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楼看着孟时雨,满眼都是感动。
“好了,睡吧”孟时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还是害怕,你搂着我睡
”李玉楼柔声道。
“嗯,好”孟时雨轻声答应。
孟时雨搂着李玉楼躺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这梦实在是太真实。
第二日,李玉楼吃过晚饭回到李府。
“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不照顾时雨,跑回家做什么”张秀兰见到李玉楼问。
“我才是你女儿”李玉楼道。
“我知道”张秀兰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我女儿,我才对你说这样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我们的女儿,更是你男人的夫人,那以后才是你的家,你总是往娘家跑,让时雨怎么想”
李玉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晚做了噩梦,很担心他们,回来看看,就要这样被说教。
“我找爹说话去”李玉楼去了李旭的书房。
李旭正在写字,见李玉楼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笑着道,“时雨写的那篇折子真是出彩,让为父脸上都觉得有光”
李玉楼,
虽然她知道她的时雨很厉害,很好,可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她还是想听到他们关心一下自己。
“爹,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修书累吗”李玉楼干脆引开了话题。
“我修书能有什么累的,不累,倒是时雨在都察院,面对的事情更复杂,情况也更恶劣,你多关心一点他,你的厨艺一般,府里的厨子你得盯紧一点”
李玉楼,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很好是吗”李玉楼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很好”李旭笑了笑,“爹还年轻时雨”
“爹”李玉楼打断李旭将话头再度贴向孟思雨的冲动,“你有没有下方到地方做实务的想法”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李旭意外地看着李玉楼道。
“看来是有”李玉楼盯着李旭道。
“也不是有只是,爹也不想不想一辈子只修书,如果能造福一方也是好的,然后等年纪再大一点,干不动了,再回来修书也可以”李旭神情有点落寞。
“你这样的想法跟什么人说过吗,还是您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李玉楼神色凝重起来。
“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旭见李玉楼神色变了,问道。他知道李玉楼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
甚至在这些官场的事情上,她比李玉琨懂得更多。
“没什么,我问问。”李玉楼道。
“与同僚喝酒的时候发过牢骚”李旭道,“谁也会发这样的牢骚的”
李玉楼嗯了一声,也理解,哪一个男人没有救国救民的情怀,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的壮志。
可这世界上能干成惊天动地的伟业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是兢兢业业的普通人。
“以后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牢骚也不要发了,您就安心修书,我娘的事业现在也做起来了,您离开京都,她也得跟着您走您不能让她抛家舍业两次,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李玉楼道。
李旭有点愤怒地道,“你也来教训老子”
李玉楼没有再刺激李旭,道,“反正我的话父亲你往心里记。”
李旭想拿书砸人了。
李玉楼出来,问春桃,“玉琨在家吗”
“在”春桃回答的干脆利落,然后又忙着与自己的小姐妹聊天嗑瓜子去了。
李玉楼去了李玉琨的房间。
李玉楼进来,李玉琨正在描眉。
李玉楼,
“姐,你怎么回来了”李玉楼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自己那张脸对准了镜子。
这个家真的是没有一个人欢迎她回来。
可是,她做梦为什么还是会梦到他们,担心他们,真是多余。
“你真的要给玉宁公主当男宠”李玉楼深吸了一口气。
她梦中,弟弟年纪轻轻就死了,这样看来,人生无常,他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想到这个,李玉楼也就心平气和了。
“谁说的”李玉琨问。
“这还用说,你在做什么,你自己看不出来,哪有男人做这些的”李玉楼道。
“你这就武断了,片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说男人就不能化妆的魏晋时代,男人化妆很流行的不过是儒家思想禁锢了我们的天性,让男人只知道君君臣臣子子”李玉琨振振有词道。
“这些是谁教你的”李玉楼问。
“我本身也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而已玉宁懂我,我就释放一下天性。”
“再过几年,我的脸不是现在这幅模样,我想这么美也不可能了。”
李玉楼,
李玉琨的话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玉宁公主真的养男宠吗”李玉楼问。
“不养”李玉琨回答,“不过,我想你这样的人也不会相信,你和其他人一样肤浅。”
李玉楼知道她说什么,李玉琨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因为他的想法已经自成一套体系,想要打破就很难了。
李玉楼离开李玉琨的房间,想要跟张秀兰说一说李玉琨的事情,见张秀兰在忙着算账,都没看她一眼,只好作罢。
李玉楼还是有点心神不宁,隔了一日邀请周莺去乐天寺去上香。
“你怎么忽然想起上香了”周莺问。
因为李玉楼一般是不信这些的,她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与佛道比起来,她更相信自己。
“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总是心神不宁,全身肉眼感觉都在乱跳”李玉楼微微锁眉道。
“你不会有了吧”周莺满是惊喜地盯着李玉楼的肚子。
李玉楼,
她面颊微红,嗔了周莺一声,“胡说什么”
“这跟怀孕有关系吗”
“女人怀孕之后就会多思怀孕是先从心里还是的,比如胎梦,会变得不安,要不我们先去找大夫看一下,再去寺庙。”周莺兴奋地建议道,仿佛可能怀孕的是她自己似的。
李玉楼一脸无语,“不去,先去寺庙,再说”
周莺笑着答应下来。
在乐天寺门口下了马车,李玉楼看着乐天寺的大门,有种神圣的感觉。
周莺却拉了拉李玉楼的衣襟,“玉楼,你看,承恩侯府家的那个二小姐”
李玉楼冲着周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上次她和周莺在茶楼看到的那个姑娘。
“我没看错吧,她就是承恩侯府家的二小姐”周莺看着李玉楼问。
“嗯”李玉楼点点头。承恩侯府二小姐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裙衫,带着两个丫鬟。
“她穿的真低调,”周莺压低声音道,“玉楼,你说她会不会是和燕王在这里私会的”
李玉楼,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在毁坏人家姑娘的名节来寺庙上香穿的朴素一点不是很正常吗”李玉楼道。
“你说她来寺庙做什么,不会还要求与燕王的姻缘吧”周莺依然是一副八卦的样子。
“那谁能知道”李玉楼看着那女子带着丫鬟往里面走。她背影瘦削,很憔悴的样子。
她想起周莺说这位小姐因为曹绣怀孕哭了好久,心里觉得很荒唐。
这天底下还真有对燕王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的女人,真是太荒谬了。
李玉楼真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告诉她,不要对燕王这样痴情,其实燕王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而且是个人渣。
可她贸然上去跟对方说这样的话显然很冒昧,对方如果想得开还好,想不开的话,她的心思还有可能被对方随意揣度,如果传出去,她的名节还有可能被玷污。
李玉楼虽然有这样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情绪。
李玉楼和周莺手挽着手往里面走。
天气有点冷,李玉楼拢了拢自己的大氅。
“武哥哥”周莺尖锐而又兴奋的声音忽然刺激了一下李玉楼的耳朵。
李玉楼总是佩服周莺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
李玉楼冲着周莺已经奔过去的方向看去,见一个身材暌违的男人站在梧桐树下,身上穿着刑部的官服,显然是回来还没有回家就奔来找周莺了。
周莺跑过去也没有管其他,直接扑进了武阙的怀里。
武阙被她撞得又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身形,显然武阙已然低估了周莺的兴奋,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武阙向四周看了一眼,见不少人看向他们这边,有点尴尬,想要推开周莺,可周莺双臂环住武阙的腰根本不放开。
不放开已经够可以,她还在武阙的怀里蹭来蹭去,撒娇,“武哥哥,武哥哥,想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活不下去了。”
李玉楼本来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可听了周莺爹声爹气的话,不知道该停下来,还是继续靠近。
好在周莺还是放开了武阙,羞涩难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乱糟糟的衣衫。
李玉楼这个动作也太有诱惑力了,毕竟周莺的熊猫也不小。
武阙显然更尴尬,错开了目光。
“你怎么忽然回来吓唬我,我吓了一大跳。”周莺忽然板着脸对武阙凶巴巴道。
周莺此时的样子与刚才完全不一样。
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变得不一样。
可武阙一下子也变得小心谨慎,温顺的很。
“刚回来就去找你,听说你来了这里就来见你。”武阙乖巧地回答道。
“怎么能因为我耽误正经事,没有回衙门报到吗”周莺道。
“告了假的,明日再去就好”武阙回答。
“不能因为想我就耽误了正事,这样可不行,你是男人”周莺道。
武阙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李玉楼,
真是奇怪的相处模式。
“武哥哥你真好”周莺嫣然一笑,伸手拉住武阙手柔声道。
“阿莺,你陪武大哥,我去上香,一会儿再见。”李玉楼道。
“嗯,好”周莺是显然舍不得与武阙分开了。
李玉楼去了几个大殿买了香,磕了头,捐了一点香油钱,也没有特别想求什么,只希望能心安。
李玉楼准备离开,觉得有点内急,询问了净房所在带着春桃往净房的方向走,忽然看到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藏在树丛后向前看,似乎在偷偷看什么人。
李玉楼没有打扰,她也不想多事,稍微绕开那个男人往前走去。
她脚步加快了几分,就见到一个米黄色的身影走在前面。
她一眼就认出前面的那个身影是那位承恩侯府的二小姐。
李玉楼没有多想便知道后面的那个男人是盯着这位二小姐的。
后面这个男人很可能是燕王的人,别人没有这样的胆量,毕竟这是承恩侯府的二小姐,而且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特别像燕王能使得出来的。
李玉楼没有太多犹豫,想着该怎么给这位二小姐示警。
虽然这位二小姐有点傻,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她只是被自己的情感蒙蔽了双眼。
不管怎么样,她的可怜之处多于她的可悲之处。
这里是专门为女客准备的进房,想要进这里,那个男人还是有所顾虑的。
李玉楼找准机会,快奔两步,伸手拉住这位二小姐的手腕,拖着她躲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位二小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诧异而又胆怯的看着李玉楼。
“你”
“后面有个男人跟着你,你知道吗”李玉楼道。
这位二小姐想要探头出去看,被李玉楼拉住。
“不要探头自己看,这样对方会警觉。”
“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跟着我”这位二小姐们眼神中有对李玉楼的怀疑。
李玉楼觉得她这种怀疑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们不认识,她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很难一下子令对方相信。
她也不求对方一下子就完全相信她,这不现实。她只是想提个醒,至于对方要怎么做她也无从替对方做出决定。
她是凭着良心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至于对方要怎么选择,选择相信她还是不相信,最后结果是好还是坏,她真的无从决定。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后面有个男人盯着你,你小心一点。你的丫鬟去了哪里来了”
李玉楼的肃然似乎也让对方有了几分警觉。
“我衣服弄湿了,一个去帮我去马车找衣服,一个被一位僧人带走了。”她解释道。
“这里面有点蹊跷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李玉楼说着将一把匕首交给她。
这位二小姐吓得匕首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