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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无与士耽(中)
    侍女上前撤下早膳。两人早已漫步走至岸边,垂柳飘扬。脚步也不由自主地缓慢了下来。“雪,秦昱意怎么说?”

    “这寺庙经此一闹,也不会有人敢前去参拜。若是少主不弃,想要收为己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佛门静地,拿来作此用,是不是大逆不道?”雪无奈地摊开了手。“这是原话,人家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

    倾月默然,微微迈开了步子,停在了柳荫下。微抬眼,视野尽头处那画舫只是星一点。心下不禁猜测,玉寒他是和谁在一起。心思漂浮,漫不经心地问,“知道他的目的没有?”

    “不确切,但肯定的是与他的夫人有关。”

    “秦夫人?”倾月叹了口气,“我倒是听说她东京道有名的书法家,一字千金。倒是想象不出她与此事会有何干系。”

    “难以想象吧。”雪侧眸望向她所看的方向。远处那画舫渐渐消失在视野。“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和秦昱意商量好。将闹事的群众压下来。其次,再将这寺庙封一个月左右。届时我们修建地下暗示和囚牢,另外将一百八十间禅房分予暗卫各部总领处理事务。这样……可以吗?”

    纤长的手指拨开她散落的发,抓住了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倾月,别再盯着那一处看。除了他,你还有……你还有很多事。”

    话虽如此,难免心殇。“如此甚好。至少除了被人紧盯的冷相府之外,还有一处可以用的地方。对了,雪你这几日有没有去看她?”

    “她还是老样子,大概是不会醒来了。”

    “抱歉!”这么多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愧疚日深,说抱歉都汗颜。

    “倾月,不是你的错,不要跟我说抱歉。”白发在风中摇曳,他依靠着柳树,缓缓合上了眼。眉宇间一丝倦怠一丝暗伤。“这两日,青川银号就能够交付银子了。你要的那块地,可以割付了。”

    “那块地的帐继续拖着吧,这笔银子先送进国库。”

    “倾月你……”猛然间抬起了头,片刻后又缓缓合上,“随你!”

    望着眼前的他,倾月缓缓低下了头。她知道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也讨厌。雨初停,情难收,只剩下无限感慨。“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此时此刻,花映蓉正缠着玉寒在游湖。华丽的画舫,

    “七爷,轻风阁和兴韵苑就在这湖的两边,不觉得隔得稍嫌有些远?”

    “是吗?”如果心有隔阂再近的距离也是惘然。昨夜在覆舟山分开后,一日未见,不知她都在做些什么?今日早朝,她竟没有来。她为何不来?

    见他久久不语,自顾自望着轻风阁所在的方向发呆。花映蓉轻声细语道:“七爷,让妾身为你弹曲解闷,不知可不可以?”

    他沉默颔首。但见她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沉默凝望,想起初见那一日,她一曲箫声清空。音如其人,他是愈发看不透他的王妃。

    “七爷,秦先生来了,在岸边等候。”

    微抬眼,站起了身。“映蓉你继续游湖。”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心也仿佛是弦断,终究是没有挽留的胆量。目送他向船舱外走去,听他对李叔窃窃私语。“去请王妃。”

    “小蕊,派人去请王妃安。就说我的脚伤还没好,不能循礼请安。”

    王妃,王妃!那个丑女人,不就是因为是冷相的女儿才得以霸占王妃的位置。而七爷,难道也是因此才明明就是嫌弃她的容颜还要一副温柔怜惜的样子?

    坐着小舟,随身只有香穗和李叔。“李叔,上次那伙窃贼。你抓到没有?”

    “回七爷,按你吩咐,关了几日便放走了。”

    香穗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李叔,李叔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靠岸后进了水榭。见到早已再等候的两人。雕花木窗敞开着,她托腮望着那片湖。直到小香轻声提醒,她拨了拨发,缓缓转过了头。

    撩青丝微回首,婉约哀伤。趋步走近,在她身旁坐下,双手交握搁在她膝上,微倾身靠着她的肩。亲昵开口,“丑奴儿,在看什么?”

    似乎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猜测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并不曾察觉这就是在乎。

    “七爷——”倾月不由得红了脸,伸手推开了他。“秦先生等了你许久。”

    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惹得倾月笑出了声。继而抿唇望着秦昱意,点了点头。“让秦先生见笑了。”

    “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实属难得。”

    “说起来,秦先生和夫人才真能算得上是鹣鲽情深,举世无双。还记得当时秦夫人写得一手当世极品的细金体,书信往来。情深意笃,传为佳话。实在难得!”

    “王妃笑话。”秦昱意笑意渐深,提起爱妻,总是难以抑制。这种的笑容,这样的眼神,倾月看得明白看得透彻,衷心祝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何其有幸。”

    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何一向淡泊的他要惹出这场是非,既然是为了夫人。就算他再错,她都还是怜悯。

    “秦先生此来,有什么事指教?”

    “七爷,上次只是老百姓没有理解清楚。草民特意让泉隐寺的方丈做了场法事。此后,闭寺两个月余。就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