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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臣服
    若在平常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跟李玉等人辩也就辩了。

    可如今事态的走向完全不受张国良的控制,出来搅浑水的人也越来越多。

    再这样下去,他们连稍作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将场面闹得乱哄哄的,反倒能短暂搁延进展。

    往日苍济成最受不了这种纠缠场面,甚至会负气离去,将金殿留给他们吵个够。

    毕竟法不责众,况且苍济成也没有那个魄力,将所有闹事者通通羁押入狱。

    当初扶他上王位时,张国良等一干老臣可是没少出力。

    千挑万选了半天,终于在一众皇子之中,提出来个肯听话、任摆布的。

    在靖炀,说到底君王也只是个门面,真正的兵权还是握在大臣手中。

    可凡事都讲究有个由头,以往每次废王,朝臣们都会寻出个能服众的借口,将来好安民心。

    现如今通敌的帽子往头上这么一扣,原本附庸张国良的大批朝臣,此刻都选择了观望的态度。

    唯有那些切身搅和进贪污案中的官员,才拼死跟他站在同一阵线。

    对于张国良究竟是否通敌之事,可以日后再做计较。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全他们自己的性命和官帽。

    瑶姬并无把柄握在他们手上,因此办案时能铁面无私,跟处处被人情和关系掣肘的苍济成有很大不同。

    张国良有把握,只要能见到苍济成的面,这事就肯定会有缓和的余地。

    如今能作为弱点攻击的,只有瑶姬无缘无故摄政这一条。

    干脆其他的通通先不予回应,只咬死这点,强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因疲于解释和招架,审案的过程肯定会被推缓。

    届时再让军机处的人寻个机会溜走,调动外面的兵力,便可助他暂脱困境。

    只要有兵权在手,不怕苍济成不肯妥协。

    左右最近刻意拉拢讨好他的王爷多得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辅一位上王座就是了。

    瑶姬此女可真是个祸害,才来靖炀几天,就闹得这地界鸡犬不宁的。

    虽然占卜神术诱人,可但凡是她走过的国家,都会迎来灭亡的惨相。

    不能让这种厄运降临在鹤乘的头上,他当初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新帝周良义看不透这一点,还让她的家人千里迢迢过来相聚,摆明了是要拉拢。

    如今这仇已经结下了,不管日后如何操作,靖炀重新归属鹤乘已是大势所趋,更改不了。

    到时若瑶姬又取得了周良义的信任,摇身一变坐上凤位,想整治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绝不能让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像瑶姬这种不生不死的人,本就不应该存活在世间。

    必须要除掉

    若在平时,吴公公稍微威吓两声,那些朝臣还是肯听话的。

    可现如今已到了性命攸关的境地,连他的面子都失去了效用。

    乱臣贼子的反心昭然若揭,连陛下的圣谕都可抛之不顾,更何况是他区区一个阉人的命令

    眼瞧着殿上就要乱起来,幸亏有李玉等忠臣奋力挡在眼前,张国良等人才没冲到瑶姬身边。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周围的侍卫不知所措地看向瑶姬,显然也没了准注意。

    他们毕竟只是听令行事的武夫而已,哪儿敢真对位高权重的朝臣砍杀

    瑶姬神情冷漠的站起身,并未再度向张国良等人解释片语,而是直接对金殿内的带刀侍卫怒道“陛下有令,但凡敢阻挠办案进度者,皆视为忤逆尔等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将为令者就地正法”

    此言一出,旁边站着的吴公公险些惊掉手中的拂尘。

    天爷呀,真的要动手杀

    陛下倒是的确说过这种话,但那也是在一时的气头上。

    若他亲临现场,是绝对不会如此意气用事的。

    嗨呀,终究不能把这般重要的事交给女子处理,这不是乱来么

    若是日后传扬出去,只说陛下无德残暴,乱杀臣子血溅金殿,他这王位还如何能坐得稳呐

    “这、这灵妙夫人,以老奴之见,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吴公公的话刚开了个头,便被瑶姬冷目打断“怎么,难不成公公也想违令抗旨”

    瑶姬敛去脸上笑容,只一瞥,周身所散发的森然气度,便让久混官场的吴公公不寒而栗。

    威严。

    这两个字,他只在盛怒中的陛下身上见到过,且往往伴随着激烈怒吼,让人不禁安静退缩。

    但眼前的瑶姬却并非如此。

    她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和,用词也不任何粗鄙之处,身着轻柔宫裙,珠翠点满鬓,呼气如兰。

    可吴公公却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被震得瞠目结舌,竟连半个字都挤不出了。

    打从上殿以来,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在保护这个小姑娘的周全。

    如今才恍然大悟,即便没了他,瑶姬依然能稳如泰山。

    他所做的,从始至终都如往常一样,只是个传话的太监而已

    正愣神之际,但听得“啊”一声惨叫,血光晃过,当真有一名臣子后背中刀,痛苦倒下。

    数十名带刀侍卫中,只有一人动了,瞧模样只是普通士兵,并无军衔。

    他神情冷漠,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再次落下。

    还在呻吟着痛苦挣扎的臣子,躯体瞬间不再抽搐。

    当那把刀从他的喉咙中缓缓抽出时,已经完全断了气的死肉,还顺着力道被稍微往上提了提。

    堂堂一国朝臣,转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

    侍卫甩开刀上的血,双眼麻木地盯着,其余被吓得静若寒蝉的臣子。

    似乎在认真挑选下一个犯上作乱的对象。

    原本还在犹豫中的其余士兵们见状,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慢慢举起刀剑,跟他站在了一处。

    方才吴公公没瞧见,瑶姬倒是看得清楚。

    那士兵是在顾桢不着痕迹地靠近后,才突然开始发难的。

    整个靖炀国对这些老臣的敬畏,几乎远超苍济成这位年轻的皇帝。

    那些侍卫头领平日也与张国良有所往来,想必收受过不少好处。

    如今只要他们没下令,就算瑶姬站在殿上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

    毕竟就算日后陛下追责下来,惩处也只会是那些头目。

    反倒是现在那些侍卫的擅动,才是真正的危险之举。

    一旦今日瑶姬没能将所有奸臣都拉下马,往后他们必定不得安生,恐怕连同家人都有性命之忧。

    瑶姬不清楚顾桢究竟控制了多少侍卫,但显然效果不错的。

    毕竟人都是有从众心的,一旦看到大多数人动起来,自己也会下意识跟随。

    瑶姬能瞧见,侍卫头领被这突兀的举动也吓得不轻。

    他显然只想负责单纯的守卫工作,不愿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可金殿如此之大,就算他能管得住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令所有手下都放下武器。

    毕竟他们奉的是陛下的令,作为侍卫头目,若是敢明目张胆阳奉阴违,日后又怎能说得过去

    金殿中的官大多都是文臣,从来没亲眼瞧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当时吓得差点失禁。

    尤其是那些方才跟着张国良起哄的,连忙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会被侍卫们秋后算账。

    军机处的几位自是不服,双眼血红刚想骂,可瞧见侍卫手里的刀,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双拳向来难敌四脚,他们就算再能打,在人数上也不占优势。

    且肉拳怎么能敌得过铁片子

    没想到瑶姬竟有这般胆识,真敢在金殿上杀人

    张国良又气又怒,浑身发抖指着瑶姬“反天了,真是要反天,这靖炀国,莫不是要改姓瑶了不成”

    瑶姬挥开双袖,俯瞰重臣“从始至终,瑶姬所求,只是奉陛下圣谕秉公断案而已,若众卿不满,大可摆出反驳证据,若无证却妄想凭借胡闹躲过审讯,那便是痴心妄想”

    字字句句皆锥心,说对那些尚知羞者老脸一红。

    可像张国良等冥顽不灵之辈,却只剩下无能狂怒。

    “尔等不必收刀,也不必敛尸,再有无故闹事者,便按此例惩处。”察觉到朝上还有异动,瑶姬冷面沉声道。

    众侍卫深躬“谨遵灵妙夫人调遣。”

    瑶姬重新坐回太师椅,玉手轻抬“继续。”

    大多数人的思路都已被打断,理智和情感完全处于震惊状态,无法正常运转。

    正在此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顾桢忽然站出,从袖中掏出封秘信。

    “启禀灵妙夫人,此信乃微臣从丞相府外截获,欲意寄往鹤乘的通敌信件。”

    他的声线沉稳,却无异于一道炸雷,劈得张国良呆立原地。

    那、那封信怎么会在顾桢的手上

    他与顾桢仍有些距离,但是瞧一眼封面的字迹,辨认出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什么,真有书信”

    “天呐,那不是张丞相的小纂吗”

    “信上究竟是何内容”

    顾桢沉稳地扫了众臣一眼“信中涉及靖炀机密,不可人人知晓。”

    在瑶姬的提议下,只聚十位肱骨之臣,于偏室中一同观看。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辰,众臣重新回到殿内,各个面沉似水。

    张国良透露的,是鹤乘国粮草下毒之事。

    确是他的字体,从信中所言,亦印证了罗白为他豢养影卫,打探靖炀机密的证词。

    通敌之证,辩无可辩。

    张国良此人,便是靖炀国最大的毒瘤

    同瑶姬料想的一样,这十位老臣的立场,彻底扭转了朝堂上的局面。

    其余人并不知晓那封秘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敢问,生怕被当成居心叵测的叛臣。

    相较于贪污腐败的罪过,通敌简直十恶不赦。

    往日跟张国良搅在一处的佞臣,总算看清事态苗头,一切罪过较轻者当堂反叛,希望能爆出些重要罪证,企图跟罗白一样,求得个善终。

    口子一开,再想往回收就难了。

    张国良等人怎肯束手就擒,自然竭力争辩自身清白,企图以往日功绩遮掩眼下罪过,求得个缓和余地。

    直至侍卫受瑶姬号令,又连杀两臣,混乱才得以终止。

    经罗白、冯洁明、吕成应和李玉等人指认,凡涉事官员者,皆被押往天牢进行刑审。

    甚至连那几名军机处的大臣也赫然在列。

    押运犯人的囚车被重兵把守,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劫囚。

    得了陛下严令,众审讯狱卒皆不敢怠慢,更怕因之前得罪李玉、瑶姬被找后账,做事无不尽心尽力。

    甭管曾经是多大的官,只要脱下那身富贵皮,被绳子一栓,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不听使唤了。

    才审了一夜,涉事二十三名官员中,就有十九位乖乖吐了口。

    丞相府等罪臣家宅被彻底查抄,砸墙挖地寻密室,几乎将每一块地砖都翻开来找,果真收获不少。

    除巨额财宝来路不明外,这些臣子家中还寻到许多靖炀国的城防部署图和机密军情。

    又抓获擅与远途飞行的信鸽数只,放出后派人骑马跟随,发现俱奔向两国边界,往鹤乘而去。

    显然对此路线早已熟稔至极。

    越来越多的铁证下,连军机处那些硬骨头也扛不住开始吐口。

    毕竟靖炀国的酷刑共有一十八样,挨个试过,就算是铁做的筋骨也能被磨得粉碎。

    待三日过后,唯有张国良一人还咬死不承认,瞧架势即便死在审讯放,也不肯认罪。

    但这已无关紧要,人证物证确凿,即便他再冥顽不灵,暗通敌国的罪名也已坐实。

    瑶姬拿着众罪臣画押的证供,来到苍济成的病榻前,呈与他一一过目。

    虽调养多日,可靖炀王的身子仍然时好时坏,连起身靠坐都费足了尽头。

    全靠药物顶着,这才勉强能撑下去。

    瑶姬提议过想以血为他疗伤,却被苍济成摇头制止了。

    “你、你办得很好。”

    这么多天,苍济成对她的心动值始终维持在100的位置上,未曾移动都分毫。

    看着那些证词,靖炀王泪盈满眶,心中满是感激和无奈。

    若易地而处,他恐怕不能如瑶姬做得这般果断坚决,一口气将众多权臣全拉下马。

    反倒有被他们联手废黜的风险。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不同意瑶姬医治,始终缠绵病榻,除对她有心疼之意外,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对糟乱事逃避的抗拒心态。

    患病避政实属无奈,可若身体康复,那等待他的,便是无穷尽的烦忧。

    瑶姬对他很忠心,但凡出现大事小情,都会向他禀报,从不擅自做主。

    甚至连玉玺都没亲手碰过,更无半点越权之举。

    且从瑶姬望向他的目光中,苍济成隐约能看到爱意的涌动。

    这可怜的女子心悦于他。

    无奈世事不由人,苍天赐给瑶姬未卜先知之能,却教她永远无法享受男女情爱。

    可悲,可叹呐。

    “陛下,事已至此,先前蒙受不白之冤的朝臣们,是否该予以慰问,官复原职呢”

    将苍济成重新扶好躺下后,瑶姬温柔问道。

    “毕竟天牢那种地方,瑶姬也曾待过,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团圆节了,还是加快办案进展,让他们一家团聚的好啊。”

    瑶姬所提,正是苍济成发愁之事。

    想要拨乱扳正,就给承认他曾经辨事不明,受奸人蒙蔽犯下大错。

    都道金口玉言,可如今这番作为,着实让他自打脸面。

    “陛下不必忧心,您如此圣明贤德,拯救忠臣于水火,他们只会敬您爱您,仇恨恶人张国良之辈。”

    见苍济成沉默不语,瑶姬笑着宽慰道。

    她自然知道靖炀王在担忧些什么,自出事以来,他便借由病重龟缩至此,只躲在她后面乘凉。

    现如今,连正视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当真窝囊到了极点。

    “他们真会如此”

    苍济成眸中燃起希望的光,不敢确信地问道。

    当初那些朝臣的哀求之声犹在耳边,可苍济成只顾着火速断案,平息民愤,将其全部抛之脑后。

    昨天午夜梦回,总能想起那几天的光景。

    越想心中越不安,整日茶饭不思的,连身体都消瘦了不少。

    可以说,这是他最严重的一块心病。

    “人非圣贤,那些忠臣或许少数一时想不开,但只要耐心开导,总会体谅您的不易之处。”

    瑶姬笑着替他舀了一勺药,仔细吹凉后递给他喝。

    这些天,瑶姬照料得尽心尽力,就算政务再繁忙,也总会抽出时间过来看他。

    “既如此,那就万事拜托你了。”

    苍济成咽下苦涩的药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等蒙冤的忠臣全被安排妥当,若他的病还没有起色的话,或许还真得劳烦瑶姬献血医治。

    他毕竟是这个国家的王,总不好把那么繁重的政务,全都压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瑶姬也是临危受命,想来这几天也把她累坏了。

    但愿她能再撑些时日。

    释放蒙冤忠臣的任务,交在了李玉身上。

    瑶姬原本以为,那些臣子重获自由,首要的事便是回去跟家人团聚。

    不料没过多久,那些人在李玉的带领下,竟然浩浩荡荡直奔雨香阁。

    并未进阁内,只跪在院中,虔诚地对着她的闺房拜了又拜,久久不曾起来。

    瑶姬闻讯立刻亲自下到院内,将受尽折磨的朝臣一一搀起。

    “这是何故快些起来,近日多降雨水,地上湿冷,莫要跪坏了身子。”

    二十多名臣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受过刑的痕迹。

    因来得匆忙,他们甚至连囚服都未曾换下。

    看着被长鞭抽出的触目惊心的血迹,瑶姬心里一阵难过。

    “多谢、多谢灵妙夫人”

    众臣子泣不成声,口中感恩的话都说的支离破碎。

    唯有不住地叩首,才能表达出浓厚的谢意。

    “此恩如同重塑骨血,再塑肉身,臣等绝不敢忘”

    “日后定对灵妙夫人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按照礼法来讲,出狱之后这些人应当去苍济成安歇的养心殿跪拜。

    可如今,却对靖炀王只字不提,心中只有雨香阁的灵妙夫人。

    李玉站在人群的最后,沉默者对她深鞠一躬。

    重翻贪污案,其中的险阻和艰难他是最清楚的。

    从头至尾,都是瑶姬在一手操办此事,跟那位道貌岸然的靖炀王,全无半点关系。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取天牢释放众臣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天牢并非不透风的墙,那些狱卒更是嘴碎得很。

    关于这些堂上的种种风云变幻,他们也略探听到了一二。

    与靖炀王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他们自然知晓此种大刀阔斧的手笔,绝不是苍济成所为。

    那是个软弱无能的君王,就算真知晓其中内情,恐怕也没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翻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苍济成甚至惧怕张国良的力量。

    不只是因为兵权归属的问题,还因他当初的继位,跟那些奸臣的扶植有极深关系。

    听李玉讲,因这次军机处的几位大臣也已落案,能调动兵马的虎符,皆被瑶姬重新收回王室。

    这可是先前几代靖炀王,都没能做到的壮举。

    在结合先前听过的,关于瑶姬身上种种的神奇传闻,而且那些臣子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瑶姬是上苍赐予靖炀国的瑰宝。

    比起白孔雀和靖炀王,这位明辨忠奸、悲天悯人的灵妙夫人,才是真正能够左右靖炀国运之所在。

    得此神女,除虔诚跪拜,忠诚效力之外,哪儿还会有别的心思

    只要瑶姬肯继续留在靖炀,他们这个外强中干的国度,便有救了

    在瑶姬的安排下,沉冤昭雪的朝臣,陆续接管了先前张国良党羽的位置。

    对于原先遭受的屈辱,她亦打开国库,分发丰厚的体恤金做为补偿。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恰好鹤乘国的第二批粮草运到。

    这批看似及时的援助资源中,所包含的恶意并非人人皆知。

    南方受灾民众更是翘首以盼,希望能早一天得到救命粮,不再在饥饿中艰难度日。

    苍济成受此消息鼓舞,总算能勉强打起精神。

    他决定召见张国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