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同《甲》。
《乙》:那凤姐只管慢慢吃茶,出了半日神,忽然把脸一红,
笑道:……
“忽然把脸一红”六个字明显地表露出凤姐和贾蓉之间的不一般的婶、侄关系。
(十二)同上一段:
《甲》:贾蓉应了,方慢慢的退去。
《庚》: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
《金》:贾蓉方慢慢退去。
《乙》:贾蓉答应个是,抿着嘴儿一笑,方慢慢的退去。“抿着嘴儿一笑”六个字说明贾蓉对凤姐之意,很是心领神会。明显表露出他们之间的隐情。(十三)第七回凤姐要见秦钟一段:
《甲》:贾蓉笑嘻嘻的说:“我不敢强,就带他来。”
《庚》:贾蓉笑嘻嘻的说:“我不敢扭着,就带他来。”
《金》:贾蓉笑道:“我不敢强,就带他来。”
《乙》贾蓉溜湫着眼儿笑遍“何苦婶子又使利害!我们带
了来就是了。”
贾蓉“溜湫着眼儿”笑道:“溜湫着眼儿”按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2月北京第3版《红楼梦》的注释是:“从旁窥伺,随时看风色,不敢正视的样子。”但据我所知,北京人在形容某人不够正经、正派时,常以“酸不溜湫”一词相嘘。按曹雪芹描写的情节,贾蓉此时正表现出一种“酸”劲儿,眼神儿自然乜斜不端。表明他和凤姐之间的不一般的关系。
(十四)第七回的最后焦大醉骂一段:
《甲》: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听不见。
《庚》:风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没听见。
《金》:风姐和贾蓉,也遥遥听得,都装作不听见。
《乙》:风姐和贾蓉也遥遥的听见了,都装作没听见。上面几版本不同之处,主要是一个“等”字。无“等”则说的就是他们两人。有“等”会使人觉得还有很多人,意思反而漠糊了。这里直接点出就只凤姐和贾蓉二人,以应“养小叔子”之隐意。(十五)同上一段:
《甲》:宝玉在车上见这般醉闹,倒也有趣,因问风姐道:
“姐姐你听他,‘爬灰的爬灰,’什么是爬灰?”
《庚》:同《甲》。
《金:》:宝玉在车上听见,因问风姐道:“姐姐你听他说,‘爬灰’是什么?”
《乙=》:宝玉在车上听见,因问风姐遗“姐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这是什么话?”《甲》、《庚》、《金》显得贾宝玉完全年幼无知。《程乙本》则表现贾宝玉不仅懂得骂语,而且在做有意的反驳了。另外,各版本均同之处表明:宝玉在此只问“爬灰”而不问其他,不也说明,“爬灰”之事和贾宝玉有关吗?(十六)同上一段:
《甲》:风姐听了,连忙立眉嗔目断喝道:……
《庚》:同《甲》。
《金》:凤姐连忙喝道:……
《乙》:同《金》。《甲》《庚》完全像是对待小孩子的态度,联系前文、后文,《金》、《乙》则含蓄些。
(十七)第八回末秦可卿出身一段:
《甲》:(他父亲)秦业
《庚》:他父亲秦业
《金》:他父亲秦邦业
《乙》:同《金》。按照《甲》中脂砚斋对“秦业”二字的批语:“妙名。业者,孽也。盖云情(秦)因孽(业)而生也。”由于《金》《乙》多加了一个“邦”字,就成了“秦邦业”,也就是“情帮孽”了。此处的“帮”应是“紧靠着”“紧挨着”之意,恰好切合第五回的曲词《好事终》的一句:“宿孽总是情”的含意。(十八)第十三回秦可卿刚死时:
《甲》: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
《庚》:同《甲》。
《金》:彼时合家皆知,无不闷闷,都有些伤心。
《乙》: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闷,都有些伤心。
“纳罕”、“闷闷”、“纳闷”三词,字虽不同而意同,自不必说。“疑Jb”、“伤心”却大不同。“疑心”说明合家都不知道秦可卿死亡的原因,而“伤心”则是大家都已经知道秦可卿是为什么死的,只是觉得她不应该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