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而嘹亮的清脆嗓音响遍整个房间:“我决定,我要验尸。”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距离案发当日已经过去将近半年的时间,尸首肯定奇臭无比,或许已经腐烂,甚至化作一对白骨,这王妃要怎么验?
因为艳娘与苏牧笙的妻子联同各地的乡绅合力为苏牧笙申诉,与知县兜兜转转,又是开堂又是再审,再上报刑部,以致时间已经过去半年有余。
“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青竹充满恐惧与害怕的看着孟媛,她知道小姐为这件事而难过,但也不能一身涉嫌,那些可是死了半年的人了,想想都觉得恐怖,小姐真的要像上次对待小娟那样对着已经死了的半年的尸首翻翻转转,还要去碰触,肌肤接触,想想都觉得害怕。
毓静恒皱着眉抚摸孟媛的脸庞,带着一丝犹豫和疑惑的目光凝视着她,“这颜氏的夫家可能已经化作一堆骸骨了,你要怎么验尸?“
孟媛拉下毓静恒的手,看着众人的眼睛神采非凡,坚定万分,“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到时候你们尽管看着吧。“
宇文赋狭长的丹凤眼带笑,他想,慕容明珠一定不会另他们失望,不知道她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他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了呢。不过现在时日已经不早了,他们奔波至此,也该休息了。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一早便开堂,开棺验尸。“毓静恒一个命令,宣告此次的谈话到此结束。
望向窗外,原来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月上星稀,月光照亮了月下的大树。
王穆与洛辰向毓静恒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房间。
青竹不忘担忧地看了孟媛一眼,王爷这是打算跟小姐同房吗?他们似乎两年没有同床共枕了,自从小姐失了记忆,王爷对待王妃越来越不一样了,这是不是一个好征兆?说明王爷开始把小姐放在心上,那么是不是说明,小姐也可以不用走了?跟老王爷讨要的休书也只是废纸一张吗?
艳娘柔柔地笑着,轻声嘱咐孟媛好生歇息,便拉着青竹离开了房间,给王爷与王妃留下独处的空间。
宇文赋黯淡了目光,深深看了孟媛一眼,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四下无人,只剩下孟媛与毓静恒两人四目相交。
孟媛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想在王府里的生活,虽说没有跟这个男人势同水火,可相处的形式也不见得有多好。
记得临进宫前她们还曾闹过不愉快,在她的心中毓静恒更是恶劣到不行的混账王爷。
可现在是怎么了呢?她竟觉得毓静恒有那么一点点的顺眼,目光也会追随着他的身影,四目相交间,还会脸红心跳。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了?
毓静恒双手放在孟媛的肩膀上,迫使她与自己的深眸对上,那里面是孟媛从未见过的柔情,比面对贾紫珊时多了一种孟媛说不清的情愫。
“十日来的奔波,你也很累了吧?你一个千金小姐,能够挺过风餐露宿的煎熬而毫无怨言,倒是令本王意外。这么些天没有舒舒服服的沐浴,也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过一次觉,确实苦了你了。本王命人给你准备热水,再吃顿好的,舒坦地睡过好觉,明天的事就等明天再说吧。”毓静恒不复冷冽的嗓音,变得低低柔柔甚是好听。
孟媛不知所措地眼珠乱瞟,不敢直视着那灼灼的目光,怕一不小心就被烫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谢谢。”孟媛以如细蚊般微小的声音道谢。
毓静恒拍了拍孟媛的头,转身步出了房间。
不消片刻,两个小厮搬着一个能容两个人的大木桶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手上提着装着热水的小木桶,上面冒着热气,一个接一个地把热水倒进大木桶里面,再掺些冷水,直至水深过了一半。再向上撒了些茉莉花瓣,隐隐有着香气传入鼻息。
“王妃,奴婢们依王爷的吩咐,为王妃沐浴更衣。”小厮已经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个婢女欲要为孟媛宽衣解带。
“停,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下去吧。”孟媛挥开两个婢女的手,柳眉皱得死紧。
开玩笑,连青竹她都不让其在边上伺候,怎么会准许别人看她的身体呢?
“王妃,您是不是嫌弃奴婢们,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王妃,求王妃不要赶奴婢们走。”两位婢女闻言惶恐地往地上一跪,眼里匍匐着泪水。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让你们走而已,又不是要惩罚你们,至于吓成这样吗?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不会有人责怪你们的。有什么事,本王妃担着,这样你们可以走了吗?”孟媛无奈的叹息,在王府里她不受待见,没想到到了这府衙,竟受的待遇比往前好,这是幸还是不幸?
“可是……”婢女犹豫着互望了一眼,心想,王妃说的话总比知县有权威,既然是王妃的吩咐,知县应该也不会怪罪她们吧?
原来两人是从知县府里拨出来的人手,因这府衙是办公的地方,而这后院又是为了接待朝廷钦差之类的人物而存在的,因此才拨了这么些人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此二女就是其中之二。
“没有可是,难道本王妃的命令就可以不听了不成?”孟媛冷下脸,眉头越皱越深。
两名婢女皆是一震,“奴婢不敢,这是为王妃准备的衣裳,奴婢告退了。”两婢女齐声说着,把一身白色的罗裙放在大木桶的凳子旁,便倒退着莲步离去,关上了房门。
孟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还真怕两名婢女死活不肯离开,那她还真是没辙了。
把手伸进木桶里,水温刚刚好,掬起手中的水倒入木桶,清澈见底,和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孟媛脱了衣裳踏入木桶之中,整个人舒服的战栗了一下,十天没有洗澡,她还真是难受得要命。虽说这古代一个月不洗澡都没有问题,但她依然是受不了。
在王府的时候,还是她死求硬赖,青竹才松口让她一个星期洗一次。
她真是郁闷得没话说。
水中的清澈倒映着孟媛窈窕的身姿,凝滞皓白,如水肌肤,吹弹可破。
沉鱼落雁,美不胜收。
掬起热水浇洒在手中,手到之处,一片嫣红。
孟媛小心地盯着门的位置,她真怕洗到一半的时候毓静恒就这么闯进来,到时候她真的会傻眼了。
拿起手中的方巾,抹了一把脸。
浸湿了头发,就着茉莉花瓣草草洗了头,再把身体抹了一遍,便踏出擦干了身子,拿起凳子上的肚兜先行穿上。
肚兜上绣着荷花,边上有鸳鸯嬉闹,很是逼真。
刚拿起罗裙准备套上,门边“呼啦”一声,孟媛心惊地抬头,毓静恒竟在这时候回来了。
毓静恒看着眼前的春光,喉结上下浮动,艰难地吞了一把唾液。
眼中冒着光亮,带着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了孟媛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她迈进。
孟媛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眼神胡乱闪烁,就是不敢与毓静恒那神的不见底的深眸对视。
慌乱地把罗裙胡乱套在身上,孟媛不自在地发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毓静恒一个用力把孟媛带进自己的怀中,把头深深的埋进孟媛未干的发丝之中。
“真香。”没有回答孟媛的问题,毓静恒自顾地把孟媛搂得更紧。
孟媛小脸霎时嫣红,就像施了粉黛那般美丽,呼吸不稳地下巴紧靠在毓静恒的肩膀之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孟媛终于回过神来,推搡着想要挣出毓静恒的怀抱。
“别乱动,再动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毓静恒似乎以很大的压制力才勉强稳住了心神,只是呼吸稍显急促。
孟媛自然知道毓静恒话中的意思,也就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毓静恒的头离开了孟媛的发丝,嘴唇摩擦着孟媛的脸,到眉毛,到眼睛,到鼻梁,继而,到了嘴唇住停下。
两人的眼睛紧贴着,从对方的瞳孔中都看到了彼此的眼睛,彼此眼中的自己。
伸出舌头轻舔孟媛的嘴唇,撬开牙关直驱而入,引。诱着孟媛与之嬉闹。
孟媛起先有些抗拒,终还是抵不过毓静恒的诱、惑,不过片刻便深陷其中,直至身体瘫软在毓静恒的怀里。
少许,分开双唇两人大口喘着粗气,眼神迷离,脸庞微红,煞是好看。
毓静恒拿起凳子上为沾过水的方巾为孟媛擦干还在滴着水的发丝,抱着她坐在雕花木椅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孟媛看到桌上有着丰盛的菜肴,连自己喜欢的酱油鸡和糖醋排骨都有。
孟媛惊讶,没想到毓静恒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她可记得青竹说过,慕容明珠可是不吃这些东西的。那么,毓静恒就是特地向青竹打听的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一点知觉都没有。而且,方才可没看见毓静恒手上有提着东西。
也许是她刚才太慌乱,没有注意吧。
看着身前为她擦头发的毓静恒,孟媛说不敢动是假的。
脸上动容地看着毓静恒,孟媛冲着他露出一个倾城的笑容,带着甜蜜,带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