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叫出五百两银子的矮胖男人气得牙根痒痒,又露出一丝害怕,因为没有完成老爷给的任务,将美貌花魁的初夜买回去,定会遭到老爷的责罚,可是老爷给的也就只有五百两,再多也没有了,他根本没有能力竞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嘴的美肉飞出去。
允烟愣怔着被鸨母推进了房间,进门之前不安地环顾四周,可是没有看到应该看见的人影,心下越发地紧张与不安,连忙握紧了掩在袖中的匕首。
慕翎微微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害怕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的美貌女子,不禁道“姑娘不必如此害怕与紧张,袖中的匕首可以松一些,莫要伤了自己。”
闻言,允烟的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脸色也不似原先那般不自在,较好地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嘴角浅浅一笑,但目光却露显怨怼,道“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匕首呢。”
原本她是打算在被买下的这一夜手刃敌人的,那个恶人好色,每年都会买下新一任花魁的初夜,年年如此,毫不例外,今年也是,可是却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计划。
慕翎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眯眼笑着,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姑娘要等的人是等不到了。”说完便敲了敲桌面,示意程泛进来。
只见程泛绑了一个男子,五花大绑着,这人滑得跟泥鳅一样,程泛为了抓住他,废了不少功夫。
看见被绑着的莫谦后,允烟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愤愤道“你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不过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罢了。”慕翎不紧不慢地押了一口茶水。
“故事什么故事,我不明白。”允烟装傻充愣着。
程泛狠狠地踹了莫谦一脚,直接踹跪了下来,疼得他额上的青筋暴起。
允烟疼惜地看了一眼,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但还是什么都不说,而是走上前来一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公子,来百花楼都是消遣,您买下了我的初夜,我自然会小心伺候,与旁人又有和干系”允烟捏着嗓音,柔柔弱弱,拿捏着尺寸,她在百花楼待了许久,自是知道男人受不了哪一点。
然而慕翎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躲开了允烟伸过来的手,他只是想要弄清许方浅接近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会和什么花魁扯上关系,更不能因她的话而轻易放过他们。
慕翎看得出来云烟十分在意莫谦,便让程泛又踢了他几脚,程泛收着力气,将人踢得汗如雨下,却不伤要害,只是看起来严重。
果然,允烟受不了,恶心地收回了搭在慕翎身上的手,憎恶的眼神都要滴出血来,“世人都道,陛下宅心仁厚,爱护百姓,如今看来你同先帝、同那些小人也并无两样,以威逼利诱的手段逼迫别人妥协。”
“小人威逼”慕翎轻轻一笑,眼底尽是凌厉,“若朕真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要耍手段接近朕的人”
允烟的手微微颤抖着,而后如泄气一般,道“因为我们抱有侥幸心理,想看看当今陛下是否真的真的如传言一样,若是不能我们也不会不会去求助。”
可是他们得到的消息太晚了,与品花之宴只相隔一天,兄长试探之后至今未归,她也等不急了。
“朕若像戾帝,你现在已经没命了,你若有冤屈,大可以告诉朕,而不是以这种以卵击石的方式。”慕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莫谦。
紧接着,“噗通”一下,允烟也跪了下来。
反正如今唯一一次接近仇敌的机会没有了,倒不如将事情说出来,挣得一丝生机。
“陛下真能为我们做主”
“自然,若确有其事,朕自然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但若被朕发现你们撒谎,也不会轻饶。”
允烟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定了定神,“不知陛下知不知晓许源昌这个名字。”
“许源昌”慕翎略略地想了一下,“朕有些印象,是悦城上一任城主,听闻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同时是个在戾帝统治时期为数不多能将一方土地管理得仅仅有条之人,但可惜自上任起只有五年的光景。
“是,他是我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遭来了别人的仇视,陛下,我想状告现任城主窦德义,二十年前勾结山匪残忍杀害我父亲,侵占我母亲,害得母亲自杀,许家上上下下二十多人口惨死于刀下,而窦德义却用自己的势力逍遥法外,甚至当上了悦城新一任城主”允烟说得声泪俱下,语气里充满了憎恨与怨怼。
慕翎曾经翻过宗卷,看到过许源昌的事迹,一位极有才能的人,却因戾帝的有眼无珠听信谗言而耽搁,只在悦城做了一个小小的城主,更在遭遇不幸之后草草结案,就连土匪也没有得到实质性地处罚,找了一个小喽啰来顶罪。
当时还觉得唏嘘,如今看来居然有巨大的隐情。
“我们找了许多方法,可是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找不到有利的证据,窦德义更是在我们实施了暗杀之后加大了守卫,莫谦虽武艺高强,可敌众我寡,无法真正地伤害到他,所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每年,窦德义都会派人去百花楼拍下新一任的花魁,只那一夜他会放松警惕,纵情享乐”
她便自告奋勇,经过努力成为新一任的花魁,找准机会捅死那个恶人,再让莫谦掩护自己离开
其实他们是抱着鱼死网破而去的,若是能成功最好,若是不能皆是命数,他们不可能放弃。
怪不得慕翎觉得那个矮胖的男人眼熟,他的记忆力很好,那日簪花节,悦城城主出现过一次,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中就有他的身影,并不是特别扎眼。
越听,慕翎的脸色越沉,“朕十分欣赏贤德之人,若许源昌生活在这个时代,绝不会就这样草草埋没,这件事朕自会去查,允烟姑娘不必担忧。”
闻言,允烟立刻跪了下来,激动的泪水也从眼角滑落,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若陛下真的真的能让真相大白,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恩情”
慕翎示意程泛将允烟扶起来,并道“姑娘不必如此,朕为许源昌支持公道并非要什么报答,不过是让死者在九泉之下安息罢了。”如此贤德之人落得这样被奸人所害的下场,简直让慕翎疼惜不已。
又继续道“但此事忌打草惊蛇,还得委屈姑娘在百花楼待上一段时间,不过姑娘放心,不会让一些闲杂人等来毁姑娘清誉。”
“如果能为父母报仇,手刃仇敌,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允烟咬牙切齿着,她认为,与父亲母亲惨死的状况相比,自己所受得苦根本不值得一提。
慕翎让程泛给莫谦松绑,在厢房里足足待满了一个时辰才出了门,并告诉老鸨,自己对允烟姑娘十分地满意,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包了她,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与染指允烟。
老鸨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熨展不开,捧着银子,满口答应,甚至更加用心地对待允烟,生怕自己这棵摇钱树有什么闪失。
慕翎着人去调查许源昌的事情,趁夜回到了客栈。
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燃着一盏烛灯,看见了昏昏欲睡的全福。
双手撑着小脸蛋儿,头一点一点地,身体睡得东倒西歪,也不怕自己不小心摔着。
慕翎连忙上前,轻轻稳住了他乱动的身子,想要将人抱到床上去。
可一动,全福就醒了。
“唔”难耐地梦呓两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闷声道“陛下”
慕翎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人横抱起来,轻声细语道“怎么不去床上睡呢坐在椅子上困得东倒西歪的,万一摔着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全福轻轻笑了笑,睡得有些懵了地两只眼睛弯弯的,想要伸出手去揽住慕翎的肩膀。
一天都未见到慕翎了,想和他亲昵一下,同时也想将许方浅告诉他的事情讲给慕翎听,看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可是他顿住了,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气息,粘在肩膀处,绝不是正常谈话距离该沾染上的程度,再结合他这么晚才回来,让他心中有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原本这么晚回来,再加上今日早上罗将军与管将军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了,可是他选择相信慕翎,可是现在他身上的味道,却又像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让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就连伸出去、揽住慕翎脖子的手都撤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微微抖着嘴唇,却还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陛下,你你怎么回来晚了啊”
他身后的那些人中就有他的身影,并不是特别扎眼。
越听,慕翎的脸色越沉,“朕十分欣赏贤德之人,若许源昌生活在这个时代,绝不会就这样草草埋没,这件事朕自会去查,允烟姑娘不必担忧。”
闻言,允烟立刻跪了下来,激动的泪水也从眼角滑落,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若陛下真的真的能让真相大白,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恩情”
慕翎示意程泛将允烟扶起来,并道“姑娘不必如此,朕为许源昌支持公道并非要什么报答,不过是让死者在九泉之下安息罢了。”如此贤德之人落得这样被奸人所害的下场,简直让慕翎疼惜不已。
又继续道“但此事忌打草惊蛇,还得委屈姑娘在百花楼待上一段时间,不过姑娘放心,不会让一些闲杂人等来毁姑娘清誉。”
“如果