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华坐在k字头的绿皮火车里,微信是汪岩的消息“简哥,牛啊你这一下裴宁玉是得一阵子翻不起浪了。”
他淡定地划走消息,对裴宁玉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对汪岩误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也懒得解释。
车窗外一片漆黑,偶尔能看见遥远处三三两两的灯光。车内已熄了灯,冷气开得很足,十度的车厢里混着一股密不透风的味和震天的鼾声,偶尔还有幼儿的啼哭。
像个地狱,又充斥着凡尘。
简舒华靠在黑暗里一一读完了所有的消息,批了公司oa系统内的两笔项目费用申请与办公采购申请,才放下手机。
要说为什么在这,还得回到两天前。
林之谚似乎做饭上了瘾,承包了简舒华的早餐,如果忙得连轴转的总裁晚上准点回家,还会一并承包晚餐。
弹幕直呼谚哥真是好老婆。
这天的早餐是虾饼煎蛋与红枣粥。
简舒华穿着睡衣在林之谚对面坐下,手机里还放着读了一半的金融时报。
才吃了口虾饼,就听林之谚问他“简老板,你想不想坐火车”
虾饼酥脆鲜嫩,是林之谚头天晚上准备出来的,绝不是网上那半成品所能比得了的好吃。简舒华觉得林之谚现在能有9分了,如果他甘愿做0的话,也可以破例给个10分。
“什么火车”他问。
“去b市的火车,”林之谚说,“咱俩坐火车去吧,那种普通快车的卧铺,很好玩的。”
简舒华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他“你喜欢坐”
放在平时他不会考虑这个选择,但林之谚提出来是另一码事。
于公于私都可以考虑一下。
“你最近加了好几天的班,”林之谚掰起手指给他数起来,语气里有些演出来的哀怨“还跟朋友一起吃了顿饭,那天一身烟味儿,还喝酒了,晚上回家倒头就睡,早上起来跟我聊天也就几句。”
简舒华看着他。
节目组事先沟通过工作问题,不需要他特别空出时间配合节目效果,因此简舒华一直在忙着星云的事,如此想来最近确实没分什么时间给林大影帝。
是应该宠一下他,答应一些无关紧要的要求来哄一哄。
林之谚看着他的眼色继续说“你总得分给我一两天的时间陪我一下吧,咱俩不营业,直播间的人气最近都下降了。”
林大影帝演得一手好戏,热度其实半点没降,还涨了十来万。
简舒华看破不说破“所以陪你坐火车去b市”
“我就当你答应了,”林之谚对他笑笑,手上立刻操作起来,“不许反悔啊,我可买票了,后天晚上的车,大大后天早上到,怎么样”
简舒华眯了眯眼睛“方林把我的身份证号给你了”
“他啊,”林之谚眉毛一扬,“我还真跟他要了,你这助理嘴真的很严实,死活不给,所以呢,我给宁导签了十张海报,导演组给你买意外险的时候用过身份证。”
简舒华“下次可以直接跟我要。”
他的手机震了一下,林之谚发过来一条微信。
林之谚解释道“公平起见,我把我的身份证号也发给你了。”
简舒华“。”
这倒也不必。
自己其实只是馋影帝的身子和脸而已。
他们俩就这么带着助理和轻装上阵的摄影,十分幸运地买到了连号的硬卧,六个人的位置正好对着。
工作需要,简舒华出门也带着笔记本和iad,他坐在方便打字的下铺,林之谚自然躺在了对面。
一片嘈杂的漆黑中,简舒华还未躺下,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就凑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一只手摸索了一阵,把他的左手抓起来,十指相扣着,手心干燥且滚烫。
火车轰隆隆地前进,后背靠着的卧铺墙板也跟着晃荡,林之谚把头靠在简舒华肩头,声音很小“怎么样”
他们十一点上车,还没见过车厢内白天的光景。
但长途火车自带一种奇妙的氛围,疲劳,焦急,期盼,所有的情绪都融在冷冰冰的浑浊空气里,化成浑浊的空气。
在这里,人们从踏上车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成为了一个整体,无论是学生、民工或是白领,他们会互相帮助放好箱子,会寒暄行程的长短,会在阳光照进车厢时在行李箱上打牌。
天南海北的人在小小的车厢里相遇,经过数十小时的熟络后重新成为陌生人。
简舒华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还是应声“挺好的”。
敷衍性地迁就林之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发现自己喜欢同性是因为最简单的生理反应,而发现自己偏爱林之谚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就像家里养了一条小狗,出门前会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回家后会热情地缠着自己,渐渐成为习惯。
简舒华十分享受这一刻来自于对方的肌肤触碰,他贴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他压在肩膀的重量,都非常的
性感。
这是一副鲜活的,漂亮的,滚烫的躯壳。
包含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年轻且有力量。
想到此处,简舒华的喉结不禁上下动了动,喉咙中有些发渴。
“简老板,”上铺几个人都已经睡了,林之谚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个气音,他的指尖划上简舒华的胸口,在他第三颗扣子的位置钻进去,“我可以吻你吗”
胸口那不听话的指尖摩擦出痒意,简舒华抬了抬下巴,贴着林之谚的耳朵道“当然可以,林先生。”
黑暗像是一发催化剂,让一些平日里缩在角落中毫不起眼的情绪陡然膨胀,生根发芽。
林之谚借着车窗外浅薄的月光亲上简舒华的嘴唇。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却与第一次一般令彼此心动。
简舒华的声音轻极了,他拉住林之谚的手,在他耳边吹气“用手,帮我。”
铁轨的碰撞声在车厢中轰鸣,掩盖了刻意压抑的声音。
简舒华很会控制自己。
这里并不是封闭空间,更加使他心底生出一种偷情的感觉。
林之谚吻住他的嘴唇,动作生涩。
但仍旧令人感到欢愉。
临睡前简舒华躺在略硬的床板和扁平的枕头上想,可以给林之谚再加05分。
火车一路颠簸,虽不至于把人颠下床,但也让睡惯了安稳大床的人频频惊醒。
纵使简舒华自律得可怕,也是半睡半醒,大脑在疲劳中断断续续做了个极短的梦,歇得不大尽兴。
自从太阳照进车厢,五六点钟开始,就已经有人陆续起来。
车厢连接处那一间小小的卫生间成了最抢手的地方,车厢里也渐渐闹腾起来。
冰冷的空气中添了一丝细细的烟味儿,婴儿的啼哭,孩子的蹦跳和大人们的交谈声。
简舒华昏昏沉沉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己方六个人中唯一一个醒来的。
林之谚躺得规规矩矩,与他平时的睡相差不多,非常的乖巧。
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简舒华想到过去这些天里,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竟是十分的和谐。
男人之间其实没有太多可尴尬的事,林之谚与自己有些微妙地同频,更加减少了尴尬的可能。
就连欲望也可以正常的表露出来。
彼此撩拨,彼此包容,又彼此解决。
他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眼镜戴上,在阳光下略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林之谚来。
随着火车的前进,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林之谚的脸上。
车外是一片郊区林地,太阳格外清透,亮得能直接将人从梦中拉扯出来。
林大影帝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打着哈欠挣扎着睁开眼睛,正对上简舒华不躲不闪的目光。
他还有些刚醒的发懵,但本能地对着简舒华笑了笑,眼底满是清澈的光,映出一片璀璨的金色。
简舒华欠身蹭了一下他的鼻尖,收回手时胳膊碰过挂在桌板下的袋子。
挂在那地方的袋子默认是装垃圾的,这会儿里头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巾,和两个鸭脖的包装袋。
林之谚裹着被坐起来,出声问简舒华“没睡好”
“还好。”
“火车上就是这种感觉,”林之谚说,“乱哄哄的,你睡觉的时候总有人发出声音,但也热闹。”
他推开被子,弯腰扯出放在自己床下的小箱子,开始从里边掏东西“简老板,我来带你见识一下火车上必须要尝一尝的美食。”
简舒华没坐过国内的普快火车,饶有兴趣地盯着林之谚的手。
骨节很好看,非常漂亮的一双手。
他想起昨晚就是这双手握住自己,配合地动作。
然后看着这双手掏出了泡面,火腿肠和装在保鲜盒里的黄瓜。
简舒华“”
作者有话要说长途火车真的非常有趣
我上学的时候坐k字头的车去过很多地方,最长的一个坐了五十几个小时,遇到过很多不同口音的男女老少,大部分时候跟陌生人聊天就像朋友一样开心
如果有机会休假的话还是想坐长途硬卧hhh,在路上用掉假期就超满足
火车硬卧躺下来的话,几乎是会一直听到车轮和轨道碰撞发出的声音,就很吵hhh有时候还会猛地很大力颠簸一下,我有几次夜车被震醒,还以为自己要滚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