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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慕
    “殿下明察秋毫,知晓奴这僭越的心意,又愿意温和善待奴,这都是奴天大的福分。”

    安阳坐着,手搭在琴上。

    “殿下。”

    安阳其实喜欢听他唤自己“殿下”,基本每次声音都不同,且情感还丰富动人心弦。

    她听着这声,竟有几分恍惚。

    好像他就连用同样的字眼称呼自己,也是和别人截然不同的。

    拿着华美的金饰奉上时的期待与恭敬,看她夜晚不愿入眠时的无奈与关怀,不经意间眼里流露出情谊却又硬生生克制住的恍惚与克制。

    那仿佛印入骨髓的恪守与禁制,与其下暗藏着的饱满的情感,让表面不过是个少年模样的他显得无比惹人眼。

    无论是多少不甘与难过,最后又尘封回了最初的谨慎与沉默。

    正如此时。

    “褚卫,我可以此生不婚不嫁不生子。”

    她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清晰而平静。

    可褚卫的角度自然不同。

    他的殿下才不过十五啊,才刚及笄。

    愿意为了他说出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已经值得他付出一生来回报了。

    但也正因为她这样说,原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按捺下去的情绪骤然涌了上来。

    窗户大开,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仿佛让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安阳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的身躯颤了颤,似是匍匐在地面的小兽呜咽出声般。

    安阳一怔。

    褚卫像是终于放弃继续用官话顽抗下去。

    “殿下。”

    他又唤了一声。

    额头死死地抵着地面、少年模样的太监非常用力地压着嗓子。

    纤瘦的腰背呈弧线,骨节分明的手扣着地面,甚至有些泛白。

    “奴也不是没想过的。”

    他的声音带着些强撑起的笑意。

    安阳从椅子上下来,几乎是曲着腿坐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却又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褚卫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亦或是运筹帷幄的。

    此刻竟从他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几分青涩。

    “奴若是个白身,必会参加科举,用尽一切得获功名,向圣上求娶公主;奴若是个世家子弟,必定倾尽全力,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迎接公主;奴若是个普通的、正常的男人”

    他撑起身躯,缓缓地抬起眼。

    带着红血丝的眼瞳里满是怔然与绝望般的放松,嘴角被扯起。

    “但奴不是,奴是个太监。”

    声音极轻,细若游丝。

    “殿下,奴是个恶贯满盈的太监啊。”

    宛如自我惩罚,一刀刀无形的伤痕遍布他弯曲的脊背。

    “奴不值得殿下如此对待。”

    他虽庆幸能这样早的、从幼年便有机会识得安阳公主,却又自觉自己并无可能。

    妄念谁都敢想。

    痴人说梦的事,谁还不会呢。

    褚卫当然想靠近,想得到他心中的安阳公主。

    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当安阳垂眸想要伸出手的时候,他的一切卑劣尽数爆发,像只他过去最为厌恶的虫豸般自厌地蜷缩在地上。

    “本宫知道。”

    因为安阳此刻也是半坐在地毯之上,她几乎是与抬起头的褚卫平视的角度,她的手一左一右捧住了褚卫的脸颊。

    “我知道。”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奇异的安抚感,而后将不自觉的竟有几分力竭的褚卫轻轻的搂住,手托着他的后脑,把他的头放到她的肩侧。

    此刻,褚卫再提不起退开的力气,像是骤然颓废,甚至一下子直不起脊背。

    “你觉得我有更好的选择,你觉得你不值得,这都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安阳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手一下一下、缓慢地从上往下抚摸着他的背部。

    “事实上,你并不能帮我做出判断不是吗你只是用和世人类似的目光和角度,来叙述我本应该如何做选择。”

    褚卫有些慌乱,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也并不想越俎代庖。

    却根本无法反驳。

    “即便我拥有如今的权利与能力,你依然不觉得我能够凭借自己的思想来判断出正确的道路亦或是说,只是你觉得这条道路不对。”

    “你不信任我,也同样不信任自己。”

    “在你的想象中,安阳公主会有一个光辉亮丽的未来,而你会如蚁穴般毁掉这一切。”

    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

    “殿下。”

    褚卫垂着眼,鼻尖满是她发间的清香,本是混沌的仿佛被溢出情绪支配了的大脑却在她的每一句话下逐渐清醒。

    她并不是在软脾气的单纯安慰,试图消除他的固执己见和自卑。

    只是在最自然不过地分析他做过的挣扎与她的想法,反而在逐渐化解他的堤防。

    褚卫像是缓缓找回了力气。

    他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安阳的背上。

    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泪意,他像是在哭泣时被喂了一大口糖的孩童一般,一边回味着这份甘甜,一边压抑着内的苦涩。

    “殿下。”褚卫听到自己开口。

    嗓子都有些泛哑,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现在愈发无法入耳。

    也罢,安阳公主也不是第一回听了。

    他竟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想着,嘴角却扯着奇异又满足的笑。

    “奴爱慕于您,奴愿意用姓名与骨血发誓,奴将服侍您一生一世,无论何时何地,生老病死,奴都做好了将生命献给您的准备。”

    安阳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脊背,这才松开手。

    看着面前的少年太监还有些泛红的眼,里面血丝也不知是难受泛着涩还是辛苦熬出来的。

    褚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瞳孔一缩。

    他的手下意识握住了放在自己脸侧的手,柔软的触感贴近,十指相握,铺在地面的裙摆如花一般盛开。

    两人之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再是之前的搁着衣服侍弄,在柔软相碰之后没一会儿就启开了嘴唇。

    呼吸交错,近得好像神志都开始纠缠不清。

    舌尖不经意间就缠在一起,暧昧的透明丝线牵扯不休,布料摩拭之间发出窸窣的隐秘声响。

    温热的唇齿相依,舔舐过上颚,不同的气息与味道交织在一起。

    褚卫手不自觉地托在了她的脖颈后,带着薄茧的手擦过细腻的皮肤让她不自觉“唔”了一声。

    她的唇齿间是今年的春茶的味,不含半点苦涩,皆是沁人心脾的浅香。

    安阳手放在身前少年太监的肩膀之上,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蜷起,将他肩上的布料抓得一褶。

    他的嘴里是提神的浓茶,苦得安阳眉头一蹙。

    但更多的是耳鬓厮磨之间的热意,让她脊背不知不觉挺了起来,抬着下巴的脖颈都有些酸涩。

    似乎精神与知觉都集中到了交互之间,情热的酥麻感流窜过指尖,中和了两人初次试探的青涩,更多的是义无反顾的热烈。

    一直到安阳都有些气喘吁吁地才松开嘴唇。

    她手臂挂在褚公公的脖颈上,带着水渍的嘴唇微张,如坠着露珠的蔷薇浅绽,眼里还带着水意。

    安阳盯着褚卫半晌。

    就在褚卫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当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无论是见过的还是纸上谈兵都不少。

    安阳抿了抿嘴唇,有些郁闷地说了声。

    “你气好足。”

    褚卫眼睛略睁大,而后笑了起来。

    “殿下在亲吻的时候稍微用力些呼吸都会下意识害羞,自然气不够用。”

    他本就敏锐,又熟知怀中的少女的身体,她稍微一动,就能判断出她是舒服还是不喜。

    这般明显,褚卫怎会不知。

    “要再试一试吗”

    像是头脑清醒了就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褚公公垂着头,抵着安阳的额心,嘴角勾起,眼尾压下,声音带着些引诱。

    安阳可不是那种禁不起诱惑的人。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被破除了禁锢,从而流露出几丝放纵的少年身上。

    像是将熟未熟的青涩果实被剥开了表皮,显出了几分鲜嫩。

    安阳露出了些许迟疑。

    褚卫眼一眯,往下十指扣着她的手就吻了下去,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免得她下意识往后倾。

    柔软唇舌蹭过贝齿,相比起方才亲得热烈而莽撞,此刻柔和了许多,多了几分缠绵悱恻。

    浅浅的吞咽与水渍声在琴边响起。

    直至金兽中的香料焚烧殆尽。

    这份宫中云英未嫁的公主与身侧太监唇齿之间的背德情事才悄然结束。

    而忙碌严谨的崇雅宫的宫人们,还不知道今日殿内发生了多大的事。

    近日,御史台弹劾李家欺压百姓,上行下效,家风不正。

    皇帝下令彻查。

    前朝的官员尚有人弹劾,那潜藏于后宫中的褚公公,这些时日也收受了不少贿赂。

    花神节在即,为了自家女眷,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也足以让各大向来不耻于太监的世家们削尖了头想尽办法来赠礼。

    在那后宫之中,褚卫能想的办法那可不止一点两点。

    他都被放到安阳公主身侧多久了。

    不知为何。

    明明在朝堂和私下都对着人痛斥奸宦当道,却对于他即便被贬到后宫之中仍能如鱼得水、呼风唤雨的能力丝毫不怀疑。

    这种迷之信任感,有时也是一种悲哀吧。

    此刻的安阳喝着茶,坐在华阳公主的府上。

    “每年这个时候真是忙啊。”

    华阳公主一边吃着糖蒸酥酪,一边与坐在她对面的安阳唠叨。

    “明明事多却一件都不想去做。”

    她感慨着,而后一想到自己有什么事没看不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华阳公主每年也就花神节的时候忙那么一会儿。

    所以她都不敢想,几乎全年没怎么休息的安阳过得究竟是什么牛马日子。

    “开国皇帝真是会撂摊子。”

    华阳公主小声地与她来了一句。

    安阳笑着晃了晃茶杯。

    “那也是祖宗的好心,不然你我今日也不会如此自由散漫。”

    相比起几年一次的科举,花神节却是专为女子而设,年年都有,更不论是女学的开设,朝堂中女性为官。

    少,但是有,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西域与北地的外来小国在上次大败之后就一直偃旗息鼓,每年上贡。

    过去不少朝代,和亲都是代价最小的外交手段,只不过在开国皇帝的强硬之下,鲜少用过这所谓的“代价最小”的手段。

    相较于国与国之间是小,可落到被升为公主而后出降和亲的贵女们身上,就堪称天灾了。

    即便是字面来看,也知道,这所谓的小代价,也不过是剥削女性的缩影罢了。

    弱国无外交,开国皇帝信奉强权,平西军与镇北军两只军队名震四方。

    或许是经历过乱世,她留下了许多的可考资料均不离兵。

    华阳公主也不过抱怨两句,哪里会真的嫌恶。

    坐在她背后的赫然是两位自带书卷气的男子,一位年龄较大些的在给华阳公主捏着肩,另一位在旁边打着扇。

    模样说不上很出众,但都有点睛之笔,再加之有一技之长,才能得了华阳公主一时的宠爱。

    “安阳你还是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吗身边都没个可心人伺候,夏日这郁火可怎么消受得了。”

    华阳公主的柔荑撑着脸,腕子上挂着金玉的手钏,顾盼生辉。

    相比起看起来恬静娴雅的安阳,她更像是金尊玉贵富养长大的贵公主。

    亦或是百姓眼中的富贵公主该有的模样。

    “不然,姐姐给你送几个,给你拉一排,喜欢的任你挑。”

    华阳公主一挥手,旁边给她执扇的男子一愣,假作不经意地望了坐在对面放下茶杯的安阳一眼。

    “你可莫要给我添多一份麻烦了。”

    安阳笑出声,而后抬起手比划了下,回绝了华阳公主的美意。

    “诶呀,这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耕死的牛,多备几个有备无患啊。”

    华阳公主飘了个媚眼,不以为然地说着自己的大道理。

    安阳“好啦,喝你的饮子,今年的宴席上我俩的位置一换,你别以为你的事会少。”

    华阳公主撇了撇嘴,将碗中的甜水一饮而尽。

    她目光晃悠,忽地落到了一直安静地守在安阳背后的褚公公身上。

    “我说着你今年怎么看着并无那般忙,父皇竟把小褚公公放到你身边去了”

    华阳公主一愣,上下打量着。

    褚卫听到话题波及自己,先是抬起手扯起笑脸先行了个礼。

    从方才起他就暗中咬着牙,阴恻恻地看着华阳公主身边的房内之人。

    他不关心华阳公主烂漫的放浪形骸,只是这些人管不好自己的眼珠子可以让他挖了。

    省得往他家殿下身上晃。

    真是惹人厌。

    华阳公主对褚卫的印象不算深她见父皇的次数都不算多,完完全全是她的母妃养大的。

    但她依稀的印象里,好像也是个爱挂着笑脸实际上冷冰冰的人。

    华阳公主有些迷糊地回忆着。

    总感觉,无论是她记忆里那个浑身冰碴子还硌手的小褚公公,还是百姓口中的大佞宦

    都与现在这个温和得有几分春风拂面之感,看着不过刚及冠的年轻太监好像

    很有点差距。

    或许是远处看着不觉得有什么,褚卫人在皇帝身侧的时候也没注意过。

    现下近距离看,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少年太监的眉眼精致如画,上挑的眼尾却分毫不显桀骜,衣着齐整而讲究。

    相比起许多书生最初硬是和立牌坊似的不愿意涂脂抹粉,说是显得不够男子气概,褚卫竟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正常男人和太监之间差距这般大。

    若不是少了个器物,是不是养个好看的太监会省事很多。

    华阳公主突兀的开始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放弃了。

    咳。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她还挺喜欢的那种强迫的感觉。

    她不过还是个俗人,毕竟已经习惯了人,可能就吃不太惯器物了。

    华阳公主悻悻然的看向安阳。

    安阳迷惑地眨了眨眼。

    她眼睁睁地看着华阳公主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两位男侍先下去。

    褚卫思忖了下,略微倾身示意,在安阳的点头下也快步退开了。

    空荡荡的堂内,华阳公主像是密谋大事般冲着安阳小手一招。

    安阳“”

    她表情纯粹,像是真没意料到华阳公主会说些什么。

    “咳,姐姐说的话可能不太中听啊。”

    华阳公主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而后诚恳发问。

    “你不愿意要我给你准备的雏子,可是因为面前杵着个貌美如花的小褚公公”

    安阳“”

    她欲言又止地沉默了几秒钟。

    本以为华阳公主会即可摆手说自己在开玩笑。

    可放纵惯了的皇帝长女可是那般普通人。

    华阳公主直接以挑眉,当安阳这诡异的沉默是默认了。

    “真的”

    安阳叹了口气,扶起了额,这有些好笑的局面,竟让她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解释起。

    “不过太监也不错,即便不能真刀实枪地做,在你婚前也能松快松快,太监嘛不嫌麻烦多学些花样就是了。”

    华阳公主说着又咬了半块绿豆糕,振振有词。

    “殷勤些的,指不定比那群破事多还自视甚高,什么都不愿意学的自以为是大男人要好用。”

    安阳其实不是很想听别人的房中事。

    但不知为何,华阳公主越讲越有几分微妙的义愤填膺,显得有些好笑,反而让她顺着听了下去。

    “本宫不骂他们几句,还真当自己个个都龙精虎猛。”

    安阳“噗嗤”地笑出了声。

    “这可都是事实,你婚后指不定会遇见呢,驸马不就是,他之前的通房一昧地奉承他,把他给能耐的,本宫气不过,一下给他踹下了床。”

    安阳摇了摇头,笑着与华阳公主说道。

    “你开心便好,怎么自由怎么来,小心莫要着别人的道。”

    说着她又小口酌了口茶,有几分轻松的怡然自得在。

    “本宫也就与你说。”

    华阳公主轻哼了声。

    “改日给你送些礼,就当我这个姐姐的一片心意了,你也莫要太忙忙坏了身子,就算太后那个老虔婆回来也出不了乱子的。”

    私下说话时,华阳公主的可比谁都敢开这个口。

    安阳“好啊,你这嘴真也是,不得饶人。”

    她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此次来自然也带足了礼。

    华阳公主眼界高,可不能拿只是看着奢侈的东西糊弄。

    好在最近节日盛行,就连乐坊的花魁们都想争个花彩头,世家们出手阔绰得不行,褚卫又借花献佛了一波。

    既然礼送到了,安阳收起华阳公主的回赠也不会意外。

    只是此刻的安阳,还太过轻易,没有深思过在这个话口之下,华阳口中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神节的当日已是赐印的宴席了,而考核却是提前一周开始。

    玉京的街道早已提前为了争个喜庆布置了起来,每家每户的窗沿和门口都放着花卉。

    走路的街道两边都支着木杆,杆上挂着长带,带上系着扎好的花束。

    虽不是井然有序,也纷繁多样,引人瞩目。

    不知是不是关心家中女眷的成绩,国子监里不少监生竟比自己参加科举还要来得焦急些。

    连博士们都察觉到了书堂内的气氛,不由得有些乐呵。

    “莫要焦急,无论是何等考试,皆是平时功夫。”

    “这回似是安阳公主操持,她为人谨慎心细,眼里不容舞弊瑕疵,你们若是家中人有真材实料,大可放心,不必杞人忧天。”

    话是这么说,表面上大家也都演了起来。

    心里该操心还是操心。

    甚至连茶馆里的说书人,最近的书目都从小姐与剑客,后宫逸闻直直地拐向了过去的节日故事。

    要知晓,花神节流传至今已有百又余年,能说的故事那才是多哩。

    就在浩浩汤汤的议论与呼声之中,花神节的倒计时一周,也就是考核的第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好消息是安阳只需要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正式露面。

    坏消息是因为科目良多,她要同时与翰林院学士以及女学院长等人共同商议评分。

    也因此,刚确立了关系还未来得及热络起来的两人,又马上要忙碌起来。

    “许久不穿这公主服制都不习惯。”

    安阳抱怨着,脖颈酸得发麻,宜春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扶着她,二人想尽快,又不得不缓步回的崇雅宫。

    等她快步回了房,却发现自己房内放着一个古典的檀木箱。

    安阳疑惑,就见宜春一边快速帮她拆着发鬓间的金冠与花里胡哨的钗环,一边解释道。

    “那是华阳公主赠予您的礼物,褚公公视察过后让人锁着送进了您的房内。”

    安阳“”

    所以,为什么不送库房。

    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作者有话要说

    是如约而至的加更比心。

    好了欲拒还迎欲语还休了快三十多章了差不多得了,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拜托了不要养肥呜呜呜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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