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桃花,没有绿叶衬。丝缎是顶级的胡丝,在风中摇曳的弧度,似风徜徉。她站在那里,浅笑温婉,一身流光飞舞,迷人眼。
“敢问夫人是……”玉寒没有见过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夫人,典雅大方,艳光逼人。
明月再度福身,“回东王,奴家明月。”
“明月夫人?”玉寒侧头看了倾月一眼。倾月只沉默别开了眼。她不喜欢的人,就算是演戏她都不屑。“夫人,你且回去吧。今天这场戏,你最好不要看。”
倾月知道她想干什么,火上浇油的事她干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大小姐说什么,哪里要演戏了?”清澈的嗓音,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反感地想要赏她个耳光。忍下怒气,倾月恭顺地福身。“明月夫人请自便。”
一行人在花厅等了许久。终于见冷相带着亲随火火的走来。行走间,衣袂和衣袂拍打的声音听着都骇人。倾月却只是站起了身。迎着那一脸神圣不可侵犯表情的冷相,喊了一声。“爹——”
冷相停住了脚步,盯着眼前的她,双目中的凌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是隐约的激动。“你没事就好,回房休息吧。”
“爹——”倾月不解,目光走过四周,看见了明月失望的笑。再多的话,再多的不解,还是乖乖地请安离去。倾月一离开,花厅里所有人散了去。
回清园的路上,倾月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七爷,今夜我不方便回离落宫。家里人还没从惊吓中回来。抱歉——”
“我知道。”
“七爷,我让雪送你回宫……”她真的是不放心。今天的事看来是她做得过分了。此时,玉寒正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眉目紧锁,伸出食指抵住她眉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七爷……”说话间她是感动的。今天,她感动了两次,眼眶都有了湿意。
“怎么了?”
倾月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今天我才知道,还是有人在乎。”那一刻看见爹满眼的血丝,她肯定爹他是真的担心。那一刻,他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妇复何求。
傍晚的时候,红霞铺满天际,落在她的白衣上,染红了一片。匍匐在美人靠,望着那满池的荷叶。接天的莲叶这会儿看来是一片碧丹红。身旁紫荧剥了新鲜莲子递到她嘴边。“小姐,今儿个听说的时候,真真把五夫人吓坏了。这西京这么不太平?”
“你何时听说西京不太平了?”倾月挥开了她的手。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听说明月夫人将你抱回来的花全给扔了。”
倾月的眉不禁拧了起来。只望见她的侧脸,没看清她的表情,只继续说:“听人说明月夫人说心情不好,不会参加夫人的生辰。要老爷陪她,只怕不会来……”
“你从哪儿听到这么多是非?”不耐烦地挥手,站起了身。紫荧愣住看着手上的莲子掉落,在地上滚着。
“小姐,奴婢没有搬弄是非,只是怕委屈了夫人……”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倾月瞟了她一眼,“当初是见你会体贴人才让你留在我娘身边。看来你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会了。”
“倾月,不过是一时嘴快,饶了她。”雪伸手端了紫荧手上的陶碗,“你下去吧。”
水榭里的人退尽,倾月换了个姿态。斜躺在美人靠,撩起了长袖,挂在扶手上。从腰间解下平安符,把玩着。翻动着有流光溢彩晃了眼。倾月猛地闭上了眼,翻了个身,落入雪的怀里。
抱着她起身不忘挖苦,“你倒好,若是我来不及接,怎么办?”
倾月按着心口,吓得也不轻,话都不完整。“我不是故意的……”
“小香不在,你身边没人伺候也不是办法。”雪想要放下她,想了想还是抱着她。倾月依靠在他怀里,喃喃着闭上了眼。“让他们一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雪低头望着怀里的人。“我知道!”
“雪,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爹会闹得满城风雨。”
“我所不知道的是你居然会带着封玉寒。”
“知道这是错,却还是做了。很傻吧?”
她的轻笑迷离,他望着她的眼神如夕阳无限柔情。玉寒一来只看见这种景象。本该发怒,可是看着他们,只觉得伤感。裙摆仿佛是断翅的蝴蝶,风中凌乱。她脸上的那种倦怠,让人不忍责怪。
迈了一步,却是惊动了两人。倾月隐隐紧张,揪住了雪的衣襟。雪漠然看着他,将倾月放下附耳道:“明日辰时我会回来。”
“小心!”倾月垂下眼眸,一句小心,只要他保重。
雪轻笑,揉了揉她的发,“知道了!”不过是封帝宣他进宫,她总爱胡思乱想。转身离去的时候还不忘淡淡地扫了一眼玉寒。
淡淡的眼神,没有情绪,没有泄露一丝的内幕。
“七爷,爹……他有说什么吗?”
“只说是让我受惊了。”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捡了颗莲子塞进了嘴里。
“七爷,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不可以……”她的手在颤抖,抓住了桌角,还是克制不住。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今晚你能不能去见封帝,就说我想要以华妃见见京中各位大人的夫人……”
“你要见那些夫人做什么?再说要见也不必以华妃的名义……”玉寒自顾自地说着只见她脸色愈发的难看。“我求你,无论以什么理由,去见见封帝……亥时……”
“丑奴儿……”咽下嘴里的莲子,没有挑掉莲心的莲子,苦麻痹了他的舌尖,只艰难地喊出她的名字。
“算我求你,不要问,告诉我可不可以,就好。”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无力地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