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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乐园。”

    每个城市里,似乎总是有那么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无论是昏暗的小巷,还是较为偏僻甚至没有路灯的小区。

    对于其他人来说,避之不及的地方,也可能是某些人的“乐园”。

    废墟之上,灰白的高楼长久无人居住,没有半点人气儿。

    地面上随处可见被人丢弃的玩偶、家具、小电器,一片荒凉,只一眼,就好像走进了恐怖电影中的场景,让人心生怯意。

    未完工的烂尾楼,没有门窗,四通八达,随意进出,防护设施更是没有多少。

    天气晴朗,太阳升至高处,洒下暖洋洋的阳光。两个小身影坐在烂尾楼顶层,屁股底下垫着忘记从哪里捡来的废纸壳子。

    地上碎石土渣特别多,一不小心就会蹭到身上,用来垫着的废纸是傅云礼找来的。

    他怕会弄脏时郁的衣服,又怕碎石会刮伤人的皮肤,忙碌了很久,才搭建好这个秘密基地。

    并给这里起名为“乐园”。

    这么大的小孩子,都爱玩,傅云礼也不例外。

    他朋友很多,是孩子们里的孩子王。一点都不像是福利院的孩子,阳光热情,附近的流浪猫狗们,都受过他的恩。

    院长奶奶希望他能带动那个安静的小女孩。

    傅云礼歪头看向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女孩,她很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的。

    女孩的眼睛不是那种黑色,而是偏浅的琥珀色,干净清澈。

    她能坐在这里盯着天空,亦或者楼下的废墟,一看就是一下午。

    同龄的孩子当中,她不是“病”得最严重的,却是傅云礼最能感受到心疼二字的。

    他开始和她聊天,“姐,我们去玩捉迷藏吧,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

    “”

    “你看,那边的树,就那里,那一排都是樱桃树,野生的,我领你去摘吧”

    “”

    “哦对了,吃樱桃的时候一定要把籽吐了,不然种子就会在肚子里发芽,特别吓人”

    傅云礼板着小脸,非常严肃的说道。

    时郁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并没有被这种说辞吓到。

    她喜欢待在这里,虽然那一个个黑漆漆的窗洞,像是多眼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巨口,将人生吞下去。

    但她不怕,她的害怕神经近乎没有,一些小女孩会怕的东西,她都不怕。

    鬼怪,黑夜,吓小孩子的恐怖故事,不听话就会被抓走。

    无所谓。

    全都无所谓。

    时郁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烂尾楼边缘,垂眼看向下面。

    这里没有防护栏,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语气没有起伏道“小抑,你会推我吗”

    会像之前的“哥哥”一样,把我推下去吗

    傅云礼愣了两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朝下面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阵眩晕感袭来。

    他恐高,只看了一眼就腿软得不行,却强装镇定的拉住了时郁的手。

    把人从那里拽了回来。

    “姐,那里太危险了,你不可以去,我也不去。”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育着时郁,凭借知道的知识,给她科普讲述,以后都要离这种地方远一点。

    高楼边缘,河边小桥,树林深处

    时郁却很固执,完全不听他说,再一次问道“你会推我吗”

    她像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又不会表达,问话生硬。

    傅云礼挠了挠头,疑惑道“我推你干什么啊”

    时郁没说话,又坐回去了。

    “你胆子真的好大啊,我刚才往下瞅了一眼,腿就发软,我最怕高了。”

    傅云礼眼睛里似带着光,亮晶晶地看着时郁,是毫不作假的夸奖。

    和时郁一起玩,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怕,无论是领她上山,还是下河,她都无所畏惧,像个小勇士一样,比很多男孩子还勇敢。

    这个烂尾楼,时郁和傅云礼经常来,或者说,是时郁总来。

    这里没有嘈杂的声音,很安静,偶尔会遇到在这避雨的流浪汉,时郁也不觉得怕,顶多盯着那人看几秒,就自己去玩了。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美丑,没有贫富,全是过眼云烟。

    有个流浪大叔总是来,还会把时郁当成一个小的倾听者,和她讲述着曾经的经历。

    大家心里都知道。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不爱说话。她的朋友只有傅云礼。

    “这是我姐,她叫时郁,以后我们就一起玩啦”傅云礼叉着腰,笑盈盈地冲其他小朋友说道。

    福利院有很多“生病”不能正常玩耍的小孩子,所以傅云礼经常会领时郁跑出去玩。

    大伙们盯着时郁看了看,欢快地跑起来,“好啊,我们今天玩什么捉迷藏还是打联合”

    “捉迷藏吧,手心手背分一下,看看谁当鬼。”

    众人都没有意见,傅云礼看了看时郁,她脸上的表情很淡,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一般时郁没有表达明确的拒绝时,就是可以的意思。

    时郁和傅云礼运气还不错,两个人都是藏的。

    他领着她藏进了一个非常大的灌木丛里,虽然知晓她并不会说话,却还是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傅云礼紧张兮兮地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

    相反,时郁就很淡定,缩着身子,看向某处的光影发呆。

    “你看什么呢”

    傅云礼好奇地顺着时郁的视线看过去,结果看到了一条黑漆漆约有一米长的蛇盘旋在地上小憩。

    “嘶”傅云礼倒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姐,我们换个地方吧。”

    时郁没动,反而更专注地望着那条蛇。

    小孩子普遍胆子比较大,傅云礼倒是没多怕蛇,只是担心时郁会受伤,拽了拽她的胳膊,没拽动。

    就在这时,时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行为,她居然把手伸向了那条蛇。

    下一秒,傅云礼强拉硬拽地把人拖走了,他呼吸有些喘,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

    恍惚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时郁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那他就来保护她,她不会表达,那就不表达,他会做好所有的一切。

    告诉她,有他在。

    从那以后,傅云礼就给自己定位成了一个责任的承担者。

    保护。

    像爸爸妈妈那样,为了其他人,而牺牲自己,成为英雄。

    是不是,他把时郁保护好,就能明白父母自我牺牲的精神,就能理解他们了

    傅云礼想在时郁身上找到父母离去的原因,尝试着去解读得到反馈。

    可是,他失败了。

    傅云礼刚来时光福利院的时候,时郁就已经在接受心理治疗了。

    同样的,身为烈士子女的他,心理疏导也很重要。

    傅云礼很爱说话,心理咨询室内,他乖巧地笑,眼睛里都是光,没有半点杂质。

    心理医生问他,“会为爸爸妈妈感到骄傲吗”

    他笑着说“会,我长大以后也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没人知道,我笑得时候,感觉自己正在死去。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提到父母时,心上都仿佛有一根刺,不断扎着,往外渗血,然后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说。

    你该为他们感到骄傲。

    可我好疼。

    傅云礼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一个人是能理解他的,就像他不能理解父母的所作所为一样。

    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是更深刻的痛苦与压抑。

    有人还需要他的保护,只要他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懂的。

    可在高考过后,时郁自己出去住了。

    已经

    没有人需要他了吗

    一直以来,寄托在时郁身上的信念,好似一个玻璃瓶,从最开始的一道裂纹,逐渐增加,外表依然坚硬,可实际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而易举将其击碎。

    傅云礼知道,那不是时郁的错。

    而是因为,那个瓶子,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不求回报的付出,不过是想寻求一个答案罢了。

    傅云礼去费城的那天,天色昏暗,阴云密布,身体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像头野兽,横冲直撞,要从里面把人撕咬成碎片。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公墓走出来的。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然站在了小时候和时郁常来的烂尾楼。

    原来,束缚住时郁的,是傅云礼。

    傅云礼有多阳光,时郁就有多阴沉。

    她就像是他内心的阴暗面,把他的痛苦全表达出来了。

    最开始靠近时郁,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而是羡慕她敢去抗议,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来表达所有的不满。

    是他,固执地认为时郁“不正常”,“生病”了。

    这么多年来,傅云礼的行为和反应,都像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阳光开朗,要保护好时郁,带她走出那段阴暗的过去。

    殊不知,深陷黑暗中的,是他才对。

    “姐,对不起”

    电话打通的时候,傅云礼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

    冰冷的雨水砸下来,凉得彻骨,少年站在荒废的烂尾楼顶,四周空无一人,脚下是水和土混在一起的泥。

    好累啊。

    所有的一切都隐匿在雨幕中,看不真切。

    傅云礼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蹲下来,浑身颤抖,攥紧了手机。

    其实,他很自私。

    他一点都不为爸爸妈妈感到骄傲。

    他骗了自己十八年,骗过了所有人,每一天都假装乐观向上,长久以来坚持的信仰,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小抑”电话另一头传来时郁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很平,只有在表达疑惑时,尾音会稍稍上扬。

    等时郁赶来的时候,傅云礼正拼命的把自己往墙角里缩。

    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从未如此狼狈过。

    那绝不是众人认识的傅云礼。

    他永远是乐观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击垮的。特别自恋,出门前会在镜子前照好几遍,确保今天的自己帅气十足。

    鞋子每天都会刷干净,随便一通电话就能叫来一群兄弟。

    喜欢打游戏,爱玩篮球,目标是警校毕业后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从费城公墓回来后,傅云礼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长期得不到宣泄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明明,前不久,他还充满着热情,试图让周围的人都能快乐。

    人类真是奇怪又复杂的生物。

    “小抑你”

    时郁正要说什么,傅云礼却突然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伞,为她撑着,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姐,我回来的时候把伞弄丢了,还得让你来接我。”

    时郁仰起头望着他,没有说话。

    傅云礼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和她说他不开心的事。

    每次都是分享生活中各种有趣的事。

    这次也是这样,他不说为什么会来烂尾楼,为什么不打车回家,而且看他这幅样子,在雨中不知淋了多久了。

    “走吧,我们回去。”傅云礼笑道。

    “嗯。”

    这个烂尾楼有好几个年头了,从他们小时候的时候就在,到现在也没有被处理。

    傅云礼和以前一样,时不时会提醒时郁小心脚下,走路不要着急,慢慢来。

    时郁安静地听着,不知为何。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余光注意着傅云礼的一举一动,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少年依旧有说有笑。

    他说,去公墓时,有个小男孩偷偷把水果给吃了,被家长追着跑了好几圈挨了揍,最后按着磕了几个头认错。

    那个小男孩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可惨了。

    两人要从逃生通道的楼梯下去,中途路过一个方形的门洞,那里有个简易的铁质护栏,已经锈迹斑斑。据说,原本这里是要做成直梯的,从顶楼直通一楼。

    但后来这个楼烂尾了,也就没再继续管,草草装了个防护栏,和安全牌指示牌。

    傅云礼放慢了脚步,不动声色地落后时郁一步远。

    时郁很快就察觉到了,停下来,转过身抬头看他。

    “姐,对不起”

    “我好像太粘人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迁就我。”

    小时候的捉迷藏,初中高中的相伴,从小到大,以保护之名,把人困在一方天地。

    我们不是被抛弃了,而是相遇成为了一家人。

    家人二字,是傅云礼的渴望。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又一块砖石,砌成密不透风的墙壁,妄图在时郁身上得到一种满足感。

    从而忽略了时郁的真正想法。

    是啊,其实时郁从来没有说过一次,需要他的保护。

    是她在陪着他才对。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时郁的声音带着颤音,慌了神,她向来心思敏感,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又不敢去细想。

    她伸出手,想要抱一抱面前的少年,却被人后退一步躲开了。

    少年眼眸微弯,唇角上扬,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往日爽朗的声音,变得低低哑哑的,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

    “姐,我没有家了。”

    “早就没有了,从我爸爸妈妈死的那天,就没有了。”

    他只是把痛苦藏起来了。

    并不代表痛苦就不在了。

    “小抑,我”

    时郁瞳孔猛然一缩,看着那毫不犹豫朝黑漆漆的洞里跳下去的少年,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砰”

    沉闷地撞击声响起,被淹没在雨水声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时郁整个人被巨大的力带着,狠狠撞在护栏上,那护栏颤颤巍巍地晃了晃,不知能否支撑住两个人的体重。

    两条细白的手臂在地面碎石上擦过,留下数道血口子,混着泥水,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蜿蜒曲折,顺着手臂向下,流到少年的手上。

    时郁力气小,整个身子都卡在护栏上借着力,才堪堪抓住傅云礼。

    傅云礼看到她的伤,黑眸暗淡无光。不曾想,最后伤害到她的人,竟然是他。

    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

    这种护栏撑不了多久,傅云礼怕时郁也会掉下来。他看向她,眼神决然,声音很轻。

    “姐,松手吧”

    时郁睁大眼睛,拼了命地把人往上拽,却看见傅云礼松开了手。

    “不要”

    “小抑,不要”

    那把遮风挡雨的伞孤零零地倒在旁边,亦如少年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没有一点求生意识。

    时郁两只手死死抓着他,连掏出手机打求救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荒无人烟的烂尾楼,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莫名给人一种,这雨不会停了,天不会晴了的感觉。

    最怕高的少年,选择了跳楼自杀。

    向来少言寡语的少女,嗓子喊到嘶哑叫不出来声音,也没等到一个人路过这里。

    谁来救救他

    有没有人能来,救救他

    傅云礼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身子自由下坠。

    姐,对不起。

    我好累啊。

    时郁掏出手机打了120,同时朝楼下跑去。

    她一直跑,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像是摔了,从楼梯上滚下去,又感觉不到痛般,爬起来继续跑。

    身上全是摔出来的血,两条手臂血淋淋的。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全身止不住得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着,却像是被捂住了口鼻,窒息感袭来。

    时郁站在躺在暴雨和泥水中的少年旁边。

    他紧闭着双眼,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任由雨水冲刷,雷声轰鸣,了无生气。

    从这个洞口抬头望去,正好能看到黑压压的天空。

    从十几楼到一楼贯穿的,会吃人的洞。

    傅云礼的死,才是时郁的心理障碍,无法治愈的伤,一旦触及提起,就会产生应激反应。

    不是失语,而是,喊到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不是怕血,而是,怕看到曾朝夕相处家人的血。

    对伤害他人这件事介怀,更对旁人的善意敏感。

    时郁无法想象,那样阳光的少年,到底是有多么绝望,才会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又是如何独自咽下苦楚,对着所有人露出温柔的笑。

    全是她的错。

    是她非要出去住,才留下傅云礼一个人。

    傅云礼要回费城,她如果跟他一起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四周明明空无一人,时郁却好似能听见有人尖声咒骂着自己。

    “你个杀人犯刽子手”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全是你的错”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化作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撕扯拖拽着将人拽向深渊地狱,永远不得安宁。

    其实,时郁之前的病不是太过严重,只是不爱说话,不愿意交流,最大的问题是表达。

    然傅云礼这件事过后。

    她的病情直接达到了一种不可控的境地。

    系统找到时郁的时候,她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时郁无法接受,那个热爱运动、开朗爱笑、成绩优异,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少年,最后一句话是。

    “姐,松手吧”

    他似乎一直活在一个框架里,不是突然情绪爆发,而是积压太久。

    时郁的愿望就是救傅云礼。

    系统也说过,因为傅云礼是任务愿望,避免出现相同未来的情况,会给她改变的“机会”。

    否则,回到过去,傅云礼再死一次,时郁再崩溃,那就造成时间循环了,根本没法结束。

    “小抑”

    时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有些喘,抬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五点十五。

    说实话,她基本上没有这么早醒来的时候,可身体就像有记忆一样,连着好几天都是五六点醒来。

    忽然,时郁感觉有些不对劲,抬手摸了摸脸,碰到了冰凉的液体。

    她哭了

    梦里的记忆模糊不清,她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今天是傅云礼去费城的日子。

    时郁想了想,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第一遍没人接,时郁莫名有些焦虑,又打了第二遍,这次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来。

    “傅云礼,你怎么不接电话”

    时郁破天荒叫了他全名,带着点生气的意味。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咆哮道“时郁,你给我看看现在几点早上五点,五点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

    时郁“”

    好像确实是她理亏诶

    作者有话说

    荆谓云熊孩子抽一顿就好了。

    傅云礼

    时郁我看你俩都挺欠抽

    别忘了,云哥是毁约才追过来的,等郁妹想起来了,俩人一起废ovo

    后面没虐了,没有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