用手摸过弯刀上瑶姬方才触碰的地方,浑身燥热不堪。
那日万国宴,瑶姬盛装出席,娇语软笑均专属周琰一人,连半分关注都不曾赏给过旁人。
自斟自酌,自娱自乐,纵然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眼中也无半分波澜。
堂堂的虎萧王于她,同随乐起舞的戏子无甚不同。
郎乾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想冲破一切束缚,徒手捏碎狗周琰的天灵盖,再将她一把抢过,揽在怀中,在这热闹非凡的万国宴上,尽情蹂躏。
周琰死后,他第一道令便是入宫活捉瑶姬。
那夜,是他离她距离最近的一次,明明唾手可得,手下众将士却连具尸体都没发现。
皇宫四处均是滔天烈焰,那是个疯狂的夜晚,五国人马肆意践踏本是禁地的皇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作,随后在鹤乘国的重兵赶来救援前,一哄而散。
郎乾不想走,他断定这个狡猾的女人就躲藏在某处,只要再稍微有点耐心,肯定能破了她的隐身之法。
无奈手下将士心系大局,齐齐跪下劝说发了狂的郎乾,甚至不惜自刎谏言。
郎乾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即便事后在吞并鹤乘国疆土的战役中屡屡得胜,心里却始终无法真正开心。
他与想要的珍宝失之交臂,体内窝着一团火却无处泄,纵然回宫后与纳琳狂欢,也于事无补。
郎乾真正想要的,只有那个高座于龙案后,睥睨众生的昭妃。
他想将她亲手拉下神坛。
谁曾想,瑶姬竟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宫中
心动值87。
瑶姬点开郎乾的属性面板,并没寻找到危险值的痕迹。
这个男人不会杀她。
果然,自从她偏离了主线剧情后,唯一产生过异变的,就只有顾桢那个混蛋而已。
郎乾俯下高大身躯,与她平视“小王还有一事不明,三王妃纳琳可是昭妃娘娘所杀”
瑶姬以袖掩口“虎萧王真是抬举了,妾身柔弱,使不动兵刃。”
“想来应是如此。”郎乾大为赞同地点点头“来人,将郎元拿下”
一众佩红柄弯刀的侍卫依令上前,可在看见郎元手中滴血的兵刃后,又都踌躇了。
“王息怒,郎元昨日才刚回宫,风尘未洗,又没和三王妃发生过口角,这账如何也算不到他身上啊”
粟吉急忙从众臣子中闪出,蹒跚着挡在郎元面前“再者断案要讲真凭实据,尔等可曾亲眼见过他杀人”
跪在纳琳尸首旁痛苦的侍从紧咬牙“没看到又怎样定是他为了给那贱人出气,才”
话音未落,滚烫的血便从那侍从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郎乾挥手甩开弯刀上的血滴“不可对她无礼。”
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朝臣,瞬间雅雀无声。
“世人总会有个三灾五病的,哪有永远健康长寿的道理纳琳之死不足为奇,或是染上怪病也未可知。”郎乾淡淡地瞥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尸体“拖出去埋了即可,何必脏了本王的宫殿”
狼哭鬼嚎的众侍从瞬间哑声,神色慌张地趴在地上互相递眼色,重重磕了几个头就往外跑。
“这些家伙倒是对主人忠心,理应嘉奖,就赐陪葬,让他们与三王妃生死相守。”
郎乾一声令下,数柄弯刀齐发,在空中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划成光圈后,精准砍在逃跑侍从的背上。
连五步都未迈出,便齐齐倒地。
站列两边的朝臣均鄙夷后退,生怕自己的袍角沾染上血迹。
“既如此,王又如故捉拿郎元”瑶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自从入了虎萧国境内,她已经看过太多血。
“这便是虎萧国的家务事了。”郎乾冷笑着踱到郎元身边,看着个头逐渐快追上自己的弟弟“你违背誓言,擅回皇宫,可知罪”
郎元刚想开口,瑶姬却抢在他前面问道“什么誓言”
“寻不回霞液丹,绝不回宫。”郎乾一字一句重复着,随即转向众朝臣“当初郎元玩忽职守,使我虎萧国宝被盗,随后跪在神庙前立下重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尔等可曾记得”
“不敢忘。”众臣虔诚行礼,齐声回应。
“二弟,你可曾忘”郎乾挑眉问道。
“不曾。”郎元黑眸晦暗莫测,藏着瑶姬猜不透的光。
得到满意的答复,郎乾敲着弯刀的刀面,语气稍稍放缓“郎元,你是我的亲弟,骨血相连,本王心中着实不忍,若你单是失职之罪,看在先王面上也可暂饶一命。”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表情各异的群臣“可违誓,便是愚弄天神,藐视上苍,就算我再有心偏袒,也容你不得”
郎元握紧手中兵刃,站在他那侧的朝臣以粟吉为首,均面沉似水,却用身体将他和侍卫隔开。
“郎元,你还有何话可说”
弯刀在地上划出恐怖声响,郎乾持刀的五根手指依次张开又重新紧握,眼睛危险眯起。
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其余侍卫皆将兵刃高举,站在另一侧的朝臣也跟着骚动不安。
反倒是郎元这边的人不动如山,沉默犹如磐石。
郎乾倏然发出声长叹,似啸似悲,仿佛心中终于有了决断,弯刀横空一挥,发出瘆人破空声。
众朝臣不知何时均侧身站立,藏在宽袖下的手暗涌,眼紧盯着兄弟两个,怒眉高立。
殿中央倒下的侍从止血逐渐蔓延,以扭曲形态向两边爬去,宛如脏污的蛆虫。
原本不可一世的纳琳瞪着两个黑红窟窿,不知在凝望虚空中的什么。
弄不清是谁的呼吸声先乱了,偌大的殿内明明寂静得很,却又混杂了各种复杂的轻微响动。
瑶姬深吸一口气。
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刻了。
“启禀王,郎元并未违背自己的誓言。”她豁然提高音量,朗声夺回所有关注。
“你说什么”郎乾微怔“他、他”
瑶姬对他略施一礼,翘着尾指捏住他手中弯刀,将利刃引向不盈一握的细腰。
嘶啦
布料被应声划破,瑶姬松开刀刃,顺势往下撕扯,在众多惊呆的目光中,显露出那朵殷红的曼陀罗印记。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瑶姬缓慢曼妙娇躯,莲步轻盈,裙摆飞扬,确保大殿上的每个人都看得仔细后,款款走到郎元面前。
原本护在他周遭的群臣下意识退开,嘴唇发抖,手抬到一半却不敢指她,只得抓住身边人的胳膊不住摇晃。
“那、那是”
“我看过的,第七世虎萧王身上确出现过”
“难道她”
“天神保佑”
满堂嘈杂,瑶姬皆充耳不闻,只拉起郎元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我就是郎元寻回的国宝。”
郎乾手中弯刀滑落,摔在地上清脆震耳,不敢置信地上前两步,却又踉跄后退。
心动值75、60、82
那不断跳跃的指数便是他的心境,浮在他头顶的红色液体在狭窄的进度条内沸腾不安,剧烈晃动着冲击框壁,激起不小的浪花。
可即使情绪波动再大,仍没有危险值出现。
郎乾不会杀她。
紧密关注心动值变化的瑶姬,直至此时才隐约松了口气。
这是步险棋。
方才若郎乾当真动手,殿内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她无法断定两边到底谁会取胜,但郎元的胜算应该不会太大。
毕竟他是突然回宫,即便有旧部相护,准备得也未免太仓促了些。
再加上虎萧国民众皆信奉天神,对誓言尤为看重。
兄弟相争,郎元罪人之身本身又不占情理。
何况这宫殿中不知还藏了多少郎乾的亲信侍卫,天时地利人和,郎元简直一样都没有。
如今她此举,便是能保下他的唯一办法了。
“阿瑶,你这又是何苦。”郎元明明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红了眼,快速脱下上衣围在她腰间,两臂紧紧搂住她。
瑶姬微笑,其实她这也是为了自己。
没了密信,又失去郎元的保护,她必然会被郎乾强娶,成为新的三王妃。
嫁给这么个茹毛饮血又薄情寡义的男人,简直比吞只苍蝇还恶心。
她不愿。
郎乾终于从强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冷不丁的发现两人竟抱在一起,顿时将拳捏得咯吱作响“好你个瑶姬敢私吞虎萧国宝,我看你是嫌命长”
瑶姬知他只是气恼吃醋,若此时她肯娇滴滴转投入他怀中,哪儿还有什么劳什子的罪过。
她扫了圈四下争论不休的朝臣,眸光流转,自信地勾起唇角。
无需这狗屁虎萧王赦免,只要有个正经名头,想骗过这帮愚昧之辈岂非轻而易举
“容瑶姬细禀,霞液丹乃鹤城国先帝周琰所赐,那日万国宴听闻此物原是虎萧国至宝,妾身便不敢擅用,只珍重收了,后逢宫中祸乱,便携带此物出逃躲难。”
她楚楚可怜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顺便还吸了两下鼻子“不是在破庙休息,就是在民宿暂居,后听说新帝周良义对瑶姬下发了通缉令,便更不敢回去。”
“思虑再三,瑶姬想起那日虎萧王在宫宴上的英姿,又合该将此宝物归原主,便跋山涉水来到此处。”
“却不想,一日入梦见到位周身发光的老神仙,可怜瑶姬独自奔波艰难,怕被歹人所害,遂亲口让小女子服下此丹避祸。”
不过略眨眨眼瞎话就编了一套出来,郎乾听罢放声大笑“哈哈,你莫非把本王当三岁娃娃哄骗”
“瑶姬知此事过于离奇,旁人一时难以相信也实属正常,但梦中的老神仙确实很喜欢瑶姬,除亲口赐丹外,还答应赐瑶姬垂听神旨的资格,向虎萧国民众传达上意。”
她有些为难地咬着下唇“瑶姬所言句句属真,觉得半分虚假。”
“空口无凭,王切莫听信这女子一面之词,饶恕盗国宝的蟊贼”右大臣听不下去了,跨出一步出声质问。
“就是,你如何能证明”
“此女居心叵测,王莫要轻信呐”
“胆敢妄称神使,就该将此人剥皮刮肉,平息天怒”
有人打头阵,那些本就看郎元不顺眼的老臣登时跳得更欢了,恨不得立刻将瑶姬斩杀,以人头祭国宝苍天。
郎乾从刚刚开始就在等瑶姬开口求饶,可左等右等,她却始终未离开郎元半步,躲在他臂弯护佑范围内。
不爽,着实不爽。
“够了都别吵”受够了那些老鹌鹑的叽叽喳喳,郎乾烦躁地走来走去,嫌躺在旁边纳琳的尸体碍事,直接一脚将其踢开几米远。
此举倒算管用,成功压下了那帮老臣的慷慨激昂。
“去请月巫大人。”思索片刻后,郎乾沉声吩咐道。
搬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众人脸上均露出凝重的尊敬神色。
无人再敢造次。
情势稍缓,趁着派去的人还未回,郎元凑近瑶姬,头不动,唇却轻轻开合“不如杀出条血路,我拼死也护着你。”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瑶姬侧头看他,话虽娇嗔,眼中逗弄的狡黠神色却一闪而过。
郎元真愣住了“什么你”
“放心,我自有打算,你若还担忧,只需一直站在我身后便好。”
瑶姬柔声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说着说着,语气稍稍低落“抱歉,关于霞液丹的事情,一直瞒着你。”
“我之前不是也瞒着你来着”
郎元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脑袋上,宠溺地揉了揉“咱俩一抵一扯平,从今后谁也不欠谁的。”
瑶姬难得真心笑了,能彻底把这个心结说开,着实让她轻松不少。
待身披黑袍的月巫被带到,郎乾立即跨步迎上去,先是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礼,随后又与他耳语一番。
由于他带着面具,两人又离得极近,旁人就算抻长了脖子,也未听见只言片语。
郎乾俯身听了半晌,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月巫并未多待,很快便转身离去,反倒是众人又对着他的背影尊敬相送。
“如何月巫大人可有指示”粟吉虽和瑶姬相识不久,但也知道她此番举动多半是为了保全郎元,因此也对她挂心得很。
“既是天神的信使,必定会有预测未来之能来人,将其关进神庙,给她一夜请示天神的机会,明早我会亲自向你提三个问题,若真能答得上来,你便是虎萧国唯一的神女,地位等同月巫大人。”
郎乾厉声宣布,末了话锋一转,用手背狠蹭唇角“若答不上,便只是个满嘴谎话的罪人,届时本王亲自惩处。”
瑶姬心下一沉,可如今要是讨价还价,便更难服众,尤其是郎乾对她这副志在必得的嚣张样,让她愈加恼火。
“就依王所言。”
“好来人,送瑶姬入神庙”郎乾等的就是这句话,两名侍卫并未像之前那般鲁莽,只单手对她做出个“请”的动作。
“我陪你一起去”
郎元对虎萧王的安排不放心,反而将瑶姬搂得更紧了。
“二弟,神庙乃清静重地,即便是王室中人也需焚香沐浴三日方可入内,瑶姬此例乃月巫大人亲口所开,你可没这资格。”
郎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再者,既然宝物已寻回,本王当下便可恢复你王族身份,岂有不办典,反倒让大英雄追着女人跑的道理”
连粟吉都在旁边悄悄给郎元递眼色,谁知他却像铁了心般,应是不肯动。
这般执拗,还真是个孩子心性。
瑶姬拍拍他的手,主动从他怀中离开“不过暂时分别一夜罢了,何苦如此难舍我随他们去就好了,放心吧。”
郎元嘴抿成一条线,显然十分不乐意。
“听话。”瑶姬语气稍稍严厉了些,不再对他笑。
果然,见她当真动怒,郎元便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沉声瞪着两名侍卫“但凡她有何闪失,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郎元大人放心。”虎萧王亲口恢复了他的地位,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护送过程中始终跟瑶姬保持三步远的距离,连跟头发丝都不敢随意触碰。
瑶姬能感觉到盯着背后的灼热目光,是郎乾,亦或是郎元,也许是有那些心怀鬼策之辈,等着闹热看之徒。
账户上还剩40个行动点,过了今夜,便是50个,无论是预言卡还是提示卡,都只够换一张的。
可明天等待着她的,却将是郎乾亲自出的三个问题。
望了眼外面暗沉的天色,瑶姬深吸一口气,总算将萦绕在口鼻处的血腥气驱散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神庙位于王宫主殿的正北位,行约半个时辰便到。
远远的,瑶姬便见七彩经幡由院墙高悬与庙顶处汇集,随风翻飞发出猎猎声响。
庙有七间单屋般大,高约三丈,庙墙与庙柱皆为霜色,整日飞尘侵扰却不见脏,想来必时时刷漆翻新。
两名侍卫在院门处便停住了脚,对神庙顶礼叩拜后,让她自行进去。
既要伪装成神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瑶姬表情虔诚双手合十祈祷片刻,踏入院内。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院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要低很多,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身后侍卫连连皱眉,此等大不敬行为按律当斩,甚至不必禀告。
但主意是月巫大人出的,违背神的旨意可比惹怒虎萧王更可怕。
亲眼见瑶姬推门进了神庙,两名侍卫也不敢多留,匆忙回去复命。
仿佛多留一刻,魂灵便会被此地夺走一般。
庙内很黑,没人点灯,关上了门后可见度就更低了。
瑶姬被低温侵扰,忍不住抱臂取暖,也不知这庙内有没有可取暖的东西。
若是在这儿生生冻上一夜,估摸着等不到天明,她就要撒手人寰了。
可如今她身份尴尬,除了暂时忍耐又没有别的法子。
瑶姬幽幽叹了口气,摸索着墙壁,想找处能歇息的地方。
神庙的窗均被厚帘挡上,因此外面虽未完全天黑,却半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她倒还真有点好奇这些人痴心供奉的天神雕像,究竟是何等模样,可惜如今连这个好奇心都不能满足了。
摸着摸着,瑶姬忽然寻到个绵软之物,用手拍了拍也不硬。
布料丝滑,虽单薄了些,却也聊胜于无,起码能稍微御御寒。
可再摸下去,瑶姬的手却猛然缩回,甚至后怕地退了两步。
这、这好像是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