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才刚刚醒来,眼睫上还沾着可怜兮兮的泪水,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往下砸,顺着眼角,砸进被窝里。
她盯着天花板在发呆:“你心疼他了”
这话落下,四周都陷入死寂,付坤起身,他慢悠悠地晃到床边,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格外阴鸷。
“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怎么你还想着要朕给你收拾这烂摊子”
无情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以把人伤到体无完肤的状态,原本还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感动不已,此刻彻底的幻想破灭。
起初似乎是觉着还有挽回的余地的
她盯着天花板:“那陛下为何不愿意碰臣妾”
这话脱口而出,倒显出几丝的荒谬,她死死盯着付坤的眼睛。
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的,兴许是那一丝丝的不忍
“所以你就可以背着朕和别人私通”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彻底把一切莫须有的幻想击碎。
“朕是可以给你治罪的”
这一声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女人突然嘴角抽搐几下,露出一丝冷意。
“那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还是说去处置臣妾的父亲”
冷意带着微妙的恨意,蔓延开来。
这话简直就是在明摆着给付坤扇巴掌。
他眼睛微眯着。
“处置”
“你是觉得朕不敢”
“最近南方可是恐慌不断,饥荒导致,陛下要镇压,似乎此时此刻只有臣妾的父亲哦差点忘了还有端王陛下呢”
女人眼睛了朦胧的雾气散尽:“陛下这是真当我们周家是吃素的”
付坤垂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攥紧,深吸几口气:“他是朕的底线”
“陛下当真是给那人费好大一番功夫你真以为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把人送去蕲州就可以真的护得住了”女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此时此刻脸上娇媚的妆容被汗水打湿,瞧着竟有几分的面目狰狞。
“端王可自小就爱和陛下争的这时小世子去了这蕲州怕不是已经被睡烂了”
话刚落下,付坤突然就出手,她死死掐着女人脆弱的脖颈,头往下垂着。
对方便像濒临死亡的鱼开始疯狂地挣扎,本来身子就极其虚弱的。
“你你怎敢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付坤平复好几回心情,终于在对方差点咽气的时候收回的手,脑子里爆炸一样的疼,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他能够清楚且极为明确的知道并且感受的自己的变化。
情绪上的
他一切鲜活的情绪在慢慢丢失,恨意,贪念被愈发放大,竟要把他吞噬掉。
女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的眼泪几乎是失禁一般地往下砸,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滚滚出去”
付坤平复自己胸口的起伏,他突然伸手,直接轻轻拂着女人被汗水润湿的发。
屋子里带着些微恐惧的哽咽。
熏香都变地暗含杀机
“你乖乖的朕自然不会追究你的错我们各取所需,你要荣华富贵朕便给你。”
视线落下女人的眼瞳里,暗藏在平静湖面的汹涌在蓄势待发。
“别想着碰一些不且实际的东西”
死死捏着女人的下巴,猛地往旁边甩开,付坤站起身,他整理几下自己的领口,往外去的同时,围过来的太监们都不敢出声,他开口,语速飞快。
“贵妃娘娘伤心过度,近半年内不愿踏出梨和园,为已逝去的龙子祈福”
后面跟着的太监小心翼翼交换一个眼神,飞速应道:“嗻。”
天才微微黑,付坤一路往皇太后的院里去,脸上几乎是能把人冻死的冰。
充斥着皇宫的肃杀之意
快到太后宫里的那刻,远远便瞧见一个东张西望的太监,手里的浮尘还在晃,瞧见付坤过来,匆匆跑回屋里去。
等付坤迈进宫殿便瞧着大殿里跪一排,他随手指一人。
“太后呢”
正是那举着浮尘的。
“太后太后她在午睡呢”
付坤视线在周围扫一圈,突然眉头轻微地蹙上,毫不留情一脚踹在了趴跪着的太监身上。
“拉出去杖责两百”
“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
付坤转身:“摆驾端王殿。”
大牢里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时烊蜷缩在角落里,他身上很冷。
旁边猛的蹿过一只老鼠,象征意意的发出一声惊叹,突然一阵嘈杂的响动。
随即他听到大牢被拉开的声音,微微抬起头。
“今日真是热闹”
他和缓缓走进来的女人对视上,对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完全没有那日他进京拜见时的慈祥,温和。
先前的一切行为举止仿佛是装模作样演给陛下所见的,表面上的形象一如既往与多年前那个恶声警告他的女人重合上。
“你当真以为你如今回来会是好的时候”
冷嗤一声。
“你就不该回来”语气里带着些恨。
“自始至终我都不明白。一如当年。您同我一直计较是为哪般”时烊张口,他没有去看女人,眼神有些空洞,许是在这牢里待了小半天,想的事情有些多了。
头其实挺疼的。
“你不必知道。哀家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女人冷冷地开口,避重就轻。
“今日时大人下了朝却迟迟不回自己的府邸,在这御花园里溜达却刚巧不巧顶撞了贵妃,哀家可是期待的这皇孙许久的呀”捶胸顿足,故作痛心,眼神往下瞥着时烊,仿佛在看一团垃圾。
安静的牢房里,突然响起老鼠吱吱咯咯的叫,时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在安静的牢房里突兀的响起。
“所以您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当然是想要问出时大人为何故意陷害哀家还未出生的孙儿”
手往后仰,精致花纹的袖摆在空中晃动一个优美的弧度,落下的那一刻,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几步跑上来。
几乎以一种难堪的姿势将时烊架起。
“得罪了”
时烊没有反抗。
他低垂着脑袋,有些微凌乱的头发垂出几根,搭在鼻前,被牢房里唯一窗口吹进来的风带的晃动几下。
他盯着看了片刻,在经过女人身边的那刻突然开口:“太后娘娘当真只是为了治我的罪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杖着周家的地位强逼着陛下”
“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话”
“掌嘴”
女人高声呵道。
“私自对朝中重臣私自用行是不是不太好”时烊偏生此刻就抬起头来,嘴角的笑愈发的嘲讽。
他直白的盯着女人的眼睛。
“太后就不怕陛下怪罪”
几乎是被这挑衅的目光刺激的。
女人原本要消失殆尽的气焰猛地又高涨起来,她抬起手,手指尖差点没戳到时烊的鼻尖上,一直抖个不停。
“当真是放肆在外面待了这些年,倒是把你的性子给养的更野了些给哀家掌嘴”
时烊被拖拽的动作一顿,接着两个太监齐齐转过身来,高高的扬起手臂,重重的往下挥。
“啪”一声,狠狠地抽在了时烊的唇上,柔软的嘴唇和牙齿碰撞,竟直接将柔软的一层皮给磕破了。
时烊被死死拽住反剪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缩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他的头被那一巴掌打的偏向一边,头顶高高竖起的头发被打的松散下来。
他一直在笑,也笑的愈发的大声,竟有一些癫狂的意思。
“太后娘娘当真以为我看不出这朝中之事本为陛下的母亲,偏偏和朝中重臣有勾当”
声音垂下去,面上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当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了不成”
“你闭嘴”女人恨不得冲过来自己亲自上手,被身边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拦着。
原本诚心向佛,慈悲为怀老者模样完全被击碎,怒睁着眼睛,倒有几分狰狞。
“给我打打到他说不出话来为止”
两个死死按住时烊的太监又要高高举起手,在狠狠挥下的那刻,突然就想起一声低沉的男音。
“朕看谁敢”
旁边跟从着的福禄细声细气的嗓音跟随着响起:“陛下驾到”
原着的宫女太监侍卫一一下跪,等到男人的靴子从身前经过才微微跪坐起来,眼睛直视着身前的地面,不敢往那出瞟。
“陛下来的可真是快”女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发髻。
“好端端的母后为何动这么大的怒”付坤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缓缓走到被两个太监还架着的时烊身前突然伸手挥了挥。
“撒开。”
时烊被松开的那刻,整个人几乎是站不稳的摔倒在地上,却被对方一把揽起,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低沉性感的男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喉结上下滚动着,紧紧贴着自己的眼皮。
“梦舟是我的人如何处置就不必劳烦端王和母后费心了,自是之后的事,也不必牵扯到周家”
警告意味明显。
“他如何处置。”
“得听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