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汗
天,这人是不是太会了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秋词觉得邹行光这个人很多面。
明明是那样温和儒雅的人,一派谦谦君子,可在和她亲热时又总能说出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偏偏又不会惹人反感。她反而很受用。
男人在男女相处之道上是不是天生无师自通,手到擒来
秋词下意识就抓住了自己的手指,指尖发硬。
男人的胸膛滚烫滚烫的,紧贴住秋词的后背,犹如一只巨大的火炉炙烤着她。
刚走了路,后背本就黏腻,这会儿被他这么拥着,不自觉又蓄出一层薄汗。她太热了,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点燃了。
邹行光这么热情,是秋词始料未及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小别的情侣,再见面时迫不及待想要一解相思之苦。
事实上,他们并非情侣,而是炮友。
可欲望是共通的。
这一周,秋词偶尔也会回想起她和邹行光共度一晚零碎的片段。她带给他的充实和享受是毋庸置疑的。
人的身体是怀旧的,只要亲近,轻易就会被唤醒感知。
秋词很清楚,她的身体渴望靠近邹行光。
有些时候,她都很佩服自己。她骨子里分明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做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比任何人都纠结。
可在这方面,她却出奇的大胆和干脆,不曾存在任何拖泥带水。
她想亲近邹行光,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她背过身,双手搭在邹行光的脖子上,闭上眼睛,吻住了男人柔软纤薄的嘴唇。
她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态度。
男人心头一动,深谙的眼底掠过几丝笑意,眼神深邃明亮,如嵌流萤。唇下动作不停,携风裹雨,声势浩大。
秋词悄悄掀动眼皮,偷瞄了两眼,发觉这人笑起来特别好看。大有春风化雨,冰雪消融的感觉。这笑容太有蛊惑力了。陌生人只要见到他这样的笑容,很容易就会信任他。
他如果真的是坏人,秋词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这是富婆小姐今天第二次偷偷打量他了。刚刚他们一同从地铁站去往酒店,两人共撑一把伞,近在咫尺,她也是这样偷瞄他。一边偷瞄他,一边又止不住笑。像是小孩偷到了心心念念的糖果,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现在也是一样。
在接吻时,仍然控制不住偷看他。
看得出来,她应该很中意他这张脸。
邹行光应该感谢他的父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能得富婆小姐的青睐。
“好看吗”他抿了抿嘴角,嗓音发沉。
骤然冒出的男声,女孩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什么”
邹行光将秋词腾空抱起来,“我好看吗”
吻被迫中断。
男人突然的举动,秋词双脚离地,身体失重,惊呼一声,“啊”
好在反应够迅速,两只手用力抱紧邹行光的脖子,双腿盘住他的腰,不让自己掉下来。
她惊卜未定,嗔怪道“zou先生,你吓到我了”
男人托紧她,浅浅一笑,“没人这样抱过你吗”
秋词实诚地摇摇头,“没有。”
邹医生明显被这个回答给取悦到了,嘴角笑意更浓,在她耳垂落下一吻,“回答刚才的问题。”
秋词盯着他的脸,倏然一愣,“什么问题”
邹行光“我好看吗”
秋词“”
哪有人这样堂而皇之的问别人自己好不好看的。是不是太自恋了点
不过颜值逆天的男人有自恋的资本。
“好看。”她实话实说“zou先生,你应该去混娱乐圈的,肯定能收获万千小迷妹。”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也就顾砚钦、黎瑭那样的神颜能同他一较高下了。
邹行光不禁失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圈内人士”
迄今为止,她没有问过他的职业。而他也没主动提过。
秋词的手指往下滑,落在他的喉结处,有意无意地摩挲两下,“就你这样的神颜,要真是混娱乐圈的,早就家喻户晓了,全网都是你的脸。”
邹行光“”
试问,哪个男人会不知道被女人夸呢
邹行光以前对自己的颜值一直没什么概念,他很少在意自己的皮囊。比起皮囊,他更看重内在。他觉得外在的一切都是虚的。
没想到,他竟也有为自己的颜值而沾沾自喜的一天。
“既然你承认我长得好看,那就光明正大的看,别偷偷摸摸看。好看的人值得光明正大。”他亲了亲富婆小姐小巧可爱的鼻尖,嗓音低迷沉醉,俨然就是荷尔蒙酿成的酒,轻易就能让人喝醉。
秋词“”
秋词有些脸红,偷看被发现了。
瞅见女孩绯红的脸颊,他低低一笑,又追过去细细吻她,“富婆小姐,既然选择干坏事,那就要干彻底,别藏着掖着。”
不得不承认,邹行光早就把她给看透了。她就是这种人,想要做坏事,可又做的不彻底。活了二十多年,唯一一次干坏事,她就遇到了邹行光。倘若是别人,骨头都被人给啃干净了。
秋词捧住邹行光的脸,认真地问“zou先生,你干过坏事吗”
他敛眸睨她一眼,“我现在不正在干么”
秋词“”
是啊,像邹行光这种家教优良,克制自律的人,现在居然也陪着她一起胡闹。一开始是她先给人家发体检报告,勾搭他的。真要深究起来,是她把他给带坏的。
她莫名有些愧疚,“zou先生,我感觉我好罪过,把高岭之花拉下了神坛。”
男人闻言不禁失笑,“你用高岭之花来形容我”
秋词眨了眨大眼睛,“不然呢”
他把人抱到床上,腾出一只手摸到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
开完,丢掉遥控器,同她十指紧扣,慢条斯理地亲她脖子,打下一个个烙印,“我不是。”
他不过就是一个定力不足的普通男人罢了
空调的扇叶上下扫风,冷流源源不断往外涌,充盈整个房间。
秋词都快热化了。感受到这阵冷风,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可下一秒,她又死了过去。
一刹那,一股熟悉的力量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如约而至。
猛地注入,五感尽失,灵魂放空,她被人狠狠拽入了海底。
她置身大海的怀抱,海水冲撞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成串的海草缠绕住了她的手脚,她无力挣扎,动惮不得。只能任由浮力将她整个托起,漂浮不定。
身体悬浮在水里,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本能地觉得心慌。她必须要抓住一样东西才能安心。
手脚并用,胡乱划,胡乱蹬。越挣扎,海草就将她缠得更紧。她下坠得更快,更深。
“放松。”耳旁突然惊现一个遥远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又是那么熟悉,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安定人心。
这是她所信任的声音。
就好比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就好比在沙漠中徒步万里的旅人,一朝见到了绿洲。
就好比被烈日炙烤了许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一场甘霖。
秋词的心莫名定了下来。
她用力抓住了邹行光的手掌。他手心的温度格外熨帖,她根本不舍得放开。
她感受到鱼群在她周围徜徉,他们温柔地亲她的脚掌,她舒服的蜷缩起了脚指头。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又传来了一阵阵沙沙沙的轻响。有风雨在拍打纱窗。
秋词没有猜错,老天爷果然在酝酿下一场大雨。
而现在这场大雨开始下了。
窗户没有关严实,细密的风雨破窗而入,带来了尘土的味道。
尘土的味道,混着海洋冷调。她一会儿在陆上,一会儿又在海里;一会儿在现实,一会儿又在梦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眼前白茫茫一片,灯影轻摇慢晃。男人的脸蒙上了一层漂浮的光影,影影错错,看不真切。
可秋词知道是邹行光。
而她在邹行光身下。
不过二十来分钟,窗外就没了动静。
风静了,雨也停了。
屋子里的这场风暴也抵达了尾声。
秋词脱力严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嗓子发哑,干涸难耐。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zou先生,你抱我起来”
邹行光发现,这姑娘事后总会变得格外慵懒娇气。能够毫无负担地享受他的照顾。
你还别说,他挺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他觉得这有些要命。
邹行光拦腰把秋词抱起来。典型的公主抱。
若是此刻秋词意识清醒,她应该好好感受一下被男人公主抱的感觉。
可惜她太累了。眼皮子打架,根本撑不起来。
她被邹行光抱进浴室清洗。
热流从花洒里涌出,不断浇注在女孩白皙莹润的肌肤上,仿佛一方上好的暖玉。
而他怀抱暖玉,玉石抵着他的胸口,温暖熨帖。
他细致地给她涂上沐浴露,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香甜的桃花香气,吸进肺里,让人忍不住想起通红诱人的水蜜桃。
这个香味对于邹行光来说太香了。他平时只用那种无香的肥皂。可女孩子总是格外钟爱这种甜腻的香气。邹盼盼就买了一大堆沐浴露,各种香味的都有。
他慢慢搓出一手的泡沫。她滑不溜秋,比泥鳅还难捞。
原本想让富婆小姐歇歇。无心再对她做什么。
可随着浴室热气的扩散,温度升高,邹行光手掌发热,眼神不自觉开始飘散。
女孩白嫩的皮肤过了热水,稀出一点点红,像极了阳春三月盛放的绚烂桃花。是这世间顶好顶好的颜色。
邹行光搂紧了怀里的人,抵在她耳畔呢喃低语“富婆小姐,你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吗”
秋词一直都在闭目养神,闻声缓缓掀开眼皮,有些好奇,“行光吗什么意思啊”
女孩这声尾音轻而软,扫过男人的脖子,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尾椎骨都要酥掉了。
最致命的就是撩人于无形。偏偏富婆小姐最深谙此道。
邹行光眼尾猩红,停顿一瞬,才娓娓道来“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古人云神不灭曰行光,是精神矍铄的意思。我爷爷希望我能精神矍铄,不要萎靡不振。”
“所以呢”虽然行光这个名字确实挺有意义的。可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跟她提起了这个。
邹行光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在某些事情上,我往往精力旺盛。”
秋词还没消化完他的话,眉毛一抖,整个人躬了起来,她无措地抓住他的手臂,嗓音震颤,“zou先生”
他捧住她一边脸颊,极致温柔,“我在”
床单湿了一大片,邹行光拿到卫生间简单洗了下,然后挂到空调底下吹。
不然晚上都没法睡。
秋词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带了一条绿色直条纹床单。
上次是绿色细格的,这次是绿色直条纹,他真的好钟爱绿色。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所有颜色都可以接受。
好几个小时过去,外头天已经黑了。
两人饥肠辘辘,坐在一起研究晚上吃什么外卖。
抱着手机挑挑选选半天,最后点了一家餐厅的小炒。
两人都是青陵人,不能吃辣。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
在等外卖的过程中,邹行光才想起他还有礼物没有给富婆小姐。
捞来自己的双肩包,掏出那只粉色礼盒,“给你的礼物。”
“啊”秋词神色茫然,怔了一下,“给我的”
邹行光笑了笑,“祝贺你答辩过关。”
秋词揭开盒盖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咖啡香薰。咖啡香充盈鼻尖,芳香馥郁。
她迟疑了一下。
邹行光忙说“这东西不贵,你不用有负担。就当是哥哥给妹妹的礼物。”
秋词不禁失笑,揶揄道“你看过谁家哥哥妹妹像咱们这样的”
邹行光“”
见他成功被噎住,秋词心情大好,笑弯了眼睛,好似一道月牙。
“谢谢,我很喜欢”她欣然收下。
心里琢磨着下次也给他送一件礼物。
外卖很给力,不到半小时就送到了。
邹行光把外卖盒逐一铺开。
秋词迎面问他“zou先生,你有打火机吗”
问完,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邹行光又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
“你要打火机干嘛”
秋词晃了晃手中那只咖啡杯形状的香薰,“点它。”
“现在就点”
“美好的东西要一起享受。”
点着香薰吃外卖,这体验委实新鲜。邹行光发觉,只要跟富婆小姐在一起,她总能带给他一些新奇的体验。
秋词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丝毫顾不得形象。
邹行光吃得很慢,光顾着看她吃饭。他觉得看富婆小姐吃饭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她对美食有种天然的敬畏之心,她不挑食,什么都吃,而且总能吃得很开心。这是对食物的尊重。
他不着痕迹地欣赏一番,兀自开口“你看起来很好养活。”
秋词不假思索道“我从小就生命力顽强。我在我妈肚子里时,她吃了两副打胎药都没把我打掉。”
男人霍然睁眼,静静的看着她。
她赫然一笑,“我是我妈意外怀上的,她不想要我,就想把我打掉。吃了两副打胎药,可我依然顽强的存活着。我外婆看不下去了,劝她别打了。生下来她来带。我是我外婆带大的。”
邹行光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把她外婆的老房子给买回来了。
“你只有一个哥哥,家里孩子也不多,你妈妈为什么不想要二胎”一般母亲碰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留下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她不是不想要二胎,她只是不想要女儿。她托人去香港查了血,查出我是女儿,她就想把我打掉。”
身为医生,邹行光当然听过查血验男女的手段。可惜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不过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依然会信这些。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就特别痛恨我是女孩。不过长大以后就慢慢释然了,性别不是我能选的。”
邹行光很轻地说了一句“你没有错。”
随后就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吃饱了吗”
比起那些愣头青,年长的男人从容而有分寸,最会审时度势,他不会让你在负面情绪中沉浸太久。
秋词此时也早没了进食的欲望,丢掉筷子,“饱了。”
他旋即起身,“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在酒店附近走了一圈。这一带多是居民楼。这个点万家灯火近在眼前。
市区比郊区的生活节奏更快。路上的行人大都神色匆忙,眼神无不透露着麻木和疲惫。
晚九点,好多打工人才刚刚下班。
秋词随口一问“zou先生,你工作累吗”
邹行光抿嘴回答“还好。”
“我每天早上看到那些大妈在跳广场舞我就特别羡慕,我现在好想退休。”
他不禁失笑,“你才二十来岁就想着退休了”
“退休多好啊每天搓搓麻将,跳跳广场舞,跟自己的老姐妹唠唠嗑,八卦八卦哪个小男生好看,没事养养花,出去旅旅游,小日子多滋润呐”她两眼放光,已经自发开始畅享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退休了。”
两人相视一笑。
秋词顿了顿,“不过前提条件得是我能熬到退休。一想到我还要再熬个几十年才能退休,我就颓了。”
“我爸妈如今也退休了,不过他们的退休生活可没你说的这么美好。他们仍旧操持不断。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催我结婚。”
秋词“”
秋词还来不及说话,前面从车灯照过来,光束刺眼,似乎要生生撕破半边天。
她伸手去挡眼睛。邹行光及时把她往路旁拉。
两人换了个位置,他走外侧,秋词走内侧。
路灯暖黄的光悉数洒在他身上,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油画的质感,温润如水。
“你不是说你爸妈很开明吗为什么还会催婚啊”女孩神色不解。
邹行光“催婚和开不开明没关系。再开明的父母也希望能看到子女成家,儿孙绕膝。只不过开明的父母讲究分寸,催婚不会做得太过。”
秋词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只有二十二岁,刚过法定结婚年龄没多久。她从来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婚姻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未来会和哪个男人走进婚姻,共度余生。她是个只活在当下的人,凡事顺其自然。分不出时间精力去设想未来。
可是邹行光不同。她已经三十二岁了。虽说这个年纪还是男人的黄金阶段。可对于长辈来说已经是大龄了。再不结婚,确实难以交差。
他如果真想应付长辈,分分钟就能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女人结婚。之所以还一直单着,无非就是不愿意将就。
“zou先生,如果哪天你想结婚了,或者遇到了合适的女孩,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好及时解除这种关系。”
男人不禁眯了眯眼,声音莫名发沉,“我们什么关系”
秋词无辜反问“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她又一次提醒他,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确实,他们只是炮友关系。
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彼此也都默契的在遵循。为何现在对这层关系会如此介怀
气氛微妙的变了一变。
秋词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瞥了一眼屏幕,对邹行光说“我先接个电话。”
邹行光“嗯。”
她退到一旁,“喂,盼盼”
邹行光愣了一下。
盼盼
作者有话说
邹医生陷进去了
哈哈哈
挂了五天点滴,现在看见针就怕
盆友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