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携来些许桂花糕的甜香,打更的梆点隔着半条街慢慢靠近,眼瞧着就要往这边来了。
瑶姬不知道方才那卖糕的小贩究竟是死还是晕了过去,眼前这疯和尚又像个被点燃引信的炮仗,还是尽量跟那打更人避开的好。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瑶姬转身走了两步,却没听见他跟上的脚步。
回头一看,只见玄行若有所思地盯着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打更老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街角,瑶姬咬咬牙,奓着胆子去拉他的袖子。
谁知刚伸到近前,却被他反手握住了细腕。
“做什么”玄行眼中有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走啦”瑶姬也没挣扎,顺势用腕力将他往前面带。
玄行似乎有点吃惊,连带着步伐也踉跄了两下,拄着锡杖没挣扎,当真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既然危险度已经降到31,此人也就没那么可怕。
和几个疯批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瑶姬的胆量也在慢慢增加。
由于小步跑得太过颠簸,瑶姬原本盘在脑后的丫鬟发饰,也在慢慢松动。
玄行盯着那即将解扣的朱槿色发带瞧了半晌,玩心稍起,斜过九环锡杖来,缠着带尾轻轻拉着。
滑如丝的乌发解开束缚,犹如朵骤然绽放的玄花,盘扣在一起的发辫反着扣结突然在空中打开,散出的清香,袭了玄行满面。
转瞬间,顺长的黑发瀑自颈间倾泻而下,直垂蜂腰,灵动地左右摇摆着,衬得那被宽带束紧的腰肢若隐若现。
寒风撩动发梢,让些许余香在玄行的鼻翼百般缭绕后,倏然渐淡,只留下言不清的韵味。
玄行抓着瑶姬的手腕不自觉用力几分,心尖儿突然冒出的痒意,让他下意识渴求更多的接触。
瑶姬诧异地摸了摸头发,只当是逃走时太过匆忙,未能挽紧才凑巧散落。
眼下四处无人,瑶姬略喘着气停下,刚想直接挣脱玄行的手,考虑到提示卡上的哄字,态度又放柔了很多。
她不满的目光中又带着几丝怯意,不过盯了被抓住的手腕片刻,玄行便放开她了。
心动值25,危险值21。
头顶的数字又发生了改变,瑶姬虽然有些莫名,但也着实松了口气。
“你方才说过,施展神技后身体会疼痛难忍,且寿命也会有所折损。”玄行单手背过身去,轻轻揉着指尖上残存的触感“怎么我为你把脉,却丝毫查不出异样”
瑶姬暗惊这和尚心眼忒多,原来方才抓她手腕是为了这事
玄行将锡杖稍稍放低,下颌抵住九环杖头,复将双眼笑眯成线“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你的占卜术也并非可无穷尽使用,不是受到时间限制,便是会付出什么隐秘的代价我猜得可对”
瑶姬眉峰微凛,眸中惹人怜惜的神态也倏然褪去。
呦,小狐狸碰上老狐狸了。
心动值28。
危险值蓦然归零后,黑色的进度条瞬间消失不见。
玄行笑眯眯地看着瑶姬,周身危险气息全无,又恢复成了那个不着四六的小和尚。
瑶姬轻歪了下头,算是回应玄行的猜测。
此举引得玄行眼底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舒然叹道“也罢,谁人没有秘密呢阿瑶不愿说,那我就继续慢慢猜,这世上,还没有我看不破的谜题。”
“好大的口气。”瑶姬从未听过如此狂妄的话“那你可能猜出,我是谁”
“嗯你会被虎萧国的士兵追捕,又千方百计想逃离千娇会,怕在绥廉百姓和皇族面前显露真颜。”玄行轻捻佛珠,打趣道“连躲两国,你可是犯了什么天人共愤的大恶”
“我没做错事,只是想努力活着罢了。”瑶姬淡淡回道。
玄行手持锡杖绕到她身后,稍退开两步仔细审视着,半晌才开口“之前我就觉得这背影眼熟得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说到一半,这和尚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趣事,竟大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正是这个背影哈哈哈”
瑶姬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怎么你见过我”
“算一算,也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玄行望着天边的月色感叹“那时不过匆匆一瞥,未料竟有今日这般缘分。”
两月前,不正是鹤乘国举办万国会的时候
瑶姬不记得宴会上有他这号光头出现。
“哎,朋友。小僧此生也曾有过无数朋友,不过全都结局潦倒,故而情愿孑然一身,不再沾染人情世事。”玄行想起方才瑶姬的话,默然感叹道。
“不过方才施主所言,句句刺心,令小僧坐卧不安,内疚万分呐。”他停下捻佛珠的手“倘若小僧有意悔过,不知施主可还愿认这个朋友”
瑶姬呸,臭不要脸
无奈这话不能明着说,方才不过扔了块他的桂花糕,就引来那么多麻烦。
若再拒绝玄行主动释放的好意,谁知还谁惹处什么岔子来。
思虑再三,瑶姬纠结地松口道“并非没得商量,看你诚意喽。”
玄行点点头“还记得施主曾赠过小僧礼物,如今便回上一礼,聊表心意。”
瑶姬早就见惯了他的那副穷酸样,以为要送的不是锡杖就是佛珠,却不料他从怀中掏了半晌后,拿出副银鱼手镯来。
首尾相连,共有九尾鱼围成一圈,坠以青珠为目,若细端详,每片鳞都雕得栩栩如生,甚至鱼嘴张开的角度都各有不同。
“偷来的”瑶姬狐疑地接过这镯子,发现略有些重量,品相更是不俗。
绥廉国喜好鱼图腾,大街小巷的货摊上更是随处可见,这镯子倒像是此处匠人的手艺。
“锦鲤镯你给了旁人,手腕上空荡荡的,难免失了气势。”玄行也不容她拒绝,亲手帮她戴好“如何,可还喜欢”
见她点头,玄行眉宇间的喜色顿时平添了几分“喜欢就好,记住,只要在绥廉国境内,便时刻佩着,总是有些好处的。”
好处吃霸王餐时用来抵债的好处么
“对了,既是朋友,有件事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声。”玄行一拍脑门“按律,擅自逃离羽仙楼者,便是违背皇命,戏弄圣上,可是要砍头的。”
瑶姬没料到后果竟这般严重“此话当真咳、玄行,咱们都是朋友了,那”
“放心,我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身首异处的。”玄行很是仗义,不待瑶姬谢过,便将她击昏在怀。
“呵呵,小僧这就送你回去。”
柳轻卿已在地上足足躺了半个时辰了。
身旁那个倒霉的小丫鬟,依然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为了能让施迟迟有足够的时间跑远,柳轻卿特意一拖再拖。
若官兵草草出去追捕便能将其捉回,所有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诚然,私逃出去是死罪,可千娇会说到底,还是给皇帝取乐的把戏。
像施迟迟这等绝色,即便绕开审核直接送进宫去,也比能取悦龙颜,主事官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再者,老鸨为了一招必胜,几乎将近三年的家当,全都砸进去铺路。
只要施迟迟犯的不是图谋造反的大罪,此人便能被保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会成为整个千娇会最夺目的焦点,届时哪儿还有其余姑娘的出头之日
在来康乐之前,柳轻卿就已多方打听过,若论才艺和容貌,唯有此次参会的白弱婷和孙筱筱切实能胜过她。
只要没有横空插进来的施迟迟,柳轻卿还是有希望能争一争第三位的。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柳轻卿调整好情绪后,发出了今夜的第一声尖叫。
“不好了,施迟迟她不见了”
此番惊动不得了,整座羽仙楼顿时被她嚷得灯火通明,连楼门口的带刀侍卫都冲进来戒备。
柳轻卿发丝凌乱,语无伦次地跪倒在地,向前来问责的嬷嬷讲述事发经过。
几人抬来凉水泼在晕倒的丫鬟身上,登时将其唤醒,只不过人仍有些发懵。
被嬷嬷问道究竟遭谁暗算时,小丫鬟迷茫地指向柳轻卿“不是你打晕的我”
“你当真糊涂了,是施迟迟”柳轻卿脸色剧变,努力帮她“回忆”。
“可,我记得当时施迟迟站在我对面,身后的人就只有你”小丫鬟捂着还在发晕的头讷讷道。
“嬷嬷,此人神志不清,她的话当不得真,施迟迟究竟还在不在楼中,去房内一查便知”
柳轻卿见与小丫鬟说不通,索性截断她的话提议道。
“来啊,去寻施迟迟”
嬷嬷一声令下,数名丫鬟侍卫,立即同往二楼赶奔而去。
柳轻卿摸着腕上的锦鲤镯,劝自己莫要焦虑。
大事已定,大事已定。
睡眼惺忪的瑶姬,是被嬷嬷大力从床上拉起来的。
烛火晃来,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目光全部汇集到了柳轻卿的脸上。
“你”柳轻卿万分震惊。
“我”瑶姬万分懵登,她、她是怎么回来的
“你们”嬷嬷一张老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几欲坠地。
小丫鬟揉着脑袋,挤到人群前,瞧见瑶姬穿的不过是寻常寝服,且乌发垂腰,并无半点柳轻卿所说的“扮做丫鬟模样出逃”迹象,不由得更加确定了之前的记忆。
“就是你砸的我。”小丫鬟玉手一指,愤然怒道。
“嬷嬷,事情不是这样的,施迟迟她真的想过要逃走,不信可以搜搜,这丫鬟的衣服定然就藏在这屋子里”
柳轻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祈求嬷嬷息怒。
瑶姬的思维慢慢恢复清晰,晕倒前玄行那张狐狸般的脸,又浮现在脑海。
不是他搞的鬼还能是谁
“施迟迟,你有何话说”嬷嬷瞥了眼跪着的柳轻卿,转身去问瑶姬。
瑶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施迟迟是她参会时虽口编的假名。
事到如今也脱不得身,傻子才会承认。
对不住了,柳轻卿。
瑶姬狠下心肠,决定暂时不做人“回嬷嬷,迟迟一直好端端地睡着,未曾出去过。”
同房住的萧娇娘更是一问三不知,她睡得深,且对休息时间被搅扰很不满意,疾言厉色的连嬷嬷都敢轰。
“嬷嬷、这箫娇娘是卢相推荐之女,柳轻卿与施迟迟,又都是风春楼的姑娘,这”理事闻讯赶到,朝嬷嬷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悄悄摇摇头。
“这三位都不是等闲之辈,与其闹将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
嬷嬷入宫多年,早已活成了人精,稍微一打眼儿几人神色,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擅逃千娇会是重罪,还望各位姑娘谨慎行事,不要让家族蒙羞。”嬷嬷对理事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叫嚷不休的小丫鬟拉下去。
柳轻卿与施迟迟皆默不作声,方才小丫鬟领她二人出去时,还有别的仆从瞧见过。
若真细追究起来,谁又能摘得干净。
嬷嬷肯给面子,已是万幸。
临入楼前,老鸨给她们揣了不少银两,没想到如今就派上了用场。
两人将嬷嬷和理事拉到旁边,说了不少小话。
最终众人离去时,腰包里多多少少都鼓了起来,各相欢喜,嬷嬷甚至答应瑶姬的请求,不会为难那小丫鬟。
待人散尽,只剩下柳轻卿对瑶姬怒目而视,萧娇娘躺在床上偷眼瞧热闹。
瑶姬挽起袖子,略尴尬地将玄行给的银镯摘下“要不这个也给你送我的人说过,这玩意儿只要在绥廉国内戴着就好使,万事不愁”
“哼”
柳轻卿狠甩袖袍,一口吹灭了屋内的灯。
瑶姬钻回被子里,默默在脑内扎臭和尚的小人。
萧娇娘冷嗤着翻了个身“真够瞧的。”
被坑了那么多次,瑶姬可长记性了。
这倒霉催的破镯子谁爱要谁要,她可不打算继续戴着。
不过若顺窗丢出去,万一被那疯和尚捡到,估摸着又要发飙,瑶姬索性就将其藏在枕头下。
反正今日的考核不用露真颜,锦鲤镯又在柳轻卿腕上。
她就不信,凭她那鼓都能敲漏的才艺,还能混上丙等
用过早膳后,众姑娘均统一着装,在一楼厅堂集合。
随机打乱顺序后,亲自去纸箱内抽号。
共六十位姑娘,瑶姬抽中的是四十四。
真吉利啊。
确定各自编好后,便以十人为一组,由嬷嬷带去四楼进行考核。
琴棋书画各两间屋子,每屋有三名审核官。
老鸨认真叮嘱过,让她二人只进靠左侧的那间。
待轮到瑶姬时,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另一边。
各位考核官,对不住了。
待夜幕降临,十二名满脸晦气的考核官聚集一处,大骂特骂。
“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放肆,简直放肆”
“若非老夫有涵养,真该让人将其乱棍打出去”
另十二名考核官好信儿凑过来“嘿,诸位大人碰见谁了,如此义愤填膺”
十二张怒气冲天的老脸同时诉道“四十四号”
这是位神奇的女子。
数十种乐器偏偏要挑胡琴,坐椅子上小腿一翘就开始拉,拉得如同木锯,且木被锯得如泣如诉,鬼哭狼嚎。
投入倒是挺投入的,不管考核官怎样咳嗽示意都不肯停,非要拉完整曲,足足耗了一炷香的功夫。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三局玲珑棋,按难度排列让佳人限时解开。
待时辰一到,三位考核官撩帘观望,只见棋盘之上白子半颗不见,全是黑子排列摆出的字。
解。
还是按小中大,三种尺寸摆的。
书法是整整五篇的乱世狂草,作画是小鸡吃米图。
许是最后一项考核硬性规定耗时久,此女百无聊赖之际,甚至连鸡的公母都画出来了。
后由两两配对,发展成第三者插足的连环狗血画,被一众审核官争先传阅,看得气血翻涌,争执阿公鸡最终到底对哪只母鸡心有所属
还他娘的是个开放式结局。
考核单上连得四个红叉的四十四号,引起了整个羽仙楼一阵不小的热议浪潮。
待子时过后,众人只有一个诉求赶她走
自打考完回屋后,瑶姬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
哎,倒是从羽仙楼脱身了,可那如狼似虎的老鸨该如何答对才好
老鸨先前对她百般听从,全因心系夺得魁首的希望。
如今她可算是给风春楼露脸了,这名声若传回去,啧啧。
“呦,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审核结果明天才公布,今夜就做好走的打算了”
萧娇娘满面春风地咬着苹果晃过来,瞧气色应是考得不错。
柳轻卿抬眼淡淡看了下瑶姬,眸中尽是轻蔑。
“是啊,只是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虽然瑶姬内心忧虑的和旁人所想大不相同,但单从话面上听倒也对上了。
萧娇娘难得好兴致,斜坐在她床边。
同住两日,这位施迟迟即便是睡觉时仍遮着面纱,她还从未见过其真面目。
“我瞧你这身段也不差,出了这楼别着急走,在康乐城多赖几日,能否让哪位贵人看中,也是说不准的事儿。”萧娇娘悠悠劝道。
“没那心思。”瑶姬收拾了一大圈儿,疲累地想躺下休息会,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硌到,用手一摸才想起来,原是玄行送的银镯。
萧娇娘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一把抓住瑶姬的手,不可置信地盯了好久。
“怎、怎么了”瑶姬被她反常的举动吓到“你想要给你。”
镯子刚刚扔过去,那萧娇娘便像被烧红的碳烫到似的,惊叫着又给她扔了回去,连柳轻卿都被吓了一跳,愣愣地往这边张望。
“你怎么会有这镯子”萧娇娘颤声问道。
瑶姬咽了咽口水“捡的。”
“捡的鬼才信”萧娇娘也不知究竟吃错了什么药,连再多说半句话都不肯,戴上面纱便急匆匆出门去了。
瑶姬暗道不好,想将她追回来,不料却被柳轻卿给拦住了。
“这镯子到底什么来历萧娇娘竟会露出那种反应”柳轻卿气得不轻“你昨天还想将这东西送给我,究竟安的什么心”
瑶姬没工夫搭理柳轻卿,她看了眼账户上的余额。
两夜过后,还剩240行动点。
当初逃出羽仙楼时买的那张提示卡上的小字,是瑶姬事后找系统算账时,被提醒才看到的。
到处是坑,防不胜防。
系统给她设的陷阱千奇百怪,若将所有希望都放在那两种卡牌上,反倒有可能陷入未知的被动。
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没过多久,嬷嬷和理事便在萧娇娘的带领下回来了。
“姑、姑娘,不知可否借此镯一观”嬷嬷对参会的佳人说话时向来颐指气使,即便收受了贿赂也难有好脸色。
又几时像这般客气过
瑶姬答应得很痛快“拿走拿走,便是送给嬷嬷也无妨。”
“哎呦,老身不敢,老身不敢。”
嬷嬷双手捧过银镯,对着烛光照看了好久,越看脸色越难看。
离开时,同理事甚至还朝瑶姬微微鞠了个躬,看得柳轻卿瞠目结舌。
瑶姬吹了灯率先躺下,柳轻卿不久后亦睡了,唯有萧娇娘仍愣愣地坐在床边,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怪瘆人的。
当夜,总计二十四位审核官进行了史无前例的激烈争执,即便隔着楼层,瑶姬也能略微听见些。
真是群闹腾的老头子。
待到第二天天明,众姑娘重新汇聚一楼厅堂,等待审核官宣判自己的命运。
楼外门口挤着无数颗脑袋,想尽可能探听到第一手消息。
风春楼的老鸨热情地挥舞着红丝帕,给自家的两位姑娘打气,嗓门比打鸣的公鸡还要响亮几分。
“施姑娘、柳姑娘,千万要争气些,拿个魁首回来呀”
瞧她这般激动,瑶姬估摸着待会儿她直接晕厥过去的可能性也不小。
正好趁机逃走,妙哉妙哉。
审核官开始念号了。
“下面宣布落选编号第一号、第八号”
瑶姬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四十名落选名额满员,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入选花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