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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
    办公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女主管拍着自己的心脏“吓死人了。我感觉,这个人物不止完全没有李小姐的记忆,甚至因为生存环境的关系,性格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有一个人提议说“不行啊,这样可不行,就她这样,在这世界生存太难了。别死在路上了。”

    “怎么办”

    大家冥思苦想,最后一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女技术工说“既然她有随身系统是合理的,那随身系统有一些特别的能力,也很合理吧。”

    “你指什么能力太无敌的buff可不行。毕竟这个随身系统,不像虚拟世界中巫马做给李姿意这个角色的系统,是用无数的数据换来的,造它付出的代价与它的能力成正比,符合虚拟世界的逻辑。我们这个系统,是随便写的。如果太逆天,恐怕连她都有危险。”

    “那怎么办呢”

    看上去寡言的女技术工推了推眼镜说“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玩过恋爱游戏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但我们可以促成别人来保护她。顺便我想说的是,如果把孔先生设为主要攻略对象,有可能改变两人这种犯冲似的怎么重来都是be的命运。孔先生出来肯定得给你们发工资。”

    “啊,但是我不懂,它有什么用呢”

    女技术工笑一笑。

    李子已经虚弱无力,当有人把水和吃的拿来,她吃得又慢又艰难。但没吃多少,就终于昏了过去。到她醒的时候,已经在陌生的床上。

    眼前出现提示

    任务要如何才能求生呢

    目标想办法撑过接下来的一个月

    状态已完成

    奖励已发放

    主线任务开启回到自己的地方

    好感度系统开启注意,获得主要人物的好感度,能降低生存风险哟

    但关于主线任务,并没有任何描述,也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她做到的。只是空有一个标题。让她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地方是哪里屠家村吗

    生存风险又是指什么

    李子没来得及想太多。这时候外面有人在说话。

    她欠起身子,发现原本虚弱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是感到虚弱,但不再像之前濒死一般了。

    窗户虽然没有开,但听外面说话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听雪楼那边似乎不大好。我看到霍师叔一回来就过去了。”

    “霍师叔是徐师叔带大的,感情当然好。”

    “屋里这个是什么人啊”

    “不清楚,应该是乞丐吧 。好脏。”

    “真不知道看守着她干什么我看了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修士,随便找个下仆来守着不就好了吗好烦啊,我今天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到时候又要被师像罚。”

    “会不会是追捕到的人犯”

    “霍师叔主理牢山,要说是人犯不是没可能,但一起去的还有悬风殿那位上尊。我觉得大概是和我们太虚山有关的事吧。”

    李子推门出去,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麻烦你们,有没有吃的”她又饿了。感觉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

    在外面看守的,是两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少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束着干净利落的发髻,腰上挂着木牌。大概是一种身份的标志。

    “现在哪有吃的。还没到中午呢。”少年捏着鼻子退开好几步,皱眉呵斥“回去。”

    李子只得回到房间去。

    虽然她完成的任务,得到了奖励,但显然并没有她料想中的那么好。

    这和她听过的奇闻轶事中神佛神灵的故事,相去甚远。故事里的神仙什么的,受考验的人如果完成了试炼,神仙都会亲自降下应付的奖励。

    她没有想到的,自己的奖励是这样获得的。

    但到了中午,也并没有人给她送饭。她从门缝里向外看,那两个少年没走,但一个在看书一个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写什么东西,各做各的事。

    他们也不用吃饭吗

    李子又偷偷打量院子。

    这里看上去挺农家的,甚至都不像她见过的城里人,用砖砌墙,只有一圈篱笆,篱笆外面就是山路,但到处都雾蒙蒙的,看不清太远。

    李子从小在山里长大,但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雾。又冷又湿的。

    偷看被坐在门口看书的那个发现了“你干什么呢”

    “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吃饭。”李子说。

    但人家并不是真的问她的意思,只是呵斥她不让她张望而已,她的回答没有得到回复,少年只是走过来,用力地把门合严实。

    李子肚子又难受起来了。为了减少消耗,回到床上躺着。

    她有些想哑姑。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哑姑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就那样饿死渴死了。

    即便是家里穷困,山里艰苦,可李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死的人。更滑稽的是,死在食物丰富的城里面。她回想起,自己触碰到哑姑时冰冷又柔软的触感,便感到恐惧。人死后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但青灰的肤色、凝滞的眼睛都让她不寒而栗。做下仆因为犯错被打死,起码还有个原因。但哑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错就算宋平有错,她只是宋平买回来的,自己也只是宋平买回来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到了半夜,那两个少年也没有走。

    她在屋子里,琢磨着山里会有哪些果子可以吃。觉得自己大概可以趁他们不备,从窗户翻出去。但又怕山中有猛兽,自己会有去无回。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

    “霍师叔。”听上去是两个看守中的一个在说话。

    来的人没有应声,但李子听到了步伐由远而近。她连忙坐起来,就看到门被推开,那个她见过的腰上挂金铃的青年迈步进来。但看向他头的时候,却一下愣住。他头顶上有一个长条,那个长条是灰色的。写着0100。

    因为屋子里没有点灯,青年皱眉,但似乎对他视物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走近几步,盯着李子看。

    李子发现,随着他盯着她看,他头顶上那个长条竟然有了数字的变化,一下就变成了50100。

    那是什么东西,好感度

    太古怪了。

    他为什么看着自己就这么有好感呢

    李子不敢看青年。

    她低下头,盯着青年腰上的金铃。它看上去好华贵,虽然小但花纹精致。只是这铃铛又不会响,不知道除了表明身份之外有什么用处。

    “是程大娘子将你卖给宋平的她说你是屠山村人。”

    “是。”李子回答。

    “你在宋平身边呆了一个多月,讲讲。”

    李子不太懂要自己讲什么“啊”

    青年移步走到她塌前,月光落在他衣摆上,映照得衣上的暗纹熠熠生辉,那是金的吗这得多贵啊她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干活赚到的钱买一根他身上的丝线都买不起。

    “说说你去了之后的事,事无巨细地讲。”

    见李子不说话,问“怎么了”

    “我饿了。你给我吃的我才讲。”李子说。

    青年叫少年去拿吃的,不一会儿他们就拿了糕点和茶水来。

    甚至还带了油灯。

    灯一点起来,李子一下就觉得,之前真的太暗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不觉得黑的,但真的亮起来,才会惊觉之前多么暗。

    灯光下的糕点无比精致,李子都有点不愿意去吃它了。这东西被自己吃掉也太可惜了吧。

    只吃了几个,就不吃了。

    边回忆边说起宋平。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日常的事。

    她记忆最深刻的是,宋平教她识字。

    “他用红色的那个东西,画在我额头上,我就过目不忘了,不过每天只用一下,但一个多月下来,现在已经认得很多字了。”

    青年问“那别的呢他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或让你做什么事”

    李子摇头。

    “他对你,好吗”青年问。

    李子点头“宋郎君就是不太与人来往,性格孤僻一点,但人是很好的。他不止对我好,他对哑姑也好。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吃喝什么的,也不分贵贱。以前在别家的时候,主人家都吃好的,下人都是碎米,但在宋郎君这儿,下人也吃好的,那米呀,一颗颗珠圆玉润像珍珠一样。我跟哑姑去米行买过一次,第一次去才发现可贵了,可不敢买,跑回去问宋郎君,宋郎君再三说买,这才又去米行跟老板说,让他送到家里去。”

    “再有呢”

    “再有”李子想不出来。

    “除了帮你识字,在你额头上画过符,还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李子摇头“没什么了。”

    她脖子上倒是贴身挂了个荷包,里面也是有符。但这符是因为她做噩梦宋平给她安神用的。这件事又不奇怪,应该是不算的。

    “他日常带人回来的事你知道吗”

    “客人是有一些。有几次我起夜的时候,撞见过他带客人回来。”

    “不奇怪吗”

    “哪里奇怪”李子想了想“就是这些客人,走得都特别早,每次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没在家里吃过饭。”

    青年又说“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李子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叫奇怪。她以自己的认知,认真地在记忆中筛选,末尾摇头“我没听过什么奇怪的话。”

    青年审视她很久,又开口“你说他什么奇怪的事也没对你做过。是实话吗”

    李子看他那表情,就好像认定了宋平做过什么,而她在隐瞒一样。

    可她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不想得罪这个人,一时绞尽脑汁。

    青年盯着她衣领处看。伸手过来的时候她不敢躲,僵坐着。

    好在对方不是要做什么,只是看到了那根挂荷包的红绳,扯着露出来的部分一拉,荷包就露了出来,解开扎口,里面的黄符被拿出来,举到她面前“那这是什么”

    “宋郎君说,这是安神的。”李子立刻解释“吓着人就得安神。这又不是什么怪事。”

    “怎么吓着了”

    “就是有一天,我做了噩梦。梦到自己被宋郎君带到书房里,地上画着好多好多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还把一些陶罐搬过来,围着我。我吓着了。醒了之后,宋郎君就让我把这个符带着。”

    青年把折成三角的符解开,上面的字李子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认识。把符收起来之后,表情有些失落的样子。随手又丢还给李子。好像这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价值。原本对李子还是有些问题,但也似乎没必要问了。站起来便转身出去。

    少年们立刻退开恭敬地送他。

    等他都走得没影了,这两个少年才敢直起身子。伸头看了屋子的李子一眼,就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李子不懂是怎么回事。

    两人说话的时候,青年头上的好感度一直在跌,就好像她说话是什么破除好感的良药,掉到最后,一个也没剩。

    李子不知道那些好感能做什么用,也索性不去管。

    没了就没了吧。

    她专注在黄符上。

    但拿起那张符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大概不是普通的字吧宋平平常总在黄纸上写这种她不认识字的,她觉得这大概是用来跟鬼神沟通的。所以这种写在黄纸上的字才有安神的作用。可这张符有什么不对呢她拿起来,打开窗户,试着问外面两个少年“你们认不认得,这是写得什么呀”

    少年本来不想理她的,但被她说话气着了“什么叫认不认得一张符而已。”伸手夺过来,皱眉看一看说“不就是镇心吗。”李子认真地看他的头顶,这两个人是没有好感度的。只有那个青年有还是某一类人有

    “什么意思呀是用来安神的吗”李子问。

    少年讥讽“什么安神呀。这种符,是如果一些符阵并没有达成目的之后,用来给受术者修复神魂用的。像一些马脚起乩,借万物之灵来达成自己所愿的时候,没请来,也会给自己用一个这个符。又不是什么高级的颂符,还问我认不认识,真是可笑。”一甩手就给她丢在地上。

    李子有点着急,这是宋平写的呀,并且她不知道什么符常见什么符不常见的,所有的符在她眼中,都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即便不用也可以卖给别人,得来的钱大概可以吃几天呢,便立刻想翻窗跑出去捡,对方却故意一脚将符捻在泥地里。另一个见她真的要翻出来,一把就将她推了回来,骂了一句“你干什么”把窗户也从外面关起来了。

    李子站在屋里气不过。但也没有办法。想解恨似的,气呼呼把那些珍贵的糕点全吃掉。茶也喝得干干净净。挺着肚子睡在床上,也还是气。这些人好不讲道理。他们又没出钱买自己,凭什么这样把她当犯人一样关着。

    又想,大概是宋平得罪这些人,要真是这样,自己跟着倒霉也合理。

    下仆就像财产一样,主人跑了,财产自然被扣留。

    如果没这档子事,她跟着宋平也算是享福,可现在是不行了。宋平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也受到牵连。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

    不一会儿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来人说“师父叫你们回去。”

    两个少年问“那这里呢”

    “没说。只叫你们回去。大概是不用守着了吧。”来人走近些,说“我听悬风殿的侍人说,这个女的是宋平的侍女,宋平之前诈死跑了,算是背出师门,现在把他的侍女抓回来,也是想查到他的踪迹,但侍女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大概明天就会放她走了。”

    又催促两人“走吧走吧。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晚课。”

    二个少年应声急忙跟着走了。

    李子在里面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再听到什么声响。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外面果然空了。她跑出去篱笆外看,虽然月朗星疏但外面雾还是很大。又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夜色里发出啸叫,格外吓人。天空又好像时不时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飞过去,影子在地上一闪而过,待她抬头看的时候又不见了,于是她不敢出去。急忙又退回来。

    不过现在没人,她倒是能把符捡回来了。

    于是把屋里的油灯端出来,借光去抠泥里的那张符。

    符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又薄又脆弱,恨不得拿着的时候风大一些,都能把它吹坏了,那个少年又是踩又是捻的,自然符的下场惨不忍睹。

    可她舍不得。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泥巴弄掉,想将和泥巴糊在一起的烂黄纸择出来。

    连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回过神才发现有个影子落在自己眼前。吓得一个趔趄。抬头看,是个白面的公子。穿着一身月白的衣服,身上也没什么饰品,看上去像是睡到半夜,想到有什么事就信步出门,外裳随意披在肩膀上,头发也没有梳。最重要的是,他有影子。不是鬼,并且他头顶上也有好感度。数字还高得惊人90100

    “你在干什么呢”那人问。

    “他们把我的符,踩在泥里了。”既然是人,李子就不怕了。

    这时候,那人头上好的好感度降了一些。

    他迈步走近,看着与泥几乎完全粘实在一起的一团黄纸“这还有什么用已经坏了。”

    “粘起来就行了。万一有用呢。”李子立刻又发现,那人头上的好感度又掉了。

    他也和那个青年一样,李子一说话就掉好感度。

    李子干脆不去看了。随便吧。

    边埋头择这些泥巴,边说“我听看守我的人说,明天我就要被送走了。兴许这能卖点钱。”那人一直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用手肘上的衣服擦了擦脸。

    那个人问她“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子也不知道。她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说“大概回家去吧。只是我的户籍在宋郎君那里,是有主的仆人,父母不能再卖我,可能会有些生气的。”家里没那么多事需要女人做,再说她还有妹妹,还有母亲在。已经足够了。她又不能卖,又不能嫁,还得吃饭且占个铺位,阿爸一定会发火。

    她边说边看对方头顶。果然一直在狂掉,眼看要全没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自己一开口就有味道吗

    她收回目光“大不了,我就跟他进山去打猎。”

    “你这么瘦,拿得动刀吗”

    李子觉得,这个人未免有些不知世事了,说“铁器贵得很,我阿爸都没有刀用。我怎么会有刀。只要拿得动用铁木削的矛就行了。”

    “铁木挺沉的,那你也举起来都费劲。”

    “没事儿,我们山里围猎大虫子的时候,都需得有人做饵。不需要很大的力气。”李子边继续弄那张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黄符边说。这一会儿,她已经搞得满手都是泥巴了,因为对方一直盯着她的脸,她又怕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好几下,弄得泥上也是。

    “你们村子,围猎成功的时候多吗”

    “还行吧。”李子说“大概有一半的时候是能成的。不过现在大虫子都有伴儿,就难一点了。有时候引开伴的要是没引成,就难免有伤亡。也有虽然成了,但做诱饵引伴的人被咬死的。”

    “你不怕死啊”

    “我怕啊。”李子嘀咕“那怎么办活着就得有些用处吧。”

    虽然她已经够小心,但成功弄出来的黄符还是只有一片碎纸,并且又湿又烂。她知道这东西是不能卖钱了,有些气馁。又后悔刚才不应该把点心吃掉的,应该包起来藏着,等明天带下山,卖给别人。本来她就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吃了也是糟蹋。

    她失落地把这团脏东西任务放到荷包里。谁知道这些纸符上有没有什么残存的力量呢。放好了荷包拿着油灯站起来,那个人还在看她。就像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难道这个人也是宋平的同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她有些忐忑“宋郎君也是修士吗我听那两个看守说,他装死跑了。你们在抓他。我只是宋郎君买回来的下人,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已经有人问过我话了,我也没能说出什么来。你现在要也是来问话的,我实在也不能告诉你什么有用的。”

    想一想又说“我猜我和哑姑不能出城,也没人给我们吃的,是你们干的。就是想让宋平看到我们受苦,回来救我们,这样你们就能抓他了。但是我和哑姑实在没什么要紧。你的同门们也看到了,就算我们都死了,他也不会回来的。搞不好,已经不知道跑到天涯海角去了。我就是这样的角色,能知道他什么事呢”

    那人说“你知道在城里是有人故意让你们受罪”

    “恩。不然城主早该来抓我们,或者把我们赶走了。毕竟你们是修士。宋平得罪了你们,城主怎么会不来痛打落水狗攀关系呢所以我就想,是有人不让他这么干。”李子说。

    那人说“你心里恨我们。”

    李子觉得也还好“本来我们身为奴仆,命就是不值钱的。受主人庇佑,自然也要受主人牵连,哪有光吃糖,不挨打的就是那么回事儿呗。”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命不好。只是想有饭吃,头顶有片瓦,也是很难的。”

    脏兮兮的少女站在月色下头,月辉把她的影子团成一团,脸上倒是并没有什么委屈,脚在地上无意义地划了划,重复说“总之就是命不好。怪我没有投个好胎。”

    阿妈日常总这么说。不论是受阿爸打了,还是遇到年景不好家里除了阿爸其他人不能吃饱,或是生不出儿子受气,都是命不好。根源是没投个好胎,没法怨怪谁。

    李子原本是想回屋睡觉了,但见那人不走,又有些踌躇,不太想得罪他。沉默站在那里。

    见对方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自己,全身更是不自在,便想,不如找些话说“宋郎君欠你们钱吗”

    她不是很能理解叛出师门的意思。她觉得,不想在这儿呆了就走了,这有什么呢犯不上这样作死了找。大概是欠钱吧。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还有更严重的事需要一大群人这样劳动奔波。

    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像突然惊醒似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身走了。

    这人来时没有打招呼,走时也没说什么。

    带着头顶还没掉完的1100走得很干脆利落。

    不过李子并不觉得他这样走了有什么不对,她做过好久的下人了,这些做主家的就是这样的,不会向仆人解释什么,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她在想,所谓的生存风险指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像之前和哑姑所遭遇的事吗

    如果让这些人对自己有好感,那他们就会帮助自己,而不会见死不救吗

    可即便是告诉她了,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呀。

    这个东西显示出来除了让她更焦虑又有什么用处呢

    李子回到屋子,把荷包重新戴在脖子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个和前天守门的少年一样打扮的人把她喊起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走了。但跟着那个人出了篱笆门之后,那个人带着她走了一气,也并不像是离开的路。甚至路势也不是向下,而是向上的。走到更高处后,李子才发现,这山竟然这么高,她看到的也不是雾,而是云。现在快到山巅了,向下俯视云像海面一样。但阳光也格外地刺目炙热。

    她问领路的人“我不是下山去吗”

    领路的人说“不是。我现在是送你去悬风殿。”

    她听那两个少年说过悬风殿,但并不太清楚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说那个姓霍的人,向她问完了话之后就去悬风殿回话。

    她就想,估摸着,悬风殿是这山里的衙门吧。

    之前她虽然再三地说不知道宋平的去向,但他们还是不信,现在要拷问她了。

    两人一路走,李子能看到远处一些山巅上的楼宇,它们落座在云海上的山顶,远看像是建在海岛上。时不时有船在云海中来去,还有人踩在剑上、坐在鸟上一闪而过。

    她心怦怦地跳,觉得这里就好像是仙境。

    搞不好这里真的是仙境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一脚迈上山巅之间的吊桥时,她整个人的心都跟着桥晃。但走了几步之后,就觉得并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好像这只是一架普通湖面上的桥。就算她掉下去,那些云也会轻柔地托住她。

    悬风殿所在的山巅植被茂密。还没走到的时候,天气突然变了,开始下雪。不一会儿便寒风刺骨。李子冻得瑟瑟发抖。

    引路人停在一处高大的石坊下就不再向里走了。不一会儿有穿着红色衣服侍童出来,皱眉打量打量李子,问引路人“她就是阿李吗”

    “是。”

    “你去吧。”侍童打发了引路的人,叫李子跟自己走。

    李子跟着走了半天,忍不住问“我们还有多久到悬风殿呀”

    侍童好笑“这整个山头都属于悬风殿。但你要问正殿的话,我们早就走过了。”

    “啊”李子不懂。

    侍童说“尊上有令,收了你做弟子。你现在就是太虚山的人了。”

    李子“啊”

    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跟昨天那个莫明其妙的人头顶没掉完的1100有关

    哪怕只是1点好感度,可对于她来说,都是会改变她命运的力量

    李子感到震惊。

    侍童带着走到了一个小楼前,小楼在整个山巅中位置靠边缘,两侧临着悬崖,下头就是翻滚的云海。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说着侍童皱眉,向楼里伸头看一眼,高声问“人呢”

    里面有个侍女急匆匆地跑出来“在。在。来了。我们在收拾东西。”

    侍童对她说“这就是你们要服侍的人。以后她的日常起居便由你打理,你要记得看管好她,教她知道些规矩,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万一教得不仔细,冲撞了什么人。那可有你受的。”

    侍女礼道“是。”虽然垂着头,但偷偷打量李子。

    侍童说完转身便走,等他人都走没影子了,李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是要把她送走吗

    昨天两那个少年是那么说的。

    怎么一转眼,她又成了什么太虚山的徒弟呢

    也没有人问她愿意不愿意,也没有人告诉她一声,这就是徒弟了

    她师父是谁呢

    侍童一走,侍女便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从头到脚。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脏啊好臭啊。”

    李子已经一个月多没有好好洗漱,身上又还有泥。

    “走吧。没事的。”侍女见她呆站着,热情地拉着她就往楼里去。大声招呼“把热水打开。”

    李子原本有些局促的,现在又因为她对自己的亲热而一下松了口气。她看上去人挺好的。

    回廊深处有人应声“是。”随后传来人跑来跑去的声音。原来这里还有别的下仆。

    一直到被整个人按在浴桶里,李子都没醒过神。

    好几个侍女拿着刷子,袖子挽到胳膊上,不一会儿就把她背上、身上、四肢刷地泛了血。

    带她带来的侍女站在一边,大声招呼叫人进来换水。

    李子被那些花瓣和滴在水里带着香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熏得晕晕乎乎。等完全洗完,又有人拿了新衣服来给她穿上。那布料,轻得像云彩一样,她手脚局促碰都不敢去碰,怕手上的茧子把它弄坏了。

    看到上面的金线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这是金子吗”

    侍女哧地笑“这算什么真是没见识。只是普通的布料罢了。这还不是好的,宝娘子那里才是上好的东西。”

    那些侍女奉来的饰品,她看都不敢看。宝气氤氲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只认识玉和金,其它的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些雾气一样的光华在上面飘着。

    “这些都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难不成还能是我们的。”侍女抢白又指指四周“这楼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这里就是你的家。帝尊就是你的师父。离台、听雪楼、扫露居、沁心院、华章池各位就是你的师兄。”说着扑哧笑,与其他侍女交换眼色。

    李子听不懂“这什么台的,什么楼的,有多少人啊”

    侍女们都笑了,笑她什么也不懂“五个人呀。只是以居所代称其主人。像听雪楼住的就是徐无量,离台住的是霍东篱,沁心楼住的是宝玲珑宝娘子,她是帝尊的大弟子,第一个入师门的人”

    另一个侍女大惊失色打断她“你怎么直呼其名要死了”

    侍女头头说“我这也是为了让小娘子多了解一些太虚山上的事。难道这里还有谁会说出去不成”

    “当然不会呀。”所有人都笑起来。

    李子有心心暖,她们穿得这么好,个个都是仙山的人,在她眼里,完全不该来伺候自己这样的人,只替她们感到委屈与不解。

    楼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用过晚饭,侍女们下去已经是夜里,李子看着这房间,完全睡不着。

    桌上的灯是没有火的,而一颗散发着莹莹之光的珠子。床幔上宝光浮动,是什么布料她不知道,大概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用得起的东西。还有家具上的描金画,盛放点心的碟子镶嵌着叫不出名字的珠宝。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可以换多少钱,这些钱又能供多少人花一辈子也花不完。现在一切都是她的

    胡扯了吧。

    那个什么帝尊,失心疯了吗

    她看着琉璃镜,这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照得人毫厘毕现,她又黑皮肤又粗糙穿着华丽的衣服像一只穿着绸缎的猴子一样滑稽。她都不敢坐下来,如果把衣料坐出皱褶怎么办

    侍女说,这是睡觉穿的,她不知道穿着这么昂贵的衣服怎么能睡得着。

    并且这样的东西都只是睡觉穿,那见人要穿什么呢

    这平白从天而降的好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想不出来。

    躺在床上,全身都僵着,好像穿的不是衣服,而是镣铐。直到脱下来,才终于舒服些。可这床榻也太软了,不知道垫着什么,躺下去像躺在云海里,很快她就在满腹疑虑中睡着了。却梦见自己从空中跌落下来,不停地掉啊掉啊,身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坚定地接住她,就这样一直下坠。她又怕,又急,挣扎着猛地坐起来。外头天已经快要亮了。发现自己仍然活在人世间,她实在舒了口气。

    平常这个时间,她已经干了好一会儿活了,今天却才刚醒。这让她很有负罪感。但楼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声音,她起床出去看,一个人影也没有。昨天那些侍女去哪儿了难道她们发现搞错了,自己并不是被收为弟子的人,所以已经走了吗

    是有这种可能的搞错了。不然李子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成为修士。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

    她坐在屋里,十分忐忑。

    过了一会儿想着找人问一问吧,下楼却看到,一群侍女跪在天井的碎石子上,当中就是昨天管事的那个,正在跟站在她们身前的一个侍童诉苦。

    “好像说要立威,月亮还当空,就叫我们起来跪着。原我也不想,她看着该当是良善的,怎么背着人却这么跋扈。我们虽然是下仆,但做事勤勉,经年兢兢业业,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受罚。我说要请帝尊做主,她却说,只要说我们所有的下仆都是一伙的,合起来诬陷她,就没人能信我们的话。”说着掩面哭,好不凄凉。

    侍童皱眉“怎么有这样的事。好了好了,你们与我哭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一会儿回去,便离台院说。”

    “离台院没有回牢山去吗”

    “回不去,听雪楼那边病得厉害。他在那边护法。牢山的事,还是华章池那位主理。”

    李子听得满头雾水,有一会儿有些怀疑,她们说的是谁,谁对她们不好呢会不会这楼里还住着别的人

    立刻快步下去。想弄个清楚。

    下面的人听到响动,一看是她,那些侍女立刻伏地再不敢说话,个个都敬畏她的样子。

    她更是一头雾水。这些女人什么意思

    那侍童看了她一眼,也是微微作礼,并不提他刚才听到的事,只说“因帝尊之令,小娘子不得四处乱走,只能在这小楼附近。我是送东西过来的。楼里缺少什么,小娘子只管叫人来说。万一触了帝尊的霉头还好,要是被太虚禁制所伤可就不好了。那是要丧命的。”又添了一句“您要的东西,若是例内的,便即刻可取,若是例外的,我报给帝尊知道后,便会照帝尊说的帮着置办,绝不敢怠慢。”一句句都是尊称,但透着冷漠。

    李子想叫住他问,但他礼一礼,转身便走了。

    侍女们等他走了,也各自起来,各归各处去了,就像李子不存在一样。一时走了个干净,视线范围内一个也没了。

    李子一时茫然,又很生气,她们这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这样的。

    虽然她是山里出来的,但在各家主人家也是经过一些事的。没少被人背后陷害。现在自然品出不对来。刚才这些人,怕就是在说她坏话。

    可她也不知道要和谁说。这里的规矩比她那些所谓主家要大得多。那个什么禁制是什么,她也搞不懂。但说要送命,应该是很可怕的东西吧。

    她在空荡荡的天井中站了一会儿,四面的回廊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叫了一声,也没有人应她。沉着气回楼上。就发现昨天才给她的妆匣里头的东西一件也没了。

    她心里一惊。

    昨天可是满满一匣子呢 。

    难道被放在别处了。可找了一圈也找不着。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可不是小事,那些贵重的东西不能就这样不见踪影呀。那么大的一笔珠宝,简直叫她脏都杂跳。她跑下去,大声叫“人呢来人我的东西不见了。”

    叫了一气,也没人理她。反正不知道听到哪里,传来细细的笑声。

    她怒火冲天便随着声音跑过去,就见到几个侍女正在窗边绣花,其中一个就是昨天管事的侍女长,她记得是叫桃桃的。

    “我妆匣里的首饰都不见了。你们瞧见了吗”

    桃桃端坐在那里,仿佛贵人家的小娘子一样傲气“我可没有见过”又问其他人“你们看见了吗”

    其他人纷纷嬉笑摇头“不曾。”

    李子脑子都昏沉起来,这些人是故意的“是你们偷的我要去告官”

    那些侍女扑哧笑起来,笑的样子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娇俏又可爱甚至十分和气“小娘子,这里是太虚山,太虚掌管牢山,牢山就是这世上最大的衙门。告官特别方便,我们太虚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但你说我们偷的,要有证据。不好凭空污人清白。”

    这时候外面不知道是什么鸟叫了一声。

    桃桃挑眉,随后低声对李子说“其实即便真的是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止偷你的东西,还跟悬风殿讲你的坏话呢。你又怎么样呢。”

    李子在下人堆里打过滚,虽然嘴巴不算太伶俐,可那种主家的家里,也不需要嘴巴伶俐,只要耍狠把人打得记住就行了。她看着日常没什么脾气,可这个当口怎么不生气。伸手便打过去。

    已经做好了撕打成一团的准备。反正下人们都是这样的。不杀一杀对方的威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却没想桃桃挨了打,尖叫了一声,就立刻跪下来“小娘子别生气。可东西我们是真的没有拿。你不能这样污蔑我们呀。刚才悬风殿来人时,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告状的,只是我们被罚着跪在那里,被悬风殿的人看见了。没能遮掩过去。”

    几个侍女也是纷纷求情。

    随后李子便听到身后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响起来“你就是这个德性好端端的,要拿下人撒什么疯是她们哪里做得不好,你只管往役事所说话。这样行事,实在有失体统。”

    李子回头,就看到那个见过好几次的青年负手站在回廊下头。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新任务。

    任务来打败恶女吧

    目标证明自己的清白

    任务成功奖励霍东篱好感度增加

    任务失败惩罚霍东篱好感度减少

    李子是隐约记得这些侍女说过,这个青年就是离台院霍东篱,是帝尊的弟子,是她师兄。

    顶着0100的霍东篱看到李子,皱眉只向侍女问“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桃桃低声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说出个详细的原因来。

    霍东篱声音沉下来“好好说怕什么”看了一眼李子,又向桃桃说“我让你说。你就说。这里没人敢不让你说话。”

    桃桃怯懦地说“小,小娘子喜欢这件。说这件这件好看”

    “哪里好看。这是日常穿的衣服吗穿上这件,简直去成亲也成得。简直是”霍东篱一脸厌烦。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李子生气,大声说“不是我要穿的,是她们非让我穿的。还有我的首饰,也是她们偷走的。”他不是师兄们,该为她说话吧

    桃桃吓得要死“衣服的事,小娘子说是我们,也就罢了。可首饰都是帝尊给小娘子,小娘子可不能因为负气,就胡乱害说话。如果下仆偷东西,是要按贵重程度处罚,那么珍贵的东西,我们一条小命都不够打。真的会被打死的。”

    有几个侍女吓得哭起来。

    含糊地带着哭腔向霍东篱陈情“如果我们想偷东西,也不会一偷偷一整盒。搬得一件也不剩做什么尊上要是不信,只管搜查。我们是真的没有拿。”

    李子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们就是你们偷的我没有拿,你们也没有拿,那这里还有别人吗”

    霍东篱伸手不知道拈了一个什么诀,不一会儿,就放下来。冷眼看着李子说“你的意思是,她们偷了你的东西之后,丢到云海里”

    云海

    这些人,竟然把那些东西全丢了

    李子张口结舌。

    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么好看丢掉了

    桃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娘子,我们说过好多次了,真的不是我们告状,是悬风殿来人看见我们罚跪了。我们还再三帮着您遮掩,只是实在说不过去。您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这样故意陷害我们。我们固然是下人,可太虚山是讲律法的地方,你不好这样待我们呀。”

    边哭这些侍女边向霍东篱伏身,请他做主。

    李子也要哭了,她年纪尚小,见过人世间的苦,也受过样莫名其妙地冤枉。当即又气又恼怒火冲天,跑过去就狠狠踹了桃桃一脚“贱人胡说”桃桃被她踹得哎哟一声。她又要再踢第二脚。

    说要赢,打赢也是赢吧。

    反正在主人家,打赢人家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霍东篱却一把拽住她,猛地把她拖到一边,那阴沉的表情,叫她心里一惊,那股子怒火也瞬间就偃旗息鼓了他头上的数字一直在增加。但是反向增加。长条增长的速度叫她心惊肉跳的。

    “我都在这里了,你还敢打人虽然她们只是侍人是普通人,你已经贵为修士,可越是这样,越该有点修士该有的姿态。你这样满口粗鄙之言,简直不成体统你就是这样做人的”

    李子心中那团邪火又冒出来,她不顾一切梗着脖子辩白“我没有害她们,是她们害我。”

    霍东篱皱眉道“你还说”

    李子盯着他,觉得这鬼地方,什么事都发生得莫名其妙。委屈得怒火冲天。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个没人性的东西,他就很好吗之前哑姑都饿死了,他也没有做什么。他算什么好人

    “行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人品,自小受了些苦难,讨生活不易,养成了一些恶习。你们就不要同她计较。”霍东篱瞥了李子一眼,只对那些侍女说“既然合不来,再者她也不用这么多人照顾。你们就自回役事所去吧。就说我说的,你们都不必再在这里了。再请役事所派一个别的来。”

    那些侍女眉宇间都有喜色。立刻哭着谢霍东篱。

    霍东篱摆摆手“去收拾东西吧。”

    侍女们便立刻起身鱼贯而去走了个干净。

    霍东篱回头看了一眼闷声不响站着的李子,皱眉转身就走了。

    任务来打败恶女吧

    任务状态失败

    任务惩罚霍东篱好感度减少

    提示现在你已经懂得好感度的增减规则了,现在,开始这个令人激动的旅途吧

    远去的霍东篱头上的数字,倒是有了增加,斜杠左边的数字变成了10,只是10的前面有一个横杠。而且那个长条的颜色也变成了红色,李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横杠就是减少的意思。他正在讨厌自己。

    正向的1 ,可以让她成太虚的弟子,那反向的10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呢

    李子站在那儿,一时气得想哭。

    这个考验自己的仙人也太不公平了。这个鬼霍东篱一下就掉这么多。并且自己又没做错。

    虽然也不算太好的性格,她是骂人打人了,可她也不是这些侍女说的这样恶毒的人。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不多时那些侍女就走光,下午的时候来了个十二三岁比她还要小一些的。头发发黄,像是营养不良,一脸的不情愿,看着李子的样子,像和她有仇。说了一句,自己叫乔叶,就掉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李子不敢叫她。不知道这些太虚山的人,会搞出什么动静。她现在懂了,自己压根就没办法应付这些人。虽然这些只是下人,但可是太虚山的下人,个个都比她厉害,有一万个心眼。她要是再惹祸,霍东篱的好感条都要掉到底了。

    她又想,那一批侍女这样坑自己,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可是为什么呢

    不行,得打起精神来。看来打人骂人那一套,在这里是不好用的。起码霍东篱看见了,是会让自己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