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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揭秘
    景缃宇怕秦禛恢复太快, 不好控制,限制了她的饮食数量。

    要么是一点米饭,几筷子青菜,要么只有一个小包子。

    尽管运动少, 但一样饥肠辘辘。

    人都有逆反心理。

    他越这样, 秦禛就越想活下去,活下去亲手杀了他。

    通过行人的口音判断, 马车一直在往南走。

    景缃宇休息时间不定, 但打尖之处都是城里的民房, 从不住客栈。

    秦禛认为, 这些民房可能都是景缃宇的私产。

    市面上看不见他们的行迹, 这无疑给六扇门的人增加了难度。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些痕迹呢?

    这是秦禛一直头疼的问题。

    马车质量好,车板无缝隙, 想丢点东西下去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而且, 那位常叔是大高手,虽人过中年, 可耳力惊人, 秦禛哪怕是叹口气,他都会立刻看过来。

    秦禛被绑架的第四天上午。

    喧闹的车马声把秦禛从浅眠中吵醒了, 她闭着眼仔细倾听了一会儿。

    外面是赶着进城的老百姓, 这说明他们又要进城了。

    秦禛睁开眼, 目光落在常叔身上。

    常叔把门打开一条缝, 正谨慎地观察着外面。

    景缃宇在闭目眼神,姿态闲适, 显然对常叔极为放心。

    秦禛想了想,说道:“我们到合安省了吗?”

    “嗤……”景缃宇讽笑一声,“怎么, 不装了?”

    “没什么好装的。”秦禛淡淡回应一句,问常叔,“你为什么要杀我哥?”

    常叔回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景缃宇与常叔对视一眼,笑道:“你是重案组的捕快,却连自家亲哥的案子都破不了?”

    “破不了。”秦禛道,“就像我哥在街上遇到一条疯狗,突然从背后咬他一口一样,京城疯狗那么多,我们找不到也很正常嘛。”

    常叔的脸撂了下来。

    景缃宇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

    秦禛道:“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怎么,就这点胸襟吗?这倒也提醒了我,你之所以杀我哥,不过是因着我哥踩了你拉在草丛里的屎,破口大骂你一顿,你恼羞成怒罢了。”

    常叔进入大长公主府,为的自然是景缃之,区区秦祎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他为了监视景缃之,却冒险杀了秦祎,那么自然是秦祎发现了什么。

    可秦祎除了一坨屎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发现,论理常叔就不该自暴行踪,去杀秦祎。

    可他还是杀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心胸不宽,且杀人如麻,秦祎把他骂出气来了。

    常叔看向景缃宇,说道:“主子,属下只是觉得那小子过于聒噪,怕他把人引来,属下无法脱身。”

    景缃宇微微一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常叔是当事人,当然可以便宜从事。”

    秦禛笑了笑,“说得好听,不过是玩忽职守罢了,难怪青莲会一败涂地。”

    景缃宇面色不变,但眼里有了些许寒意,“想挑拨我们?真是做梦,常叔塞上她的嘴。”

    常叔从小几中抽出一条抹布,捏着秦禛的下巴塞了进去……

    秦禛被捅了嗓子眼,“呕”了一声,他才停下了动作。

    她确实想挑拨一下,奈何二人的忍耐功夫很好,宁愿被气死也不肯发怒。

    其实,刚刚她也可以喊,但喊了之后景缃宇肯定不会放过她,而且马车也不会进城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口饭没吃,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这次冒险起不到作用,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更难熬。

    她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马车顺利地进了城,左转,右转……拐七八个弯后停下了。

    秦禛被常叔拎下了马车。

    这是座一进院,房子七成新,天井里种着一簇绿竹,旁边还有张石桌。

    大概是有人定期打扫,院子很干净,绿竹下一株杂草都没有。

    景缃宇朝上房去了,进门前,他吩咐常叔:“这里是闹市,嘴里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该怎么绑还怎么绑。”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秦禛的四肢要继续绑在四个床柱子上。

    常叔把秦禛拖进东厢,扔在了床上。

    床上没被褥,硬板一块,把秦禛的尾椎硌得生疼,憋得要爆炸的膀胱凑热闹似的逛荡了几下。

    她差点尿裤子。

    “呜呜……”秦禛挣扎着坐了起来,用谁也听不懂的声音喊道,“呜嗷闹闹!呜嗷闹闹!”

    常叔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秦禛继续说道,“呜嗷闹闹。”

    常叔不耐烦了,威胁道:“如果你哥能安静一点,他当初也不至于去阎罗殿走一遭。”

    秦禛无所畏惧,张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呜,嗷,闹闹。”

    “呵~”常叔冷笑一声,“还特么王妃娘娘呢,毫无廉耻心。”他转身离去。

    十几息后,门外丢了一只马桶进来,“你快点儿,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门关上了。

    秦禛松了口气,站起来,忍着头疼跳过去,用两个小手指褪下了裙子……

    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箍在她手腕上方的银手镯露了出来。

    秦禛第无数次想:她眼下身体虚弱,用镯子里的小刀切开绳子逃跑不现实,那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

    在墙上刻个记号?

    没用,六扇门很难查到这里。

    “有人吗?”大门口来外人了。

    秦禛收敛了心神。

    赶车的小厮说道:“王大娘,是我们来了。”

    “常小子啊,我说呢,你家少爷可好啊?”

    “多谢大娘惦记,好着呢,好着呢。大娘来的正好,这里有些碎银子,中午和晚上的饭您帮忙做一下。”

    “行行行,这次公子住多久啊。”

    “南边还有事,明儿就走了,这院子还得劳烦大娘照顾着。”

    “放心放心。”

    ……

    秦禛心道,从这几句话来看,王大娘不是青莲会的人。

    那么……

    她的视线落在了马桶上——这个房间没什么可收拾的,但马桶肯定要洗刷。

    她用下巴在大蓝宝石上按一下,向旁边一推,然后扭动右手,用小拇指一点一点把小刀勾到了地上。

    秦禛抬头观察一下外面,常叔不在。

    她果断起身捡起小刀,在马桶内壁刻下三个字:“救命,秦。”

    小刀锋利,字也不多,很快就完成了。

    字好刻,如何把小刀送回去却是个难题,秦禛用了好几个方法都不大行,不是够不着,就是镯子来回转动。

    就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时,常叔踹了门一脚,“好了吗?”

    秦禛心道,完了。

    如果他这个时候进来,她被看光了是小事,镯子一定会暴露。

    “无偶!”她拼命喊了一嗓子,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

    “晦气!”常叔又踹一脚,“你快点儿。”

    秦禛松一口气,脑子重新活跃起来,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她把小刀放在马桶沿儿上,调整两只手的手型,用马桶壁抵住镯子,轻而易举地把小刀送了回去。

    完成一件大事,秦禛彻底放飞自我,宿便的臭味很快就弥散了开来。

    常叔是一刻钟后来的,他先把马桶盖上了,然后把门敞开了,待气味散尽,才进来把秦禛绑在架子床上。

    “昭王妃,啧啧……还真是恶心呢。”

    秦禛懒得理他,心道,如果你杀不了我,我必杀你。

    秦禛被景缃宇报复了,饿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离开城市,她的嘴巴才摆脱抹布,得到了一碗茶水和一个肉包子。

    食物来之不易,要珍惜。

    秦禛小口小口地喝完茶水,放下杯子,又拿起了肉包子。

    “呵~”常叔笑了一声,打开窗户,把杯子扔了出去,目光又落在了秦禛的手上。

    秦禛知道他在笑什么。

    四天了,她没洗漱过,没换过衣裳,昨天上了厕所,手没洗,此时此刻却拿起了包子。

    她说道:“吃下这一口我就能活下去,干净与否没那么重要。”

    “是吗?”景缃宇给常叔使了个眼色。

    常叔伸出大手,飞快地朝秦禛的包子去了。

    秦禛没给他机会,一口把包子塞进了嘴里,迅速咀嚼了起来。

    景缃宇道:“反应很快,不同凡响。难怪景缃之一听说你出事便放下了落鹰关,快马加鞭地追了过来。”

    秦禛细嚼慢咽,把包子认认真真地吃了下去。

    她说道:“我是捕快,预判罪犯行动是常做的功课,就像你预判景缃之会来一样。”

    “景缃之。”景缃宇微微一笑,“你倒是不客气。”

    秦禛懒懒地靠在车厢上,“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你叫景缃宇,这位常师傅叫什么?”

    景缃宇道:“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但他的名字我不会告诉你。”

    景缃宇在建宁帝兄弟那里早就挂了名号,但常叔没有,他这是想给属下的家人留下一线生机?

    秦禛也不多问,只道:“真遗憾,这位常师傅要了我哥半条命,又杀了三狗和捕快张文才,我却连姓名都查不到。”

    常叔和景缃宇对视了一眼。

    景缃宇道:“你猜的?”

    秦禛道:“猜一半,推理一半。”

    景缃宇饶有兴致,“你且说说。”

    秦禛道:“三狗入室偷盗,在大牢被杀,后来张文才追寻赃物,也被杀了,凶手皆武艺高强,一击毙命。”

    她看向常叔,“这一点常师傅符合。”

    景缃宇颔首,“但仅凭这一点不够吧。”

    秦禛又道:“偷东西罪不至死,但如果偷的东西能表明身份,那么就有灭口的必要了。我猜,失物可能和青莲会的信物或者皇室之物有关,甚至失主就是你本人了吧。”

    景缃宇笑了,“之后,常叔跟踪张文才,找到了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杀死了他。了不起呀!”

    他拍了几下手掌,“你是如何想到我身上的?”

    秦禛道:“因为每到一处都有你的宅子,京城可能更多。由此稍作联想,推理就不难了。”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