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重要解谜信息
连婴惊呆了,仔细回想桃子上次做了什么。
披了件衣服干巴巴念两句台词走了
哪里有什么重要信息骗鬼呢
连婴莫名觉得胸腔里一股怒火往外冒。她生气时眸子反而冰冷下来,看上去瘆人得很。
那边许真真笑,“哎呦,不过是一个谜鬼罢了,姐姐你怎么还惦记上了”
她以为连婴不知道她的身份,叫姐姐叫得亲热且恶心,却一抬眼落在连婴那细长冷淡的眸子里,不知为什么,心中发毛,莫名其妙哑了火。
连婴慢慢呼一口气,镇静下来。
多思无益,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冒然探究反而会坏了事,专注眼前
她这么快调整过来,许真真不禁撇了撇嘴。
订婚宴上,娜娜亲热地陪在乔思年身边。
“思年,你们真好,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乔思年礼貌笑笑,突然打量一圈,“银匙呢她怎么没来”
娜娜不屑地哼了一声,“别提她了,就知道这穷人出身的骨子轻贱。我那天呢,去校长室找老赵,正好瞧见她和招待班的交际花们混在一起,打扮得倒很摩登。不知道老赵能在她身上捞多少。”
乔思年不敢置信,“娜娜,你说的是真的”
又严肃道,“你现在说话愈发刻薄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娜娜叫屈,“这用得着分辨这种事一眼望过去就全明白的。”
“我见过多少这样的女人,表现一副清高的样子,人生乏味,对美酒美食首饰衣服似乎全无兴趣,喜欢展示人格与众不同的东西,走过回廊手里一定要夹一本书,最好是大部头精致装横,书名晦涩难懂。”
“但一跟她们谈到钱不够用了,又慌里慌张像没头苍蝇似的,挣扎哀嚎一阵诅咒命运的不公,就柔柔顺顺遵从命运的安排,去从事来钱最快,又可循环利用的事业了。”
“更何况,我从来就不喜欢她,思年,你只是涵养好不愿说出来,我却喜欢直说,你也看到她盯着你的黑珍珠耳坠一动不动的样子了吧好像盯着她遗失的眼珠子”
“她要是够直白,够坦诚,承认自己想要奢华,喜欢富贵就罢了,偏偏还守着可悲的自尊,暗地里瞧不起我。”
娜娜配合着,翻了个小白眼。
乔思年静静听她说了一大顿,还是摇摇头。“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对待陌生人,可能我不会费心,只会从他的行为判断他的人品,但对待朋友,我一定要弄清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即使她承认,就是放不下荣华富贵自甘堕落”
乔思年点点头,“就像你说的,我会佩服她坦白,但路子不是好路子,会伤害到她,我会想办法把她拉回来。”
娜娜气得不行,“思年,没想到你还有圣母的品质。”
乔思年微微一笑,“我只盼望在我深陷泥沼时,也能有一位圣母来救我。”
娜娜不明白乔思年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么悲观,又对银匙这样上心。
甚至想到是不是那件事被思年知道了,她想到这里,有点心虚,摇摇头不说话了。
廊柱后,站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士,头上戴了宽边礼帽,垂着时下最流行的黑色珠网面纱。
隐隐看到,妆很浓,但能看出,是银匙的轮廓。
自做出那样的决定后,她充分发挥好学用功的精神,把这肮脏的没有灵魂的职业,在心里美化成一门学问。
做学问,又有什么羞耻的。
所以短短几个月,她已经能踩着高跟鞋,优雅猫儿似的,落地无声。
也方便在这里偷听
沉默地听完两人的对话,她转身离去。
乔思年订婚礼前一天。
娜娜走进父亲的办公室。
她少见的拘谨,又隐隐流露出一股渴望叛逆的仇恨来。
娜娜的父亲,周华庭律师抬起眼睛,那目光不像在打量女儿,倒像是盯着一件超出他想象之外,十分费解的生物。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凝固了,谁都难以开口。
还是娜娜僵着脸色,道“父亲,乔思年和高珩要订婚了。”
“嗯,听乔喜年说了。”周华庭点点头,“怎么,你有什么要说”
“我怀了高珩的孩子。”她咬牙,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他强暴我,乔思年生日那个晚上,在后花园。”
周华庭又点点头,还很平和地询问,“你有什么想法,怎么解决这事”
娜娜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伪装出一副愤恨的模样,“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在订婚宴上,揭露他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周华庭叹气,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娜娜,你坐到沙发上。”
娜娜吃了一惊,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父亲的意思很坚持,她也只好莫名其妙地顺从。
然后周华庭走过来,一手扶稳了她,娜娜正纳闷于父亲掌下的温柔
另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抡向她的脸
“啪”
一个惊心动魄的耳光
娜娜的整张脸被扇歪了去,侧脸瞬间肿胀通红。她完全愣住了,呆若木鸡,甚至没觉得疼,不一会儿,密密麻麻辛辣的痒痛,蚂蚁般爬遍了侧脸,她想顺势倒在沙发上痛哭,把脸深深地埋起来,可父亲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头,语气依然平和
“骗子。”
娜娜霍然抬眼,她以为自己迸发着憎恨的双眼能刺痛父亲,谁知却撞入一片怒意深沉,翻涌如海的深眸。
海面布满鲜红的血丝,她隐隐害怕起来,似乎那眼睛一眨,就冒出血来。
“你根本和高珩没有关系,你看上的,是乔思前那个贱种吧。”
“你偷看我的日记”
周华庭直起身,很痛快地承认了,“是啊,看过。我总得了解我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考虑,还有没有价值。”
这话砸得娜娜胸口一痛,她憋住泪水,嘶吼着,“我就是喜欢他你管不着”
周华庭觉得很好笑似的,“你好歹流着我的血,竟然能说出这么蠢的话。”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喜欢的是个私生子才打你”
“不是么”她倔强地反问。
“娜娜,我是个律师,近黑则黑,近白则白,不妄想混成灰色,左右逢源。有些蠢货一次两次的,在两方之间游刃,显得自己聪明,三次四次叫人家看出来,你这个律师站位不坚,口碑就砸了千万别把别人当傻子”
“所以我做事清楚,识人明白。可你,却愚蠢地以为能黑白兼得,连自己想要什么都看不清楚,也落入别人编织的陷阱。”
“你爱他”
“我爱”
“你怎么不去找他私奔”
娜娜“”
“你都敢栽赃军官破坏好友的订婚典礼了,不敢私奔难道是怕我不允许你怕我”
娜娜强撑着,“思前,我得考虑思前的想法他希望能继承家业,把它发扬光大,堂堂正正做人”
“那就是说,你不确定他会跟你私奔,因为在他心里,家业比你重要”周华庭不留一丝余地。
“不不是这样的”她辩白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为了他,你毁了乔思年和高珩的订婚礼,让乔思年少了一个帮手但你自己也把名声搞臭了。乔思前如果最后真的能继承家业,他会娶一个名声不洁的妻子”
周华庭注视着她,“娜娜,你真不像我的女儿。”
娜娜怨恨地推开他,踉跄跑了出去,她要去找乔思前,如果他真和自己私奔,看父亲还怎么说
乔思前在夜色中听完了娜娜的哭诉。
她竭力向她的恋人描绘,她的父亲是多么恨她,不顾一切地羞辱她,恨不得从来没生过她这个女儿,冷酷无情,一个可恶的,眼睛里只有利益价值的讼棍
她再也受不了,她要和他一起走,证明给他看,她没有选错人
乔思前听了很受震惊,也很感动,他紧紧拥住自己单纯热情的恋人,一遍遍抚慰她,“放心吧,放心吧”
娜娜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他们约好,在第二天乔思年的订婚宴结束后碰头。
娜娜心虚地和乔思年说完了话,躲着人群,去到了她和乔思前碰头的地方。
她安静地等,阳光温暖静好,轻柔抚摸她的眼睑。
乔思前站在酒店三楼,在玻璃窗帘后打量着她的背影,笑了一笑。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银匙么我愿意和冯先生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