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下晃荡了一个月,这一日绝汐和东宫锦收拾收拾了自己,又一次朝着鬼医谷出发。
这一次,得了主人的首肯,进谷自然简单多了,若不是要去寻找皇上皇后,绝汐定要在鬼医谷定居下来,好好与鬼医交流探研。就拿鬼医谷不断变换方位来说,绝汐就是百思不得其解,鬼医到底用什么能量让整个山谷不断的运动,变换位置。
进谷没多久,就看见胡逸跋迎风而立,翩然出尘的斜靠在树干上,微微歪着头,眼里有着貌似单纯,那是极其复杂的眼神,连绝汐都看不透,她看不透他的心,看不透他的秘密。她怕某天背后的一刀,会是他亲手送上。
“公主。”胡逸跋熟悉的嗓音传来,彼时已没了傻蛋那时特意弄嗲的音调,只有天生的雌雄莫辩,带着男子的宏厚,女子的温软,辨识力极强的嗓音。
“公主。”身后传来一句,又一个胡逸跋,脸上带着些许焦急。
“我……”绝汐扶着额头眼睛来回扫视这两个胡逸跋,同样的装束,“你……”绝汐指了指斜靠在树干上的胡逸跋。
东宫锦眼明手快抱住了突然晕过去的绝汐,惊慌的大喊起来,“绝。”
绝汐艰难的想要睁开眼,东宫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绝汐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斜靠在树干上的胡逸跋早就焦急的朝着绝汐跑来,脸上带着些许不悦,看了一眼那个扮作他的人。
等胡逸跋赶到的时候,绝汐已经睁开眼,她眨巴眨巴眼,似乎有点不适应,从东宫锦的怀里挣脱。有些踉跄的身姿,胡逸跋赶忙接住,扶着绝汐的手,担忧的眼神,刚好与绝汐对上,绝汐皱起眉,她的眼皮好沉,不想睡去,这是怎么呢?
东宫锦看了眼空荡荡的双手,落寞的情绪在脑中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他眼里满是对绝汐的担心。胡逸跋看了一眼东宫锦,嘴角带着丝无奈,眼里盛着厌恶。
“放开她。”娇媚的声音传来。
胡逸跋高傲的昂起头,眼里有些不屑的看向后面那个扮作他的人,此时,他已经撕下了人皮面具,白嫩嫩的一张脸,有着两撇八字胡,带着一丝性感。
这下子,东宫锦终于看清鬼医的长相,那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半边脸刺着一个图腾,血之蔷薇,带着致命的诱惑,尤其是鬼医笑起来的时候,蔷薇花像是活了一般,如沐春风。
“胡逸跋,与我斗了三天,还不认输吗?”低沉的男音,却透着一股磁性。
“治好她。”胡逸跋眯着眼,带着一股戾气,像是要将鬼医千刀万剐。
“斗法赢我,再说。”鬼医狐臭轻描淡写的回道。
东宫锦却不管他们之间玩什么猜谜,径直走到狐臭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面露凶光,“治好她。”凶狠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
胡逸跋也并未阻止,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假笑,手上也不闲着,早就探到绝汐手上的脉搏,这无缘无故的晕倒,胡逸跋心里免不得咯噔一声,绝汐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看来是毒素扩张了。
“呵呵……”娇笑连连,狐臭这辈子最缺的就是被人威胁。
“我观她面相,倒是长寿之人,只是这毒却也不好惹,算是无解。”狐臭笑的倒是轻狂。
“你说谎,坏人。”东宫锦不信的摇着头,眼里迸射出兽类的狠毒。
狐臭看也不看东宫锦,也不在意脖子上愈发收紧的手,他直直的看向胡逸跋,笑着说,“是与不是,胡御医?”
胡逸跋轻抚绝汐无垢的脸庞,眼里满满都是不舍,声音有些不稳的回道,“谁说无解,天下万物相生相克,鬼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脖子上有些扎人的疼痛,狐臭这才收回眼神看向东宫锦,“骨刺,想要兽化吗?”
东宫锦紧咬着下唇,瞳孔深处有一抹蓝,他不要暴露身份,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笑的有些碍眼的男人。
仿佛知道东宫锦的心思,“想杀我,不想救她了吗?”
东宫锦这才收回手上的力道,就差一点点,他差点犯了杀戒,有些愤恨的放开狐臭。
得了自由,狐臭咳嗽了几声,就径直朝着绝汐走去,走到胡逸跋近前,有些挑衅的挑了挑双眉,伸过一只手,作势要从胡逸跋手上接过绝汐。
接过绝汐的那一刻,狐臭伸了伸脖子,小声的在胡逸跋面前说了一句,“修仙的人本不该这般儿女情长。”
来而不往非礼也,胡逸跋勾起唇角,带着些许刻薄,“那是你。”
等东宫锦过来的时候,狐臭已经抱起绝汐飞走了,东宫锦有些不满的看着胡逸跋说道:“他不是好人,干嘛把绝交给他。”
胡逸跋本来懒得搭理这个野蛮人,但是听到“绝”这个字,他的火气忍不住上来了,他还未曾这般亲密的称呼绝汐。
“你不是御医吗?”东宫锦伸过手来,似乎想要对胡逸跋不善。
胡逸跋一扭身子,他可不要被这个粗俗的人碰到,“你也不过仆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还有,绝,国姓,是你能喊的吗?”
“是绝让我这样喊的。”东宫锦不满的辩解到。
“闭嘴。”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东宫锦的脸上,对于一身蛮力的东宫锦来说,胡逸跋的功力就要灵活俊俏多了。
“你……”东宫锦龇牙咧嘴,嘴里喷出是磅礴的兽王之息,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胡逸跋一个俊俏的转身,差点没躲过,看了看被侵蚀坏的衣摆,脸上扬起不屑的笑,“我当你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条半龙啊!也不过是愚昧的半兽人,敢在人间这般猖狂,难不成忘了你们半兽人行走人间的十条戒律了吗?”
见自己的老底被揭,东宫锦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碰到的都不是一般人,原以为半兽人这种绝密的东西,人间很少有人知道,没想到,他遇到的人,一个、两个、三个,竟然都知道,还一个比一个知道的多。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在绝身边有什么目的?”
“我说过你没资格喊她绝。”胡逸跋边说着边出手,袖中飞出无数根银针,以磅礴的气势照着东宫锦身上的穴道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