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迎来冬天第二章人生清晰方向
“秦风,秦风”。好象她在叫我,猛睁眼,咫尺之外她望着我,我打个冷战,原来我一直站在这里,定格在这里,迷离中一场幻梦,画面仿佛凝聚,我恨自己太过冷清,沉醉不入风景。
我回过神,她对我说:“可能是一只小猫小狗,让我们惊醒了好梦,希望没吓到它”,原来她没有害怕,在为小动物担心,我对林遥有些迷恋,她如此清纯善良而美。
“你属什么?”,她问我,“鸡,公鸡的鸡”,我回答。
“是骄傲的公**?”她小歪头看着我。
“不不,你是凤凰,我是落汤鸡”,也不知当时大脑怎么运转的,我冒出这么一句。
“不能落汤,要展翅高飞”,她边说边用手做了展翅跃起飞翔的动作,我看着她优美的身姿,想象不出我挥翅是啥模样。
大约9点左右,我看看手表,我手上戴的这块表是家里仅有的两块表之一。我家境很一般,考取大学后,老父亲很高兴,不惜拿出家里本就不多的一部分钱,专门叫上大伯到城里百货大楼一起精挑细选了半天,买了一块比父亲所带小一型号的北极星牌手表。我姊妹五个,上有大下有小,却唯独我带上了手表这个当时的奢侈品,包括其他日常所用,使我过早享受了农村同龄人所羡慕的优厚待遇,这是否预示着我后面不会始终平坦?如人生,曲曲弯弯。学生宿舍9点半关门,第一次约会快到时间了,我赶紧预订下一次,“明晚到我们中文区转转吧?”
“不行,最近要考试了,我得准备一下”,她的答复让我有些紧张,是真的用心备考,还是剧情即将结束?
“不早了,回去吧”,她说的很干脆,我只能附合,送她到物理系后面的女生宿舍楼入口,她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进去了,一个手势一句话都没有,我呆呆地看着大门关上,仿佛她向我关上了心扉,我拖拉着腿,怅然而回。
回去后我天天琢磨林遥说要考试不出来的话,分析的最终结果是没有结果,多种可能俱存:林遥或者很自信于和我以后的交往,只是实话实说,此为最乐观设想;或者已经委婉拒绝,以委婉对我的委婉,那样我比较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林遥对我印象一般,虽不彻底拒绝但也不冷不热,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总之后势不容乐观。而且非常棘手的是我好容易厚着脸皮找了老乡同学帮忙约出了林遥,却没有建立起常态化联络机制。我党地下工作的经验表明:联络交通站不建立,则说明斗争环境恶劣交流有问题。想到这些,我对自己完全失去了自信,有种无可奈何等待命运判决的感觉,因为我再也没脸去找老乡再约林遥。
一个周过去了,林遥应该考完试了,又过了一个周,我幻想她能来找我,若两情相悦,女追男是最好境界,电影里都这么演,我不知天高地厚地想。眼看第二个周又要过去了。我开始冷静检讨,看来我根本没有走进林遥内心,她那里没有我的存在,我就像那农村的烧火棍一头热,也象一个梦游人,该及时找回原来的自己,忘了她吧,周末如果附近哪个班举行舞会就去打发一下时光,或者去找女老乡串串门,我这样想。
刚入学的第一年,学校允许男女生互串宿舍,尤其到了周末,非常热闹,不是男生去女生宿舍坐坐说话聊天,就是女生到男生这,那时像一种习俗般,不管有意无意,也不管你是去单纯闲聊还是有一点想法,只要是老乡,都要去转转。仔细想,这个看似随意的转其实也有区别,如果某男生只去某女生宿舍转一次再不去了,一般说明他无追求之意或者即便有,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败下阵来再不敢有非份之想;如果连续去找某一女生,基本可以说明非一般性老乡同学交往,是有想法初成或最起码男生不退怯。
周末吃完饭回到宿舍刚坐一会儿,物理系老乡急匆匆走进来叫我,出去后告诉我林遥在体育场南入口等我,他说:真服你了,居然让美女约你。好好珍惜,很难得的女孩,听说她学期考试第一名,把所得奖学金全部捐助了困难同学。她是物理系的NO.1”,老乡边说边竖起大拇指。怪不得她那么重视学习,我对林遥顿时肃然起敬。
快到体育场时,远远看到林遥长发飘飘挺拔玉立,老乡嘱我好好把握就走了。我快步走过去,高兴的我差点想给林遥敬个礼,可惜我不是军人。
我激动地说:“谢谢您的约见”,林遥莞尔一笑,“不是你要请我到你们中文区走走吗”。
“哦,对对,我邀请的您,欢迎欢迎”,在路上林遥问我爱好什么,只是跳舞吗?我告诉她自己爱好文学,理想是当作家,刚有作品在系里获奖。她说不要太贪玩,既然有理想,就该趁现在抓紧学习,蓄积力量。爸爸经常告诉我们:“人生很短,年轻人第一要务是学习,不要错过好时光”。我感觉林遥和她爸说的话都不一般,问她父亲做什么,她说上班的。我说你的话使我想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她说那是她心目中的英雄,相反保尔曾经的初恋女友冬妮亚则非常可惜,出身富贵却嫌弃劳动,两相对比,保儿毅然与冬妮亚决断更显英雄伟大。我非常惊喜,保尔同样令我敬仰,是我的榜样,林遥所说好似出自我口,我和林遥居然喜欢着同一个英雄,我们的思想似乎要重叠成一个方向,我有些心花怒放,告诉林遥业余除遍读经典名著外,最近计划把中国新文学大系四大本看完,汲取文学素养。
“这样最好,我第一眼就感觉你是这样,也会成功”,林遥鼓励的目光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有了清晰的方向,林遥是我的天堂,暖流在心中荡漾。那个银色月光的晚上,我因为林遥太美只是欣赏,今晚我愿融入,我要抓铁留痕踏石有印,让她感受到好男儿的炽热胸膛。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中文区,拉着林遥钻进楼侧那条松林小径,看看四下没人,我鼓起勇气不愿多想,一把抱住她,急切吻过去,刚触到一点温润,似蜻蜓点水,林遥仿佛会缩身术,更象美人鱼,轻轻一闪一推,灵巧转身,转眼已从我身边滑脱,我有些懵,这是哪门子功夫,简直把我惊。
“让你不老实”,我还在发愣,林遥轻打我的手,把我推出小松林。
上次约会我和林遥终于建立了常态化联络机制,两颗心逐渐靠拢。这个周日约她去钻防空洞。大学西面全是山,几乎山山都挖了防空洞,我和林遥钻进其中一个最长的,往里延伸约六七百米,出口象一个圆而窄直上直下的天井,我们走到洞尽头,看见从上面透下一缕阳光,知道这是洞口,从下朝上望,十几米高得象个云梯,只能把着钢筋扶手攀上去。我让林遥先上我在下,我打算万一毫无高空作业经验的她掉下来我在下面马上抱住她,不让她跌落受伤。我们把着扶手一前一后平安钻出来,洞口附近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我吹吹上面的灰,从兜里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小手绢铺上,我坐旁边,示意林遥坐小手绢上,林遥说了句我这么娇气吗,毫不犹豫地拿掉手绢扔给我,和我并肩坐一起。坐在半山腰,凉风习习,我和林遥望着周围的山峦叠嶂,正惬意着,忽然前面好象走过来两个小青年,越走越近,看穿戴打扮花里胡哨不象男学生,他俩不怀好意地瞅着林遥,林遥甩了一下长发,不理他们。
“学生妹真美,跟我们也说说话吧”,边说他们边嬉皮笑脸,坐在林遥旁。我马上想到遇见地痞了,之前有同学说过来这里不太安全,有女同学曾经吃过亏,没想到今天真碰上了,我拉起林遥让她退我身后,我直面俩无赖。
他俩也站起来,个子跟我差不多,比我黑而壮,瞪着我马上露出一脸狰狞,“小子,识相赶紧走人,要不一块儿收拾了你!”
面对他们的凶相,我有些后悔,真不该带林遥到此险地,看着俩人的这身匪气,我感到了危险,那一刻,空气有些凝结,安危就在瞬间,我眉头紧皱,慢慢攥紧拳头。林遥,我的完美女神,我何德何能你来到我身旁,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伤,即便拼上性命,也愿为你情殇!从来没认真打过架的我顿时象一只斗鸡,有悲壮更陡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