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保护王爷和王妃。”
侍卫们拔出腰间的长剑,分别围着孟媛和毓静恒,一脸的备战状态。
而青竹和艳娘则害怕地抱成一团。
“小姐。”青竹的呼唤声充满害怕。
“青竹。”孟媛刚想跑到青竹的身边去,都怪她方才起身走了这么一段距离,害得她们两个都无人保护。
抬起眼帘,孟媛心惊地发现艳娘的身后一杀手凶狠的眼光,那剑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森冷。
“艳娘,小心。”孟媛飞身把艳娘扑倒在地,连滚了几个圈。
“明珠。”耳边响起毓静恒的一声怒吼,带着浓浓的担忧。
刀剑相撞的声音非常刺耳,孟媛抬起眼来,毓静恒提着剑挡住了杀手的来势汹汹,几个回合下来,把杀手逼得退至远方的一颗松树。托起的尘埃,一长串的脚印,足有两米的距离。
毓静恒拽着孟媛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你不要命了吗?没有本事就不要乱逞能。”双眼喷出的火焰,足见他心中有多愤怒。
只要稍有不慎,那剑就要刺入她的胸膛了,那一刻,他的心都要喉咙里跳出来了。
孟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看到那剑就要朝艳娘的喉咙刺去,根本没有时间经过大脑思考,身体就先做出行动,一个飞身才让艳娘躲过一劫。
只是没想到毓静恒会这么生气,他是在担心她吗?担心到如此愤怒?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孟媛心虚的不敢直视毓静恒的眼睛,面对他的担忧,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反应。
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连耳根都红透了,孟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系列的反应,肯定只是条件反射,深呼吸几下就没事了。
“艳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孟媛俯下身把艳娘拉起来。
“多谢王妃舍命相救,民妇没事,一路上遇到这种事情已经多不胜数了,只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大侠的帮助,才免灾遇难。”艳娘眼眶的赤红表明了她这一路上的艰辛,颤抖的双手也说明了不管经过多少次的生死攸关,害怕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在江州结了什么仇家?”孟媛微微惊讶,艳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妇人,这些杀手明显是经过训练的,看看那一身的冷气,艳娘怎么会得罪这种人?
“我一个小小的妇道人家,平时只是相夫教子,怎么会认识这种武艺高强的人呢?肯定是那知县怕我上京告成御状,想要杀人灭口才是真。”艳娘举起手中的袖子抹干泪痕。
孟媛朱唇微张,回头看了毓静恒一眼,两人都是满眼深重。
前方的打斗声噼里啪啦的传来,王府的侍卫也不是盖的,不消片刻,几名杀手就被制住,驾着肩膀被强压着跪在毓静恒面前。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毓静恒冷声如地狱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还未等杀手开口,几人已经口吐黑血,瞪大了眼睛瘫倒在地。
竟然,中毒生亡了。
“这些人明显是江湖中的杀手,竟然雇来杀手也要对艳娘赶尽杀绝,如果真是知县所为,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毓静恒踢了踢几个杀手,全部已经死绝了。
一个小小的知县,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请得动武林中的高手?
孟媛动了动身子,脚上却传来刺骨的痛,“撕。”眉头皱成了“川”字。
“怎么了,小姐?”青竹被吓呆了,终于回过神来,忙跑到孟媛的身边,慌乱的看着她的脚。
小姐真是太大胆了,竟然不顾一切就向上飞去,如果……如果真出了意外,那可就真的丢了性命,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小姐真是的。
青竹后怕的眼眶通红。
“扭到脚了?”毓静恒皱着眉抱起孟媛,向马车走去。
搂着毓静恒的脖子,孟媛从他的胸腔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脸上估计红了一片了。
孟媛平视着毓静恒的胸膛,不敢抬头去看他。
“以后最好量力而行,否则只会自讨苦吃。”毓静恒打开马车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玉瓶子。
撩开孟媛的裙摆,脱掉绣花鞋,脱掉白袜,露出白皙的脚,脚踝处红肿又淤青一片。
青竹在一旁看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却也只能在一旁旁观。
毓静恒从白玉瓶中倒出些许黑色液体出来,揉在孟媛的脚踝处。
“痛。”孟媛忍不住把脚往回缩。
“忍着点,不重点淤青不会散。”毓静恒及不可擦的皱眉,眼中的担忧并不难发现。
孟媛看了毓静恒一眼,咬紧了贝齿。
谁让她自作自受呢?不顾一切的结果就是这样自己受罪。不过,她并不后悔,能够救人她感到很高兴。
把鞋重新给孟媛穿上,毓静恒不发一言的斜靠在马车上闭目养身。
“谢谢你。”孟媛小声地道谢,眼光飘向窗外的风景。
毓静恒没有睁眼,只是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马车里的气氛一片祥和。
青竹轻手轻脚地退下马车,投给艳娘一个噤声的眼神,两人走到树边坐下。
“小姐和王爷正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们了。”青竹对着艳娘开心的笑,她从未见过小姐和王爷相处得这样融洽。
“王妃她没事吧?”艳娘内疚的追问,要不是因为她,王妃也不会受伤。而她却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没事,王妃只是扭伤了脚,养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青竹宽心安慰着。
“今晚,我们就得露宿荒野了,艳娘不要介意啊。”青竹歉意的看着艳娘。
“我一个小百姓,也有过这种情况,没关系的。”艳娘笑着靠在松树上。
两人背靠着松树,头点着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
孟媛是从毓静恒的怀中醒来的,看着毓静恒置于腰间的手,和那紧闭的双眼。抿了抿唇,轻轻地把毓静恒的手从腰间移开,不料却惊醒了毓静恒。
尴尬地坐直身子,孟媛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我……不是在那边睡着的吗?”
“看你一脸睡得不安稳的样子,所以本王就把你抱在怀里了,怎么?你有意见?”毓静恒一脸云淡风轻,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孟媛哑然,没了回音。
突然脚上一重,孟媛不解地看着毓静恒。
“我再给你揉一下,脚才会好得快。”难得的,毓静恒为自己的举动解释了一回。
强忍着脚踝传来的刺痛,孟媛闭着眼等这阵痛过去。
“吃了早点,我们就出发吧。”毓静恒塞好白玉瓶塞,幽深的眸光闪过一抹深沉。
孟媛知道他们想的一样,这件案件应该是个棘手的大案情,不能这么荒废下去了。
打开车帘,与昨日完全相左的天气,阴暗乌黑,没有一缕阳光,天边是一片乌云。
看这情形,似乎快下雨了。
吃了早点之后,青竹和艳娘都上了马车。
“昨晚真是抱歉,让你们两个女子露宿在外了。”孟媛对着她们尴尬一笑。
昨晚她被一系列的冲击弄得脑袋都涂满浆糊了,尽早才突然发觉,自己把两个女子落在脑后了。
她不知道毓静恒是怎么回事,似乎有些地方变了。
但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上雷鸣忽现,没有丝毫特征的,大雨就倾盆而下。
“小姐,青竹从小就为奴为婢,这点苦还是受得了的,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王妃,我们都不是受不得苦的人,王妃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艳娘温婉一笑,想让孟媛安心。
外头的雨声都把说话声给遮盖了,而外面的人却屋瓦遮盖,应该全被淋湿了吧。
孟媛掀起车帘,看到毓静恒依然笔挺地走在前头。
奇怪,她怎么关心起他来了呢?
“王爷,要不要找个落脚点避一避雨?”孟媛还是忍不住扬声询问。
“不需要了,现在时日不多,距离行刑也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我们必须加快脚步。”毓静恒驱马来到孟媛的马车旁,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从现在开始,要时刻保持警戒的心,随时都会有危险,保护好自己。”
孟媛抿了抿嘴唇,心中一暖,连外头传来的冷意也驱散了不少,“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便放下手中的车帘。
马车向前急驶一两个时辰,马车的颠簸也使得胃部一阵翻搅。
依稀看到前方的村落了,孟媛的脸上现出见到希望的曙光。
突然,一个侍卫被突来的黑影踹飞了老远,与昨日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又展现在了眼前。
可恶,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
大雨的磅礴声掩盖了剑器相碰产生的碰撞声,飞身,蹬腿,弯腰躲闪,旋转,一剑割喉。
越来越多的杀手出现,侍卫们又有些应接不暇。
“王穆,洛辰,带上青竹和艳娘,我们江州会和。”毓静恒避开杀手的剑击,与随身侍卫闪身至马车旁,抓起孟媛的衣领捞在自己的马前。
而被叫到名字的分别把青竹和艳娘捞在自己的身前,拉近缰绳,几声“驾”的高喝,一气呵成地杀出重围,分别向三个方向奔去。
孟媛被突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身后靠着毓静恒的胸膛,身下是骏马疾驰,雨水和着风凶猛地拍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