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然,却又警告她,“他们没我怜香惜玉,他们会掰弯你的。”接着是他邪恶又嘲弄的微笑。
“那我可以采取什么行动吗?”
“当然。”
“你还没告诉我,那十分钟你呢?去泡妞?还是去策划什么阴谋?我看那会议室挺好的,你是老板?你有多少钱?……哦对了!你叫什么?”
她问完喘了喘气,脑子里出现了一片短暂的空白。
“景聿,风景的景,你想不到的那个聿。”
被他一打岔,她只顾着去想是哪个字了。
到了一座大楼前停下,此时正值夕阳无限好时,大厦名在最顶楼——JUN。
像被加了一层金光,她有些眼花的看了看身边倨傲又贵气十足的男子,忍俊不禁道,“被你包养,我多荣幸啊……玉儿!”
他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收敛了点,轻声问,“玉叔、玉伯还是玉爷?总不会矫情的让我叫你玉哥哥吧!我才不!”她心里有芥蒂,她都跟他那个了,她只能把他看成男人,而不是男性哥哥。
“把我的名字写一遍。”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放在她面前,眼里是不容置喙的神情。
她弯着食指在他掌中心颤抖着写下了景字,那个玉迟迟不肯下手。
“写。”他沉声逼她。
玉字最后一横还没写出来,她的手指头被他反手紧紧捏住,他朝着她的手心就是一下,车厢里便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声响,由手心到内心遍布了火辣辣的一阵疼。
“你好狠心……”她呜咽着低下了头,可纤细白嫩的手掌却固执的悬在他面前,他已经松手了。
他冷眼瞥了一瞥,手掌心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却不是那么心疼。
手心传来了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伴随着他粗暴的声音,“抬头看清楚,聿字这么写。以后再错,打屁股!”
他一笔一划在她通红的手心画,她看的非常认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写完后他抬眼看她的表情,却是一副醍醐灌顶态。
“你写的太快了!我认不得!”她将手往他那边伸着抖了抖,“再写一遍我一定记心窝里。”
他耐着性子又写了一遍,她的表情跟憨豆先生有的一拼,都扭曲了。
“这是什么字?为什么老师都没教过我?……啊!我高中不是在学汉语啊!”终于找到了理由,她欣喜的看着他,可他并没有放过她。
“晚上回去,将‘我认得聿’,抄一千遍,少一个字都不行!”
跟着他到顶楼后,他指了指提示屏幕,“往前走。记得十分钟,我先离开一会儿。”
“喂!他们不信我是你的谁怎么办?!”她想起了那些坐在会议室里面目焦躁的男人们,心里一阵堵。
他潇洒的回头,面目似笑非笑,那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后退的道路遮住了,他平静的说,“你本来就不是我的谁,何必要解释?”
“没有你罩着我,他们欺负我怎么办?!”除了这个关键问题,她还有一个最关心的问题,只要景聿离开,她便没了安全感,“我那件事你有没有放在心上?!潘海泉去我家看不到我,他会找我爸妈麻烦的!”
“你不是很会耍流氓?”他诙谐的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下楼了。
叶仓依从不认为自己是靠耍流氓长大的,所有人都说她乖、聪明、漂亮、懂事……没有人像景聿一样对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连白送他还嫌弃她胸小没屁股……谁比较会流氓?他那不是流氓耍多了,流氓起来的品味都比别人高些!
在进会议室之前,她胆怯了。低头的瞬间看见了自己的球鞋,于是一鼓作气推开了门直接如极光一样穿过人群走到了主席位。
她走的实在太快,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是景聿,于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低着头,大喊,“董事长好!”
那一阵山雨欲来的呼喊声让仓依惊的低头咳了咳,她鼓足了勇气呵呵笑了笑,“大家都抬头来看看我啊,我不是你们董事长,我是他朋友。”说完她还在干笑。
顿时,会议室如炸开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你是谁?!”
“你来干什么?董事长人呢?好大的胆子啊!”
……
叶仓依捂着耳朵两分钟后松开了手,原来几个元老级的老头儿都围攻上来了,站在她周围等着她睁眼。
“说!你是什么人?!”
一面目可憎的中年男人首先质问。
“我是你们未来董事长夫人!”她捂着耳朵像喇叭一样朝四周叫喊起来。
那几个男人都被她的叫声所折服,纷纷退了开。
“你们都坐好,听我说,如果我是闲杂人等也不会知道你们在这儿等聿!聿他房事过激,现在还在床上休养生息,不过他会来的,等我跟你们讲一讲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讲完他就来了……我大概会耽误各位叔叔婶婶十分钟左右……哦,现在还有八分钟。”她看了看细致的手表。
她抬头挺胸的往主席椅里一坐,整个人的气场立刻不同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花枝招展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一看就知道有诈。
景聿的女人不可能是这种类型,哪一个不是像苍井空那样的货色!
“朱晓,她是谁?”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副主席位上的男人,他淡定的嘴角嵌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说她是谁她就是谁,我只能透露,她和聿共度了美好的一个下午,至于干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这样一说,仓依顿时底气十足,周围一群人顿时噤若寒蝉,有些想站起来反抗的也被身边的人拉了下来。
“把你们的文案都拿给我,我要审!”仓依突然脸色一沉,不想讲笑话了,就想整他们。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公司最高机密,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说看就看说审就审的!就算你是董事长夫人也没这个权利!”说话的依然是公司资历最深的元老。
原本想将文案拿给她的人也都坐定了下来,等着最后的风向。
“我懂什么?我来问你你懂什么……全场最漂亮的女人是谁?最骚包的男人是谁?”她目光猎猎的盯着自己不远处的男人,其实很简单,她说的就是自己和他。
“无知!”他张口就回。
仓依想起景聿也这样说过她,立刻生气的拍了拍桌子,厉声说,“你无耻!”
“想看文案,NOway!”那男人竟操起了小英语,不过他并不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说明这男人涵养还是有点的。
“NO你大爷的way!不给看的都滚蛋!”她起身对着那人气势汹汹的说完后,立刻有几个人将手中的文案命秘书送到了她桌前,大抵都是那男人的对头。
朱晓用脚踢了踢她,她立刻低下了头,那人竖着大拇指,面上却是一片镇定。
“咳!……其实我很尊老爱幼、心胸宽广的,我只是来看你们有没有偷工耍滑敷衍了事混日子等死等等等等的……既然这位大伯认定我什么都不懂,那我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我虽然淑女,但我的报复心是很强的,聿说娶了我之后让我管钱,你们最好别得罪我,得罪我的下场就是……一毛钱也捞不到!来来来,大家都配合点把东西交上来,我快点看完了大家早点散会。”
叶仓依先是将朱晓面前的几张文件抽了过来,他并没有反抗,立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在JUN大厦的另一间办公室里,景聿看着监控器里会议室里的一切,给朱晓发了条短信。
发完消息又拨下了一个号码,几乎商界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188开头的号码,后面八位数全部是8,这个号码是景聿的,如果对方的号码不在他的通讯录里则拨打不进去,短信也发不进去,显示的是空号。
潘海泉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后立刻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正好到叶家门前,刚准备踏进去,身体一下就僵住了,放下电话后,他逃一般回到了车里。
“你如果敢惹姓叶的任何一个女人,明天你将成为本市晨报头版头条人物……自然不是专访,而是你如何勾搭财政局的人偷税逃税以及非法使用第三方通信技术窃取用户隐私……”
这声音如魔音一样悦耳萦绕,挥之不去,每回响一遍,都是极刑般的煎熬。
偌大的会议室里,十分钟早就过去,她蹙眉仔细看着文件,那样子与她撒娇耍赖放狗咬人的狡猾不一样。
她在看什么那么仔细?她看的懂什么?景聿一手揉了揉眉心暗想。
她什么也看不懂,好多英文缩写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中文的组词也十分生僻,最浅显的只能看懂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
朱晓再次踢了踢她的腿,她嘟着嘴拧着眉一低头,看见了一张洁白的A4纸上,就六个偌大的汉字,而且她都认得。
“你们全都被解雇了!”她吸了吸气站起来宣布。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安静的让人发指的那种程度。仓依能听见自己心里猫抓似的纠结,这不是她的意思,她不是坏人……她多想把责任全推到朱晓那‘把他们都炒了’六个大字上,可那张纸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就朱晓留着……因为你们的报告写的太格式化太官方太烂了!完全没认真动脑筋,我看了大概二十份,基本都是一个语气,‘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公司正面临着一个全新的market’,连句式都是一样,没有一点新奇……你们都走吧!”
叶仓依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总有点感伤……对了,她为什么要听朱晓的?朱晓算老几?
在她大惊失色想要叫他们停下时,那群人早就散了。
那会儿不是有人在反抗的吗?为什么一下子都那么顺从了?百思不得其解。
景聿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人看着他偏暗的脸色立刻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