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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道阻且长(上)
    如果一切可以顺其自然,那么除非时光倒流。就算时光倒流,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法改变。隔日她回到东京。还没来得及歇下,小香跑来说七爷来了,拦也拦不住。倾月冷笑出声,“我何时要你们拦他了?为何要拦着他……我也好想见他,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

    精神不济,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她命人换了软缎枕,整张脸埋在香绫中。她呢喃着自言自语,却不知他已站在榻前。一个凌厉的眼神,小香福身退下。

    她拥着香衾酣睡。他就这样坐着,凝望她的睡颜。时间不知不觉,他后知后觉。若早知道为何只有在静静凝视她的睡颜心可以静如止水,一切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睡至夜半三更,她揉着眼转了个身。看着她揉眼,娇憨慵懒。半梦半醒,她口渴得难受,起身想去找水喝。不知道身边有人,一抬脚却被拌了一跤,整个人摔下榻去。额角磕到了地,闻到了血的腥味。她伸手,摸到了湿湿黏黏的液体。

    “丑奴儿,你没事吧?”匆忙间爬起身,抓住她手臂,扯着她起身。她披散着发,零落的发丝下那染血的伤口。她的黑眸随着烛光一起摇曳。他的长指拨开杂乱的发丝。“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喊了大夫,为她清洗伤口。倾月漠然坐着,面无表情。看着人来人往,慌慌张张。倾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融入其中。嘈杂中,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冬日落雪的声音一样的频率。

    所有人退下后,她沉默推开了窗。“天就要亮了!”

    她说着话,回过身看着他,用近乎痴迷的目光。渐渐的,她的目光清明起来,脸上露出一抹笑。“七爷,薛夫人不是今天到吗?需要我安排下人去整理别院吗?”

    “不必了!”

    她笑,不再说话。回过身,双手搭上窗棂。那一片桃花林,桃花已经落尽。“七爷都已经安排好了,真太好了。我正想同七爷说,近段时间要离开东京一段时间。明日启程。”

    “你要去哪里?”

    “去一趟陕东道。”

    陕东道?背对着她,封玉寒微微拧起了眉。历来陕东道都是煤铁的出产地。这段时间他正绞尽脑汁要派人去陕东道一趟。看看能不能运一批武器。若是再拖延下去,东京两万将士的操练怕是要陷入困境,无法回转。这个时候,她居然要亲自去陕东道,居心何在?

    “你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王妃。没有我的允许,你连出轻风阁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我有这个权利却不会这么对你。”

    倾月垂眸,手指一点一点收拢。“妾身知道,所以妾身只是问问。”她说着回过身,隐约带笑,“昨夜突然间离开王府,惊动了许多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即使七爷肯破例,妾身也难辞其咎。还请七爷责罚。”

    “你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与我这么生疏。分不清我是真心还是玩笑话。那是因为我想道歉,却说不出口。”他上前,舒臂从后拥住她。“昨日是你的生辰,为何不同我说?”

    “七爷,生辰之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从里没有人放在心上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过生辰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

    “记住什么?”他捧着她的脸,看不透她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他心慌,“告诉我,记住什么?”

    她抿唇摇头。“七爷,垂帘听政,自由进出。你会为我破例到何时?”

    “我会纵容你,因为你……是我的王妃。”

    至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答案。究竟是因为王妃的身份,还是冷相独女的身份。或者都不是,只是因为他们置身天下这一局棋,他和她是生死相搏的棋子。她宁愿这么想,心里会好过一些。

    “所以你要去陕东道,我也不会阻止。早去早回。”

    “七爷,你……”倾月猛地抬起了头,受宠若惊。“你这么纵容我,会让我有为所欲为的冲动。”

    正叙话,外头一阵喧嚣。差了人问,说是王府闹贼。在玉寒面前,倾月什么都没有说。一切事宜也就交给李叔去处理。玉寒依旧照常去上早朝,在书房批阅奏折。

    倾月急召紫寐和青冥。

    两人赶在天全亮之前到了轻风阁。倾月早已在花厅等候。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让我们来?”

    “东王府也闹贼。你觉得这事,急不急?”

    紫寐撇了撇嘴不知所以,侧眼看青冥。青冥犹记得冷相府的那一夜,也是闹贼,心下了然。“少主请给属下两天时间。”

    “一天,在我离开东京道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谨遵少主吩咐。”话落的同时,他单膝下跪,不待她答复就起身离去。

    “少主,属下也告退了。”紫寐是一头雾水,只有追着青冥离开。

    虽然贼人让轻风阁众人喧哗不已。在小芹井然有序地安排下,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晌午时分,李叔乘着玉寒午睡赶来轻风阁。

    他对贼人一事,所知甚少。以为只是普通的贼人,一早上也只是命人查查是不是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倾月听他喋喋不休地讲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抬眼看了小香一眼。

    “李叔,王妃吩咐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此外,务必加强王府戒备。”

    “是,王妃!”李叔抹了抹汗,这一大通话讲下来,口干舌燥。这王府闹贼可大可小。他哪里敢大意。得到王妃的一句话,他也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