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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云庄的等待
    那枚‘破铜烂铁’的戒指立刻暴露在空气里。

    仓依想也没想一口咬住了她瘦细冰冷的手腕,一用力,林静文立刻吃痛的松了手,眉心拧成了一团。

    她一脚就将仓依踢出了三步远外,看她默不作声紧张的将指环握在手心紧紧捏着,林静文低喝咒骂,“果然是贱骨头,不怕疼!”

    “姐姐。”仓依甜甜的叫了她一声,面上若无其事的绽放着笑容,轻声说,“我会让景聿娶我的,他说要我跟他管钱……你不要急,我还要跟他生好多孩子,你现在踢我一脚,我要孩子还你十脚……呵呵……”她痛的只能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

    林静文手边有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装着妖艳的玫瑰,她随手就操起花瓶朝躺在地上的女孩摔了去。

    瓷器破裂的时候,在安静的大厅里发出爆炸般的响声,仓依两眼紧闭着,牙关紧紧咬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额头上有一丝血痕渗出来,在白洁的面容上形成了一副支离破碎的画面。

    甚至有细小的瓷片屑黏在了她脸颊上,她不敢用手去碰,像有小刀在额头上刺一下又刺一下,不是剧痛,她倔强的抬起了脸,眉都没皱一下。

    “今天不废了我,明天我放火烧你全家!”她身体里的固执化成了一团怒火,完全不怕对方是个比她还极端的人。

    林静文如一阵闪电一样走到了她身边蹲下,一手快速的扇了她一耳光。这种身手,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头皮一麻,嘴角像被人用力的朝两边扯了开,那股温热的液体像毒药一样刺的她全身的神经都猖獗了起来。

    “贱人!放手!”林静文媚眼一眯,两手用力的要剥开仓依握着戒指的手。

    叶仓依就像被人打的发木的疯狗,全身的直觉和力气全部集中在了右手的戒指上,不松手,死都不松手。

    那根红绳被两人摇的颤颤巍巍,那细长的脖子被勒的往前仰了仰,可能怕她再次张口咬她,林静文从臀部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打开的瞬间,仓依的手骤然松了一下后又慌张的握着戒指往后猛用力的挪了挪。

    眼泪却在瞬间泫然而下。任何一个女孩,看见锋利的刺刀都会怕的,特别是感觉那刀即将刺进自己的身体。

    除了手腕被扯的快要断掉,额头上的血似乎越流越急,流进了眼睛里,惹的视线一片模糊的黑红,粘粘稠稠的腥味让人一瞬间想到了死亡。

    “你捅死我!赶紧捅死我啊!……我就是喜欢他,要你管!你有本事跟他结婚啊!”她仰着头,每一次闭眼都像是一场严酷的生存考验,怕闭眼的时候再也睁不开,那些血化成了冰凉冰凉的丝绸,正一点点蒙住了她的脸掐住了她的咽喉。

    林静文握着刀柄的手指一阵发狠,脸上是苍白的戾气,深呼吸后握刀的手对着她的腹部……

    如果因为睡了一个老男人丢了一条小命,叶仓依怕是世界上最冤的鬼了。

    小云庄。

    听说这里曾是景聿和林静文的爱巢,他们认识的第一年,林尚海不同意他们交往,带人赶到小云庄来讨女儿。那时候的小云庄只是一个小农庄,远没有现在豪华大气环境优雅。

    林静文誓死也要跟着景聿,她父亲拿刀逼她也没能将她带回去,那时候景聿也没有现在强势,整个人像精灵王子一样,苍白、忧愁、脆弱的像一阵风就能将他破灭。

    是林尚海一点点的塑造了他,把他当亲儿子一样教他运筹帷幄,教他做事教他狠心。

    第二天了,景聿没有回来过。

    仓依的伤好了许多,那天司机见情况不对给朱晓打了小报告,如果不是朱晓及时赶到对林静文说了句‘你十七岁的时候也这样幼稚’,或许叶仓依的名字就该在墓碑上了,林静文十七岁跟了景聿,也就是景聿刚发达的时候。

    她醒来后,朱晓给她讲了这些。她躺在小云庄的卧室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手里维持的还是那天的姿势,紧紧握着那枚指环,红绳不知什么时候被刀隔断了垂在她的手臂上。

    从没见过这么固执又让人心疼的女孩子,连在梦里,朱晓都没办法拿出那枚不值一钱的戒指。

    这枚戒指的故事,景聿没对任何人说起过,第一次见他他便戴着,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虽固执却固执的十分有分寸,即使伤心的肝肠寸断也不会无故找死。其他时候不说话,饿的时候渴的时候就会说,她不会委屈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多少女人做不到。

    难怪景聿会带着她在身边超过12小时,即使醉的不省人事也要回小云庄。

    跟她相处了两个下午,朱晓就喜欢上她了,仅仅是当做妹妹一样的心疼。

    “他今晚会不会来?”

    朱晓喂她吃完晚饭要走的时候她又问了这个问题。

    这已经是连着第三天的第三遍了。

    “混蛋!他要是不来哥把他给你揪来!”朱晓气冲冲的说完挥手就走了。

    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走后她迅速下了床,将额头手腕上的纱布都拆掉后又从他衣柜里找了件蓝色波点的无袖雪纺裙换上。

    额头上还有深深的暗红色痂痕,在她没有瑕疵的脸上,成了最明显的污点。

    “叶仓依,笑一个,一二三,笑!必须笑!”她用两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角边往上抵,眼睛的焦距却全在脖间的戒指上。

    她又找了根红绳将戒指戴在了脖子上。

    她被他女朋友伤成了这样,他却没有出现过,在他心里,她连妹妹都不是,还在想奢求什么?以为戴着这只戒指就能证明他对她有不同于别人的爱或是他是她的谁?

    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后又将前面的刘海多剪了些挡在前额,花了一个小淡妆,指甲上又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没事的时候,她心里就痒,总想找很多东西挂在身上,可那些链子全被他甩了。

    打扮好后她就下了楼,大婶看见她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又青春可爱忍不住夸了她几句,又问她身体好些了没,不等她回答又跑去厨房说要给她炖鸡汤。

    除了林静文,景聿身边的人对她,都那么好。

    她喝完了鸡汤,又喝了一大杯温开水,最后大婶困了关灯睡觉后那人还是没有来。

    朱晓不过是景聿的手下,他怎么有能力叫他来他就来。养大狼狗的男人骨子里就是反叛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