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换了件白色连衣裙,布料轻薄舒适,就是裙摆有点短,在膝盖上面。领口是一圈细碎的流苏边,袖口自然下垂,露出白皙的肩头。
少女细腰长腿,刚洗完澡,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淡淡的光泽,白得有些晃眼。
荆谓云推门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受到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只停顿了一秒,就快速移开。
脑海里却已经形成了挥之不去的影像。
时郁刚洗完澡,眼睛里还透着极淡的水光,眼角泛着红,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觉得今天不是一般的累。
丧批很少在同一天做这么多事。
放在以前,绝不可能
但今天不一样,过了这个生日,荆谓云就18了。
成年生日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让他那个渣爹给毁了。
“你手机给我。”时郁没什么表情恹恹道。
荆谓云听话地交了手机,仿佛连同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全交给了大小姐。
时郁没说话,直接打开荆谓云手机的聊天软件,果不其然,那个xxx,连备注姓名都不配拥有的人,一连轰炸了几十条消息,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语音通话等等。
估计是气炸了。
本以为能随意拿捏的私生子,实际上是个刺头,理都不带理他们的。
时郁很满意,荆谓云如果屁颠屁颠扒着荆家这颗摇钱树不放,她反而会有些不爽。
她承认,这是她的私人情绪带入任务了。
原剧情荆谓云就是要回荆家的,还是被她这个大坏蛋赶走气走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时家也可以当他的靠山,与其让荆谓云去巴结荆家,不如来巴结她。
想到这,时郁手指一滑,直接屏蔽了xxx。
随后,又点开相机,找了个角度,对着自己自拍了一张。
照片中,少女眼睑低垂,一身白色纱裙,未施粉黛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宛如迷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精灵。
她眼睛是那种清澈的琥珀色,带着股空灵感,不染世俗。
时郁把拍好的照片举到荆谓云面前问他,“好看吗”
“好看。”
话音刚落,时郁就把那张照片设成了壁纸。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啪啪啪点了几下,手机壁纸换成了荆谓云在海边那张照片。
荆谓云:“”
照片背景里有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压过少年的气场,他眼神微戾,正好看向镜头,带着点凶和无可奈何,上身未着寸缕
荆谓云心里生出想要冲过去抢大小姐手机,销毁照片的念头。
他死死盯着时郁的手机,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动。
时郁把两部手机放在床上,站起身猛地扑进荆谓云怀里。
她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很轻,“有我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荆谓云逆着光,看不清情绪,“那你若是不在呢”
时郁愣了一秒,仰起头,眼神复杂,“那一定是你厉害到不会被欺负啦。”
闻言,荆谓云黑眸暗了暗。
又是这样,她没有回答不会不在,而是想好了为什么不在。就好像,她某一天就会消失一样。
和那天他问她,会不会放弃自己时的答案相同又不同。
时郁对他好,却不会给他另一层面的希望,更不会保证什么。
真残忍啊
她的手柔软温凉,轻抚着少年腰背处,似在顺毛般,一下接着一下,“大小姐给你过生日。”
荆谓云低头看着她,听着她温柔的话语,似能感受到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如火灼一样。
少年时的恣意妄为,总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殊不知没有哪件事是能做到完美无缺的。
她在演,他陪她演,仅此而已。
在这场名为演绎的对决中,一起沉沦。
无论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她永远是他坚定不移的选择。
时郁牵着荆谓云,让他坐在床上。
床垫软软的,刚碰到就感觉到整个人都陷下去了,坐在她每天都睡的床上,似被她的气息包裹着,在紧紧相拥一样。
荆谓云一瞬不瞬地看着时郁。
他看见时郁找出了那把蓝色电吉他,然后开始调音,用一个像拨片一样的东西随意拨动了两下。
房间的灯被调成了昏暗的档。
时郁弹电吉他时,不喜欢太亮的地方,一如那天在校运会上弹唱,她喜欢待在角落。
只是这次,她只为他一个人弹奏。
时郁问“听过电吉他版的生日歌吗”
荆谓云摇了摇头。
没听过,甚至没有人给他唱过生日歌。
时郁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屈起搭在椅子的横梁上,另一条腿随意的伸出去,看起来很放松。
她眼睑低垂,单手压在弦上,忽然开口道“我其实,很久没有碰电吉他了。”
“”
荆谓云没说话,安静地倾听着。
“我甚至以为我可能忘记了怎么去弹电吉他,但事实上,我只是忘记了谱子,当手放在弦上时,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是不会忘的。”
时郁按在弦上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不知道荆谓云能否听懂自己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其实会忘记很多事情,包括曾经热爱的事物,但当她再次拿起电吉他时,她就知道,她还是爱的。
痛苦不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爱才是。
可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谈何感情
他们甚至连未来都不一定有。
有很多事情,超过了这个年龄会考虑的范围,但是,青涩懵懂的感情,最为纯粹。
时郁很自私。
她明知道荆谓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却只是一次次在边缘处徘徊,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对双方而言,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被影响,到底是甜多还是苦多,已然分不清了。
只因对方是你,就够了。
时郁要当荆谓云心里挥之不去的月光,白月光也好,黑月光也罢。
总之,就是要铭刻进骨子里,让他看到什么东西就会想到她。
这将是她与他最美好的回忆。
“嗡”
时郁搭在弦上的手,猛地滑动,撸弦的声音骤然响起,让人脑袋里“嘭”的一声响似要炸开,头皮都随之发麻。
她喜欢那种让人燃起来的弹法,就像她这个人,能将平静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刻骨铭心。
“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每一天都精彩”
生日歌无非就那么几种,时郁选了一个适合电吉他弹出来的,又稍稍改动了少许,弹出来时,像是蹦迪曲一样,嗨得不行。
她唱歌算不上好,只是嗓音清甜,哪怕走调,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荆谓云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在心里将人的身影描绘了无数遍。
短短的一首歌,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音乐声停了,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咔哒”一声非常细微的声音。
时郁拔了电吉他上连接插座的插头,慢吞吞地整理着。
荆谓云想过去帮她,又怕自己不会弄。不是说调音最麻烦了吗,要是弄乱就不好了。
看着她收拾,他思绪渐渐飘远。
大小姐力气小,用弱不禁风来说都不为过,也不知道电吉他重不重,她手腕痛不痛。
校运会那天弹完电吉他,时郁就好似脱力一般无精打采的。
虽然她本来也没什么精气神就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郁拿出了之前让荆谓云开门取的黑袋子。
她站在他面前,即使他坐着,也没有比他高出很多,却俯视着他,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荆谓云后知后觉发现,他和大小姐之间。
一直都是他是仰视者,大小姐是俯视者。
“把眼睛闭上。”时郁道。
荆谓云听话地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她摆布折腾的姿态。
时郁抿了抿嘴,有些紧张的拆开包装袋子,“哗啦哗啦”的声音响在房间里,让人隐隐不安,又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刺激。
荆谓云倒是气定神闲,没有半点要反抗亦或者睁眼的意思。
他右手手腕感觉到轻柔的触感,温软的手指,轻轻解开他戴着挡咬痕的手链。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了其他什么东西。
荆谓云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忍住了。
紧接着,大小姐的手抚上他的脖颈,指尖触碰到那处的皮肤,有些痒,鼻息间充斥着全是她身上清新的味道。
好像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分不清,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大小姐特有的气息。
荆谓云有些不自在地歪了歪头,往后躲了一下。
下一秒,脑袋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随即传来时郁的声音,“别动。”
荆谓云整个人一颤,不敢动了。
他感觉浑身的热度都在蔓延,身处黑暗中,各方面的感知力都大大增强,也让人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
荆谓云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了许多。
感觉到脖子上多了少许重量,身子一瞬间紧绷。
大小姐这是玩什么呢
“好了。”
这两个字让荆谓云如释重负,慢慢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四处点火的手。
她的手还没有拿开,而且放在他脖颈处,抓着什么东西。
时郁懒倦地掀了掀眼皮,四目相对。
她漫不经心的松开手。
房间内蓦地响起金属铃铛碰撞的声音。
“叮铃叮铃”
随着这声响,荆谓云的喉结被凉凉的金属一下一下刮蹭着,像是被爱人轻吮,又酥又痒的麻瞬间蔓延至全身。
荆谓云浑身的热度都在攀升,整个人像是烧起来一样热。
仿佛戒烟很久的人,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不受控制地想要找寻源头,所有坚守的意志和理智,都在刹那间崩塌。
“生日快乐,荆小白菜。”
荆谓云:“”
小姑娘肤白唇红,圆润的肩头透着淡粉色,浅色的眼瞳盛着笑意,细白的手指勾住他脖子上的东西,轻轻一拽。
“叮铃叮铃”
随着金属铃铛响起,荆谓云听到时郁低声道:“小白菜不会在地里黄的,大小姐会照顾他长成的。”
后面的话时郁没有说。
她要看着小白菜长成最好最优秀的样子,然后
小白菜就是别人的了。
没有大小姐的日子,小白菜会不会想起大小姐呀
梁恬很好,很优秀,不愧是世界选的女主。不像她,又坏又没用,只会欺负他。
恍惚间,时郁好似能听到一个声音说
“时郁,你输了,你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
趁着系统不在,放肆的疯一场吧。
少女闭上眼,俯身靠了过去,她俯的很低,像是要藏进他的怀里,贪恋着少年的怀抱。
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患有肌肤渴望症。
时郁也有,只不过,和她的情绪一样,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但若细想下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她喜欢荆谓云抱着她,无论是公主抱,爹系抱,又或者是扛在肩上,都喜欢。
她无助时,会试探性地拉住人的衣服,她不安时,会用手指小心地碰一碰他。
像只被人多次抛弃的猫,冷冷地趴在角落里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只要察觉到一点排斥或者异样,就会逃得远远的。
荆谓云厉害就厉害在,他从未让时郁对他生出不信任的心理。
他好像能懂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然后很好的把事情解决,绝不会出现误会,吵架,这种情况。
因为他知道,大小姐其实很脆弱,受不得一点伤害。
时郁把手撑在荆谓云的身侧,她给自己留了退路,倘若荆谓云又推开她,也不至于摔地上。
唉,疼一个人可真累。
荆谓云身子止不住地颤栗着,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躲开,不能继续下去了,可身体却本能地贴了上去。
荆谓云啊,18岁了,你就不想当人了是吗
少女低垂着头,埋在他肩颈处,柔顺半湿的头发扫过他的手臂,如羽毛在心上轻轻抚过,说不出的难忍。
然后,脖颈侧面,有个软软凉凉的东西贴了过来。
触感柔软,又陌生。
很轻很轻的咬了一下,没有太用力,却也留下了痕迹。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意和别的什么无法形容的东西。
荆谓云听见了自己脑海里最后一根神经崩断的声音。
近距离下,时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紧绷着,和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喘息声。
荆谓云身体往后仰了仰,想要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一手撑在床上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却贪恋地抵在少女的后脖颈处。
随着动作,脖子上的东西,又发出一声响。
“叮铃叮铃”
他的手穿过发间,轻轻摩擦着那处细腻的皮肤,声音嘶哑,似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大小姐”
就在这时,时郁干脆地站起身,绕过荆谓云,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接起来。
荆谓云人都傻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懵逼地看着时郁打电话。
“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梁恬的声音,“时郁,我们到了”
梁恬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吵吵闹闹的,嗓门很大,一听就是沈寻那个憨货。
“时郁,我们门铃按半天了,你怎么回事啊在家干嘛呢”
时郁为了专心给荆谓云过生日,不被打扰,昨晚就让佣人什么的不用过来了。
眼下连开个门都得自己去了。
她挂了电话,冲着满脸错愕的荆谓云道,“去开门,梁恬他们来了。”
荆谓云还有点懵,嗓音沙哑,“你你还叫其他人了”
时郁点点头。
“对啊,过生日不就是要热闹一点。”
荆谓云低下头,用力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优雅的中文,“艹”
时郁“”
作者有话说
能让大小姐主动的人,那一定非常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