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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索求(双更)
    顾钦辞视线紧紧锁着她。

    两人靠得极近,宁扶疏看见他如夜似海的深眸中清晰倒映着自己,身影占满他如旋涡能吞噬日月的瞳孔。

    短暂的错愕后,宁扶疏很快平静下来,并不意外顾钦辞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你来啦,先放开本宫。”

    顾钦辞凭借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她,自觉忽略掉后半句话,只回应前一半“臣来了,殿下抓住臣了。”

    宁扶疏隐约察觉眼前人和往常不太一样,并没往心上去,这晌时辰不算太晚“正好,咱们先谈正事。”

    她动了动被顾钦辞反剪扣在脑后的手腕,示意他松开。这个姿势举得手臂泛酸不说,且像极刑部大牢里,被麻绳与铁链扣押而接受审讯的囚徒,平添屈辱。

    顾钦辞倒希望宁扶疏是他的囚犯,缩在他铸就的牢笼里,再不能招蜂引蝶,朝三暮四。

    他手中力道加重不减反增,用强硬的禁锢压制住宁扶疏下意识的挣动,喉咙压出一声轻缓低笑“不急。”

    “殿下不如先谈谈,想让臣坐在您腿上弹什么曲子”

    宁扶疏愣了一瞬,突然朱唇紧抿成直线。

    虽然明知道当着本人的面笑出来不太合适,但一想到顾钦辞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颀长身躯跨坐在她腿上,再顶着那张冷肃硬朗的脸,像小郎君般环抱琴弦,敛睫娇羞奏出音节。那诡异的画面,宁扶疏实在绷不住

    “噗嗤”

    而漏出笑音的不止她一人,自顾钦辞进屋后便畏缩脖颈,规矩站成一排的小倌儿们约莫同样幻想到了相似的场景,深深埋着头,肩膀一抽一抽耸动,憋笑憋得辛苦。

    顾钦辞斜眼冷冷扫过去,鸦羽般的眼睫给本就深不见底的眼眸又覆上一层阴鸷,如夜行猎杀的苍鹰。

    慑得少年们腿根发软,牙齿咬住嘴唇,不敢笑,也一动不敢动。

    顾钦辞眉眼间结了冰的狠戾却在瞬间融化开来,饶有兴致道“笑啊,怎么不笑了”

    小倌儿们几乎同步地打了个寒颤。

    按理说,出入朝暮阁的皆是达官显贵。人一旦踩在旁人头骨上,拿自己当回事儿,脾性喜怒不定便成了常态。他们从前见过太多借题发挥,骤然大发雷霆的,卑贱之身别说被申斥骂几句,就算挨上几顿打也正常。除了受着,别无其他选择,久而久之,早已经习惯了。

    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人,像眼前这位熙平侯一样,浑身笼罩着寒霜阴冷进门,没破口大骂难听狠话,也没怒火中烧摔砸物什,甚至总共没说两句话,却足以叫人感到害怕。

    从骨髓到血液,从内到外,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惊恐悚然。

    宁扶疏看着方才频频大胆招惹她的小倌儿,如今面对着顾钦辞,怂得连呼吸都不敢重,就差吓跪了,纵情玩乐的兴致倏尔散了个干净“你何必吓唬他们,不想见,赶出去便是。”

    “殿下心疼了”顾钦辞抬眼,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觉得没必要而已。”宁扶疏淡淡叹了口气,“他们不过出来谋生混口饭吃,侯爷若计较,就太降身份了。”

    闻言,顾钦辞突然不带情绪地笑出了声。

    劝他别计较,何尝不是让他别吓坏这些小郎君,果然还是心疼呐。

    “如果臣非要计较呢”他态度蛮狠,扯着宁扶疏细腕将人抵在身后的桌沿。滚烫指腹顺着她手臂皮肤一寸寸向下滑,如豺狼伸出舌`头舔舐猎物,耳廓响起低哑质问“他们碰过殿下哪里”

    “这儿或者是这儿”

    “还是这里”

    因生了薄茧而稍显粗粝的手指游移过她的肩窝、侧脸,眼见还要继续抚上她的唇。

    宁扶疏在他碰到自己嘴角的刹那,用上指甲微掐总算制住了他的动作,杏眸染上三分愠怒,语气也忍无可忍地带上些许不耐“顾钦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直呼其名的人恍若未闻,兀自续续说着“他们用哪只手碰的殿下,臣把那只手砍了送给您,好不好”

    其中一位胆儿最小的少年顿时腿软得跌倒在地,却又不敢坐,连忙换作跪姿叩首,嗓音颤抖“侯爷饶命。”

    顾钦辞当即转过了身,蹲到他面前,单手执杨子规相赠的那把金漆玉骨折扇点在少年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怎么,是你碰的殿下”

    少年下颚被冰凉扇骨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连连摇头,冷汗如雨浸湿后背。

    顾钦辞凌厉如刀的目光似要将他每一寸皮肤都割开,左瞧右看,这张敷了厚厚脂粉的脸也就勉强算普通容貌,卸了妆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和自己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真想不通宁扶疏究竟看中了他哪一点。

    “叫什么名字”顾钦辞问道。

    少年小声回话“贱奴尘熙。”

    顾钦辞恍然,宁扶疏握着他手抚摸时唤的那位熙奴,就是眼前这个胆小鬼。

    因琴技名满朝暮阁惹得长公主赏识么

    他笑音愈浓,语调轻松“碰过殿下的是左手还是右手自己伸出来。”

    少年尘熙面色苍白,脑袋晃得比拨浪鼓还快,眼眶漫上泪雾他没有,没有碰到过长公主殿下。

    可顾钦辞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幽幽道“看来是两只手都不要了。”

    少年尘熙眼见顾钦辞眸底杀意冰冷,手腕陡然翻转,宣纸扇面碎成片片如雪花般的细屑,露出内里描金玉骨。每一根支撑扇面的骨架都头尖刃利,做成一柄短刀的形状。

    杨子规是塞外沙场拼杀活下来的人,如今又为朝廷鹰犬查案办差,这条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他身上任何一件玩物都不可能是单纯的玩物,漂亮精致只是见血封喉的伪装。

    握刀之人似在思索从哪里开始下刀。

    刀尖抵在少年下巴,轻易就能划破他细嫩肌肤,尘熙浑身僵硬连眼皮子都不敢眨,唯有几滴泪珠子滚落面颊。

    死亡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认命闭上眼睛做好赴死准备的时候,厢房内突然响起另一道沉声呵斥。

    “够了”宁扶疏捱着火气,“顾钦辞,本宫不知你今日突然发的什么疯。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若执意伤人,本宫不会护你。”

    顾钦辞缓缓放下手,转过身来眉眼盈盈“殿下生气了”

    宁扶疏没理他,话是对其余小郎君说的“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早已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小倌儿如蒙大赦,逃得比遇猫的老鼠还快,甚至有人踢到门槛,狼狈摔了个狗啃泥。

    木门合上,厢房内静得出奇。

    顾钦辞收了扇骨匕首走到琴案前,手指一一拂过七弦,拨出沉闷音节“殿下还没告诉臣,想听什么曲子。”

    还在发疯犯病,宁扶疏委实疲于应付他这般诡谲魔怔的性情,转动手腕揉了揉被他捏红的皮肤,轻声开口“回府吧,侯爷先回去冷静冷静,那件正事明日再谈。”

    她说着便要抬步离开。

    下一瞬,腰身蓦然被搂住,身后人的力气之大,似想将她勒进血肉里去“殿下不相信臣会抚琴”

    完全不需要宁扶疏回应,顾钦辞仿佛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问自答“无妨,臣为殿下奏一曲,您便信了。”

    他仅用一只手就将琴案与矮凳拉到身旁,坐下的同时,被他桎梏住腰身的宁扶疏也随之被迫屈膝,与他后背贴前胸地坐在了男人腿上。

    可顾钦辞仍旧觉得不满意,又使了些蛮力抬起宁扶疏一条腿,强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前,这才终于面色和缓。

    “顾钦辞,你放开本宫”宁扶疏整个人夹在他坚硬胸膛和琴案中间,空间狭窄且受制于人,难受的不得了。

    “这如何使得”顾钦辞不认同地摇摇头,“殿下金口玉言罚臣抚琴在先,而今臣遵命受罚,万不能敷衍。”

    语罢,他左手搭上琴弦,右手立即灵巧地轮出一串缥缈调子,如清泉击石,珠落玉盘。

    宁扶疏微愕,这人所说竟是真的。

    他当真通晓音律。

    愣怔间,不由得目光落在那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托擘挑抹剔勾摘打,晕开如水月光。

    但很快宁扶疏就意识到了些许古怪,如果她没辨错的话,这曲子似是蝶花啼,由于曲中暗含的故事背景不入流,因此显少有人弹奏。而她之所以知晓,也是因为彼时穿越之初,担心身份暴露,便寻了诸多时下名声大噪的乐谱诗集拜读,其中便有一篇记载了这首蝶花啼。

    唱的是那贵女嫁将军,本是门当户对的佳偶天成,不幸天有风云,蛮夷进犯。新婚第二日夫婿便戎马从军,离家远去。一连数载,贵女耐不住后宅寂寞,瞒着公婆悄悄与府邸下人偷情,又在别院养外室,去妓馆享春色。银子一撒,寻花问柳,将枯燥乏味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世间名曲百上千,顾钦辞偏偏弹这首

    宁扶疏好像知道他突然发疯的缘由了。

    他在怨她,分明和他做好约定,却同不相干的旁人笑逐颜开。一时生气,把火发泄在那些小郎君身上才罢休。

    跟抢蜜糖吃的小孩儿似的,吃几块,谁先吃,什么都要争一争。

    这般一想,宁扶疏无端品出了三分幼稚的可爱,抹去顾钦辞对自己的不敬。

    她唤“侯爷”

    “嘘”顾钦辞嘴唇吐出极轻气音打断她的话。

    耳后忽而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宁扶疏秀眉拧蹙,意识到是顾钦辞侧头将唇贴在了她耳垂。

    两段凄转曲调掠过,两人间的距离依旧没有拉回原先位置,温热呼吸如夜风拂扫皮肤,惹出难以言喻的酥痒。

    宁扶疏不由自主想扭头躲开,这个动作却像是惹恼了顾钦辞般,不再满足浮于表面的接触,唇齿轻咬,含住吮啃。她陡然僵硬,瞪大眼睛。

    传入耳中的吐字不免含糊,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殿下别乱动,您若误招惹了臣,疼得究竟还是您。”

    宁扶疏困惑微怔,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话的言下之意。

    可几乎就在下一秒,她紧靠在顾钦辞身前的背脊尾端,似乎感受到了某件物什变得不同寻常,抵在两人之间。

    顾钦辞比她更清楚自己身体的异样,鼻腔喷洒出的气息温度陡升,他却只字不提那尴尬,呼吸微促,桐木古琴弹奏的节奏也逐渐加快。调子还是蝶花啼的调子不错,只是曲律速度在他指下急速翻飞。

    铿锵铮鸣似电闪雷鸣,风雨催满楼;如战鼓喧天,铁马踏冰河。九天瀑布飞流直下的滚滚气势把本该时而凄凄寂寂,时而欢快旖旎的曲调撕扯得支离破碎。

    曲谱接近尾声,宁扶疏以为他总该停下了,顾钦辞却像在疯狂发泄什么。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开头第一个音节毫无停顿地接上。他困住怀里人,将同首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

    循环往复,无休无止,不知疲倦

    红烛摇曳,光影明灭。

    宁扶疏被无尽激昂的声潮包裹,被顾钦辞愈渐凌乱的气息包裹,窗外弦月不知是否嫌纷扰吵闹,躲到稠云后。

    “铮”琴弦不堪重负崩断。

    顾钦辞指尖被划破,殷红血珠滴落古朴桐木,晕开灼目疮痍。

    剧烈的情绪宣泄之后如穷图匕见,全身力气被抽空,委顿感与苦涩感铺天盖袭来。他挺立背脊突然松懈弯曲,整个人的重量倾压到了宁扶疏身上,下巴搭在她肩头,脑袋埋进她半遮半裸的肩窝。

    大口大口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茉莉花香。

    “殿下殿下”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似夜间做了噩梦惊醒,哭着找寻娘亲的撒娇孩童。

    瘫软垂落在琴案的手臂环住宁扶疏的腰身,越收越紧,仿佛浑身精力都寄托在了这一处,想将她镶嵌进骨血。

    “殿下,臣的琴技比他更好,对不对对不对”

    宁扶疏张口预答,忽然,顾钦辞粗重喘`息中夹杂进另一道许久未闻的熟悉声响

    滴数据检测完毕,一号角色顾钦辞,现怒气值已清零,恭喜宿主

    想说的话悉数咽回肚子,注意力被转移。

    怒气值清零在适才瞬间

    宁扶疏看不见顾钦辞此时脸色,但男人压抑着痛苦的嗓音沉闷回旋在耳廓。

    “殿下殿下啊”

    “回答臣”

    “臣和他,谁做得好”

    一个做字,一语双关。

    他难受得紧,他在求`欢。

    膈在两人之间的玉柱擎天丝毫没有消减之势,隔着薄薄衣料,宁扶疏甚至能描摹出它骇人弧度。曾有无数次,她肖想顾钦辞绝妙的身材,俊朗的容貌;无数次臆想勾他上榻,颠鸾`倒凤。

    可如今,动情的人就在她面前,宁扶疏朱唇动了动,却是什么撩拨的话都说不出,什么暧昧的动作也做不出。

    她不是没想过顾钦辞的怒气值清零,同样在今晚,应当是她送他出金陵的时候,而不该是他对她动欲的瞬间。

    是宁扶疏期望的结果,但不是她盼的因果。

    依照她原本的计划,顾钦辞在恨生时入金陵,恨灭时正当离开。他们之间的羁绊,原本也不过赖于那点怒气值的存在而蔓生。待怒气值散去,她不再需要刻意讨好他,自然也没了其他纠葛。

    时常调侃自己色令智昏的人,这会儿竟少有的保持着理智。

    顾钦辞合该是翱翔北境的雄鹰,展翅长空,天地竞自由,不该折在她这个注定声名狼藉,淫`乱不堪的人手里。

    宁扶疏喉咙哽涩,终是强逼着自己忽略男人贴在身后那滚烫的体温,敛住声线平静道“对,你更好。”

    “你最好。”

    闻言,顾钦辞埋在宁扶疏深陷肩窝的头抬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灼出一簇烈火,光亮似要跃出眼眶。他被这简单的三个字取悦,如石头般积郁胸口的愠怒和躁火,也被这三个字席悉数席卷。

    “殿下”嗓音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轻如春风拥有蛊惑人的磁性。

    离开肩窝的唇吻在了她莹白如玉的美人骨,继又攀上她细长如白天鹅的脖颈和曲线弧度优美的下颔骨,像犬类热衷于占领地盘,顾钦辞在宁扶疏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留下濡湿痕迹。

    被琴弦割破的手指还在沁出血珠,他却不擦拭,将指腹点在了宁扶疏唇瓣,稍稍用力按压,比绯朱唇色更深的殷红顷刻间晕开,渗入皮肤纹理细缝。

    他给她涂抹上一层独属于自己的口脂,浓重血腥味儿荡漾弥散,直窜咽喉与鼻腔。

    宁扶疏不禁有些反胃。

    顾钦辞侧目见她两撇秀眉拧出仄痕,深邃眼眸中盈满真诚不掺假的疑惑“殿下不喜欢吗”

    又转瞬笑了,轻语柔声慢慢“让臣帮您。”

    男人的指尖移开了,印在她下巴的唇却在向上。宁扶疏毫不怀疑,他说的帮,是用唇舌舔舐吮吸那血迹。

    被他温存吻过的皮肤似有火苗游走,灼出炙热而细密的瘙痒。宁扶疏清晰知晓自己对欲的需求,从不认为自己能抵住美色当前的诱惑,如今眼前人更是轩然霞举的绝色,她呼吸微乱,脚趾蜷缩抓地,不自觉仰了仰脖颈。

    躁动在血液中叫嚣,想就这样不管不顾,春宵苦短,先睡了这一晚再说。

    在顾钦辞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宁扶疏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像是想勾他的腰带,却最终在触及冰凉锦缎的刹那,指尖一颤,收手作罢。

    好似毕生沉着与冷静悉数耗在了此刻,她抑制住将欲溜出嗓间的难耐低吟,顾钦辞的唇就要覆上来

    宁扶疏声线淡然,道了声“侯爷。”

    顾钦辞果然停下看她。

    宁扶疏抿了抿唇,极短暂的沉默后“秘送你出金陵的马车已经备好,明日一早便出发。而今天色已晚,距离清晨城门大开只剩三个时辰,有什么需要道别的友人,需要带走的物件,该抓紧准备起来。”

    “勿在本宫身上浪费时间。”

    顾钦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迎上她面颊虽潮红滋润,目光却胜比秋水澄澈清亮,便知她不想、不愿。深陷火海苦苦煎熬的只他一人,而她清醒自持。

    “何为浪费时间”他眼底炽火熄灭,结出赤红冰层,扣着她腰身的手指掐紧,“殿下这么着急赶臣离开,是想再唤那些贱奴进来,让他们轮番糟践您的身子嗯”

    宁扶疏心口突突一跳,没想过会在正直端方如顾钦辞嘴里听到如此腌臜的话语,而身后男人还在执着质问。

    “臣究竟哪里不如他们,您分明说,臣做的最好。”

    又是那个字眼,几乎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宁扶疏忙不迭按住他欲抽解自己裙带作祟的手“本宫不会叫任何人。”

    顾钦辞半边唇角忽而轻轻勾了勾,同时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殿下有臣了,的确不该再叫任何人。”

    指尖动作仍在继续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啊”宁扶疏想解释,蓦然肩头一凉,轻透薄衫滑落臂膀。

    她玩乐时故意将腰间裙带系得松弛,没曾想,到头来竟是便宜了顾钦辞。

    男人双手钻进她亵衣里,比炭火还要滚烫两分的掌温贴上冰肌玉骨,激得宁扶疏陡然一个激灵。顾钦辞握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掐住她腰肢,将轻盈纤瘦的人转了身,让她面朝向自己“殿下,您夹得臣太紧了。”

    他说的是宁扶疏垂着的两条腿,分开几近一字马的弧度跨坐在顾钦辞腿根处,脚尖无法及地,难免紧紧绷着。

    他又牵过宁扶疏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环绕过脖颈。咫尺之间的距离,高挺鼻梁摩擦着女子小巧鼻尖,上下蹭蹭动,仿佛是在模拟什么缠绵缱绻的动作。

    任谁在这个时候闯入厢房,都会以为两人正赴巫山云`雨共享合`欢。

    顾钦辞弹指熄灭桌上两盏刺眼烛火,事态逐渐脱离掌控,宁扶疏自暴自弃闭上了眼睛,心想这还冷静个屁

    是这人主动要求的,是他把高风亮节不屑一顾地丢到地上,再捧起自己的脚,非要她踩下去。

    到了这份儿上,如果还忍耐、还拒绝,她都对不起史书上评价朝歌长公主骄奢淫逸那四个字。

    宁扶疏指腹按了按顾钦辞后颈,给个细微的小信号,而后延着骨骼硬朗曲线向下摩挲。触到锦衣阻碍时,一层层分剥开,这把熊熊烈火,彻底点燃烧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屈从,顾钦辞眸底的冷终于融化,眉眼弯弯地笑了,像捕到猎物后餍足的野兽,露出两颗虎牙。

    俯身试图亲吻自己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