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被带着也摔得七荤八素的,结果反而被倏地灌上一个“不尊”的头衔。
时烊从地上爬起来,他指尖发红,手心里镶嵌进来无数的小石子,陷进一个接着一个的血坑里。
手背上印着两个纵横的鞋印
“好大的胆子敢冲撞了贵妃娘娘,你没瞧着贵妃娘娘大着肚子的吗”
旁边的太监趾高气昂,手指直接往前,差点没戳在时烊的脸上。
四周围观的大人默默把视线落在女人微突的小腹上,接着突然就有人尖叫出声。
“流流血了”
时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似乎被拉进巨大的陷阱里,被活生生地操纵着,完全不知所措,看着突然就围过来一圈的人,接着抬头,他看见不远处慢慢朝这边来的付坤。
他身边似乎还跟着皇太后。
压根就来不及辩解,旁边的太监高呵出声。
“我这就去禀告陛下”
“我没有撞她”时烊开口,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处火辣辣的疼。
“就是他”贵妃娘娘几乎哭得歇斯底里。
声音飘好远,终于是传进来付坤的耳朵里,他扭头看过去,就瞧着远处一片混乱,大红官袍的大人们围了一圈。
最中间被架着的男子正是时烊的脸。
太后斜眼瞥着付坤,随即开口:“去看看这是作甚”
旁边的太监点头,随即小跑过去,回来的那刻脸色煞白。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她见红了”
手中转着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皇上还愣在这做什么快去瞧瞧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靠过去,时烊恢复了情绪,他看着那一圈围住贵妃娘娘虎视眈眈等着那两位“主角”登场的众人。
“还不去传御医还愣着作甚”吼出来的。
四周的人仿佛才回神,七手八脚地往一侧小路去。
时烊冷着脸,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用意了。
怕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太后娘娘也是伙同着哄骗陛下来御花园逛的。
目的再明显不过。
躺在地上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血顺着他的裙摆往下流。
时烊忍了片刻,终究是不忍心,认命地迈过去,伸手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接着打横抱住。
手指微勾,没敢往对方身上放。
对方哭着挣扎,时烊低头呵斥:“陷害我命也不想着要了”
付坤还未靠过去便看见那位一身红色官服的时大人带着一众人靠过来,在靠近的那刻飞速把怀中女子递给他。
“陛下快去太医院”
他伸手去的那刻,便看见那人被一群人压制住,他那位尊贵的母后颐指气使着:“给本宫按下去”
脚步刚刚往前去,脑子里沉默许久的711开口:“更改员剧情会崩坏的”
这样的话,谁也不想再听见,似乎在这几个位面世界里,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所受的限制多上许多,单说这剧情崩坏。
自711回来后,或者说在那个系统代替711时,一切都开始变,在阻止他似的。
抿着唇,付坤往前一步,突然间自己脑子里一阵强有力的电流刺激,他险些带着怀里的人栽在地上。
“陛下”福禄在一边拉住他的手臂。
付坤再次看去时烊,对方安静地眼神里波澜不惊,突然启唇。
“相信我。”唇蠕动几下。
付坤顿了几秒,随即飞速地转身,他脚步匆匆地往太医院去,高声呵道:“孩子保不住你们的脑袋通通别想要”
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勾当,气地就是自己无法去操控自己的行为。
“更改员积分太低了”711语气格外丧。
宫里小路错综复杂,通去太医院的路上恰巧遇见匆匆敢来的御医,随意进的一位妃子的寝殿。
“必须给我救回来否则你们脑袋都别要了”
身前跪了一片,躺在床上的贵妃娘娘半梦半醒,她看见自己身前的男人,气宇轩昂,在为了自己的事情大发雷霆,似乎在心间早就死去的东西又慢慢复苏。
会不会他其实也是爱自己的
时烊坐在黑漆漆的牢房的角落,他安静地看着从头顶的黑乎乎口子里射出的一道光。
铺在地上,银色的一片。
一直在发呆,原来,付坤其实已经是一个父亲了
或者说,他其实从来就不喜欢男子的,那为何又偏偏还要同自己纠缠不清,追溯到先前的那个吻
情绪有几分复杂,他动了几下自己的腿,从旁边突然就蹿过一只老鼠。
他惊地差点没跳起来,随后又大喘气一般安静下来,傻笑几声。
真是一惊一乍
“乒乒乓乓”门突然被从外拉开,时烊才看见外头已经站了几个人,门一推开,他父亲就跑过来,心疼地去搂时烊的肩。
“怎么就关进来了”
时常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头发也渐渐有白了的趋势,估计大多是被自己所牵连的。
本以为这次回宫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说法的,倒是到了现在,还没有要停止去连累他爹爹的
“父亲对不起。”时烊没敢去看时常舟的脸。
“我劝过你的呀劝你干脆别再回来,去逍遥自在的好,爹爹还养得起你”
话音落下,两人间呼吸交错,随即又是一声拉长的叹息。
“唉你到底图他什么”
时烊此刻确实格外的倔,就是抿着唇不说话。
铁门被轻轻敲击几下,站在门口守着的侍卫冲里面使了个眼色:“有人过来了”
时烊抓着时常舟放在他头上的手,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贵妃娘娘的孩子怕是来历不简单爹爹,这是突破口。”
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的认真,“若真的是龙子,他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时常舟瞳孔微微张大,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时烊的脸:“陛下”
时烊伸手将他推出门:“谢谢父亲来看孩儿,闯下的祸得靠父亲在外奔波了。”
时常舟还来不及回应,便匆匆的跟着一边的侍卫离开,脚步声愈发的响亮,阿谀奉承的声音慢慢飘进来,带着笑。
“端王殿下所言极是”
到了牢门前,隔着铁栏杆往牢房里望,恰巧就看见角落缩着的一小团,男子似乎格外没有安全感,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梦舟”端王低低喊一声。
时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面前的稻草发呆,直到大门吱一声再次被拉开。
脚步声响起,一双靴子定在了他面前,踩在他一直盯着的那片地上,光点被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一双手突然伸出来,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带着怜惜意味的声音响起:“啧啧啧这么可怜”
时烊想不明白面前这人为何偏生跟个花孔雀似的,不停地摇着尾巴在自己面前晃悠。
此时此刻当真只是为了来看自己的笑话
“端王最好还是跟我保持些距离好小心背上个同伙的罪名。”时烊眼神恶狠狠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从头顶上圆形的窗进来的,光线凄凄惨惨地照在站着的端王身上,顺着他一身笔挺的朝服往下滑,落了一地。
他突然就顺着时烊的坐姿蹲了下来,手慢慢的松开,歪着头,搭在肩上的一缕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
“我不懂你为何每次见我偏生就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时烊发狠地说。
“啪”突然一声脆响。
男人轻轻转动着自己的手腕,莹白的指尖绪着一抹光,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记得我说过我的耐心很差。”
突然靠近,他将头埋在时烊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你觉得到了这京城,你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犹如魔鬼一般的话铺天盖地的砸向时烊,他死死抿着唇,纯角火辣辣的疼。
说来到也好笑,这种经历好像在他们之间出现,他开始麻木了
“那你最好是杀了我。”时烊突然就从一边阴暗的角落里拔出一根尖细的竹签,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我面前那人的脖颈处刺去的。
他动作来的快,甚至无法令人预料得到,那尖细的竹签狠狠地扎在了端王的肩头,陷进了一大半。
即使端王在战场上撕杀了几年,可偏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的还是没法躲开,两人靠得近,他只能微微往侧偏了一下身子,才险些避开了自己的命门。
肩头一阵刺痛,鲜血飞速地顺着竹签往外流,浸透了肩胛一大片的布料。
时烊低笑一声:“这可是在太后娘娘的大牢里,我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们吗”
这次是他学着端王的模样,凑近对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且暧昧。
“你不仅不能还手,还要保证我能完完整整的走出这大牢太后娘娘的地牢可是归你管的”
低低地笑起来,随即伸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赶紧滚。”
大牢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端王依旧死死地盯着时烊的脸。
突然冷嗤一声:“你觉得你还出得去吗此时此刻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我你可别忘了,贵妃娘娘的姓可是姓周”
端王站起身,他一把拔起插在自己肩头的竹签,格外不屑的甩在地上,血渍沾染了一小片的地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时烊。
“这种小孩子把戏呵我都不屑同你计较。”
一甩衣袖转身往门口去,再迈到大门时,微微侧着脑袋,“门口是我的人,我等你求我的那天。”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寝殿内已经没有任何的旁人,付坤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安静地和床上的女人对视着。
突然就冷笑一声。
“朕让你把孩子给悄无声息的流掉,你就是这样给朕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