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说的没错,明知道那晚她极有可能怀孕,可他还是没有去找她,才导致自己的孩子被苏麦冬和陈川害死。
所以,即使后来她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他也无话可说。
看着女人眉头紧蹙,眼泪落在枕头上,陆淮洲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他一下一下拍着女人的背,无比自责“对不起,我没有去找你,让你受苦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完,陆淮洲自嘲一笑,他这时第几次向她保证了
好像每次都只是保证一下,下次她还会受伤。
终究是抵不过困倦,宋宴清沉沉睡了过去。
而陆淮洲一夜未睡,身体在黑暗里站得笔直,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床上的女人。
翌日。
有人绑住了她的双手和双脚,然后把她扔在简易的手术台上。
手术刀闪烁着的森冷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看到医生拿着手术刀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她拼命呼喊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她越来越绝望。
到最后,嘴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等死。
紧接着,周围暗了下来。
疼晕过去之前,她落在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她撑着力气说“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男人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微微愣神了一瞬,抱起女人走出了破旧的居民楼,迷迷糊糊的,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说“以后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陆淮川”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你是陆淮川,对不对”
然后,宋宴清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企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平复剧烈的心跳。
陆淮洲依靠着落地窗,眸色极深地盯着女人看,眼里情绪汹涌地翻滚着。
女人刚才说的梦话他一个字不落地听到了。
她的梦里面为什么会出现陆淮川
他走近了女人,伸手替女人擦掉额头上早已经冷却的细汗,貌似不经意地问“做噩梦了”
宋宴清木讷地点点头。
“做什么梦了”他突然就想问出个结果来。
宋宴清的眼神逐渐飘远。
想起自己当时的狼狈情况,她来不及带上自己的财产,没有钱,自己和两个孩子根本无法在国外生存下来。
可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家高档的私立医院。
后来她才知道,这家私立医院只为当地的贵族和国外的顶级富豪服务。
醒来的时候,身边不仅有孩子,还有巨额的财产。
当时她失忆了,没有细想这些,以为是自己的钱。如今零零碎碎记起了好多,她想这钱应该是陆淮川给的。
可陆淮川为什么会平白无辜地救她,还给她钱
难道四年前那晚的男人真的是陆淮川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了。
见女人眼神飘忽、沉默着不回话,陆淮洲的脸越来越沉,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郁。
他忍不住将女人紧紧圈在自己的怀中,然后附在她耳边说“不管你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你都要记得我永远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忘记那些不好的梦,好不好”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宋宴清没有回应男人的拥抱,怔怔地看着前方白色的墙壁。
迟迟等不到女人回抱他,陆淮洲竟然开始慌了。以前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总会热烈地回应。她对他的感情一向是直白而浓烈的,宋蛋蛋这点就随了她,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陆淮洲觉得自己要失去她了,便用了更大的力气抱着女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
直到身体上传来不适,宋宴清才稍稍回神,心不在焉地说“陆淮洲,你弄疼我了,松开一点儿好不好”
陆淮洲没放松,他想要抱得更紧“你一直都是叫我老公,这次怎么不叫了”
“因为”
宋宴清没说出口后面的话。
因为她失忆了,因为她一开始分不清到底是谁救了她现在又分不清那晚和她一夜情的男人到底是他们两个当中的谁
她气自己,为什么把生活过程了一团糟
又气自己没用,连个和自己睡过觉的男人也认不清。
陆淮洲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又带着些期盼,“因为什么”
宋宴清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因为我的头好痛,都怪你,要不是你逼我陪你去参加什么破聚会,我也不至于被苏麦苗暗算。”
“你受伤是因为她”
“对。”
陆淮洲原先只是猜测,现在在女人这里得到了证实,“清清,我不会放过她的。”
宋宴清苦笑,“像她这种毫无下限的女人,只要不死,就会永远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又不可能杀了她所以啊,还是算了,尽量别去招惹她了。”
陆淮洲的眼底划过一抹狠厉之色,“这次,我会让她记住教训的。”
听到男人的话里透着狠,宋宴清顿时紧张了起来“我可没叫你去杀人,杀人是犯法的,你再有钱有势,杀了人还是要坐牢的。”
听着女人关心她,陆淮洲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但很快,他唇角的笑意消失,神色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他看进女人的眼睛里,哑着嗓子说“清清,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宋宴清神色一僵。
她故作轻松地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陆淮洲一向擅长洞察人心,他又何尝不知道女人在敷衍她,不过,他才不会被女人糊弄,“回答我。”
宋宴清表面上笑着调侃,“怎么堂堂陆总在感情里也没有安全感”
陆淮洲看着女人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竭力想从女人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来,可他看不透。
老宅。
祝寒灵昨晚和陆淮川做的太疯,导致早晨醒来迟了。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轻手轻脚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只剩下一层薄纱。
几乎是瞬间,阳光倾泄进来。
外面阳光打在陆淮川露在外面什么也没穿的胸膛上,暖意吵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