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玄行圣僧是方外之人,不可亵渎。”白弱婷在旁略施一礼,生硬地说道。
比起看热闹的瑶姬,她似乎对玄行的处境更在意一些。
三公主褚柔珠上下打量这位长相娇弱的女子,深觉对方连自己用力一搡都顶不住“怎么,你也看中这和尚了”
白弱婷顿时被噎住,口中急呼“不是”,她平日里无论遇到何时,都是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如今也不知是怎的了,竟这般慌张。
“既不是,那就别挡本公主的好姻缘。”褚柔珠将白弱婷晾在一旁,见瑶姬很是贴心地将身后的玄行拉到她面前,顿时喜笑开来“嘿,还是你懂事。”
“敢问三公主,当真要娶小僧”玄行双手合十,眯起狭长狐媚的双眸,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若你肯依,等我看腻了光头后,再将长发留起来,本公主就”褚柔珠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外忽然响起阵熟悉的声音。
“三姐三姐”
瑶姬微微皱眉,当瞧见十八王爷褚守盛仍穿着紫衣,气喘吁吁跑进来时,心中不由感叹。
他到底有多喜欢紫色
绣纹倒与以往的有所分别,可色还是那个色。
再加上身材平庸,跑起来袍角飞扬,活像被谁剥了一半皮的茄子。
“老十八你来做什么滚滚滚,每次见你都没好事,别在我眼前晃”褚柔珠长眉凌厉一挑,想也不想就把他往外面推。
褚守盛似乎有点惧怕三公主,也不敢还手,只得尽量将身子往后靠,能赖多久是多久“别呀三姐,这回真是要紧事儿诶,就是她们”
瞧见瑶姬和白弱婷后,他眼一亮“这个戴面纱的施迟迟,已经被皇兄定好替你嫁给靖炀王了三姐,这你能忍”
对于孙筱筱和七王爷、十八王爷间的关系,瑶姬也有所耳闻。
因楚思亦毒害她失手又败露的缘故,连带朝中大臣投银花时,都放弃了孙筱筱,生怕日后圣上怪罪下来,会牵连到自身。
瑶姬与褚守盛之间的梁子,怕是结得更深了。
只是她没想到,十八王爷此次入宫,竟是来告状的
果真狗胆包天,连太后和绥廉王严令禁止的事都敢任意违背。
白弱婷与瑶姬对视一眼,心中都预感到不妙。
就凭三公主这火爆性子,恐怕此事难以善了。
谁知褚柔珠眨眨眼,沉吟片刻才豁然想起“哦,对了,还有这回事嗐,去告诉皇兄,那靖炀王我不稀罕,让他爱给谁给谁”
褚守盛
他是不是聋了谁在说话
“呵,你三姐我现在,找到个比那画像上的靖炀王,还要俊百倍的男子。”褚柔珠指指玄行,对方给了十八王爷个佛光普照的微笑。
褚守盛
疯了,他三姐终于疯了。
这女人嫖男人嫖到疯魔,如今连光头和尚都不放过。
哎,家门不幸啊。
告状没成功的十八王爷瞬间成了万人嫌,临走时悻悻地嘟囔,定要让太后殿下好好管教褚柔珠。
望着褚守盛远去的倒霉背影,瑶姬嘴角抽搐“恭喜师尊,得遇良配。”
“同喜同喜,你我师徒二人若能同一天婚嫁就妙了,你嫁靖炀王,我嫁三公主。”玄行是个顶不要脸的,半点羞耻感都没有。
瑶姬甚至隐隐为褚柔珠的未来担忧。
这可是个疯和尚啊,单是想想谁日后夜夜跟他同床共枕,瑶姬就头皮发麻。
正出神间,面上的轻纱,冷不丁地被人粗鲁扯下。
褚柔珠盯着她点满红斑的脸,见瑶姬要躲,立即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不得动弹。
“三公主,迟迟”
“你这人还真是怪有意思的,好端端干嘛画得这么丑”褚柔珠用拇指在她颊侧的斑上轻轻一抿,那胭脂立刻被擦去,露出无暇的细嫩肌肤来。
好毒的眼光
瑶姬目光略有些慌乱,刚想辩解,那褚柔珠却发出阵阵银铃笑声“莫非你是故意拿此躲亲事不可不可,本公主已对那个靖炀王失了兴致,这婚呐,你是躲不了啦”
说完,她眸光一转,脸上浮现出狡黠神色“此等趣事,皇兄定然不知,亏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惯会说教人,如今自己反倒被人骗哈哈哈”
这姑娘的性格一阵一阵的,有了新稀罕事儿,转眼又将和尚给撂下,兴冲冲地带着宫人去寻褚裕和了,宛如席卷而过的狂风。
只留下满屋人面面相觑。
“乖徒儿,看来用不上十日,你便可完成为师的指示。”玄行垂眸,瞧见瑶姬脸颊方才被褚柔珠擦过处,指尖微痒。
“胭脂,还是该去应去之处。”压下替她将那些红涂至唇畔的奇怪冲动,玄行弯着嘴角,出门而去。
“你”白弱婷虽不知她是在故意装病,却也没露出多惊讶的神色,反而略为担心。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瑶姬坐到梳妆台前,差看愣了的梓欣打盆热水,将红斑洗去后,重新梳妆。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面直上。
为免绥廉王盛怒下会牵连白弱婷,在瑶姬再三劝说下,她还是暂回住所避风头。
当瑶姬刚将最后一支钗插入云鬓,门赫然被用力推开。
褚裕和阴沉着脸,负手站在门口,旁边跟着的,还有看好戏的三公主。
十八王爷刚从太后那儿告完状回来,偶然听说此处出了新的热闹,便也欠欠地跟了来。
“皇兄,你看”褚柔珠巴不得终日端着架子的绥廉王能气急败坏一次,此刻倒是和讨人嫌的十八王爷乐到了一处。
“施迟迟。”褚裕和将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极缓,亏他那日在羽仙楼还未顾全她的颜面着想,甚至将魁首的殊荣赐予她。
难不成在她眼中,全国女子争破了头想夺的桂冠,就如此不值一提
好大的胆
拳在身后被捏得作响,褚裕和首次发觉被人戏弄,是如此惹火的一件事。
坐在梳妆台前的瑶姬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款款起身,裙摆微移,头上珠翠轻颤。
略抬眸,长密眼睫低低垂着,不安地望向他一眼后,像生怕触怒了什么似的,复又楚楚低垂。
瑶姬端庄身姿,缓步来到褚裕和身前,规矩跪拜“民女瑶姬,参见圣上。”
“哈哈,我记得你不是说自己叫什么迟迟怎么这会儿又改名字了”三公主还在旁边捡笑话,见身边的褚守盛没跟着一起乐,不满地用胳膊怼了怼他。
却还是毫无反应。
褚柔珠纳闷儿了,这老十八也不知犯了什么痴症,两眼直直盯在瑶姬身上,竟连半句话都没有。
“哎呦,这、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美人请起”褚守盛痴迷地上前就要去掺,被三公主狠狠踩一脚,方才如梦初醒般想起,人家跪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绥廉王褚裕和望着眼前的人,呼吸不自觉停了一瞬。
瑶姬。
是啊,是她。
那个曾在万国宴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人,此时正在朝他跪拜。
梦中数次见过的幻境,居然在此刻成了真。
褚裕和喉结滚动,沉默良久后,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他单手在空中虚抬了下“不必多礼。”
三公主
她皇兄这是,怎么了
瑶姬抬眼看了下绥廉王头顶75的心动值,内心感慨不已。
不愧是系统最初就定好的主nc,不过才见了一面,心动值便增涨得如此之快。
“圣上,瑶姬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事出有因”
瑶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她觉得褚裕和似乎全然没听进去,神色飘忽,没再正眼看她,反而不安地瞥了暼身旁碍事的二人组“三妹,老十八,你们退下。”
见褚守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随着瑶姬的身影移动目光,满脸痴相,绥廉王面色登时又阴沉了几分。
“退下”
垂涎不已的十八王爷终于回魂了,冷不丁瞧见皇兄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吓得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褚柔珠鲜少见皇兄会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心中虽疑惑不解,倒也真便乖了些,拉着不着调的十八弟,匆匆走了。
大太监颇有眼色,将门关好,把自己和一干宫人留在了外面。
屋内只余二人沉默相对,气氛一时有些静谧。
褚裕和似乎对门上的纹理大有兴趣,背过身研究得那叫一个仔细。
再不然就走到窗旁去瞧那盆栽,看了半晌,似乎觉得外面的雀鸣吵闹。
本想关上窗,却又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又收回了手。
瑶姬内心的不安,逐渐转化为疑惑。
这绥廉王忙活什么呢
怎么东看西看的,就是不看她
是她打扮的方式不对么
再等下去,怕是他连兰叶的数量都要数个两三遍,瑶姬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两声,朝茶桌旁让了让。
“圣上,请坐。”倒像她是待客的主人。
似乎哪里怪怪的。
“嗯。”褚裕和正背身而站,单负着的手不安地搓来搓去,被她轻唤了声,下意识停住了。
瑶姬端起梓欣方才续满的茶壶,为他倒了杯,见他撂袍坐好后,双手递过“圣上请用。”
“嗯。”褚裕和接茶时,修长的食指不经意触碰到她柔软的指腹,动作滞了一瞬。
瑶姬起初并未在意,可当他拨弄茶盖时,却发现绥廉王的耳尖,似乎微微有点泛红。
不会吧
因褚裕和并未面向她而坐,瑶姬也不好太过热络,只得随着他的模样,同朝前坐着,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慢慢讲来。
她省略了曾去过虎萧国的那段,只谈战乱后,为避祸才匆匆逃出宫去。
因鹤乘国新帝受奸人挑唆,要定她冤罪,故而才颠沛至绥廉,不料一日上街,被风春楼的老鸨看中,强拉来参加千娇会。
这才闹出之后的许多事端。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绥廉王始终默默听着,待到短暂停歇处,还会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倒是挺捧场的。
可等她讲完了故事,却又没话了,复又举起那几乎快空了的茶盏,送到唇边。
瑶姬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受到现场氛围的感染,下意识将两手规矩放在膝上,同他一起,目视前方。
好像幼儿园排排坐,等待吃果果的小朋友。
这是什么尴尬的相亲现场么
“圣上”
“此事怪不得你。”褚裕和这句话说得倒是挺急的。
瑶姬抑郁了。
那日在羽仙楼时,这绥廉王与人交流半点毛病都没有,甚至怒骂十八王爷时,还颇有些风采。
怎的到了她这儿,就变了不善言辞的小哑巴
说实话,自从穿进这个游戏中后,她遇到的不是周琰、褚守盛之类的色批,就是顾桢、玄行之类的疯批。
郎元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最初倒也挺纯情的,可也没腼腆到此等地步。
嘴巴一个赛一个能讲,尤其是玄行这货最甚,吧嗒吧嗒能唠叨出一副板来,冲着墙都能自娱自乐两个时辰。
褚裕和来之前,瑶姬盛装以待,宛如开屏孔雀,早就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可眼下,被这闷葫芦搞得,连说话的声量都变小了很多。
给她整不会了啊。
“和亲之事,你若不愿,也不必勉强。”褚裕和饮够了茶,狂跳不止的心动值终于在87停下。
若非头顶有这个进度条飘着,瑶姬没准还真会信了他那副沉稳模样。
“当真瑶姬谢过圣上”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就能说得通,瑶姬心情顿时欢快了不少,连尾音也跟着上扬了些。
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褚裕和嘴角略微牵了牵,深蓝眸光移到瑶姬裙摆处,神态也变得自在些许。
皇城内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方才三公主和老十八也过来闹过,想来她应是什么事都知道了,所以才会惶恐至此。
那日在羽仙楼蓦然听见她的名字,褚裕和心中还纠结得紧。
按理说,他不应对敌国的宠妃有何好感才对,更何况在万国宴上,还受过她不少刁难。
可当亲眼再见到瑶姬时,往日的种种不愉快和屈辱,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自幼在宫中长大,他自然懂得命不由己是何种滋味,委身于跋扈嚣张的周琰,除了听令行事,又能如何呢
嗐,当真怪不得她。
瑶姬不知褚裕和这会子,已经在心中将他自己劝开了,只见此人眉眼柔和,面善得很,并无半点戾气。
对她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丝毫唐突都没有,不由得对他的提防也卸了些。
这世上,终归还是有正常男子存在的啊。
随着话匣子逐渐打开,绥廉王的目光也慢慢上移,直至最后,终能跟瑶姬对视而不避了。
只是这耳尖的霞,蔓延至脖颈的速度也忒快点。
瞧得瑶姬忍俊不禁。
好可爱的娃娃啊。
嗯不对,这绥廉王不管怎么看,年岁都要比她稍长些,为何她会生出对方是“娃娃”的念头
真奇怪。
察觉到瑶姬盯着自己的时间有点久,褚裕和的长睫微颤了颤,打下一片鸦色,不安地转动拇指的白玉扳指。
待她收回视线,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下意识轻叹出声,却又带了丝怅然若失的滋味。
瑶姬深感罪孽,再逗下去这孩子就要熟了。
嗯孩子
见鬼了,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得不说,褚裕和真的很细心,临走时,站在门口仔细询问过她可有住得不舒心处,还说明日要为她换更宽敞的住处。
被瑶姬礼貌回绝了。
她又不打算在王宫多待,可见褚裕和如此盛情款待,也没法直接开口要走。
门开后,见大太监等人跟来,褚裕和面上的局促和温和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那个高冷样。
亦如那日在万国宴上时。
瑶姬望着他与众宫人离去的背影,难免感慨。
此人就如同整个绥廉在六国中的地位一般,不甚出彩,很容易被人忽视。
若说他日后能铁骑踏平五国,扫荡天下,定是痴人说梦。
但只偏于一隅,守好这小小的国,也算是难得的安宁。
想着想着,瑶姬苦笑地摇摇头。
她倒忘了,虎萧国已灭,如今这世上,只剩下五国了。
瑶姬长叹,刚要关门,却见玄行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自己身边。
未带锡杖,也未捻佛珠,眼中略带困惑神色。
“你们方才,干嘛呢”
显然,这和他预料中绥廉王的反应,有亿点点不同。
“偷听墙根,小心长不高。”瑶姬损完他才想起来,这家伙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傅,又敷衍地补了声“师尊”。
“你方才,为何用那种神态看他”玄行迷惑的根源,似乎还是出在瑶姬身上。
瑶姬不解“哪种神态”
玄行在回忆中沉浸片刻,似乎在找贴合的说辞“暖暖的,像这光。”
说着,他伸手,将日照晃在自己的掌心,仿佛凭空盛了抔白而剔透的水。
瑶姬忽略他这奇妙比喻,随口答道“自然是心生好感,才对如此。”
玄行侧首,狭长的眼略睁开些,恍惚片刻,复又眯成条线“徒儿,不可轻信人呐。”
“师尊放心,徒儿走过的桥,比你踏过的路还多。”瑶姬刚要回去休息,突然想起这和尚还答应过自己一个愿望。
臭和尚这次难得的没有赖账,让她尽管提。
如今和亲之围已解,瞧绥廉王的态度,想来也不会无视她的意愿,强留她在宫中太久。
问题是,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瑶姬曾想过暂避祸乱,隐居过了安稳日子,可在这地狱难度的模式下,就算再不愿招惹是非,乱子也总是围着她走。
既如此,还是主动出击的好。
她考虑多时,认为最终有能力统一五国的,还要数那位深不可测的暮崇王。
如何绕过顾桢,去往他的身边,着实是件极难的事。
“师尊,你可能帮我杀一个人”瑶姬知道这人颇有手段,且性格乖戾,疯起来六亲不认。
他说此生没交过长久朋友,如此说来,顾桢在他心中,应也不占多少分量才对。
“谁十八王爷三公主靖炀王”玄行霎时间来了兴趣。
仿佛隐退已久的手工匠人,突然又接到了棘手的活,让他手痒难耐。
当听见“顾桢”二字从瑶姬唇边流出时,玄行的眼难得地睁大了。
紧接着,妖孽般惑人的五官也因沾染上兴奋,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瑶姬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总觉得自己好像触发了这和尚某种不得了的开关。
“当真徒儿,此言一出,可再无反悔余地了。”玄行的肩膀因怪笑微微颤着“即便你日后想改了主意,百般恳求,也是不能变的。”
瑶姬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
她为一个疯子求什么
“师尊莫不是想赖账不成不改不改,就要这个愿望。”
玄行神经质地歪歪头,嘴角弯起诡异弧度“好,好。乖徒儿,为师定满你心愿。”
风渐起,吹扬几瓣谢了的花,迷得瑶姬下意识闭上眼,揉了揉。
眼角似有泪被揉出。
再睁眼时,玄行已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目祥和。
是拿着钵上街化缘,过路人都会不自觉布施些香火钱的程度。
“师尊,别光说不练啊,何时动手”瞧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瑶姬淡然问道。
“这个么,自然要等到洽和的时机了。”玄行买了个关子“放心,一年内,定将他的人头送与你手。”
“什么一年”瑶姬不满地瞪着他,就知道这和尚是在故意骗人。
时局瞬息万变,没准一年内他自己都遭雷劈了,哪儿还能帮她完愿
“若想缩短时间,那就得先完成为师的第二个指令了。”玄行抿着唇,似笑非笑地望着院内即将凋谢的虞美人,幽然提议道。
“还是那句话,一个指令,换一个愿望。”见瑶姬眸中怒气起,玄行嘴角笑意愈浓。
果然,瑶姬是他寻到的,最有趣的一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