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荆谓云去开的门,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了时郁一句,衣服外面加个外搭。
时郁点头应了,找了件白色薄外套穿在身上,挡住了原本露在外面的肩膀。
与此同时,荆谓云也去开了门。
外面的门还好,远程遥控就能开,进来的门就需要手动开了。
沈寻第一个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堆鸭货零食各种吃的,梁恬则乖巧的走在后面,手上拿着块精致的蛋糕,礼貌地冲荆谓云笑了笑。
下一秒,梁恬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蛋糕差点摔到地上。
“梁恬,换鞋啊,你站那陈浩屿都被挡外面了。”
沈寻自来熟地像回了自己的家,先是换了拖鞋,然后把东西一放,见梁恬还端着蛋糕,直接接了过来,同时把一双拖鞋递过去。
梁恬抿了抿嘴,穿上拖鞋往里面走,身子僵硬,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她偷偷瞄了荆谓云好几眼,一句话不敢说。
直到,她后面的陈浩屿走进来,看见荆谓云第一眼,魂就被吓没了一半。
陈浩屿呆愣地看着荆谓云,“云哥,你今天的造型挺别致啊”
那他妈是相当别致了,都能亮瞎眼了。
“啥造型”沈寻反应慢半拍,听到陈浩屿这么说,当即转过头去看。
一旁的梁恬只觉得要糟,正要伸手捂住沈寻的嘴巴,却已经为时已晚。
“荆谓云,你戴个狗链子干啥啊”
那一幕怎么说呢,就像是脱了绳子的二哈,哼哧哼哧一头冲进泥地里打滚,拦都拦不住,还拼命甩身上的泥,简直惨不忍睹。
梁恬“”
陈浩屿“”
两人很有默契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只见荆谓云看起来好像刚和人打了一架,满脸写着不耐烦,大概是左眼写着“去死”,右眼写着“赶紧去死”那种烦躁。
他衬衫衣领敞着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衣摆的一边掖进了裤腰里,手臂肌肉线条干净流畅,右手手腕上牢牢套着一个黑皮手环。
特别骚包那种,上面还有圆形金属扣,和一个用链子延长的空心猫爪吊坠。
荆谓云只要一抬手,就能看到那个猫爪在半空中晃啊晃。他不动时,那个猫爪刚好可以被人握在掌心里。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特么脖子上也戴了个同款项圈。
在喉结偏下方的位置有个金属扣,上面同样挂了个猫爪,还有两颗非常小的铃铛,响起来时声音不大,“叮铃叮铃”的很是清脆。
能看见,那个猫爪在锁骨中间的窝里,晃啊晃,晃啊晃
而且,荆谓云脖子旁边,还有个圆圆的小牙印。
“”
嗯
牙印
梁恬和陈浩屿对视了一眼,陈浩屿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嘴边比了个拉上的动作。
梁恬认真地点了点头。
谁提谁死
荆谓云瞥了沈寻一眼,黑眸冰冷,漆黑,没什么温度。
沈寻心是真的大,毫无所感,甚至很欠儿的伸手过去,想要仔细看看荆谓云的项圈。
下一秒,荆谓云眼眸一沉,满目戾气,正要动手,楼梯口传来时郁的声音。
“菜好像凉了,再热一下吧。”
荆谓云不动声色侧了侧身,避开沈寻伸过来的手,然后迈步走向餐桌,听话地去热菜了。
陈浩屿这才敢走过来,拍了拍沈寻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寻哥,你是勇士”
沈寻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啥”
梁恬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拍了拍沈寻另一边的肩膀,“一会儿你记得和时郁说谢谢。”
沈寻“”
时郁耸拉着眼皮,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问他们。
“要看电视吗”
她平时会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别墅里有影音房,只是她懒得动,觉得窝在沙发上比较舒服。
“先布置一下吧,我们买了挺多东西。”梁恬指了指一个袋子说道。
过生日装饰的东西就那几样,气球,拉花,彩灯
时郁看了眼他们买的东西。
挺用心的,基本上全是要手工组装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哭。
当富二代们愿意亲手做东西,那大概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两个男生负责把小彩灯挂起来,电视机上,茶几上,沙发上,通上电以后,小彩灯同时闪动,五颜六色的。
真土
这彩灯绝对不会是梁恬挑的。
时郁不想动,她的工作是坐在沙发上打气球,有专门的打气筒,用不了多大力气,倒也还算轻松。
气球明显是梁恬买的,黑白金三种颜色,看起来高端大气。
梁恬把字母haybirthday的气球打好气,然后用线穿起来,再交给陈浩屿沈寻他们,挂在高处。
人多力量大,客厅很快就被布置好了。
等荆谓云端着菜走出来时,满地气球乱飞,棚顶则飘着一堆系着彩带的气球。
时郁双手交叠躺在沙发上,表情安详。
梁恬难得小孩子气的把一个个气球往她身上摆,表情很是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大事业。
大小姐脑袋上顶个皇冠气球,身上也放了好几个气球,都快被气球淹没了。
荆谓云“”
他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不知为何,感觉眼前的一幕很温馨,是以前从未想过的场景。
沈寻和陈浩屿一人拿着一个长条型气球,正在互殴,“砰砰砰”的气球击打声不断响起。两个人玩出了十几个人的气势,闹腾得很。
荆谓云默不作声把菜全都端出来放在茶几上,时郁经常懒得动,茶几基本上就算是他俩的餐桌了,反正也够大,加上梁恬他们买的吃的,也绰绰有余。
他热菜的时候,顺便洗了些水果,还准备了女生爱吃的小蛋糕之类的东西。
时郁买的那些薯片也没忘,全都拿了出来。
好不容易都处理完,荆谓云准备去叫时郁,“砰”的一声,气球狠狠打在他后背上。
陈浩屿“”
危险
他和沈寻玩疯了,不知不觉闹到禁地了。
陈浩屿反应快,卖队友卖的没有一秒犹豫,当即把手里的气球一扔,抬手指向沈寻,“云哥,是他,不是我啊”
沈寻手里还抓着气球,玩得晕头转向,也忘了自己都打了谁,听到陈浩屿这么说,迷茫道“好像是我吧”
瞧给这孩子傻得哟
其实吧,荆谓云看起来凶恶,不像啥好人,但他发脾气的次数少之又少。尤其是从北园到南城以后,基本上没暴怒过。可他用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看人时,总是会让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陈浩屿和荆谓云兄弟也有几年了,却还是会发怵。
“救救”
一只奶白色的爪子从气球堆里探出来,不老实地在空中抓了抓。
见状,荆谓云伸手一捞,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气球有静电,时郁头发炸起几根,看起来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又乖又好笑。
荆谓云唇角翘起,一扫刚才的凶狠,用手帮人顺了顺头发,温声道“饿不饿”
“不饿,我们先来玩。”时郁说话的同时,已经抓起了之前放在自己头顶上的金色大皇冠气球,“砰”的一声,正正好好砸在荆谓云脸上。
那一声响,比刚才荆谓云后背被打的还要响,而且是“打脸”。
一旁的三人都看呆了。
陈浩屿吓得脸都白了,虽然知晓荆谓云对时郁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底线,可真没哪个人敢和荆谓云这么开玩笑玩闹。
沈寻那二货除外,他是没脑子。
陈浩屿心道要糟,他哥不发火才怪。
哪个男人被“打脸”能忍啊不要面子的吗
果不其然,荆谓云只怔了两秒,就回过神来,眼底闪着危险的暗雷。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时郁,单手能抓着她两只手腕。
他力气很大,时郁被抓住以后,手上的动作就被限制住了。
“还玩吗”荆谓云淡着笑看她。
时郁不甘示弱尝试挣扎了两秒无果,身体本能抬腿屈膝撞了过去。
荆谓云常年打架出身,若是连大小姐这点小动作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混了。几乎是在时郁想要抬腿的瞬间,他一条腿抵在沙发边上,另一条腿就将人的腿死死压住。
他没敢把自己身上的重量全压在下去,而是保持在能制服人的力道上。
荆谓云俯身凑到时郁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轻点闹,你穿的裙子。”
时郁“”
我谢谢你的贴心提示啊
就在荆谓云准备松手放人一马时,时郁突然喊道“你们三别光看着啊,4v1怕什么,他打不过咱们的。”
好家伙,一句话把几个人拉到一个战线里了。
沈寻最先冲了过来,他本来就喜欢挑战,那天的排球虽然结果惨不忍睹,但他总觉得,和荆谓云比赛,无论是什么,都不会那么无聊。
荆谓云自然不会站着让人打,只能松了手,随手抓起时郁之前拿的大皇冠当成盾牌,挡住沈寻的攻势。
与此同时,时郁一个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了荆谓云,喊道“我抓到他了,快上。”
陈浩屿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这可是打荆谓云的机会,死这儿都特么值了
于是乎,陈浩屿也冲了。
梁恬没他们几个那么疯,但也笑着拿个气球来玩。
4v1,在大小姐的控制下,荆谓云惨败。
菜不出意外的又凉了,不过这次没有再热了,几个人都不是矫情的人,直接围成一圈吃饭。
时郁挨着荆谓云坐着,另一边是梁恬,然后是沈寻陈浩屿。
茶几中间放了块蛋糕,听说是三个人一起挑选的。
时郁不认识什么牌子,但那蛋糕是肉眼可见的精致了,一看就很好吃。但配上茶几一圈闪来闪去的小彩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就像帅气的兰博基尼开进了土坑。
三个字,没眼看。
时郁拿起两个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8,并排插在蛋糕上,然后关了客厅所有的灯,定睛看向荆谓云,眼神中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荆谓云最受不了她这么看自己,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没抽,而是用燃着的部位去碰蜡烛。
“滋啦滋啦”
黑暗中,蜡烛像是小型烟花一样,灿烂的亮起,闪烁的光照在人的脸上,说不出的柔和。
荆谓云一直偏头凝视着时郁。
这一刻对他来说,蛋糕不重要,蜡烛不重要。
他只想看着她。
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陪衬,像是相机上了虚影光圈,什么都看不进去,也什么都听不见。
时郁冲他笑了笑,“许愿呀。”
荆谓云“嗯”了一声,却还是直直地望着她。
少年唇角微扬,眼里有着淡淡地笑意,在蜡烛即将熄灭时,缓缓闭上了眼。
“你许的什么愿望”时郁见他睁眼了,小声问道。
荆谓云身子往她那边倾了倾,好似咬着耳朵说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切蛋糕。”时郁伸手指了指精致的蛋糕。
她还挺爱吃甜食的,只不过奶油吃多了会比较腻,她一般只会少吃一点,更喜欢吃蛋糕胚。
荆谓云点了点头,小铃铛又响了起来。
陈浩屿“”
你丫的真的不打算要脸了吗
沈寻是个看不出来事的,梁恬则比较礼貌不会过问隐私,所以,一直纠结那个项圈的,只有陈浩屿一个人。
荆谓云随意的把两个烧完的蜡烛丢在旁边,抬手拿起蛋糕刀。
右手手腕的小猫爪倒是没铃铛,但是一直在晃。
晃得陈浩屿呼吸一滞,眼珠子死盯着猫爪。
一旁的沈寻用胳膊撞了撞他,“你老看荆谓云干什么”
陈浩屿眉头紧皱,“你不懂。”
沈寻疑惑,“我有啥不懂的”
陈浩屿满脸哀怨,转头看向沈寻,“我的信仰破灭了,世界观崩塌了,就好比我追的番,他最后烂尾了一样。”
沈寻一愣,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非常理解,用同命相连地眼神望着陈浩屿,“那是挺痛苦的,可这和荆谓云有啥关系”
“”
荆谓云全当没听见,面无表情地切蛋糕,先是递给了时郁一块,剩下的则放在盘子里等人自取。
梁恬用手掩嘴忍不住想笑,拿起盘子给另外闹腾的两个人分蛋糕。
“哇,梁恬你真好。”沈寻接过盘子,顺嘴夸了一句。
陈浩屿也咬了口蛋糕,不愧是价值几千的蛋糕,甜而不腻。
当时,他陪梁恬和沈寻去订蛋糕,看到那一连串的价格,人都懵了。
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陈浩屿和荆谓云一样又有点不一样,他爸妈离婚了,谁也不想要他,每年打点所谓的抚养费就不管了,他也不是一个能花钱的主,攒下了不少。
剩下的钱,来路就有点丢人了,有打架赢得,有帮一些饭店网吧赶走混混时老板塞的。北园的老板都是人精,从来不说那是什么保护费,而是感谢。
一来二去的,他也有了一笔钱。
可当陈浩屿真的有钱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大手大脚开销,而是想离开北园。
想赚更多的钱。
然后以后买房买车,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行了。
但在北园生活久了,人都有一种血性,骨子里的本性是压不住的。
恶犬拴了链子,也会疯狂冲着路人嘶吼。他本身就是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会造成不可控的局面。
陈浩屿只希望,时郁千万千万不要松开手。
不然,荆谓云绝对要发疯。
当事人荆谓云正在看大小姐吃蛋糕。
她只吃蛋糕胚,觉得软软糯糯的很好吃,奶油虽说不是特别腻那种,但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时郁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挖空的蛋糕,感慨道“有点浪费了”
听到这话,陈浩屿立马接茬,“小仙女,你要是不想吃,不如给云哥吧,我记得他爱吃。”
荆谓云“”
荆谓云终于舍得把视线投向陈浩屿几秒,眼神带着几分不解。
陈浩屿冲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干的不错吧,求夸奖表情。
“你爱吃早说啊。”时郁一听,把奶油扒拉进荆谓云的盘子里,还补充了一句,“奶油我没碰到的,你放心吃。”
荆谓云“”
他看了看盘子里的一大块奶油,到底是没吭声说自己不爱吃。
梁恬在旁边欲言又止,想说,那是吃过的,是不是不太好,可又想到俩人亲密的关系,就没说了。
敢在荆谓云脖子上咬一口的,除了时郁没别人了。
想不到啊,这才过了多久,他们两个的感情就突飞猛进了
有点好磕。
梁恬用叉子挖起一大块蛋糕放到嘴里,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真甜啊。
坐她旁边的沈寻有样学样,问,“梁恬,你也喜欢吃奶油啊我”
梁恬歪了歪头,笑道“不用了,谢谢。”
光速拒绝。
偏偏沈寻就像那精力旺盛的二哈一样,被推开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巴巴地凑过去,热情的把一些甜食推到梁恬面前,“吃不吃饼干这个桃花酥也不错,还有”
陈浩屿“”
这个好像更不要脸这么一比,他哥戴个项圈怎么了怎么了
他哥戴项圈也帅气逼人
那一瞬间,陈浩屿感觉自己好像重拾了梦想。
埋头吃蛋糕的荆谓云看不出来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脸上没什么表情。
突然,有人伸手抢走了他的盘子。
时郁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干嘛那么乖啊”
从切完蛋糕那时候起,荆谓云就没碰过自己盘子里的蛋糕,摆明了是不爱吃。
时郁之所以把奶油给他,也不是信了陈浩屿的鬼话。
大概就是一种恶劣的小心思,想看看他吃不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但真看到荆谓云面不改色的吃了,又觉得心里烦。说不上来,就是一股无名火,在脑袋里噼里啪啦的烧着。
真烦啊,凭什么荆谓云要委屈自己。
荆谓云紧抿着唇没说话,黑眸沉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手指顺着沙发边慢慢地探过去。
他轻轻地捏了下她的指尖,就几秒,很快就松了手,低声道“没事的。”
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先安抚大小姐,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不开心,当真是着了魔。
时郁咬了咬牙,把盘子又拿远了一点,“别吃了。”
“嗯。”
“你惹到大小姐了,排骨没收,吃醋溜白菜去吧。”
荆谓云“”
饶是有读心术,他都跟不上大小姐跳跃的思维。
最后,菜大家都没吃多少,无奈,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零食、甜品、鸭货、炒菜、水果
时郁吃得有点撑,窝在沙发里开始犯困,结果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才下午一点。
离荆谓云生日结束还有十一个小时。
不行,她说好给荆谓云过生日的,生日必须完整才行。
时郁抱着个沙发抱枕垫在下巴下面,面无表情地看向其他人,询问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啊,玩什么”梁恬没意见,时间还早,她也不太想吃完饭就直接回家。
“五个人,正好可以开黑”沈寻举手道。
三十分钟后。
时郁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了n次通关失败的图标,沉默了。
这是一款五人合作打怪升级掉装备的游戏,玩起来不算难,对于时郁这种常年双指玩家来说,操作还是很简单的。
问题是,旁边有俩二货实在是太吵了
她打游戏必须非常专注才行,就像平时思考一样,不能被打扰。
那天,时郁在玩节奏大师时,被荆谓云一句话打断了,她还和他生气了一会儿呢。
沈寻和陈浩屿在旁边一直扯着嗓子嚎,和被门夹了脑袋的二哈一样,闹腾的不行。
“啊啊啊,梁恬给我套盾,我要没了,我要没了”
“救我啊,我被狼撵了”
“卧槽,这又是什么玩意,怎么一巴掌,我血就没了”
“”
作为全队唯一的治疗师,梁恬一会儿救死,一会儿扶伤,跑来跑去忙得不行。
时郁耸拉着脑袋,如果有表情包,那大概就是满脸黑线的无语。
她刚回到复活点,就正好看见被狼怪撵着跑的陈浩屿。
她受够了
“小仙女,救命啊”陈浩屿哭嚎着。
下一秒,他身后的狼怪被砍成了数据块,然后炸出来一枚金币和少量恢复药剂。
陈浩屿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向时郁感慨道“卧槽,这一刀太特么帅了,能教教我吗”
时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上不停,快速操作着,连杀了三只怪,等级直接升到了全队第一。
陈浩屿惊叹于时郁的操作,把脑袋凑了过来看她的手机。
荆谓云坐在旁边,就看到这俩人脑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不怕死的某人,在时郁爆了个大怪时,开心地跟什么似的,“我等级升上去,也能这么杀怪吗”
荆谓云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等级上去了,技术上不去也是浪费时间。”
闻言,陈浩屿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我,我多练练技术”
“你哆嗦什么”时郁疑惑。
陈浩屿表示我他妈哪知道自己哆嗦什么,但我知道,我刚才距离见死神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小声道“可能空调开的有点冷”
荆谓云“呵”了一声,低头继续打游戏,只见他控制着游戏角色,拿着把短刃毫不留情戳了陈浩屿一刀,他绿色的血条一瞬间就降到了红色危机。
这游戏真好,还能砍队友。
梁恬的治疗师连忙跑过来,周身亮起绿色的光束,救治垂死的陈浩屿。
荆谓云淡淡道“手滑。”
陈浩屿神特么手滑。
正在治疗的梁恬目光落在沙发另一头的几人身上。
时郁表情认真埋头杀怪,荆谓云虽然也在打游戏,但明显心不在焉,盘腿坐在时郁旁边,倒真有几分大型犬的样子。
梁恬不由得感叹。
真配啊。
要不别救陈浩屿算了。
就在这时,沈寻一摔手机,兴奋地大喊,“我开出稀有水晶了啊啊啊啊,万分之一的概率啊”
梁恬“”
打游戏的男生好神经。
一群人玩到了晚上八点,茶几上一片狼籍。地上,棚上,到处都是气球。
时郁早就累的不行了,窝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挺尸状。
沈寻和陈浩屿最疯,再加上时家客厅很大,俩人打打闹闹的,嘴里喊着什么,“刚才你抢了我的怪”,“我又不是故意的”
荆谓云面无表情地收拾残局。
像一些水果糕点,不能在外面放,夏天放一晚上很容易坏,明天打扫的阿姨也不好收拾,顺手的事,没必要给人添麻烦。
梁恬走过去拿起一个袋子,“我帮你吧”
倒不是那种绿茶假意温柔,梁恬这个人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她是真的看荆谓云一个人忙,想要帮忙。
“不用。”荆谓云想也没想拒绝了梁恬的好意。
梁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准备过去陪时郁,忽然想起来什么,在气球堆里翻翻找找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去,“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呀荆谓云。”
她本来想见面时就给荆谓云的,结果开门受到冲击太大,后面又玩嗨了,一直没时间给。
荆谓云手上动作一停,垂眼看了眼那个盒子,淡声道“谢谢。”
“不客气。”梁恬嘴角上扬,灿烂地笑着。
可能荆谓云自己都没发现,他其实和最开始时的样子改变了不少。曾经的他,对旁人的善意都厌恶至极,话更是不会多说一句。看谁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满目戾气。
梁恬不会像以前那样用“自以为是”的善意,去帮助别人。她从来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而是和谁都相处的不错,时郁是第一个。
很奇怪,时郁明明没做什么,却好像能影响改变周围的人。
梁恬转过头看向闭上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的时郁。
少女没骨头一样,脑袋歪靠在沙发扶手上,身上盖了个薄薄的毛毯。
要说改变最大的。
还是时郁自己吧。
梁恬笑容更柔和了,眼睛弯着,脸颊处小梨涡若隐若现。
她没喜欢过人,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能遇到像荆谓云和时郁那样自然相处的方式,可能她也会喜欢了。
“荆谓云。”跑闹的沈寻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从自己拎来的袋子里翻出来一个盒子,“给,礼物。”
他当时拿的东西多,实在是没法在单独拿礼物盒,就顺手放进了袋子里。
盒子里装的东西看起来不会便宜,只是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鸭货味
里面是干净的,但这个盒子绝对脏了。
荆谓云眉头微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谢谢。”
陈浩屿自然也准备了礼物,“云哥,这是小弟孝敬你的。”
荆谓云“”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里面不会是啥好东西的感觉。
陈浩屿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见荆谓云接了礼物盒放好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要不大家一起拍个照吧”
“时郁醒了没”沈寻左右看了看,看到了躺在了沙发上的时郁,正要把人喊起来,梁恬忽然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沙发那里拍照吧。”
陈浩屿拿了个瓶子充当手机支架,把手机调整到能装下五个人的距离,然后手里握着遥控自拍器。
梁恬半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镜头,旁边站着莫名有些拘束的沈寻。陈浩屿则看向了荆谓云,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但为时已晚,手已经按下了拍摄开关。
艹,他哥脖子上那玩意还没摘呢。
照片中,时郁懒洋洋的,浅色的瞳里盛满了迷茫,一副刚被人叫醒的模样,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荆谓云。
荆谓云没坐沙发,而是坐在了扶手上扶着没睡醒的时郁。
少年躬身,甘愿俯首。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时郁也没睡醒,歪靠在沙发上。
荆谓云蹲在沙发旁边,看着大小姐乖巧的样子,终是没忍住,抬起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
大小姐真不听话啊。
有够作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都敢那么干,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她就不怕吗
荆谓云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耐心,不着急。
就像野兽捕食猎物一样,慢慢来,直到可以一击即中时,才会扑上去把猎物拆分吞食。
荆谓云可以等大小姐性子成熟,稳定,等她到高考大学毕业,甚至更久。只要大小姐在,他可以一直等她接受自己。
结果时郁先冲了过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是不知道危险,还是猎物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而这时,时郁忽然翻了个身,手不安分地四处摸索着,感受到了熟悉的人在旁边后,立刻钻进了对方的怀里,半睡半醒喊着,“荆谓云,抱我回房间这不舒服。”
她脑袋枕着抱枕,到底是没有房间的枕头舒适。
荆谓云眼底似有暗火在涌动,瞳仁漆黑,克制与隐忍混杂在其中。
他喉结滚了滚,沉声应道“好。”
下一瞬,他弯下腰,将人横抱起来往楼上走。
时郁本能地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睁开过,手紧紧抓着荆谓云胸前的衣服,仿佛只有这个人,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没多久,她被放到了松软的大床上。
荆谓云用遥控器调了调房间的温度,余光注意到,时郁已经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了。
他垂下手,凝视着床上睡熟的少女。
她到底是有多信任他才会如此毫无防备。
荆谓云狠狠咬了下牙,抬手拆下脖子上那可笑的颈圈,眸色沉了下去。
时郁,这条链子,只能牵在你手里,倘若某天你先松了手
就不要怪我不满足你所求之事了。
“咔哒。”
房门被关上,荆谓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凉意蔓延至全身,微仰着头,用手臂挡住打下来的灯光。
不知过了多久,无力感蔓延至全身,他身体下滑,坐在时郁门外,把头埋进臂弯中。
十八岁生日愿望。
希望时大小姐不要放弃荆小白菜。
他会听话的,什么都听。
求你了
别不要我。
时郁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个空灵的声音一直喊着自己,时远时近,飘忽不定。
能在她脑袋里说话的,貌似只有系统了。
“祈子统,你回来了啊”
时郁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下意识问了一句。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个嗯。
然后,时郁继续睡了。
对于系统突然消失一个多月,这宿主的表现未免太淡定了点。
你先醒醒,我有事和你说
“系统”尝试叫醒时郁,不料时郁一点反应没有,反而有要睡死过去的架势。
丧批从早上八点,忙到了晚上,身体属实是撑不住,累得大脑一片空白,思考都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和统聊天了。
宿主,这次的任务,剧情偏离太多,你必须要让剧情
时郁怒。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我
“是我活不到明天了,还是你活不到明天了,非要现在说”
无人看见,少女床边缓缓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虚空而坐,面前浮现出密密麻麻有关这个世界的数据。
虚影声音很空,听不出喜怒。
时祈,这就是你说的,人类的“感情”
倘若不是虚影没有表情,时祈感觉他问的应该是,“就她你脑子没病吧”
时祈漫不经心道你行你上啊找什么宿主来让世界“活”过来。
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