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想太多的。
哪怕不是鹤丸,主公早晚也会拥有伴侣,很多审神者组成家庭后仍然尽职尽责。更不如说,主公和某位刀剑男士结为伴侣,对于本丸的大家来说,是与最心爱的主人更为亲密的象征这代表着审神者的牵绊在这里,松手丢弃他们回归现世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压切长谷部一直清楚这一点。
他没必要难受的,明明对他有利不是吗
如果不是知道了某个秘密的话。
如果他现在真的像死掉的尸体一样无知无觉就好了
都是为了他,主公才
躺着“装死”的人的心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如果江玖知道压切长谷部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告诉他“没必要,你想多了。”
压切长谷部以为的秘密,事实上只是被人发现得晚,还没有广为人知而已。
实际上鹤丸国永根本没有掩饰不是吗
拿“为长谷部补充灵力”为借口,为了防止灵力干涸,借此和他做亲近的事心软又不忍拒绝伴侣的白栖川每次都同意了。
灵力灵力灵力
每次鹤丸都拿灵力的事作为求欢借口要不然就先从背后突击,把人亲迷糊之后可怜巴巴地说“出其不意更管用,他也是为了主公好嘛”
江玖算是看明白了,招式不在于老套,好用就行
至于鹤丸国永极近距离下仍然毫无瑕疵的颜值
呵一切都是男人的圈套罢了
江玖没有反思过,自己嘴上说着都是套路能不能整点新花样,实际上沉浸在甜滋滋的恋爱里无法自拔,乐不思蜀。导致明明白栖川并没有触发什么新剧情,他却一直泡在温柔乡里,不舍得离开游戏,就连切换主视角的次数都少。
渣玩家摊手没办法,当他切换后
视线一下子黑掉,滴眼药水也无法缓解眼睛干涩,心态立马苦大仇深,看谁都不顺眼。血液里的愤怒就像爬行的虫蠹,瘙痒逼迫他怒吼发泄,却无处释放。江玖乍一切换,脑海里还在回味上一秒的快乐,下一秒,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落差都让他无所适从。
另一个即使日程表精确到分秒,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仍然觉得空虚和无聊。缺乏挑战性和攀比的环境腐蚀他的觉悟,相比其他更为枯燥的科研生活不仅需要兴趣支撑,也需要自己找乐趣去调剂。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们是普世意味上的优秀,然而只需要顺其自然,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做最顶尖那个。只有在阿笠博士家打下手,忍耐挑战人神经的叽叽喳喳的孩子声,和慈祥又活泼的老人进行天才之间的头脑互动,再在极偶尔的时候和神出鬼没的粉毛男人暗自比较一番,才有种充实的快感。
所以很自然的,江玖决定暂时搁置呵怎么可能那和抛弃难得的游戏体验有什么区别这可是他精挑细选创造出来的人物,怎么可能抛弃
不过确实要反思自己自从触发鹤丸表白之后就很少登录其他人了。
他决定努力找到缓解九方阵痛苦的办法,并且给纪藤肆也多多找事做,优化游戏体验。嗯
好吧,承认深陷温柔乡有什么难的社畜被老板伤透了心,还不允许在游戏里爱一次吗
而且,对而且,压切长谷部他的确需要灵力啊大声
其实白栖川也没能和鹤丸国永拥有多久的二人世界。
鸣狐不久前带着其他收集完毕的刀剑回到本丸,飞快召集组成了第二部队,准备再次穿越到主公所在的时间点,保护柔弱的主公和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打刀同僚。
然而这个时空并不是时之政府曾经开拓的可长期出阵的时空,在时间溯行军毫无踪迹的情况下,频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点的刀剑付丧神成为检非违使的首要目标。
除了第一批和第二批前来这个时空的压切长谷部和鹤丸国永,包括返回过本丸的鸣狐在内,都无法安稳地在现世逗留。
付丧神传送到“历史”的场景十分符合人们对“神仙降世”的想象。他们从天而降,天空还会展开巨大的金色漩涡,樱花雨中姿容俊美的刀剑男士们身手流畅地安稳落地。放在地广人稀的更古老的历史时期,付丧神们不需要在乎太多,即使是被发现了也可以飞快溜走,让人误以为是一场梦。但这个时代已经有发达的电子眼和稠密的人口,他们的降落地点顶多选择最靠近城区的郊外,也就是当初压切长谷部研究多日在最开始设定的地点。
然而只要他们在这里落脚,无论多谨慎小心,检非违使都会想嗅到味的恶犬,不分场合地和他们开战。他们不科学的冷兵器战斗险些惊扰到附近的居民,差点引起群众恐慌。
为此,付丧神们试过分散潜入东京市区,降低被追踪的可能性。但一旦落单的刀剑男士与检非违使进行遭遇战,重伤逃跑是必然的结果。这导致他们反而为审神者加重了手入负担,甚至将危险引到审神者附近。
之前和白栖川一起进入传送阵的一批刀剑,现在仍然是本体状态,白栖川没有多余的灵力唤醒他们。本丸剩余练度较高的战力不多,白栖川也不舍得他们冒着重伤风险,像一批批不畏死的死士前赴后继赶往他身边。
尤其是看到总是一脸羞涩的秋田藤四郎捏着破破烂烂的蓝色御守,浑身是血的,被赶去接应的鹤丸国永抱回来,埋在成年人怀里小声哭着说“抱歉,我太弱了,给主公添麻烦了”的时候,这个惯常随遇而安,给家臣们极大随意行动权利的青年主公,难得板着脸,严令留守本丸的付丧神们不要无谓的损耗
他换了个和郊外传送地点更近的房子,只允许前来的刀剑男士们短暂停留避免被检非违使追踪到。这既缓解了惦记主公安危的忠诚臣子们守卫他的紧迫感,又降低了危险,十分两全其美。
事实上白栖川觉得,守护安全还在其次,让这群离开主公就变成嗷嗷待哺渴望亲近的付丧神们心安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这天来“
履行守护者”职责的是随身携带五只老虎的五虎退,还有讲话走路都慢吞吞的太郎太刀。
这位曾长期供奉于神宫的神刀先生是江玖不死心特地安排过来,尝试驱散压切长谷部身上负面效果的帮手adashadash他知道咒与爱资料片里boss之一的两面宿傩的附身不是什么负面效应”,但是万一呢
之所以没有把同样是神刀的石切丸从本体中唤醒,是因为之前据他自己所说,他更常做的还是驱除肿包和病魔。
太郎太刀心性淡泊,从不争抢前往现世见审神者的机会。突然被主公特地从本丸叫过来,尤其是传话的秋田藤四郎用羡慕的眼神直勾勾地看他,不免心生不解。
这份不解直到现在才了然,太郎太刀听到白栖川的请求,沉默了良久,挤出来几个字“压切殿沾染尘世的东西了吗就让我来洗净不祥之物吧。”
在白栖川期待的眼神中,身材高大的大太刀从洗手间接了一盆水,拿起打刀就要放进去。
白栖川张了张嘴,然后保持沉默。
打刀相比大太刀来说再短,到底也比一个水盆的直径要长,即使盆里水装得很满,仍有一部分露在水面外。太郎太刀就这么泡了一会,然后把刀调个方向,泡另一半。
白栖川知道不应该质疑,只是这“洗净不祥之物”的过程未免过于朴素,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他每日四次雷打不动地给长谷部输入灵力,时至今日,长谷部身上的黑气相比重逢时已经安静了许多,如果遇到普通的咒术师,只要不是六眼,乍一看,应该都会以为这只是一把邪恶的咒具,而不是什么被诅咒的东西。
一切都在好转呢,长谷部也有在努力啊
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太刀已经有条不紊地把打刀里里外外擦干组装好,平稳地放在桌面上。
凝神去看,朴素的仪式后,效果也十分朴素,白栖川并没有看到任何变化。
太郎太刀似乎也发现了,他沉吟了一会,解释道“这水或许同样不洁,我去打些热水来。”
几分钟后,他又给压切长谷部的本体洗了个热水澡。
压切长谷部恢复视觉时,白栖川正在给他喂水。
虚弱的付丧神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喝水,但躺在沙发上睡了很多天的男人就像熬了好多天没睡觉一样,眼底有了青黑,嘴唇干燥起皮,一看就是精神状态很不好。
成年人的身体仰卧在沙发上,紧绷的脸和皱起的眉头,很轻易就让人联想到早出晚归的社畜,为钱奔波忧思过重,疲惫到一回家什么也不想干,随便在哪里躺下就能草率地度过一个晚上。
白栖川不知道长谷部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但不妨碍他心疼。尤其是太郎太刀刚才一系列操作,本体泡水后,男人并没有像喝饱水的花朵那样滋润起来,反而被热得出了一身汗,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其实白栖川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只会推己及人努
力体贴罢了。这些天白栖川还是头一次见到压切长谷部流汗,擦完面部,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他的衣领,给他擦擦脖子和耳后。
这期间他注意到男人脸上的红晕,摸着是有点热,所以他把毛巾叠好留在男人脑门儿上。
压切长谷部只觉得温凉的手指擦过发丝,托起他的脑后,然后他好像靠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硬邦邦的容器贴靠在下唇,送入温热的液体。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刚刚仿佛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一开始冷得要命,后来又像泡在热腾腾的温泉里,把浑身的毛孔蒸开了。
这时候他还是迷迷糊糊的,直到他感受到主公在触碰他。
也许因为没有视觉,他的其他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主公的温度,主公轻柔的力道,主公凑近时的香气
啊该死的压切长谷部,你在被人握着伤害了主公之后,还要在心里偷偷亵渎主公吗
已经失格的你有什么资格享受主公的爱护
就连下定决心的自我惩罚都无法贯彻,你的决心这么容易动摇吗
可是那是主公啊
我是罪人,我无法抵抗内心对主公的渴望
主公主公主公
坚定的心灵被温柔腐蚀,那个人的手指,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视线
早已无法稳定之前心如死灰的心绪,乱七八糟的思维自从被主公从本体中唤醒时就逐渐活泛起来。灵魂深处,压切长谷部稍稍改变了跪姿,一边自我谴责,一边睁开眼,用自己也没发现的、贪婪又渴望的眼神描摹着不远处毫无警惕的青年。
他现在只恢复了本体视角,灵力汇成的肉体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打刀被搁置在茶几上,他只能看到身着家居服的青年的背影。
长长的头发被一根丝带随随便便的束起来,纤瘦的腰部撑不起宽大的家居服,让本该合身的衣服掐出不少褶皱。
压切长谷部迫于现实,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忙碌。不知何时,慢慢的,他的思维末端再次生出了一个冒犯的念头,放在以前,只要这个感想稍稍冒头就会被灰发付丧神狠狠掐死,只是虚弱的付丧神此时太疲惫了,心也变得软弱,给邪恶的诅咒以可乘之机,他现在还没意识到。
主公原来也很有烟火气吗
吃茶饮露,养尊处优,从莹润的指尖都能看出高门风雅,每一处都完美无暇的主公,明明是神仙公子的样子,却意外有了生活气息
是鹤丸国永改变了他吗
长谷部当然看不见,缠绕在他身上的黑气少了一大截,就在付丧神心灵松懈防备露出破绽的时候。
被潜移默化改变的是他。
他一向视主公为神明,这一刻的他眼中,神明变成了凡人。
白栖川被压在茶几边的地毯上。
不是被鹤丸,或者说,不止是。
鹤丸不乐意伴侣光顾着和五虎退的几只小老虎玩,他当然不是豁不下脸的刃,所以很不要脸地卖萌和毛绒绒的白老虎们争宠,学它们的撒娇劲,也把头拱到白栖川怀里胡乱蹭来蹭去,同时用暴风翻滚的脑袋把其他生物挤到一边。
要脸的小少年五虎退羡慕得眼圈都红了
本作者星海之上提醒您这么垃圾的人设居然都能修罗场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呜鹤丸先生怎么这样一个成年刃居然和小老虎们抢地盘
太、太不要、要脸了呜
小老虎们张牙舞爪地推搡着鹤丸国永的脑袋,顾着都是自己人所以没伸爪子,于是不要脸的成年人更加有恃无恐,把白栖川的前襟蹭开好大一片,露出一小片胸膛的肌肤,逼得羞涩的五虎退别过头捂住眼睛。
白栖川脖子和锁骨被一只顽皮的小老虎占领,这也是唯一没被鹤丸国永蹭下去的“幸存虎”。它双掌扒住白栖川的脑袋,尾巴低低顺着脖颈垂下,一双黑豆豆的眼睛鄙视地看着臭不要脸卖萌争宠的鹤丸国永,殊不知它给亲近的青年带来怎样的麻烦。
白栖川要喘不上了气了
坐在地毯上被小老虎围住,不仅是视觉带来心灵上的快乐,还有欲罢不能的毛绒绒触感
手心是温热的绒毛,室内鞋与裤腿掀起露出的一小圈脚踝也被软乎乎的生物蹭来蹭去,小老虎们的白色皮毛像温开水一样把白栖川整个人泡得松松软软,他向后倚靠在沙发边缘,完全放弃体态管理和表情管理,精神处于极为放松的状态。
就连其中一只小老虎跳到沙发扶手处,差点踩到横躺的长谷部的头,白栖川也没有出言教训,而是把它往自己这边推推,谁料它干脆扒住他的头顶不走了
于是他连头部都“被迫”枕在温热柔软的动物腹部,头皮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他揉弄着怀里的小白虎,就连贪玩混进来的一只鹤丸也没有拒绝,一视同仁地揉了揉鹤头顶的的“白色皮毛”,谁曾想坏心眼的鹤故意捣蛋,比老虎还会撒娇,甚至还有动物“钻洞”本能恨不得把整个脸埋进他今天穿的开襟衫里
怎么埋得下嘛
你看扣子崩掉了吧
白栖川无奈推了推鹤丸肩膀,想把衣襟拉上,至少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坦露胸膛。
头顶的小老虎这时候却冒出了存在感它的尾巴摆来摆去,不经意一下,溜进了青年想要阖上的地方,干净细软的绒毛蹭到了不该被碰到的位置。
青年无声地颤了一下,似痛苦似难耐地偏过头,腿部条件反射般想要屈起,却发现鹤丸国永为了“模仿”方便,跪趴在他岔开的腿中间,挡住他的动作。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幅画面似乎有些不堪入目了
于是他用力去推白发青年的肩膀,脚边的小老虎却顽皮地伸出爪子从他裤腿那里往上探
腿肚突然被触碰,惊得他脚底一滑,踩在地毯上的脚没用上力气,鹤丸的肩膀没推动,反倒上半身从沙发边缘滑下不少。
头顶的老虎没有支撑点站不稳了,尾巴不安地在人类胸前扫过两下,跳走了。白栖川却再次受了刺激,抬起一条胳膊无助地捂住眼睛,似乎在挡住眼里难为情的泪水
鹤丸国永金色的眼睛凝视了他几秒,白色的睫毛震颤,抬手像撸猫一样从人类后脑顺到他的发尾,他悟了什么
审神者顺着力度后仰,用力吸了下鼻子。
白发青年在五虎退没看到的地方亲了亲人类的脖子,然后主动离开他的怀抱,捏起白栖川脚边讨摸的小老虎后颈扔到一边,抱起捂脸自闭的审神者进屋。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太刀付丧神利落干脆地把五虎退连同五只老虎打包放到门外,没过两分钟,门外的五虎退与太郎太刀集合,房间里又只剩两个清醒的人。
“太郎先生,我们要现在回本丸吗”五虎退疑惑地注视身材高大的神刀。
“是吧”神刀疑惑地说。毕竟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已经尽自己所能为长谷部洗涤尘世不净之物了,主公和鹤丸先生应该就是觉得他们没必要留下了才让他们赶紧回去的吧
“嗯、嗯”五虎退抱住不停暴躁抓门的小老虎们,“该走啦小虎,不要再打扰主公了。”
好半天,老虎才放弃破门咬死鹤丸国永的想法,不甘心地跟在五虎退身边准备离去。
刚走没几米,身后的房门开了个小缝。
“拜托个事,让下次来的人把主公天守阁床上那个抱枕捎过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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