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楚歌很努力的将工作和严译诚完美的协调,可是三天后,当严译诚告诉欧楚歌那个消息的时候,欧楚歌觉得,连上天都不愿意在帮她一次了。
那个时候,欧楚歌正在准备着丰富的晚餐,这两天她只是拍简单的杂志图片和写真,每天早上八点出门,下午四点多就能结束了,所以欧楚歌完全有足够的时间给严译诚准备晚餐。
厨房里飘逸着令人忍不住吞咽唾沫的肉香,炉子上的火正滚着,砂锅里炖着严译诚最喜欢的焖排骨。
严译诚刚回到家,经过厨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面容清秀的女人穿着普通不过的家居服,系着围裙,神情认真的注视着炉子上的食物。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还能看见欧楚歌额头上正冒着细密的汗,贤惠怡人。
严译诚看着这样的欧楚歌,不禁放柔了眸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严译诚的注视,欧楚歌转过了头,见他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厨房的门口,她大为意外。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见开门声呢。”她迈着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严译诚微微一笑,“你只顾着看排骨了,哪里顾得上我?”
欧楚歌扑哧一笑,“排骨还要二十分钟,不如你先去洗个澡?”说着,她回首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
严译诚想了想,却是摇头,“算了,我十一点要走,等到了那边再洗漱也不迟。”
欧楚歌前一瞬还挂在唇角边的笑,因为严译诚的话,猛地冻结住了。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要去哪儿这么晚了?”
严译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B省A市。”
B省……那岂不是很远?
欧楚歌舔了舔自己莫名发干的唇角,又问。“要去多久?是不是明晚回来,我去给你收拾衣服……”
似一种魔怔,欧楚歌自顾自的说着,而后真的想要走出厨房上楼去给严译诚收拾衣物。
严译诚忙拦下她,“别忙活了,那边有人给我准备好了,最少会去个十天,所以你要乖乖的呆在家里,知道吗?”
欧楚歌呆呆的仰起头来望着他,耳朵里似乎被钉入了一根铁针,顺着她血液流动的方向,扎扎实实的插在了她的胸口上,顿时血流如柱。
突然有一种很想大笑的冲动,想到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
看,都说上天对她很好,她是幸运的人……
她幸运到,连简单安稳的一个月都求不到。
她已经不能在白天陪着他了,而现在,他的夜晚也要远离自己,他要离开这里,在剩下的二十天不到的日子里,她将失去他十天,甚至是更久!
她还没有来的留下什么呀,她还没有和严译诚拥有更多的美丽回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严译诚本来还想同欧楚歌说什么,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只能拿着手机走出了厨房。
欧楚歌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慌,好怕他下一秒就会在自己的目光里消失一般,她急忙追了出去,连炉子上的排骨都没有顾得上。
出来客厅,严译诚正单手插兜站在沙发前,头顶的水晶灯璀璨光华照耀着他,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一袭颀长的身影。
欧楚歌静着脚步,无声的靠近,听见他同手机那一边的交谈。
“我知道,我会尽快过去。”
“放心,这次我不会放你们鸽子,这件事非比寻常,我有分寸。”
“他那边帮我派人看紧些,免得弄些小动作碍着我们的计划。”
“得了,待会儿出发了通知你们,挂了。”
严译诚收起了电话,一转身看见了欧楚歌伤心的神色。
他顿了顿,出声安慰她,“十几天很快的,你要是怕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可以让杨若欣过来陪你住……”
欧楚歌抖着唇,摇头。
不,她不要杨若欣,她只要……他。
她走前了一步,脚底拖着鞋底,似乎很无力,“就不能不去吗?”她苦苦的哀求他,带着无尽的悲悯。
似乎是不满她的要求,对他来说,欧楚歌的要求已经有些过分,已经越矩了。
他脸色微沉,唇角噙着淡淡的不悦。
“不要胡闹。”欧楚歌的举动在严译诚看来,是一种无理取闹。
“好好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或者到时候让焦胜恩给你弄些活动,等忙一些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那么无聊了。”
欧楚歌还在摇着头,“不是的,我并不是要这些……”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很无聊无所事事,就算没能出去一起见证什么浪漫,她也宁愿和严绎诚呆在一起,珍惜他们最后的时间!
可是,欧楚歌在心里喊着不愿,严绎诚却始终听不见。
他铁了心肠,更是打定了注意不会更改。
他有些冷漠的看了欧楚歌一眼,“说再多的也没用,你自己好好整理情绪,我去书房,二十分钟后我会下来。”
言罢,便是冷漠的转身上了楼。
而欧楚歌,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如同石头一样许久没有别的动作。
若不是厨房里传出了一阵异味,欧楚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冲回了厨房,忙关掉了炉子上的火。
她手忙脚乱的拿起一旁铲子,将砂锅底下的排骨给翻转了过来,黑乎乎的一块,一股更加浓重的焦味涌了出来,呛得欧楚歌把眼泪都咳了出来。
焖排骨失败了。
她奢望的回忆……也都没有了。
晚餐的时候,两个人都默默无言。
欧楚歌的眼睛微微有些肿,一副哭过的模样,慢吞吞的吃着自己饭碗里的米粒。
严绎诚则是硬着一张脸,平日喜欢夹肉的他,今晚反常的吃着蔬菜。
这样的气氛,诡异,又冷漠。
全程毫无交流,就好像是两个莫不认识的陌生人拼桌坐在了一起,各自吃着自己的食物,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全然没有对方的存在一般。
时间短暂,却备受折磨。
晚餐结束后,严绎诚一言不发的上了楼,欧楚歌知道他是去书房,因为他都说了不用收拾行李,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带的。
那她呢?
他不能留下,那自己呢?是不是要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十天后回来,或许等到一个月期限到了,她再无机会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